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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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川哥哥，小美人鱼为什么不听巫婆的话杀了王子呢？”女孩碧绿的眼眸盛满疑惑，阳光倒映其中，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认为呢？”旁边的少年合上手中的诗集，表情淡漠。
“他们都说是因为爱。可我才不管爱是什么。”她晃晃悬空的双腿，“如果是我，就用刀刺下去。”
“他阻碍我活着，我就除掉他。”女孩笑得眉眼弯弯，嘴里却吐出与可爱的面容不相符的话语。
阳光照耀的湖面过于美好，以至于人们常常忽视水面下的暗涌与冷酷。
“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少年用手臂夹住诗集，伸出另一只手扶着女孩跳下栏杆，向街口走去。
“确实。”女孩赞同地点头，“不管是救人还是上岸，一切都是小美人鱼一厢情愿，最后化为泡沫，也是自己的选择。”
二人渐行渐远，墙壁的阴影遮住他们的身影，微风将女孩子的声音吹得飘忽不定，“活着才有未来。小美人鱼真傻，我不会像她那样的...”
笃笃——！
“小栖川小栖川，午休时间结束！该起床了！”
栖川烁从梦中惊醒，按亮手机，右上角显示两点十五分。
门口，萩原研二的声音还在锲而不舍地透过门板传过来。
懈怠了，以前他都是第一个起床的。
少年起身拉开门：“研二君，你是闹钟转世吗？”
“那我一定是最帅气的闹钟。”萩原研二冲少年wink一下，“五分钟后楼梯口见。”
闹钟精潇洒地走掉了。栖川烁从行李箱里拿出新的T恤，换下睡衣。
窗外万里无云，阳光正好，就像刚刚梦里那样灿烂。
很久没有梦到以前的事了，是因为实验室的缘故吗？
想到系统的调查结果，栖川烁本来平静的心情泛起些微波动。
或许不该为她起名为‘晞’。
破晓之时转瞬即逝，寓意着实不好。
*
“烁君。”
靠近拐角的诸伏景光最先发现走来的少年。他温和地问好，迎上前几步，自然地帮少年抚平T恤下弯折的弧度：“不用着急，靶场离宿舍不远，时间足够的。”
是的，下午是射击课。
在诸伏景光身后，高大的班长出手如电地按住松田，阻止他下一秒就要与萩原研二脸颊亲密接触的拳头。
萩原研二右手支着脑袋趴在栏杆上，身形不动如山，丝毫不惧地挑挑眉。
降谷零板正地站在一旁，栖川烁以2.0的视力发誓，他的肩膀正以上下不超过两毫米的幅度抖动。
栖川烁：“...他们这是？”
置身事外的诸伏景光弯起蓝色的猫眼，轻快地解释：“萩原想要在下次联谊上展示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栖川烁：......
还得是你，萩原研二。
想必那些照片除了萩原研二这朵红花外，还有松田阵平这片衬托红花的绿叶。
以广大群众的八卦能力，不出半天，松田阵平小时候的黑历史就会传遍警校。
怪不得松田拳头硬了。
栖川烁看一眼温柔笑着的诸伏景光，嗯，这位看戏看得也很愉快。
听到动静的几人结束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始作俑者萩原研二带着胜者的笑容走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少年裤子左侧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放入口中，“唔，草莓味！运气不错！”
光线在指间夹着的透明糖纸上折射出彩色的光芒，他晃晃手指，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惊奇道：“小栖川，没想到你这么有少女心。”
——“没想到你这么有少女心，要去坐旋转木马吗？”
仿佛跨越时空般，同样的话语重叠在一起。
楼梯与墙壁向后退去，熙熙攘攘的游人浮现，彩色的气球挂在小孩子的手腕上，欢快的音乐流淌其间。
“阿烁想要去，我们也只能舍命相陪了。”
松田阵平用灵活的手指从栖川烁右口袋掏出一颗糖，“牛奶味。啧。”
“你们别欺负阿烁了。”诸伏景光挤掉萩原研二再次发起袭击的手，“橙子味啊。阿烁想坐几次旋转木马都可以哦，零的拍照技术还不错。”
降谷零边点头边接过发小递过来的糖放入嘴里，“我会努力的。”
“嘶，”他倒吸一口气，“柠檬味。”
栖川烁，栖川烁眼里失去高光：“不，我不想坐...”
