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光荣的战斗》小疯玩灵

5、五、刺入心脏之刀

　　躲在草丛中的米兮和五月盯着外面的道路，不出所料，一辆卡车正驶向这里。
　　“喂，小晴，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拦车，要做这种事情？”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从这里过的车辆很奇怪吗？”而且凭着本能地嗅觉，五月能够从那车上闻到不太对劲的气味。
　　“也是呢。”米兮抬头看了看天，已经黑了，刚刚五月那么激动还以为立刻就会出现什么，哪知道因为五月听力太好，直到太阳落山还没有见到什么过来，现在都已经是晚饭过后了吧。
　　平时可以吵嘴，但是重要关头是不能不相信五月的，五月不是正常人类啊。
　　心里默数，三，二，一。
　　砰！
　　黑色的泥土四溅，几处巧妙的小型爆炸让卡车被迫刹车。
　　“搞什么！”马上就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似乎是想下来检查一下车子有没有事。
　　就是现在！
　　等得都快腿麻的米兮五月一跃而起，随着五月的手刀啪啪击中对方，米兮已经打开了车后面的门，“喂，小晴，我们还真是走运嗳。”
　　“嗯？”五月抬起头正看到那大开的车厢。
　　一个个干净的合金箱子整齐地摆在同样材质的架子上，米兮已经打开了几个，玻璃般透明的瓶瓶罐罐里液体中浸泡着的不是人类的器官吗？那白多黑少的眼球毫无死去的状态，好像还在凝视着什么，那肝脏还新鲜得可以下锅，那还连带着血管的心脏似乎还在跳动……
　　“呐，五月，我想这下可以省很多力气了。”米兮用带有深意的目光盯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家伙，那抹坏笑浮现在唇边。

