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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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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盛唐,世人甚爱牡丹,伊独爱香雪海的飘渺、繁絮,以其零星的斑白模拟六月飞雪。甚符“花殃人残”之宿命。
夏云影矗立在雪絮纷飞的香雪海林中,挂着一丝指倾江湖的淡然,衣襟上缀着的玉环则暗示了她的不凡。天一庄五楼主的身份足以令她有一指令一人的生命之渊干涸,亦能一指复苏一人皴裂意志的能力。所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势丝毫显示不出在那种精致脱俗的脸上,眼眸却有一种读不透的黯然。
不远处,半凝固的血突兀地盖在满地的希白上。夏云影挑起手中的剑,熟悉地刺去,血飞溅,又一个生命逝去,倒下,而她,不屑纪念。
风吹拂,扬起花雪,杀气慢慢隐退。夏云影释然地靠在树干上,她在擦剑,用香雪海去擦,擦去那粘稠的鲜红,让雪白的花儿沾染,化为一片丹,红得滴血,不,那本就是血。
倒映在花海中的倩影如一抹日出,绯红如血,却又清澈如茶。夏云影的指腹拂过剑梢,铁般坚硬,透着一缕无法驱散的寒意。此剑,名曰,止风,通灵性,与另一把“惊云”的剑共出自江湖第一铸剑师荀毅之手,更有一个传奇、耐人寻味的名字“紫禁之巅”。
而惊云剑的主人则是同为天一庄楼主的卓卿绪,一个有着深邃眼眸、儒雅外表却冷若冰霜的人,他很少笑,只是执着于他的剑,他的江湖。
云影倾侧了头。甩去了发梢上的花瓣,也遏止了自己由止发散的思绪。她任风吹走手中剩下的香雪海,倦然回身跨上马,继续她的心跳,她的脚步。
二
回程的路上,夏云影比往日更寡语,只是淡定地看着路边倒走的山水,听着渔歌互答的乡曲,心不曾悸动。不止是因为手边冷冽的止风下又多了几十条亡魂,更是她为天一庄效劳的又一次血的成功。手背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证明了这次任务的不简单,好在她还是完成了,用最扼要的姿态使反抗者的生命止于风,也成全了自己的承诺。可她,真正快乐吗?
山路交通,阡陌弯转,毗邻的两条路竟有了交点,继而汇成了一条大路。
夏云影充耳不闻手下战胜后的兴奋,眼神游离地赏玩风景直至雨纷飞落下,也只是策马听雨,浑然不顾,接受雨的洗礼。
“卓楼主”,身旁的人突然安静,齐声道。她回眸,嘴角上扬,不语。
惊云的主人快马上前,淡淡道:“久违。”便不再响了。
云影漫不经心的说:“是啊,快三个月了。”也不再言语了。突然两人互视一眼,继而又是狭长的沉默。
夕阳在山,树影婆娑,两人策马的背影如并肩相依的一对璧人,执手并进,却永远存在一条光斑,阻隔两人手的靠近。
马蹄声响,万籁俱空。
但愿,不是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