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徊·人鱼传说》任飞鸢

2、第二章·海之女巫

　　【第二章海之女巫】

　　那一天，海底可以看到渗透下来的阳光。深深的海水滤去了它的暴戾，让它变得温柔可爱，放佛一只被驯服的守护神兽，如此温顺。
　　我仰起头，眯着眼睛望着遥远的天际。尽管不能望见。
　　天界，就在那里，隔着几千几万里的地方，住着那些自诩天神的种族。
　　我冷笑。
　　穿过大片的海玫瑰，衣裙沾染上她们淡蓝色的花粉。
　　“澈儿。”
　　熟悉的声音缓缓传入耳朵，我没有回头。“幻宇，别阻拦我。也没人能阻拦我。”
　　他沉默半晌，“澈儿，我知道。可是，你要想好后果。”
　　“不惜一切代价。”
　　静默良久，我发现他除了一声叹息什么都没留下。
　　夜晚降临。
　　浪息城的夜晚是寂静的，整个灵海仿佛死了一般，无声无息。只有浮游水藻随着水波轻轻摇晃。但其实，这里夜晚的宁静并不等于沉睡。
　　我借着再微弱不过的月光，隔开了自己的手指。血液如同蓝色的珠链，滴落，滴落。我闭上双眼，轻轻念道。
　　“伟大的海之女巫，你是千万年来海底最神秘的生命。你知道他们的命运，你收藏他们的灵力。你是海底最神秘的生命，伟大的海之女巫。让我见到你，我愿献上我的鲜血。”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再睁开眼时，我看到了她。
　　她穿着银灰色的宫装，高高的领子里面一片空白。没有脸。
　　我朝她点点头，“玫璃。”
　　“我的公主，您终于来了。我等了您许久。”
　　“玫璃，你一定知道我为何来找你。”
　　“是，我的小公主。”她又笑了起来，那仿佛少女般的笑声显得如此的刺耳。这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女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声音。“你不要着急，在得到你想要的之前，让我们来看点东西。”
　　我只得跟在她后面，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诡异，幽幽的绿色让整个房屋充满死亡的诱惑。窄窄的小径通向一间幽闭的房间。
　　房间里满是蜡烛，各种颜色，各种形态的蜡烛。有些烛光明亮而刺眼，有些烛光温柔摇曳，有些烛光几乎快要熄灭。
　　玫璃挥了挥衣袖，桌椅出现在面前。
　　“公主，请坐。”她温柔的说，“这里是我占卜时用的房间，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的故事吧。”
　　话音刚落，我的面前就浮现出一个破旧的羊皮纸本子。
　　“翻开它，随便哪一页。”
　　我抬手翻开了它，展开的那一页上缓慢的流动出一个画面——我放佛发狂一般立在风中，蓝色的长发四散，眼中的光芒暴涨，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刺透了我的身体，鲜血从我的身体流出染遍大地与天空。
　　“华丽之躯是牢狱还是礼物，命运未能解答。神秘的蓝色贯穿新生与死亡，带着海的仇恨风的热爱，坠落在天空，沉沉睡去，香甜的梦不愿醒来，但泪水和苦痛总能唤醒。也许终会风平浪静，远离尘嚣。”
　　我皱起眉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天书的预言，关于命运。”玫璃轻轻叹息，“我不能说破，天机不可泄露。”
　　我轻挑眉毛，“那好吧，咱们继续。”
　　玫璃点了点头，“来寻找你的缘分吧。”
　　她握住我的手，那是一只温暖的手，几乎就要包容化。我的手心一阵酥麻，一道白色的光芒过后，那里出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水晶球里是淡蓝色的晶状物质。我在心里感叹，玫璃就是玫璃，居然能够将别人的灵力实体化。
　　传闻玫璃收集了无数强大生灵的灵力，他们死后这些灵力没有消失不见，而是被玫璃以此种形态收藏起来。我短暂的思考着这份灵力曾经的主人会是谁，一个驰骋疆场的天界神将，还是一个高举星杖的雪国占星师。
　　可这不重要。现在，它的主人是我。
　　随着一道柔和的光芒，我沉沉睡去。
　　我进入了柔软的梦境，美丽的海玫瑰不再那么嚣张乖戾，而是带着温和的色泽，开满我的花园，母妃在宫殿的屋檐下静静地微笑，年幼的我和幻宇快乐地玩耍着，无忧无虑……
　　冗长的梦境让我疲倦，直到额角的刺痛让我苏醒，我终于能透一口气。
　　我略显疲惫的挣扎着坐了起来。
　　“看看喜不喜欢。”
　　玫璃递给我一面冰镜，镜子中的我，额角上多了一朵娇艳的蓝色玫瑰。
　　我微笑。
　　“这是这份灵力的结界，随着你开启它的次数增多，新灵力与你自身的灵力融合度也就越高。我的公主，一切都是命运，命运需要你是强者，这份灵力也选择了你。”
　　我点了点头，内心却莫名的生出一股空虚。
　　即将离去的一刻，我牵住了玫璃的衣角。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何没有容颜。”
　　“因为相貌会出卖人的内心。”
　　“可我好想知道，玫璃会选择哪一张脸孔。”
　　玫璃顿了顿，“千万年的浪息城，我只有一张最喜欢的脸孔。”她挥了挥衣袖，高高的领子里，浮现出绝色的容颜——淡然而又浓烈的蓝色瞳仁，纤细的眉毛，微微上翘的嘴角，写满温柔。“红颜薄命的故事，总是最动人的，不是么。”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摩挲着她的脸庞。喃喃道，“母妃，母妃……”
　　玫璃忽然跪下，神情严肃。
　　“殿下，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您能够战胜困苦，打破命运的枷锁。”
　　我沉默良久。

作者有话说

　　没有人看么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