“别害羞啊小栖川，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萩原研二说走就走，拉着少年就往旋转木马的方向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围在少年四周。
栖川烁绝望地发现，他连一丝逃跑的空隙都没有。
至于班长，班长约会去了。最后的良心不在这里。
栖川烁恍惚一瞬，从第二世的人间惨剧里回神，萩原研二已经再次作案，将糖果分发给几人，“下次休假一起去游乐园——”
“不，”栖川烁立刻否认，“我不喜欢游乐园。”
生无可恋被解读为恋恋不舍，被迫坐了两圈旋转木马的受害者拒绝再次被迫害。
你和游乐园过不去了是吗？还有，你到底是为什么每次都能发现兜里的糖果？你的敏锐是用在这里的吗？！
黑人问号.jpg
“嗯，你不喜欢。”萩原研二附和道。
“嗯，是我喜欢。”诸伏景光接道。
栖川烁：......
他不过是随手在店里抓的糖果，谁知道【N·随机糖果罐】的糖也长那个样子！这口锅为什么总扣到他的头上？
少年为摘不掉的黑锅而气闷，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忍住笑意。
围观三人组兴致勃勃，连班长也没阻止他们对少年的逗弄。
最后的良心什么的，不存在啦。
*
“砰——！”
栖川烁放下手中的枪，揉揉酸痛的手腕。
“十环！”
查看靶子的同学大声宣告。
“哇，这是第几次了？”
“没数啊，只记得一直是十环。”
鬼冢班的同学们窃窃私语，崇拜的眼神落在少年身上。
警视厅顾问新来的第一天，就用百发百中的枪法出尽了风头。
“Zero，你的第一不保啊。”诸伏景光促狭地用手肘碰碰幼驯染。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里燃起遇见强敌的火焰：“那可说不准。”
被单方面下战书的栖川烁走过来，证明了自己能力的愉悦感充斥心间。
这下他们不会提什么游乐园了吧。
“烁君枪法真厉害。” 诸伏景光赞道，话锋一转，“零说要和你比枪法，输了游乐园的钱他全出。”
栖川烁：......
降谷零：......
降谷零无力地扶额，顺着说下去：“我的确想和烁君比一比。”
自己的幼驯染，还能怎么办？
栖川烁：你醒醒啊诸伏景光他就是个芝麻馅的汤圆！
栖川烁委屈，栖川烁不说。
和降谷零定好下次比试枪法，诸伏景光问道：“烁君宿舍还没来得及收拾吧？需要帮忙吗？”
栖川烁摇摇头：“只带了几件衣服，打算晚上出去买。”
“买日用品吗？”整理完的萩原研二窜过来，“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今晚好像不能出警校...？”栖川烁迟疑道。
“没关系，请个假的事儿。”萩原研二摆摆手，“大不了翻墙出去。”
鬼冢八藏：我谢谢你！
松田阵平慢一步晃过来，右手握拳，悬在少年面前。
栖川烁疑惑地伸出手，五颗星星闪烁着七彩的光芒，从骨节分明的手中落下。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迅速又漫长。
——“敬，敬我们的启明星！”萩原研二醉得东倒西歪，还不忘举起空空如也的杯子。
“启，启明星。”趴在茶几上的松田阵平大着舌头学道，墨镜从皱巴巴的衬衫上滑落在地，醉鬼主人却丝毫没有注意。
“敬——阿波罗！”萩原研二挥舞手臂，继续大声说道。
“什么，什么阿波罗。”降谷零被萩原研二一胳膊挥下沙发，紫灰色的眼眸雾蒙蒙的，大脑彻底停摆，“我们不是在给阿烁开庆功宴吗？”
“金发混蛋——”松田阵平伸直胳膊，握紧的拳头还没靠近就在半空落下，“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知道？”降谷零怒目而视，拳头轻飘飘砸在松田肩头，“卷发——卷毛混蛋！”
“他们喝得不少。”诸伏景光脸颊微红，酒意上涌，但还能保持清醒，执着照相机的手无比稳当。
“阿烁活着回来了，没有缺了哪儿少了哪儿，还升职了。”伊达航瘫倒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目光仍有一丝清明，“自然高兴。”
欢快喝果汁的栖川烁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身体僵硬一瞬，心虚气短：“班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而且，零和景光更过分吧！”深谙祸水东引的诀窍，栖川烁一瞬间挺直腰板，“不声不响去做了卧底，要不是我提前得到消息，景光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诸伏·正在看戏·已暴露前卧底·现黑户·景光僵住，面对班长谴责又担忧的目光，不明白火怎么突然烧到了他身上。
“卧底——！”像是触碰到了关键词，正在和松田阵平 “我就知道”“不你不知道”车轱辘吵架的降谷零突然提高声音，“对，我要去——”
砰！
酸软的两条腿无法支撑起身体，降谷零起身起到一半向后倒去，后脑勺与地板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天花板，天花板在旋转。”喃喃两声，他保持着臀部在沙发上、腿和脑袋在地上的姿势不动了。
诸伏景光：......
