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觉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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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了床，杨图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上路了，她确实是要去看沈念的画展的。
杨图就是这样的人，没下决定之前永远是左右摇摆，没有任何所谓的“贞操”观念。可是若真是下了决定，却执着地近乎无理取闹，谁都左右不了她。所以如果被这样的人喜欢上，真的会很幸福，韩尧一直都是这样认为。可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沈念，他之于她终究还是不同的。
杨图也搞不懂自己今天是怎么想的，随便找了件小外套套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就出发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又怀旧了，可是她现在真的是像极了大学时候的样子。
她坐上了公交车，却没有下车，一圈一圈地围绕着这个城市运动。自己一动不动，表情木然地看着窗外，突然就将所有的过去重新忆起了。
她刚刚知道沈念的时候，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沈念是以专业课和文化课全校第一的成绩进的那所全国闻名的艺术院校，因此全校闻名。正好他还是她哈的那一类型，所以她自然是很清楚他。也是在那时，她认识了夏雨知，一个沉静温婉的女孩子。
从小到大，杨图周围的那些青梅竹马们就都是些风风火火的人物。初遇到夏雨知时，她真的是很好奇，深入接触后便觉得，这个女娃真的是深得她心，于是这俩人的友谊便结下了。
说实话，杨图真的是很喜欢夏雨知，那样温和的女孩子，性格也正好与她互补。她知道夏雨知应该也喜欢她的，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后来，不知是何缘故，沈念从国画系转到了油画系，轰动一时。再后来，顾老头让沈念跟着杨图学习，杨图与夏雨知的两人行也随即变成了三人行。
三个人一起的日子，看起来虽有些不伦不类，可是，那却是杨图的整个大学时代里最开心的时光。
只是后来，从杨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沈念的时候，她也终于发现沈念待她的不同。沈念会对夏雨知温和地笑，可是对于她，他却会多几分熟稔。他会自然而然地拂开她头上的草屑，温柔地抹掉她脸上的灰尘，甚至还会在夏雨知看不见的时候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潮湿而温暖，带着微笑的弧度，一点点地渗入进她的心。
时间久了，他们谁都没说过，可是几乎周围所有的人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油画系的系草沈念是顾老头家倒霉蛋儿杨图的男朋友。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俩看起来虽是极不搭的一对儿，可是谁也没想到到最后他们会发展成那样诡异的结局。
那时候的杨图很傻，她甚至傻傻地以为爱情就是这样，只要彼此心里知晓就好。可是，须知道，有承诺的爱不一定有安全感，没有承诺的爱却一定没有安全感，爱情本就是一场充满了猜忌与不理智的心理活动。可惜那时她还太青涩，还不明白。
所有的事都发生的很顺利，几年的时光便一晃而过。沈念要出国留学是早就计划好的，而顾老头也强烈建议杨图去申请奖学金出国去留学。有了为爱情而战的理由，杨图开始疯狂地补习英语。大概也就是那段时间，夏雨知才能够乘虚而入的，她觉得。
男朋友与自己最好的朋友飞走了，她自己却反而留在了国内，没有读研也没有工作。或许是觉得难堪，也或者是出于其他不知名的心理吧，之后，她消失了一年半。
一年半后，所有人重新再见到杨图时都觉得她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却谁也说不清，头发仍是万年不变的短发，脑子还是经常性脱线。从智商上看虽然没有半点进步，不过，好在她画画的技巧确实进步了很多。
都说恋爱会让人成长，杨图确实也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很多事也终于明白过来。当年的那些事，就算没有发生，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和沈念走到现在。既然如此，沈念当初跟谁一起走，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想来，她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夏雨知的身上，确实不对。
很久之前，其实她就已经原谅夏雨知了。只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而已。
想着想着，杨图终于回过神儿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可是公交车司机师傅终于不淡定了，“我说姑娘，就算你看我们这是环城公交，也不能这个坐法啊。你就交了一块钱，都坐了六个来回了。”
杨图开始还没意识到人家说的是她，还想呢，这种喜欢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真是讨厌。可是等她抬手看表，再淡定的她也没法继续淡定下去了。人家说得肯定就是她，她是八点钟坐上的公交，现在都晌午了，说得不是她还会是哪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杨图赔着笑脸哈着腰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中下了公交。
可是下了车，杨图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这地方她好像没来过。其实，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在原地等着下一班公交，总能到达目的地的。可是她却犯死脑筋了，已经跟沈念说好今天会去的，她害怕让他担心。