　　“你是……”恒野辨认出那个声音的来源，那个不是寄住处的老婆婆吗？
　　我早就应该发现的！猛然恒野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为什么这个地方那么偏僻，只能找到这户人家？为什么那些侦查员会消失？为什么这么多天的调查完全无所获？为什么自己的眼睛变得那么奇怪？……
　　能够做到这些的难道不正应该是他们寄住的主人吗？
　　“现在才明白太晚了。”婆婆点起了一盏灯，“你的眼睛是被定下的商品。”
　　“什么意思？”
　　“那个……是【轮回之眼】吧？那个龙圣国的国宝【禁忌武器】的其一，传说中的兵器。”婆婆似乎对此有些了解，“虽然【禁忌武器】是众多人都追求的东西，但是真正了解的人却没有多少，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它特别的性质。”
　　“哼……你知道？”恒野没有什么好奇心，只是单纯在拖延时间而已。可惜自己的手脚完全动不了，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担心神味的事情。
　　自己被抓住了，不知道神味他们有没有事情……
　　“【特赦者】，是唯一能够被武器承认的使用者，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能触碰武器自身，这个也是【禁忌武器】被称为禁忌的一个原因，也是其保存自身不容易被别人得到的缘由。但是其实国家有在秘密收集【禁忌武器】，当然除了龙圣国本身，还有世界各地的组织在收集，沉醉于【禁忌武器】传说的绮丽，超越最新武器的强大，可惜真正得到的人却不多——”
　　“是吗？那么你也没有见到过【禁忌武器】吧？为什么断定我的眼睛是【轮回之眼】呢？”恒野反问道，自己对于【禁忌武器】真的没有任何了解，仅仅停留在“是一种稀有兵器”这种层面上。
　　“像我们这底层的人当然没有见过，正确的说，见到过的人都屈指可数，可是上头给我们了药，可以让那眼睛产生异变的药……而且告知了我们关于【非安部】的事情——也就是【非常安全部】。”
　　“咦？”恒野只是刚刚毕业就被拖进了【非安部】，说实话，他还真的不知道【非安部】到底在国家中承担什么责任。
　　“【非安部】是承担了龙圣国搜寻【禁忌武器】任务的特殊部门，里面的部员……”婆婆慢慢走近恒野，“全部都是【特赦者】！”
　　“哎？那么就是说……”那么就是指午内长官他们都是和【禁忌武器】有关的人？自己的眼睛果然也是【禁忌武器】？就是这个原因才会被分配到【非安部】？
　　“上头已经交代了，【轮回之眼】的寄宿者是稀有的，等我帮你把眼睛取出来后，还不会杀你，”婆婆粗皱的手轻轻抚上恒野依然戴着眼罩的左眼，“你的本身也是有价值的。”瞬间她用那双手扯下了眼罩。
　　“啊！”突然的让左眼暴露在外面，恒野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
　　“把眼睛睁开。”婆婆抽出藏在身后的刀，向恒野命令道。
　　那把刀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反而闪烁着强烈的寒光，杀意从她狰狞的眼里充盈于这个暗空间。
　　恒野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没有看见她的表情一样，仅仅睁着自己的右眼，牢牢闭合着自己的左眼。
　　“呃……”残暴地扼住恒野的脖子，“睁开眼睛听到了吗？”那张岁月侵蚀的脸扭曲起来，她狠狠威胁着恒野。
　　“不可能。”恒野不是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左眼，正是因为见到过，才不愿意睁开。
　　那是丑陋的化身，自己的左眼，就像是诅咒一般的存在。当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左眼，他当即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直接挖出来！”冰冷的刀刃已经触碰到了恒野的左眼眼睑。
　　出于对于外来事物本能的拒绝，即使恒野不想睁开，左眼也已经自己发动了。
　　“这个……【轮回之眼】？”恒野的右眼反而闭上了，他以为左眼会被狠狠的挖出来，可是预料之外的是那个苍老的妇人用颤抖的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恒野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只左眼的外表看起来很人类的眼球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透露着微弱的红光，而仅仅是这样也已经在睁开的瞬间从中蔓延出咒文般的花纹，爬上了恒野的脸颊。
　　更加可怕的是，妇人只是盯着那只眼睛就有灵魂会被吞噬的感觉，如同地狱最底层一般深不见底，被鼓动着蛊惑着，本应蹒跚的妇人高高举起了刀刃想要毁掉那如同窥视着自己灵魂深处秘密的眼睛。
　　恒野此刻却一动也动不了。
　　“小鬼！！”蓝光一闪，那个妇人的刀刃被打飞，而她也同时被一齐砍倒。
　　跟平常一样狭长的身影，深蓝色的长发和背上那把已经回鞘的刀正散发着杀气。
　　“神味？”恒野努力维持自己的意志，他合上了左眼。
　　“哼，还真是没用，武器没带，还被敌人抓住了。”还是那种刻薄的语气。
　　“嗯……”恒野苦笑起来，这回连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自己这副惨样真没有说服力。
　　但是随着没有了眼罩隔绝的左眼自动对于周围的感应而睁开，恒野下意识冲神味，“危险！！”
　　和神味一样从顶部攻击而来，手持巨刀的女孩儿杀过来！！
　　虽然有恒野的提醒，依然措手不及被砍伤。
　　但神味还是冷笑起来，抽出刀来，“风！”
　　恒野是第一次看见【禁忌武器】的发动。
　　女孩儿举起的那把比自己身材要宽大好多倍的刀极其轻松，看起来完全是一股怪力。
　　而与之相比，神味的刀要纤细得多，但是他还是像古代剑客一般潇洒地躲避着攻击，那把散发着淡淡蓝色光芒的刀如同具有意识，游走在空气中。
　　“婆婆，你们竟然敢把婆婆杀掉！！”女孩儿显然是在暴走的边缘，“我要用你们的血你们的身体祭奠婆婆！！”
