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迹]OLA侦探事务所》蛲炅

62、FILE1 自杀的孩子（8）

　　观月初，面前男子薄而漂亮的两片唇吐出这样的名字。对于观月居然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名，让迹部多少有点意外，他本以为这个男人可能会更加难缠一点——起码他不会老老实实的说实话。

　　眼前的这个男人毕竟是从事这样一种职业的牛郎，即使迹部和忍足到牛郎店之前已经获悉这位艺名叫做“初月”的牛郎是炙手可热的头牌，身价不菲且在牛郎界已经是颇有地位。因此迹部猜测，这样一个男人，必然有着油滑的处世态度，但是和迹部的猜想相反，观月的态度看上去，却是格外的坦白和率直。

　　“我真的很高兴能够见到二位。”观月的笑很灿烂，但是忍足却下意识的皱起了眉。虽然观月初具备美艳的容貌，但是那笑容，却让忍足觉得格外的不舒服。他甚至更愿意面对发怒的迹部的脸，那也比观月这种饶有深意似的笑让他觉得舒服。

　　但是观月显然并不在意忍足的这一感受，而是继续笑容满面的说：“我刚好想委托给二位一些事情。不过出于我的立场，我不方便到二位府上去拜访，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让二位来找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二位是为何而来。”观月转过头，和柜台后的酒保附耳低语几句，随即朝后面指指。“我想，我们还是到后面单独谈比较好。”

　　观月走在前面，忍足和迹部对视了一下，也随后跟了上去。观月带忍足和迹部去的，显然是这家牛郎店给客人开放的私人包厢，这一路上安静得出奇，可见这家牛郎店的隔音效果做的相当到家——这种时间，这样人气高涨的店，包厢当然不可能空置。

　　“二位请进。”观月如主人般把忍足和迹部让进走廊最深处一个优雅的小包厢。“这是专门属于我的房间，我们在这里谈话，比较安全。”

　　“说吧。”迹部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表情不善的看着观月。“我需要理由。”

　　“好吧，确实是我让岩佐小百合去找你们，也确实是我给她安排了那一系列在你们面前的表演——很抱歉，我只是想试试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是如报道中所说的那种名侦探。”观月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我对于二位的怀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想要委托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想要事先选择最能干的侦探……”

　　“说来听听。你需要我们帮你什么？”

　　“事实上，我目前遇到了一点麻烦……”观月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但却仍保持着笑容。

　　“麻烦？”

　　“啊，关于女人的麻烦……”观月自嘲似的摇了摇头。“虽说女人们都是我的金主，算是我的衣食父母，但是现在，却有一位违反游戏规则的玩家出现呢……”

　　“你是指……”忍足微微犹疑。这个房间该不会又是什么圈套吧……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

　　“对，岩佐小百合。”观月痛快的说出了忍足想要说的名字。“她最近和我提出，结婚……”

　　“和你结婚？”一直一脸不悦的迹部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恕本大爷直言，观月君，你大概还没有想要结婚的意思吧？”

　　“当然。”观月再次习惯性的卷起额前的刘海。“所以说，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爽快，而且又省去很多啰唆的功夫。不错，我目前并不打算结婚，即使我想要结婚，当然也不会和那样的女人结婚。即使小百合也算是风韵犹存，比某些已经不能算是女人的女人强得多，我也只是更喜欢接待这样的客人，而并没打算和她共度一生。”

　　“你希望我们帮你什么？”忍足越听越觉得观月的逻辑实在难以理解，干脆打断了他的个人演讲。

　　“很简单，我要你们让这女人身败名裂，唔，或者干脆一点彻底解决问题，让她一无所有比较好？”观月一脸天真无邪的神情，但是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

　　“这……”忍足推推眼镜。“我们怎么可能办得到？”

　　“你们当然办得到。”观月的语气竟是成竹在胸。

　　“喔？本大爷倒是很想听听看，我们怎么能办到。”迹部双手抱在胸前，狠狠的盯着观月。

　　“如果，岩佐大泽之死的真相曝光——比如，有两位名侦探发现凶手很有可能是他的亲生母亲的话……”观月意味深长的拖着长音。“我们的交易就成立了。当然，我会付相应的报酬。帮我争取到了我人生的自由，这价码出的高一点也值得。”

　　忍足一愣：“你知道是她……”

　　观月伸出手指摆了摆。“不，我不知道。”

　　“等一下，你怎么这么确定……”

　　观月再次打断了忍足的问话。“二位考虑的如何？”

　　“好吧，本大爷就接下这笔委托。”迹部突然开口，让忍足大感意外。但是他犹豫了片刻，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迹部看看忍足，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如果想要达成你的目的的话。”

　　“所以我就说和聪明人……”看着迹部不耐烦的表情，观月把话题拉回来。“实际上小百合想要的，是让她丈夫身败名裂。那么想要达成这个目的的话……一个夫妻感情冷淡早有情人的男人，一个怀了孩子，恨不得立刻登上妻子之位的情人，合伙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这对男女绝对会成为天下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啊，过奖了。”显然，这个想法也出自观月初，因此对于迹部的称赞，他毫不保留的全盘接收了。这人倒真是聪明，忍足暗暗想着，默不作声的看着迹部和观月的谈话。

