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生活在别处》梦佳期

12、第十二章

　　镇定，他还没有任何证据，没什么好慌的。舒瑾如此在心底为自己打气。再看向徐定磊的时候，眼底一片淡定。

　　“人总是会变的，我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当初的样子。”

　　“变化吗？用光速变化吗？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舒瑾强压下心里一阵无措，面上作出一副嗤笑的表情：“那你觉得我还能是谁？舒瑾的孪生姐妹么？我可不记得我爸妈生了两个女儿，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别没事拖个人就以为别人是人格分裂～”

　　“心理医生！就是见鬼的心理医生，让你变成这样一个追名逐利的女人！接近苏彦，让颜懿帮你开私房菜馆，你倒是懂得利用你自己。你就那么需要钱？这样的你，你还有哪点像舒舒？！

　　说到后面，徐定磊仿佛忽然间失去了力气一般：“你连自己都丢失了，怎么会记得我……我开始以为你是因为要和苏彦在一起，才避开我的。可是，现在我在你眼里只看到陌生，你在怕我。”

　　不管曾经的舒瑾是什么样的，如今，她才是舒瑾，一直一直到以后，也会是她。舒瑾的理智告诉自己，她至多也只能在心里跟他说声抱歉。他的失去，她很遗憾，可是遗憾却不意味弥补。

　　就算告诉他真相，又能改变什么？让他把自己掐死，看看能不能换回原来的舒瑾？让他看着自己，日复一日的为那个他无法抓住的舒瑾后悔难过？

　　与其让舒瑾以死去的名义，在他心中长久地占据一块蔓藤丛生的疼痛，倒不如让他相信，舒瑾改变了，不再是原来最初的样子，也不再会站在他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位置。

　　这样子对他造成的伤害会遗留多久？应该不会是一生。只要清醒的看清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能够有力气去收敛情绪，静静走开。

　　就像自己对于洛阳一样。既然她可以做到，那么眼前这个人也是能够做到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从舒瑾说出那句话开始，都陷入了沉默。舒瑾想要开口让徐定磊送自己回去，毕竟就算两人再这样站到天亮，也是于事无补的。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地响起，舒瑾慌忙掏出接听。是苏彦打来的！可是，还没说话，手机就再度被抢走。

　　舒瑾觉得又泄气又无奈，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那便是出离愤怒——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干脆点给个准信，这样一直让人神经紧绷很好玩么？

　　好吧，她承认，这样玩人的感觉貌似确实挺high。但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是不道德滴～！

　　然而，她却没能像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表达自己的愤怒。虽然此时夜色掩合，舒瑾已经无法看清徐定磊的表情，但那双阴鸷的瞳仁却仍旧带着光亮，看得舒瑾嘴边再多的话语都化为虚无。

　　两个人都在等，等待有人来打破他们之间诡异的僵持寂静，带走舒瑾。

　　舒瑾甚至有种错觉，让她相信，其实他们所等待的是同一个人。这样的错觉，让她对一个人的期待心理下意识的翻倍，仿佛小时候坐在幼稚园里的小凳子上以睡美人的名义期待斩魔龙的王子一般。

　　所以，当她看到舒爸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心底的失望像溺水那般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可是经验告诉她，这不是她进行自我心理分析的时候。面对舒爸的教育，自己应该主动蜷成虾米状，做出虚心受教的样子。

　　接过徐定磊手中的手机，舒瑾默默的打开车门。在后座坐定之后，舒瑾双手交叠，头微低，眼观鼻，鼻观心的散发着沉静的气场。

　　如果舒瑾妄想以这样的姿态来阻止舒爸对她的说教，那还真的是妄想了。所以，她只是想让自己可以走神得更自在一些罢了。舒爸的火爆脾气，在回程的路上，始终保持着一往无前的作风。当着司机小王的面子，也不知道要给舒瑾留点面子。

　　“原先还想着花钱送你进一中，还真的让你长进了。你怎么又跟那个混混走到一起去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还小，心思就该放在学习上。恋爱那就那么好了？再说，就算要谈恋爱，难道你就非得和那个混混？”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个误会。”舒瑾悲催的发现，舒爸的分贝高得她的太阳穴都突突的隐隐作痛，想要左耳进右耳出，或是直接忽略，都是不可能的。

　　“误会！你又跟我说误会！上次跟苏彦早恋的事，你也跟我说误会。要是误会，老师能气成那样，还把两家的家长都请到学校里去？！这次你又跟我说误会。那你说，是怎么个误会，让你和那混混在高速公路上跑这大老远的。要我不是正好经过，认出你，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误会，让你妈在家饿着肚子等你吃饭？”

　　“……”舒瑾觉得在舒爸炸毛的时候，她还是明智的选择闭嘴会比较好。不过，小王同志那微抽的肩膀，怎么就让人看着这么欠揍呢？

　　此后，直到放寒假，舒瑾都没有再见过徐定磊。无聊的时候，舒瑾有时会想，徐定磊是不是也像自己淡出洛阳的生命那样，穿越了？想完之后，觉得自己有点脑残的嫌疑。决定，还是把徐定磊这个人，连带名字踢出自己的生活比较好。这不，被折磨久了，忽然之间不被打扰，她还冒出了犯贱的倾向。

　　对于那晚，苏彦到底有没有因为自己的那通电话赶来，舒瑾也忽然没有了追究的兴致。如果证实了他没来，那不过是让她的心情更糟罢了。换个结果，就算他来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她就能因为感动，把这个在心理年龄上小自己八岁的男生，放在不一样的位置吗？

　　舒瑾开始特意的避开苏彦。本来两人之间隔着14个班级，一层楼，没什么见面机会。如今加上舒瑾的刻意，两人更是完全被隔绝了相遇的机会。

　　对于舒瑾的鬼祟行为，“无所谓”嗤之以鼻：“这是又欠了谁家的钱了？搞得跟地下党似的，多影响形象，有碍观瞻啊。要不你还是趁早把欠哥哥我的那三场pk给兑现了，哥哥我就出面帮你摆平怎么样？”

　　舒瑾黑线——你还记着这茬啊= =

　　被“无所谓”这么一搅和，舒瑾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日子没在课间看见张凝了。自然，她的不耻下问，又惹来“无所谓”的一顿鄙视。

　　好吧，她也承认，向别人请教自己的同桌兼好友的动向，确实是一件可耻的事。

　　“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我上次闲着没事干，帮她制定倒追计划ABC，所以她现在正忙着纠缠顾景行呢。”

　　舒瑾默然，张凝这算不算是病急乱投医？居然听“无所谓”这厮的建议，难道她不记得，这是一个为了在情人节省钱省麻烦和自己女友分手的无良人士么？

　　可她又能说张凝什么呢？劝她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盲目冲动？告诉她女生还是要矜持一些比较好，若先交付出感情，那对方就不一定会懂得珍惜？

　　爱情没有如果，错过就是错过。与其将来看着张凝难过，倒不如任由她现在放手一搏。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至少她试过。到时若还是要伤心，至少不后悔。

　　为别人做决定总是容易过自己。对于苏彦，她却只能以一句“青春期荷尔蒙萌动”的烂理由，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