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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貌不倾城却倾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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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之下,赵子建与简安明虽是避过了要害之处,却仍被暗器伤到。这两人可算是这次行刺计划的头脑人物,殷莫离脱困后,严沁阳等人立马便围上前去护住了他。柯定南及胡啸海则是分别带人攻向简安明与赵子建,不给他们一丝喘息脱逃之机。
我算是个无法反抗的人,一见到这种大混战的情况吓得一个劲的尖叫,赵子建一直护在我身边,可他手臂上中了殷莫离一刀,那可是有毒的。加之胡啸海又死缠着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来兼顾我的安全。只得高声道:“蹲下,慢慢退出去。”
听他这样说,我立马便蹲了下来,这么近的距离感受这冷兵器的大混战,我还真是没办法不怕啊,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紧张地观望着四周的环境。想着,往那个方向撤安全些。
殷莫离显然是用了什么邪门功夫,当他翻身逃出简安明的钳制后,竟是面露痛苦之色,全身轻颤不已,似乎无法站立一般,全靠严沁阳及时扶住了他,他才没跌倒在地。
我蹲在地上偷偷看向殷莫离那边,在这一片刀剑互击的砍杀声中,我勉强听到严沁阳说了句什么‘错筋逆穴之法’。这是个什么名堂我不知道,可是,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我想定是种可以改变穴位的方法。不然,殷莫离如何能在穴道被制的情况下,跃身逃走?只是,这门功夫虽令他脱了险,却好似将他折磨得够呛,看他那冷汗直流、气力不济的表情,定是痛极了吧!
可他人虽痛,那双眼睛却没停下来,闪着如饿狼般阴狠恶毒地寒光,直视着右臂受伤却仍在浴血奋战的简安明,仿佛在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生生地折磨你,让你死不了,活受罪。’
想到他所说的那什么五十八套酷刑,还有那句手脚眼鼻全不见了,都要活着受痛的话,我是立马便浑身打起颤来。不敢想像,若是简安明落在殷莫离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这时,殷莫离的眼又看向了我,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竟涌起了一抹担忧之色。我正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竟能在这恶魔的眼中看到担忧之色时,便听到殷莫离大叫了一声:“啸海,不许伤她。”
我这才后知后觉般抬头看了看,正看到赵子建那把刀将胡啸海的刀锋架住了,这亮晃晃地两把刀就这么停在离我头顶极近的地方,吓得我不顾形象地往前爬。
兴许是让殷莫离那杀人般的凶狠眼神震住,也许是赵子建的拼死缠斗阻碍了胡啸海,令他分身乏术,他只能一脸杀气地瞪视着我,没有追上前来砍我。
我险些让胡啸海趁乱砍杀的情景看得殷莫离眉头皱得死紧,心急地对着严沁阳道:“快去救她出来,别让人伤了她。”
严沁阳本也是心急如焚地想来救我,却苦于此时的殷莫离身边必须有人护着,这才强忍着没有过来救我。这下,听到殷莫离亲口说了这话,他自然心急着要上前来救我。只是,在他走之前仍是小心地命一心腹猛将护着殷莫离。
大混战中每个人都是拼死砍杀着,我本已让胡啸海那一砍吓得三魂出了一魂,这一路爬着又不时看到砍倒在地的断肢、死尸,惊吓得我再也不愿前行。想到这些人全是李景旭的手下,拼了命来救我,才招此恶运,我想到了皇城政变那日,李景旭全身浴血地冲回来救我,他们那些手下们亦是绝望地哭喊不已。当李景旭跳下断崖时,那些人更是忠诚地引刀自刎而亡。
“难道我真的是个祸水吗?”想到自己总是连累李景旭,令他一次次的损兵折将,我自责地泪流不止,不再害怕地东爬西躲,难掩悲痛地闭上眼睛,等着胡啸海来砍我。
“你干什么,快跟我走。”严沁阳已赶到我身边,见我这寻死的行为气得拉着我就往外冲。
被严沁阳强拉着往外冲时,我看到了殷莫离,他看着我的眼中满是担忧之色,还有不可能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心痛。此时的殷莫离让我疑惑,我错愕不已地看向他,不敢相信殷莫离此刻对我的这份担忧心痛是怎么回事?而殷莫离显然也看出了我的这份错愕,竟有些不自在地回避着我的眼。这下,我可是100%的确定了他的心意。
当严沁阳冲进来救我时,赵子建等人是拼死不让他带走我。可是,他们这边人少,哪里能挡得住?看着为我浴血奋战的赵子建等人,我在心里暗暗起誓,绝不能让他们因我而死。
我隐约能猜出他们都是李景旭的手下,这次来,想必也是为了能赶在李景旭出关前将我救出,以免李景旭为我的事方寸大乱吧!是以,这次的行动刺杀殷莫离是次要的。他们为救我而来,我又怎能什么都不做呢?