于是，头脑发热的杨图随便找了个顺眼的方向就开始走。等走了一个多小时，她才终于发现不对劲儿。
最后，她在路上好不容易截了一辆货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又回到市里。等到她站在沈念画展的门前时，初冬的日头已经开始西沉了。
“你来了。”沈念站在举行画展的画廊的门前，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突然间，她的鼻子就充满了PH＜7的感觉。“你等了很长时间了？”她扯着笑容问。
“没有。”沈念否认，“画展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我才在这里等你的。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给耽误了，可是又联系不到你，怕你来了，我却不在了，这样不好。”
还是这样温和的语气，波澜不惊的表情。杨图咬了咬舌尖，将眼中微泛的泪光给逼回去了。
“已经结束了吗？”她看向沈念的身后，岔开了话题，“结束了就算了。”
“没有。”沈念转身，看向画廊，“进去吧。”
杨图知道，都这个时间了，怎么可能还没结束。可是她也没打算说什么，跟着他就进了画廊。不是她不懂得体谅，只是，沈念就是那种人，不喜欢多说什么，几乎什么事都不需要别人担心的人。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性格，她一直都搞不懂他。在杨图心中，他就是无所不能且淡定温和的神一般的存在。
进了画廊，果然如此，整个空旷的大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静悄悄地，呼吸可闻。沈念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领着她慢慢地看每一幅画，甚至都没有任何关于画的解释。最终，杨图不淡定了，这样两人无话可说的氛围让她难受，她开始没话找话了。
“在国外混得不错嘛，一回国就开画展，真是年少有为啊！”完全是好朋友调侃的语气。
沈念又淡淡的笑了，“杨图？”
杨图抬头看向他，“嗯？”
“我们还没有到这种没话找话敷衍的地步吧？”他也笑着看向他。
杨图微囧，她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还是她最近人品是在太差，随便一个人就能看出她的小心思来。她开口争辩，“我没敷衍。你看我，还一事无成，跟你一比，我差远了。欸，我啥时候也能开个画展啊！”
她感叹完，又跑到画展的大厅转了几个圈深吸了一口气，张着胳膊对沈念道：“我要记住这种感觉，然后奋发图强。”
沈念安静的看着她，但笑不语。然后，杨图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形了。她放下手臂，敛起笑容，做淑女状。
沈念对她突然神神叨叨的动作有些意外，“怎么了？”
“没什么。”杨图摇头，“说起来我们差不多也四年没见了吧，上次见面也没怎么细说。”
“是啊。”沈念静静地看着杨图，教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杨图笑了，这样的沈念她熟悉极了。这时候意味着他要说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他才开了口，“出国的第一年我回来过一次，找过你，可是没找到。没人知道你去了哪儿。”
“哦。”杨图没想到当年他曾经回来找过她，不过那又怎么样？她自嘲的笑了笑，“我出去写生去了，不想被打扰，所以谁也没告诉。”
“哦。”沈念沉吟了一下，才有问，“当年，你为什么没有出国？不是说好的吗？”
杨图不明白他是装傻，还是故意刺激她，她有些酸酸的开了口，“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或许夏雨知更清楚才对。”
她这样的语气，沈念极度不舒服。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自然知道她这种语气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确实不明，“这关雨知什么事？”
雨知？杨图冷笑。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可是对于夏雨知，他却从来都是叫“雨知”。也罢，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破坏画展的氛围，她耸肩，“不关她的事！ok？是我的事，是我自己不懂把握机会，不想出国了。是我嫌弃你了，不要你了，想把你踢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杨图越说越激动，忍不住眼泪就流出来了，嘴里却还一直不停地说着“为什么”。
沈念轻轻搂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过了一会儿，杨图平静下来，擦干眼泪推开了他，带着一些哽咽的语调问，“雨知呢？我怎么今天没看见她？”
“雨知？”沈念声调轻扬，“她回来了吗？”
杨图被他的话镇住，认真的看向他，可是看他又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他们分手了？可是按照她对沈念的了解，就算分手了，他也不是那种会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啊？除非夏雨知像当年的自己，躲着他。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伤感了，他们三个最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你们分手了？”杨图问。
“分手？”沈念皱眉，“什么意思？你知道的，我跟她一直都只是朋友而已，何来分手一说？”
这下杨图彻底找不着北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念是不屑于说谎的，可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当年骗他的就是夏雨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 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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