　　“当然啦，那个主意本来是用于对付岩佐英吉的，虽然说对于这女人不经大脑的思维方式我不大喜欢，但是对于给客人出出主意，我总是愿意为之的。现在嘛……”观月把玩着头发，似乎在思考，“我觉得，对于这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背叛了自己的丈夫，没什么比这更算得上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事实不是这么回事吧……”迹部不动声色的说。“你知道，听说一个母亲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让人很不舒服。”

　　“啊，当然不是。其实说真的，那孩子会自杀根本是迟早的事。他肯定接受不了第二次打击。他对家庭教师很依赖，之前的那个女的是这样，后来的那个男的也是……小百合还为这个和我发过牢骚，说什么自己的儿子却和那个女人好的像母子。哈，真是可笑，她有那个时间和精神来找我抱怨，不如留在家里多陪陪儿子比较好吧……”渐渐放松警惕的观月耸肩，“我真不明白岩佐夫妇为什么偏偏对普通的家庭教师不肯放过。当然，小百合说，因为岩佐英吉勾引了那个女家庭教师，所以这次的这个男家庭教师，她也要出手才合理，跑来告诉我故意想让我吃醋然后还说什么初月别吃醋之类的台词，真是让人笑死。”

　　“确实是个愚不可及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我明白，是绝不适合观月君的。”

　　“很高兴你明白。”

　　“不过，观月的剧本里面，想让这样的愚蠢女人身败名裂失去一切，应该怎样演下去呢？我们又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若是一个妻子，为了夺回已对她全无爱意的丈夫的心，不惜制造一起悲剧，亲手把自己的孩子从窗口推出去呢？又或者是她因为四处留情，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碍事所以……”观月笑。“不知道社会的评价会是怎样的。当然，如果你们能想出更好更漂亮的说法的话，我会很高兴的。”不过看他那自信的冷笑，大概不相信会有人想出比他所设定的更漂亮的剧本了。

　　“嗯，我大致明白，我想我们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小说家，他会帮我们想出一个完美的故事的。”

　　听了迹部这句话，忍足不禁出神的想：如果手冢听说这样的要求，他会说什么呢？总觉得恐怖的程度让人稍微不太愿意想下去。

　　“接着，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个事实透露出去。”观月的措辞倒是相当精准，他已经摒弃了迹部所谓故事的说法，而修正为事实。“最好是让媒体知道。”

　　“不过，这样的话，我们说话是要负责的，你知道否则她会……”

　　“请不要担心。”观月笑的很得意。“我可以为你们介绍媒体，这报道不会指名道姓，但是越是这样的消息，越会以病毒般的速度蔓延，我所要的，只不过是这个消息不能是由我蔓延开……我想，媒体方面也会很愿意报道这样的消息的……”

　　“我简直要鼓掌了。”迹部的嘴角含着冷笑。“真是绝妙的安排，完美的打算。”

　　“那么，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好的，合作愉快。”迹部伸出手和观月握手，旁边的忍足推推眼镜，背转过身去偷偷笑了。

　　“现在差不多一切都清楚了。”离开牛郎店，忍足长出了一口气。“其实真实情况如此的简单，根本毫无悬念，我们……或者根本无需调查。不过如果不是”

　　迹部满意的看了一眼忍足。“你这家伙刚刚居然没有反对，哼，不错嘛！”

　　“我就知道小景一定另有打算。”忍足对于自己刚刚的沉默也同样得意。

　　“这可恶的牛郎，竟然把我们当猴子耍……”但是迹部的情绪仍很糟糕，并没有因为和忍足十足默契而改变。那张俊秀的脸冷的堪比手冢，不，根本是比手冢还要冷的多。

　　“不过，他肯定想不到。”忍足反而笑了。

　　“想不到什么？”

　　“他摆出笑脸对我们用美男计、还想用钱收买我们……这些对我们无效啊！“忍足得意的耸肩，自然招来迹部一个白眼。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不管怎么说，这个牛郎已经把我们折腾的够惨了。只不过是为了把我们引到他的面前，他竟然可以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让那个岩佐小百合演了这么多的戏，那可怜又可憎的女人，却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去演的……”

　　察觉到忍足炙热的眼神，迹部不禁别开脸去。

　　“小景怎么不说了？”忍足轻笑。

　　迹部撇嘴。“因为有某个无聊的家伙干扰了本大爷的思路。”

　　“啊呀？有吗有吗？”忍足故意做出一副左顾右盼的模样，“那我一定要找那家伙算账，竟敢干扰我的小景……”

　　“喂！”迹部顿时脱力，露出无奈的笑。“你这家伙，故意的么？”虽是无奈的笑脸，但迹部总算是不再板着脸了。

　　“好了，小景……你总算笑了。”忍足斗志满满的握起拳头，“接下来，我们也应该完成我们要去完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