栖川烁：......
伊达航：......
“你在，你在干什么！”松田阵平半趴上沙发过去扒拉，“想临阵脱逃吗！承认吧！你就是不知道！”
他一动，萩原研二左右摇摆的身体向左边一歪，靠在松田的左肩。
这个醉鬼还在坚持不懈地喊：
“敬——”
“敬——我们的小天才！预言家！”
“启明星！阿波罗！”
“噗哈哈哈哈。”诸伏景光眼角笑出泪花，照相机抖动起来，他连忙递给栖川烁，“阿烁，你来录。”
栖川烁接过，眼里满是不怀好意。
黑历史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半分钟不到，对面的降谷零经受不住扒拉，骨碌一下滚下沙发。松田阵平猝不及防，啪叽压到了他的腿上。萩原研二顺势倒下，以半边身子在沙发上半边身子在松田背上的姿势成为叠叠乐的最上层，空酒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在饱受蹂躏的沙发上。
“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爆发出一阵大笑。录像画面再次抖动起来。
捂着笑疼的肚子，伊达航略微摇晃地起身：“我把他们扶进房间。”
栖川烁关闭录像，“我也去——”
“你坐着吧。”诸伏景光按住他，“小心他们把你压趴。”
就算从少年成长为青年，栖川烁的身体仍然单薄极了，诸伏景光变着花样做菜都没把他喂胖。
“你又一个人冲在前面。”诸伏景光想到这次庆功宴的由来，眼含忧色，“我知道警视厅对你寄予厚望，但——”
“诸伏，”伊达航将萩原研二的胳膊绕在自己脖颈，扶着他走向房间，“相信阿烁吧。当然，不爱惜自己还是不可取的。”
诸伏景光满肚子的话停在嘴边，青年眼睛里有着心虚，如同过往的每一次，想必决不悔改的行为，也会一如既往。
算了，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做，看管青年的时间有的是。
“阿烁，”诸伏景光微俯下/身,“烁，是光亮。”
他轻轻抚过青年比月光皎洁的发丝，注视着那双熠熠生辉的金色眼眸，“启明星，是最亮的星星。”
——“你刚才就是在折星星？”萩原研二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啊小阵平！你要对女孩子能这么开窍就好了。”
松田阵平翻个白眼，不想理会总是抓住机会调侃他的幼驯染。
“随意折的。”他对呆愣的少年道，“不喜欢就扔了。”
少年沉默着，并拢五指。
和同学聊完的伊达航走到显眼的几人旁边：“怎么站在这里？”
萩原研二一顿叭叭，重点描述他们要关爱新来的顾问，尽快帮他整理好宿舍。
伊达航看破不说破，爽快应道：“那我们先去请假吧。”
五人与少年在门口分别，萩原研二挥手：“小栖川在宿舍等我们啊！”
夕阳将他们走远的身影拉长。
栖川烁优越的听力听到诸伏景光询问：“为什么是星星？”
“没什么，突然想到的。”松田阵平用一贯散漫的腔调回道。
天幕边，长庚星隐隐发出微光。
栖川烁久久凝视着手心的五颗星星，彩色的光芒映在金色的眸中。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他的耳边响起柯南的声音，“我所追寻的，是真相。你呢？”
我啊，我追寻的是什么呢？当时的栖川烁没有确定的答案。
现在，他握住糖纸折成的星星，就像握住了所有的希望与未来。
耀眼的星星，就该永远闪耀。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