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时听见你的名字》章台柳似旧

5、第 5 章

　　过了大半个月，林允儿才知道想谈恋爱最大的阻碍是工作太忙了，即使自己愿意去见见觉得不错的男生，可是一直工作，总抽不出时间见面，在手机信息上聊了几天就觉得没意思没话题了。拍戏前化妆时与化妆师小姑娘们聊聊天，听闻她们丰富的感情生活，怎么她们就能那么容易开始一段恋情呢。最近一直在拍戏，还有年末的活动，等到农历新年能放两天假，应该就能出去约会了吧。
　　但等到了农历新年假，林允儿跟着发小们一起去釜山旅游了，有两位已经结婚了，刺激了剩下的三位，她们已经有男朋友了，但为了关爱林允儿这位单身狗，特意撇下男朋友，陪着林允儿去玩。本来有位在教会认识了一年多的男人吴飞宇提出邀约了，林允儿思虑再三还是推了，觉得跟发小们一起更有意思，等回来有机会再约他吧。
　　但等到林允儿回来之后，吴飞宇说他放假去参加父母安排的相亲，决定跟这位女生接触看看，还是认真对林允儿解释原因，虽然林允儿从来没有给过他正面答复。这让林允儿对吴飞宇的好感还提升了些，觉得这样的男人还是很真诚很有责任感的，错过了就算了吧。
　　新年后主持的第一场颁奖典礼，每个人都洋溢着节日喜庆的笑容，说着恭贺新禧的祝福语。林允儿提前到化妆室去做妆发，虽然不是公司内部的员工，但是公司合作多年的化妆室了，与同事没什么区别，林允儿准备了很多礼物，给化妆室的员工每人一份。化妆室的室长肖训英特意出来感谢林允儿，亲自上阵给林允儿化妆。
　　两人都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了，热络的聊了半天的近况，林允儿问起节后每个人都会问的问题，“欧尼，放假去哪里玩了吗？”
　　肖训英瞟了一眼林允儿的眼睛，停顿了两秒，答道：“济州岛。”
　　“这么冷的天气，去济州岛海边很冷吧？”济州岛是夏天的海滩圣地，几乎每个韩国人夏天都去过济州岛，可是冬天天气这么冷，海风一吹更冷了。
　　“还行吧。”肖训英答完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林允儿捕捉到肖训英不太想聊天，问她的问题都只是两三个字的答案，也没再继续延伸下去，想着换个别的什么话题。
　　辅助化妆的女孩子看到两人都不聊天，气氛没刚才那么热络了，说道：”室长还去了爬汉拿山呢，海边只是小case。”
　　林允儿笑笑称赞道：“勇士啊。”八卦心起，女孩子愿意去那么冷的地方，肯定是为了陪男朋友去的吧，以前没听说肖训英有恋情，瞄到正在画眼影的手上，小拇指上带了一个六芒星图案的名牌尾戒。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任何首饰，说这样怕影响给顾客化妆。林允儿看着肖训英对她露出祝福的微笑，自己没恋情，但看到其他人幸幸福福的谈恋爱，也是很开心的。
　　肖训英看到林允儿的眼光，低下头补了些眼影。
　　林允儿转移到其他话题，问道：“泰妍欧尼她们是约了几点过来？”这场颁奖典礼，林允儿是主持人，金泰妍和权侑莉是颁奖嘉宾。林允儿要早些过去准备彩排，所以时间是错开的。
　　“她们约的下午三点。”肖训英转而问起颁奖典礼的事情，“这次典礼参加的都是大明星，听说很多女明星都定了很贵的珠宝。”
　　林允儿本想问问肖训英会给谁化妆，但想想公司更看重金泰妍，答案显而易见。
　　妆发完成后，出发去颁奖礼现场，肖训英派了一位化妆师随行。彩排完成后，距离节目开始还有一点点时间，林允儿去金泰妍休息室去打招呼，免得一旦开场就没有空余时间了。
　　林允儿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去了，大声说道：“没礼貌。”走进去看到金泰妍和权侑莉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起聊天，走到金泰妍旁边坐下，“你们居然不去主持人休息室拜访，真是没礼貌，你们公司怎么教你们的？”
