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初三》纠结症患者

54、第54课

　　郑老师非常开心地听到了儿子支持她出国交流，她要和国外的教授写邮件沟通，还准备申请国家留学基金，填报各种文件，同时学校的工作不能停滞，她还在带学生和课题组，非常忙碌和辛苦。

　　丈夫没有意见，但还是不如儿子的支持更让她感动。

　　郑老师也对姜玚感到愧疚，可是她如果不去拼搏事业，她一个从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如何才能在这座城市里立足？

　　她看向对面坐着的祝老师，也有羡慕，祝老师的父母兄长都在城市里，他们没有重男轻女，获得了更多的亲情，又碰到了盛柏奶奶这样的好人，祝老师有给她兜底的家人，所以尽管在事业上也很努力，考了高级教师职称，但没有想着要更辛苦一点去承担一些行政工作，往领导岗位上面够一够，只认为把课讲好就行了，剩下的精力放在了女儿盛柏和自己的生活上。

　　而郑老师却没有多少退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学习，靠着念书来到了省会城市，凭借着这份本事，走到了副教授的位置上，要再往前一步，就要更加努力。

　　“你这算是访问学者吗？”祝老师和郑老师在一家川菜馆吃饭，两人单独出来玩。

　　郑老师点点头：“对，交流一年。”

　　祝老师笑道：“我特别佩服你的执行力，说做就能做到。”

　　“我也放不下家里啊，要不是小柏和玚玚在同一个高中念书，他放学回家也有你们帮忙，我都不会想去交流的。”郑老师解释道，她确定要去交流后，就和丈夫先商量了一下，他也能做到每天去送孩子上学，晚饭也会继续给姜玚好好准备的。

　　祝老师让她放心：“张哥对姜玚一直很好，你不用多操心，我和老盛也都在呢。”

　　郑老师笑了起来：“这次也多亏小柏了，她把玚玚的思想工作做通了，要不然，玚玚不会希望我出去一年的。”

　　祝老师摇摇头：“小柏没做什么，玚玚也是个好孩子，哪怕因为你要出差一年失落，他也一直把你当榜样呢。”

　　郑老师越发喜欢盛柏，忍不住道：“小柏和玚玚关系一直很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两个孩子以后也在一起？”

　　这是要结娃娃亲的意思？

　　祝老师虽然也觉得姜玚这个男孩挺好的，但她不希望束缚女儿。

　　祝老师打个哈哈：“孩子还小，以后谁知道都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想呢，咱们就别越俎代庖了。”

　　郑老师有些遗憾，但觉得也有道理，就不提了。

　　祝老师回家后还开玩笑般的和盛柏讲了娃娃亲一事：“郑老师还真是喜欢你。”

　　盛柏轻叹一声，祝老师的想法没有问题，她只是觉得自己和姜玚大概是没有缘分的。

　　盛柏甩开心绪，和祝老师又聊起郑老师的出国交流：“我替阿姨不满，为什么她要争取事业上的进步，就必须考虑家庭，张叔叔却不需要，他做顿饭就算好的继父了，姜叔叔更别提了，多发一点零花钱就算好的亲生父亲了，他们可以不管孩子，但郑阿姨却不可以，这也是母职惩罚。”

　　盛柏更加愤慨：“但同时我可以理解姜玚的心理，如果换做是我，你要是出国一年，就算不在高三这一年，我也会郁闷，甚至会埋怨你为什么不陪在我身边，老爸没法代替你，但我作为女孩，又觉得不应该不让你追求事业，你不止是一个母亲，也许是我的存在，你才没有走得更远。”

　　最让人痛苦难过的是，越奉献自我全心爱护女儿的母亲，她的女儿则会飞得更高，越自我独立的母亲，她的女儿更热爱家庭。

　　盛柏从小就知道妈妈生她的艰难，知道妈妈的产后抑郁，大了些还知道妈妈的自我谴责，觉得没有把最好的东西遗传给她，让她不够强壮健康，不够美丽聪明。

　　祝老师摸摸女儿毛茸茸的脑袋：“知道你心疼我，不过我也努力工作了，我没想过走到领导岗位上，所以不存在更高更远的目标，我已经拿到了高级教师职称，讲课也获了不少奖，每届都有学生来问候我。”

　　祝老师是个比较钝感的人，只关心最亲近的家人，她平时也不主动去思考这种问题，只是认真地过好每一天。

　　盛柏是个敏感又热心肠的女孩，祝老师花了大量心力去养育她，她们这一对母女可以互相理解，像朋友像姐妹的相处，祝老师已经很满足了。

　　“我在结婚前不想生孩子，婚后怀孕了也是件意外的事情，但我很高兴有了你。”祝老师说道。

　　盛柏擦擦眼泪，冲祝老师笑着。

　　……

　　杨老师通知六班同学，这周要办学雷锋活动，学校希望最大限度保证安全，所以就安排学生去附近的几个公园捡垃圾。

　　分组是学校定下的，一班和二班是重点班不参与，国际班和艺术班也各自有活动，剩下十二个班级就分为了六组。

　　盛柏所在的六班就和姜玚的五班继续同组，他们这一组就去没什么特别的市民公园，本来两班都没有什么怨言。

　　结果中午休息和其他班级同学聊了聊天，就得知他们五班六班这一组运气最差，其他组有去郊外的运动公园，那里有漂亮的湖泊，美丽的草坪，很少的游人。

　　有的则去以养鸡鸭兔为卖点的小公园，这组同学还可以去照顾喂养小动物。

　　有的则去了种果子的农园，可以帮忙采摘水果。

　　“我们什么都没有！”俞珊抱怨道。

　　到达公园后，几人聚在一起活动，盛柏这会儿也有不满：“既然要让我们捡垃圾，为什么不给清洁工的长夹子，地上的小纸片和烟头都不好捡！”