回头再看他们了一眼,我暗暗握紧了藏于长袖中,右手紧握的那支珠花。古代女子行刺便是这般方便,头上所戴之物都可成为杀人利器。
严沁阳自然不知我手里正拿着杀人利器,他刚将我带出包围圈,殷莫离便心急地要上前来拉我。严沁阳见他痛得连嘴唇都是惨白之色还这么心急要见我,只得忍下心底酸涩将我快步拉到殷莫离身前去。
此时,我的脸上、身上溅满了鲜血,殷莫离见我这惨样,紧张地用手抹着我脸上那些血迹,当他确定那些全是别人的血溅到我脸时,这才松了口气。
从他缓慢的动作,惨白的唇色,还有不时滴下的冷汗,我可以肯定他此时定是还没有止住那份疼痛,随便一个寻常人都能制住他。可是,我却不能动,因为严沁阳这个高高手一直就守在一旁看着,我若是动手,怕自己的手还没抬起来,就被严沁阳一把抓住。那样的话,就救不了赵子建他们了。想到严沁阳钟情于我的事,我心一发狠,便故作害怕地哭着扑进了殷莫离的怀里。
我这忽如其来的依赖动作令殷莫离惊喜莫名,严沁阳却是如我所愿地面现痛苦之色背过脸去,不再看着我们。这时,我行动了,用那支珠花尖锐地一头紧抵在殷莫离的喉结处,大声叫道:“给我停下来,不准杀他们,不准杀他们。不然,你们的太子,也别想活了。”
我这行为让所有人傻眼了,其中,犹以殷莫离为甚,他怒视我,一副极为心痛的表情喝斥道:“你、、、、贱人,你敢?”
为了证明我真的敢,我轻轻将那银针往里送了些,立马,殷莫离的脖子又见红了。我强撑着冷声道:“你说,我敢不敢?”
我这狠样,吓得严沁阳等人不敢再动,高叫着:“钟灵秀,不可伤了殿下,不然,你们全都要陪葬。”
“不想你们的殿下死在我手上,就把他们全放了。”我高声道,一副豁出去的狠样,“修罗场里,我连死人都敢砍成碎末,用这支珠花来刺穿他的咽喉这种小事,绝难不倒我。一针刺死这个人人喊杀的恶魔,我是绝不会手软的。这样也好,我也算是为天下人,做了件好事。”
“不要,灵秀,你想走,我们放了你们便是,千万不要伤了太子殿下,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严沁阳急了,发狠道。
“是啊,钟姑娘,太子担忧你受那乱剑之伤,才命沁阳去救你,你竟恩将仇报,这也、、、、”柯定南也开口了,愤慨道。
“和他,能讲道义吗?他杀了多少人,破坏了多少美满幸福的家庭,灭了多少人的家国?这样的人,就是死一百万、一千万次,也不够赎他的罪。”我打断了柯定南的话,当着众人的面泣诉着殷莫离的罪过。这些指责之语,殷莫离也是听过的,甚至还听过骂得更难听的,可是,那些话没在他心里造成伤害,我这话却让他气得变了脸色。
我继续道:“好,那你们先把他们全放了,还有曲江临和杨雄他们,也从那地牢里给我放出来。”
“不许放,要死是吗?那就一起死。”殷莫离似乎疯狂了一般,微颤着手便要来掐我。可我却是动也不动半下,不看其他人,只看着殷莫离,那只拿着珠花的右手更是没有移动半分。
前车之鉴啊!简安明上了严沁阳的当,我可不能再上当了。斗心机,我绝对赢不了他们,所以,我只能做好这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防守。再说了,他此时内伤极重,身体正受着错筋之痛,若没有我以左手扶住他的腰,相信他早就倒下去了。不然,我也无法制住他。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用两只手来掐我的脖子,那力气也不会太大的。
看着这仿如没牙老虎般失利的殷莫离,我心里没有半点害怕的情绪,柯定南那句话却让我心里有些纠结。
说来也是,殷莫离当时受了严重的内伤,还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按说处于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先行回寝宫养伤。可是,他却没有离开,担忧我的安危,还将保护自己的严沁阳调来救我。就这样,我借着这机会胁持了他。
以我自幼所受的教育,这种事我不绝对不耻去做的。只是,为了救出赵子建等人,我没有权利选择,更无法后退半分,只能以胁持他来救人。
惊讶于我没有快速做出反应来自救,给严沁阳等人趁机发难的机会,殷莫离看着我的双眼,愤怒中又涌现着一抹激赏之色。
为了更好的挟持他,我从正面慢慢移到了侧面,那支可以杀人的珠花仍是紧紧地抵在殷莫离的脖子上,威胁道:“让他们过来。”
“不准,”殷莫离笑着开了口,看着我一副不愿放手的表情:“你要救他们,可以。但是,你不准走,必须留下来。不然,我们就一起死吧。”
“你、、、、、你可是一国太子,这样死,不觉得失颜面吗?”我让他这疯狂的话吓到,只得用这激将法。我可不敢留下来,更没胆子对着那五十八套酷刑。之前只是将他击败,他就恨得想生生折腾死我,这下可好,我当着他手下的面胁持他,他的脸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还不恨得想碎刮了我?想到他那些酷刑,我是怕得浑身泛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