　　金泰妍立马站起来，双手放在腹部，朝向林允儿鞠躬90度，“MC大人，是小人无知，请原谅小人的过错。”
　　权侑莉笑嘻嘻的看着她们表演小品。
　　林允儿抬起手揉了揉金泰妍的小脑袋，“乖。”
　　金泰妍立即拍掉林允儿的手，“别乱动我这么美的造型，Joanna花了好多心思呢。”
　　林允儿笑着搂着金泰妍的纤腰，撒娇道：“我们泰妍欧尼最漂亮了。”
　　金泰妍骄傲的坐下，“那是肯定的啦。”
　　于日婷走过来递了一杯热水和药片给权侑莉，吐槽道：“叫你不要去爬山，拦都拦不住，又发烧了吧，再不退烧晚上去医院打针吧。”
　　权侑莉接过喝水送服下药片，宽慰着于日婷，“偶尔烧一下是消毒。”
　　”你这哪是偶尔烧一下啊，烧了两年了。“
　　金泰妍惊讶的问道：“两年？什么意思？“
　　“从去年最后一天开始，烧到现在，可不就是两年了。”
　　权侑莉听到于日婷提起去年最后一天，怕林允儿想到是那天晚上送她回家造成的。不敢去看林允儿，辩解道：“早就好了，这次是前天被风吹的。”
　　林允儿又被勾起了火气，也不去看权侑莉，心想：“活该。大冬天的，谁让你不穿衣服。”
　　于日婷看权侑莉死鸭子嘴犟，怒骂道：“你就没完全康复，一直咳嗽。过年好不容易两天假，不好好休息，还要发神经去济州岛。”
　　林允儿楞了一下，心想：“济州岛？刚才说她是爬山？权侑莉去济州岛爬山了？”转眼看向权侑莉，看到权侑莉端着纸杯在喝水，水很烫，只用食指和大拇指拿在杯沿，下面三根手指翘了起来，看到她的尾戒上六芒星闪闪发光。林允儿想到刚才肖训英的躲避话题和闪烁眼神，想到给金泰妍化妆的不是肖训英，那自然肖训英是给权侑莉化妆的。林允儿怒气更甚，嗤笑出声，对金泰妍说道：“马上开场了，我先去准备了，欧尼。”
　　林允儿走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后，心中的怒火还在蓬勃喷发，在休息室里面快步疾走，心里暗骂着权侑莉真是不知廉耻，喜欢女生也就罢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不是，就不能喜欢女生，要是被记者拍到了，别人要怎么想少女时代的成员们，简直就是一颗爆雷。自私自利，一点都不为队员们考虑，大家辛辛苦苦15年，可能因为权侑莉毁于一旦。以前权侑莉就因为喜欢女生被公司抓包了，冷处理了几年，现在还是不怕死，恋什么爱，好好工作不行吗？
　　敲门声响起，林允儿低沉冷冷道：“进来。”
　　工作人员来通知出发去后台准备开场了，林允儿平复了一下心情，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等在幕门后站定时，调整好了情绪，笑容满面的开始主持工作，以前是谁说过来着？我们家林允儿笑起来真好看。来不及细想答案，欢快的说起开场词。
　　颁奖典礼行进到尾声，林允儿站在主持台，微笑的看着做为颁奖嘉宾的金泰妍和权侑莉，林允儿顾不上摄像机可能还在拍自己，低下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旋即睁开眼再次挂上微笑。林允儿心中自我批评：这太不专业了，愧对工作。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金泰妍在等林允儿一起离开，解释道：“Yuri去医院挂点滴了。”
　　林允儿敷衍答道：“我有空就去看看她。”
　　过了几天看到群里消息，权侑莉一直低烧不退，确诊是肺炎住院了，大家约定时间去医院探望。林允儿也报名一起去了，这种表面功夫做了这么多年了，只是会压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再去，以那几位欧尼的风格，探病就是当聚会聊天的，一聊聊好久，林允儿可不想浪费时间。
