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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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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榴花怒放,艳阳当空,殷府门前炮竹声声响。天气虽然闷热,但拥在殷府门外看热闹的人着实不少。
“梨儿,如今入了宫定要明哲保身,切记不争、不妒、不害。”殷将军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爹爹请放心,梨儿一定牢记爹爹的话语,不争、不妒、不害。请爹爹喝下女儿的拜别茶。”殷梨缓缓地送上茶,颤抖的双手不难透露出她不舍的心情。待殷将军接过殷梨的拜别茶后,殷梨深深叩首,很久才说道:“爹爹。。。。。。保重。”
“好了,巳时已到,贵人请随我上轿入宫吧。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今日竟是皇上的贴身公公福德亲自迎其入宫。
“谢公公亲自接我家梨儿进宫,真是我殷府的荣幸。”殷将军向福公公作了个揖。
“殷将军客气了,是圣上对贵人关爱有加。”福公公用着怪腔怪调说着。
“为臣谢主隆恩。”说着,殷将军已跪下叩谢皇恩。
“殷将军请起吧,您的感激之情我会回禀皇上。公公我就不耽误贵人入宫的吉时了。”福公公伸手扶起了殷将军。
殷将军点了点头,“那我家梨儿就望公公多照顾了。”
“那是自然。”说此话时,福公公已转身看向殷梨。“贵人,请。”
殷梨微微颔首,回头深深望了父亲一眼,随着福公公跨出了殷府大门。门外鞭炮再次轰然作响。
宫轿一路将殷梨抬到了她入宫后的归宿,蓄芳宫。
“贵人,这是皇上赐予你的寝宫。请随奴才入内。”福公公将殷梨请下轿。
“蓄芳宫。”殷梨抬头看着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心头百转千回。她未曾想到自己甫进宫就会有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寝宫。这也使她越发不能理解皇上此次封殷家女儿为贵人的真正目的究竟为何?
“奴婢恭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殷梨一脚刚正式踏入蓄芳宫的正厅,就有一位宫女恭恭敬敬地向她问安。
“请起吧。”殷梨对宫女浅浅一笑,抬手示意她起来。
“贵人,这位女婢是皇上精挑细选后抽调来服侍娘娘的。想容,还不给贵人沏茶?”福公公用余光看着想容。
“是,奴婢这就去。”想容马上转身欲去泡茶。
“不用了,我不渴。”殷梨马上阻止了想容。“你叫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没想到你的名字竟如此诗意。”
“贵人,从今往后你可不能称自己为我,应该是本宫!”福公公适时打断了殷梨,将本宫一词说的格外重。
“是本宫失言,谢公公教诲。”殷梨欠身写过福公公,脸色未有改变。
“贵人果然冰雪聪明,这样老奴就先行离去向皇上禀报贵人已入宫的好消息。”福公公语闭撩了一下衣摆自行转身离去。
“谢公公,公公好走。”殷梨看着福公公渐渐走远,不漏声色地吐了一口气,手心已凉透了。好个傲慢的公公,可想皇上应该也不是好应付的主。
随即殷梨又转头看向想容,“这是本宫自小的贴身丫鬟,遥莲。”殷梨将随她一同入宫的遥莲拉到想容身边。
“遥莲见过想容姐姐,姐姐的名字就同你人一样美。”遥莲俏皮地说着。
“遥莲谬赞了。想容日后一定和遥莲你一同好好侍奉贵人。”想容主动拉住了遥莲的手。
殷梨看着两人的举动,心中已对想容为人略有些底。
“回禀皇上,殷贵人已安全送到蓄芳宫。”敛辞宫中,福公公隔着纱帐向皇上禀告。
“今晚殷贵人蓄芳宫侍寝。”纱帐后的皇上在案几上批改着奏折。
“喳,奴才这就去安排。”福公公跪地领命。
“嗯,下去吧。”纱帐后的皇上未曾抬过一眼。
待福公公离去后,皇上慢慢停下了笔,将笔放在了笔搁上。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锦帕四四方方,呈淡粉色,周边用金丝线勾了一圈细边。锦帕中间绣着花瓣飘零水面的图案,绣工极佳。右下角则是蓝丝线绣着的两行诗句:英开无期谢有期,离落满塘蓄芳华。
皇上看着锦帕上的诗词嘴角不自觉地笑了“樱儿,你终于来到朕的身边了。”然后将它握在手中,紧紧地贴近胸口。
云尚记得,两年前先帝还在位的时候为皇太后大摆寿宴。寿宴期间将所有正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请到御花园赏花。也就是在那次,还身为皇子的他正巧捡到了一位姑娘的锦帕,他立刻唤住那位姑娘,欲将锦帕返还。可姑娘只是回眸一笑,便拉着身边另一位女子匆匆离去。这一次惊鸿一瞥让云尚恍如梦中,痴迷至今,他千方百计调查到了那位姑娘的身世。原来她是殷将军府中的次女,殷樱。如今他已成为帝王之身,身边拥有三位妃子和众多贵人常在,可他心里明白,他最想要的还是那日匆匆一面的殷樱。
一个大大的红灯笼由小太监支着,挂上了蓄芳宫的门口。蓄芳宫的人都明白,今晚,殷贵人将被临幸了。
殷梨在想容和遥莲的服侍下沐浴完,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他们在她的脸颊上略施粉黛。
“贵人,奴婢斗胆问贵人一句,贵人可知晓如何侍奉皇上?”想容说的含蓄,可殷梨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她轻轻点头,在进宫的轿子上,福公公已给她一本画册教她好生学着,没想到画册里竟是如何承蒙临幸的图画。殷梨的脸颊不知是不是因为妆容的原因变得特别红润,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娇艳欲滴。
“贵人着实美艳无比,真叫六宫粉黛均失了颜色。”想容在一边夸赞着自己的主子。
“我家两位小姐都是貌如春晓之花的绝色佳人!”遥莲在一边得意地应和着。
“这话你们现下玩闹着说说便是,以后可不能再说了。本宫的容貌又岂可和别位姐姐相比呢?”殷梨赶忙打住了想容和遥莲的胡言。
“是,是奴婢们失了分寸。”想容和遥莲马上欠身认错。
“这么拘谨真是怪不习惯的。本宫只是提醒,并无指责之意。”殷梨笑了笑,露出了浅浅的梨窝,想容和遥莲也跟着笑了。
殷梨将发髻上的发簪一一拆下放到了桌上,青丝如绢瞬间披散至腰间,叫人目不能移。
“贵人,遥莲伺候你宽衣。”
殷梨抬起双手任由遥莲将自己的衣裳一一取下。她知道这些都会发生,她更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今晚她将成为当今皇上的女人。
“帐内已无蚊蝇,贵人可以躺进去了。”宫中果然无比讲究,上床前想容竟特地为其爬到帐内扇凉驱蚊。
殷梨颔首,只着亵衣亵裤躺入了帐内。遥莲为她盖上一条薄薄的毛毯,激昂她遮得严严实实。
“贵人,想容和遥莲现行告退了。”说罢,她俩便慢慢退出了房间。
窗外的月光洒进昏黄的屋中,交错相容的灯光预示着今夜的迷离。殷梨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没有睡意。她抬头看着床顶的雕花,心中是悲却不是喜的。她闺梦中的大婚不该是这样的。没有红盖,没有喜酒,没有喜婆,也没有恩爱,有的只是她几乎精光地躺在陌生的床上,等待着一个陌生男子的临幸,然后迎来一段注定难走的陌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