《金丝雀小姐》春帷

2、炽热

　　余十七无奈地摇摇头，正此时，外头副官进来。
　　沈双双认识，那是督军身边的。
　　果然，到饭点又是有事吩咐余十七。本说自己也要去，余十七心疼她劳累，却也拗不过她。
　　于是乎，两人跟着前面引路的副官，走进了督军府。
　　外头都是警卫，戒备森严，里头却是空荡荡的。不知为何，余十七心忽然被揪了一下，像块大石头轰然落下。
　　书房外，沈双双停下脚步，目送着余十七走进去。
　　“阿爸。”她刚迈进书房，身后的副官就把门带上。
　　“混账。”督军貌似发了很大的火，满地狼藉。
　　余十七没再答话，低着头，上头砸下来一张文件，静静地落在她脚边。
　　“余三，你不是能耐吗？看看这是什么？我的人还好一大早就把这东西拦下来了，要不然下次见你可就是在军事法庭了吧。”上头的人被气着了，倚在座椅上喘着气儿。
　　“怎么办事的，我要你干什么。”
　　余十七没答，打开看，那是封写的密密麻麻将交上军事法庭告自己的文书。
　　“许是做事漏了马脚，让朱八抓到了把柄。”余十七没敢提高音调，也没瞧完。
　　“你自己看着办，这事儿得尽快解决 。”督军没正眼瞧她，按摩着太阳穴 ，“滚出去。”
　　余十七默默退了出去，正迎上准备进来的余烬，两人默默对了一眼，谁也没开口。
　　沈双双在外头等她，刚上车，余十七就靠在后座，姣好的面容尽是疲惫。
　　“挨骂了？”沈双双拍了拍她的手背，“说说看，什么事。”
　　“前几日，我去了趟南淮。督军有事吩咐我，但朱八貌似抓住了我的把柄。”余十七闭上眼，疲惫地靠在她肩头，“看来我不适合做督军的女儿。”
　　“不是件难事儿。”沈双双搂着她，“我吩咐人去办了，你别怕，这不是有我在吗。”
　　余十七仰头看向窗外 ，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心思，“你不是说，想带我回江南吗？”她盘算着 ，“我想把这事儿提上日程。”
　　“听你的。”车停在了大街上，沈双双牵着她下了车，“等上饶太平些，我带你去出去转转。你与我去租界，或是我带你回江南。”
　　“江南的水养人，等我们去，或许你身子会好些。”
　　大街上，她们刚进那家茶馆，外面就响起了枪声。一时间，街上瞬间人空了许多。
　　“这年头，走在路上没点枪声还是不正常了。”余十七没回头，搭着沈双双的胳膊，走上台阶。
　　里头正中央是个戏台，二楼的雅间照样能看到。沈双双敲了敲门，里头有个嬷嬷打开了。
　　“我去买些糖来，你慢慢叙旧。”沈双双目送着她进去。
　　“你小心些。”
　　沈双双应了声，转身离去。
　　“祖母，孙女儿来晚了。”余十七见戏已结束，走到雅座的人跟前，为她倒上一壶茶，“我今日刚买的，您尝尝。”
　　那老夫人没接，只是拉着余十七坐下，“怎么又瘦了，你阿爸是不是又不好好待你了。回头祖母说他。”
　　那老夫人一直牵着余十七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两串手串，“前几天我去寺庙求的，保平安可灵了，今日那六丫头听说了来找我讨，我没给她。”
　　手上多了两串手串，余十七刚想拒绝，“回头多回家住住，祖母也实在想你想的紧。”看着身边无旁人，“另外一串你替我给泱泱，就当长辈给她的，叫她务必收下。”
　　余十七愣了半天，也才反应过来，“诶，祖母。”
　　细细想来，她与沈双双这种关系，似乎家里许多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看破不说破。
　　老夫人拉着余十七说了好久话，才把她放开。
　　“朱八死了。”在车上，余十七本来还在发呆，沈双双冒然来了一句。
　　“刚得的消息，说是上面查到他身上，有些不太好的事情。”
　　余十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袋子里拿出两串菩提手串，“我祖母给你的。”
　　“祖母她很疼你。”沈双双也为她带上，“你不在时，她总是记挂着你。我当值时，也与我念叨着你。”
　　“祖母最疼我了。”提到祖母，余十七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那与我比呢？”
　　“你最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