　　林允儿赶到医院时，已经是6-7点了，马上到饭点了，对少女时代而言，吃饭最大，反正权侑莉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肺炎住院了。请助理给权侑莉买了水果篮，随意问了几句身体怎么样之类的，权侑莉认认真真的回复，崔秀英就嚷嚷着：“叫你们定好时间一起来，一会儿来一个人，问的还是一样的话，Yuri把这些废话都说了好几遍了。你们有没有一点探望病人的爱心。”对权侑莉邀功道：“Yuri，你看我多好多贴心。”
　　权侑莉笑着说道：“是，下次我也早点去给你探病。”
　　崔秀英笑骂道：“你个乌鸦嘴。”
　　林允儿看着权侑莉的笑容，没有了以前的健康元气，记忆中权侑莉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的，只是已经好多年没对自己真心地笑过了吧。看到她单薄的身型在宽大的病号服下显得很削瘦，偶尔还咳嗽几声，可怜巴巴的样子。林允儿不再看，眼不见为净。
　　坐了一会儿，金孝渊吵吵着说要去吃饭喝酒，趁着权侑莉不在，可以多喝点。大家就呼啦啦全部站起来立马走人。权侑莉挥挥瘦小的胳膊，笑眯眯的送她们离开。
　　即使少了权侑莉这个病号，能聚齐这么多人也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大家都默契的调开工作，晚上一起聚餐，每上一道菜就拍照发到群里@权侑莉，喝了开心了还要跟权侑莉视频。
　　林允儿看着热热闹闹的队员们，每个人都很开心，想到肖训英又愁上心头，这么开心的聚会以后会不会就没有了？林允儿想着要不告诉崔秀英这件事情，让崔秀英去骂权侑莉，但想到以前公司冷处理权侑莉的时候，崔秀英还理直气壮的去帮权侑莉跟公司吵架，说公司无权干涉私人生活，估计跟她说也没用。要不跟队长金泰妍说？金泰妍可能会说我们都想办法帮权侑莉瞒着公司。跟Sunny说？Sunny会说随缘吧。跟Tiffany说？她以前还建议权侑莉去国外居住才能合法领证。跟正直忙内徐贤说？以前徐贤就劝过权侑莉说她这样是不对的，但身为欧尼，这种事情不能推给忙内吧。林允儿看了看唯一剩下金孝渊，看到她喝High了再跳舞，唉。林允儿拿起酒杯自顾自的喝干。算了，反正说也没用，公司以前那么强压都没用，何必去做这个坏人。
　　聚会散场后，送别了姐姐妹妹们，林允儿磨磨蹭蹭的成了最后一个人，看着医院的灯牌，过了几辆计程车林允儿都没有伸手拦车，最后还是抬脚朝向医院走去。
　　到了权侑莉的单人VIP病房，关上的房门让林允儿有点打退堂鼓，心想权侑莉的早睡习惯，她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
　　林允儿握住房门把手，轻轻用力打开一点点，看到里面只有微弱的光，听到零星的音乐声。权侑莉应该已经睡下了，只是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林允儿想到刚才权侑莉虚弱的笑容，现在去跟她说劝阻爱情的事情，有点落井下石吧。
　　林允儿终是悄无声息的把门重新关上了。
　　走出医院门口时，看到天空飘落的雪花，想到那天雪地中权侑莉深刻而倔强的脚印，转身大步走了回去，再次回到权侑莉病房门口，不再犹豫直接拉开房门，旋即关上。从明亮处进入到黑暗处，适应了一下，看到病床上的权侑莉，微弱的烛光跳跃在她的面容上，静谧安宁，开关门的声音都没把她吵醒，林允儿走近到权侑莉床边，把音箱关了，看了一会儿权侑莉的睡颜，弯腰吹灭了烛光，一如早年间同宿舍的无数个夜晚，待权侑莉睡着了之后林允儿所做的事情。林允儿习惯性的呢喃出声：“侑莉欧尼，晚安。”薄唇间逸出的轻语，在黑暗中显得震耳欲聋，慌乱了林允儿的心神，匆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