　　盛柏上一世在大学做过类似的志愿活动，发了长夹子，她才发现地上的烟头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好像永远捡不完。

　　清洁工本来就把地面上大块的垃圾打扫干净了，烟头太小了，而且太多了，都卡在缝隙里，志愿者来了也只能帮忙捡捡烟头，不然几乎就找不到多少垃圾双手空空回去了。

　　程旭清笑了起来：“这还不好办？我去问清洁工要几个。”

　　俞珊和楚涵都不太喜欢捡垃圾这个活动。

　　盛柏主动道：“那我和你一起过去。”

　　姜玚迟了一步就只能看着他俩去找附近的清洁工借工具。

　　盛柏和程旭清越走越远，一边吐槽学校，只给了垃圾袋，感觉就做个表面功夫。

　　两人很快找到了一个清洁工，她很好心，借了他们两个长夹子，不过要求用完好好归还，不然她会受罚。

　　盛柏和程旭清都做了保证，用完就还给她本人。

　　盛柏笑道：“程旭清，我没想到你这么积极。”

　　程旭清嗤笑一声：“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觉得捡垃圾无聊。”

　　盛柏笑笑没有回应这句话。

　　程旭清耸耸肩，叹气道：“还不是我老妈，说初中毕业的暑假放了我一马，寒假就得进厂打工，她也没有让我做什么重活，是做最简单的工作，但也要在厂房站一天。”

　　盛柏真是有些惊讶了，这位阿姨真是厉害，像程旭清这样的富二代要是不“吃苦”，他长大了就会非常可怕，会变成无法共情他人的冷血资本家。

　　盛柏不停地笑：“反正是你家的工厂，完全不可怜你的遭遇。”

　　程旭清白了她一眼。

　　“就这么辛苦了，还记得和女孩告白，看来还是精力太旺盛了。”盛柏继续调侃他。

　　“楚涵给你讲了？”程旭清又道，“我这是第一次谈，你帮帮我。”

　　盛柏非常无语：“是谁和楚涵谈恋爱呢？我吗？”

　　“不是！她生日快到了，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礼物，你帮我问问。”程旭清拉着盛柏说道。

　　盛柏瞪他：“楚涵是你的女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你自己想去！”

　　她是发现了，程旭清真是第一次谈恋爱，完全拎不清，这事不能问女性朋友，要在网上查，或者找男性狗头军师都可以。

　　但她来不及和程旭清讲了，就已经回到了楚涵和姜玚他们身边。

　　俞珊感觉自己有些尴尬，楚涵和程旭清组队一起，别人不好打扰他们，好在姜玚和盛柏这边还能一起活动。

　　五人小队又变成两小组。

　　姜玚好奇问道：“盛柏，你和程旭清刚才在聊什么？”

　　“没什么，待会回去和你讲。”盛柏说道。

　　俞珊发现她还是电灯泡，她倒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心情，反而很开心，她和楚涵都谈了恋爱，虽然她的男朋友在高三，平时没法一起玩，可剩下盛柏一个人，她心里还挺过不去的。

　　现在看着盛柏和姜玚好像有些进展，她是为盛柏高兴的，就拿着垃圾袋默默走远一点，给这两人留出一点空间。

　　结果等她绕了几圈回来集合，盛柏和姜玚提着一袋子的垃圾，在聊小时候养小鸡小鸭和蚕宝宝的趣事。

　　其实这些小动物他俩都不自己养，而是塞给父母，盛柏的父母从小都在城市里长大，经验不丰富，小鸡小鸭都没养多久就死掉了。

　　但是姜玚家的就不一样了，鸡都长大到每天打鸣了，吵得邻居们都有意见，那会儿全院子的小朋友们都才知道，原来公鸡不是只有清晨会叫，其他时间也会打鸣。

　　最后只能送人。

　　鸭子也是，姜玚家养的小鸭子长大了，也不好总在家里养，就放生到郊外的水塘了。

　　盛柏小学时养过两次小鸡小鸭，都是死亡告终，她就不想养它们了，换了蚕宝宝，第一年成功结茧了。

　　虽然盛柏不喜欢最后蚕宝宝变成的蛾子，但整个过程很有成就感，信心充足，第二年继续养。

　　不过她没有想到第二年，父母在家附近找不到桑树了，只能用其他树叶喂养，蚕宝宝虽然长大了，但没法吐丝。

　　第三年还想养，却很担心没有桑叶，姜玚那会儿也一起养，因为他们小学的校门口到了季节就有人卖，盛柏买了他也跟着买。

　　姜玚问了他的父母哪里还有桑叶，张叔叔的朋友给了些新鲜的桑叶，但不够两个小朋友的蚕宝宝，姜玚就都给了盛柏。

　　现在重新回忆起来，盛柏还记得这事。

　　姜玚苦苦思索：“好像是有这回事。”他又道，“你对我也一样啊，小时候收集到的厉害卡片都和我换了。”

　　“我一直没太搞懂那个卡牌的玩法，也看不懂上面的数值，我的卡牌都是你淘汰下来的，我没有买过新卡，算不上交换吧。”盛柏印象里打法有两种，一种是打牌的复杂玩法，一种是拍卡片，翻过面就算赢，她不喜欢手被拍痛和拍脏。

　　两人就在这里掰扯童年细节，俞珊在一旁看着他们笑，楚涵和程旭清也回来集合了，两人气氛却不怎么美妙，好像刚吵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