　　“哼，比起你们杀害的人算得了什么？”神味用一贯冷漠地语气质问。
　　“是这里的人不好！”女孩儿依然固执己见，“爸爸妈妈也是被他们弄成标本！！全部全部都是这里的人不好！！”
　　“哼。”神味不置可否，“哀于不幸之风，招来。”
　　“啊！！”女孩儿被那从刀中射出的奇怪气流给一下子击中，娇小的身躯立刻狠狠撞到身后的墙壁，只是那撞击都已经快要了她的命。
　　神味一步一步走向奄奄一息的她。
　　女孩儿似乎已经任命了，她咧嘴笑起来，血从裂开的嘴角不断流出来。
　　“神味！！不要！”恒野在他身后喊着，可惜神味一向是不会理会别人的意见的。
　　举刀一次深刺！
　　在那瞬间什么东西崩裂的声音，然后是神味愤怒的声音，“你这个小鬼！！！”
　　神味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这个挡住他刀刃的家伙。
　　自己的刀深深刺入，血很快不断涌现，嘴角扯着笑意的家伙还不知任何悔改地说，“这下可要被你更加讨厌了……”
　　“为……什么？”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那个挡住了死亡的少年背影，兰芽的眼睛涌现了停不了的眼泪，“为什么要救我！！”
　　“咳~”吐了口血，随着神味抽回了刀，恒野无力瘫软在地上，“可以救赎的人类就一定不可以放弃，只是这样而已。”
　　“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神味冷酷的脸变得有些生动，难得发起了脾气，“你不是神父，是刽子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白痴！！”
　　恒野此刻全身都疼到不行，也难怪，自己勉强挣断了那么牢固的锁链又挨了神味一刀，这样的状况可以立刻翘了吧。
　　“我的爸爸妈妈是替上头做研究的，可是却被人告密，从而被残忍杀害。”女孩儿忽然自言自语起来，也许，是真的良心发现有悔改之心了。
　　“上头？”
　　“我们至今都没有见到过组织的真正面目，我们也许是被利用的，但是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存活的办法，爸爸……妈妈……毕竟他们两个人被那么残忍地杀害……幸好婆婆好心收养了我，她也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杀害才会加入组织的，我们在这里就是为组织取得人类器官从而送出去交易……”女孩儿苦笑起来，“你们，虽然很可恶，但是现在还是快走吧……”
　　“为什么？”
　　“我们失败的消息组织很快就会知道，你们，一定会被追杀的，如果不想死的话，现在逃走还有胜算。”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沉默了片刻，女孩儿重复了恒野刚刚救她时说的话，“可以救赎的人类就一定不可以放弃，只是这样而已。”
　　“你呢？”恒野问。
　　“我？已经逃不掉了……”
　　“是嘛……”恒野感觉有些失落，自己好不容易救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让她死掉……
　　“但是……谢谢……”女孩儿似乎看穿了恒野的心思。
　　“嗯？”
　　“谢谢你救了我的灵魂……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起码我觉得我是有用的。”女孩儿说出模糊的话来，说这话的时候女孩儿露出微笑。
　　恒野眨了眨右眼，叹口气，“是这样吗？”
　　“喂，小鬼，上来。”神味蹲下来，“我们走吧。”
　　“神味？”很意外，神味这个意思是不是叫自己趴上他的背？他要背自己？恒野睁大了右眼不可置信，那个“恶鬼”一样的神味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地丢下自己这个“累赘”，然后去找机会攻克那个“组织”吗？
　　“我不想说第二遍，上来！”神味不耐烦地催促道。
　　“可是……”恒野总感觉很不安，依然很犹豫。
　　“上来！”第三遍神味带着不爽的语气命令道。
　　“哦。”反正自己的手腕脚腕都已经有很大损失，胸口的肋骨也断了肺或者心脏那里也大概已经破了，废人一个，打不过神味，还不如乖乖听话。
　　恒野趴在神味的背上，感觉神味就算受了伤背自己也是轻而易举。
　　“喂，小鬼，你的抢拿好。”神味将腰间的抢递给了恒野。
　　“小鬼小鬼的……我有名字！”恒野真的很不快，凭什么要被一个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家伙叫“小鬼”。
　　“哼，小鬼。”神味依旧不知死活地继续这样喊。
　　“喂……”恒野真的没有力气再和神味纠结这个问题了，就算再比别人强，受了那种伤也依然难逃人类的脆弱。

　　“爸爸的眼球……妈妈的眼球……”女孩儿在二人离去后喃喃念道着。
　　“如果分割取下了的话，就能永久保存美丽的部分……”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声音。
　　“没错，将美丽的事物留在世上吧……”重复着那句话，女孩儿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带着笑愉快的走向永恒的黑暗。

　　“龙牙大人，兰芽楠婆失败了。”
　　“没事，给我追，绝对不能放过那两个“商品”！”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淡淡地命令说。
　　“是。”

　　“神味，后面，跟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神味虽然嘴巴上表示怀疑，却依然加快了逃窜的速度。
　　“这个眼睛会自动感应啊。”恒野现在勉强也制止不住自己的左眼，那个眼罩是特制的，现在没有了眼罩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加上还曾经被下了引发异变的药，真是雪上加霜。
　　夜变得更加深了，逃亡的路到底通往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