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情意声深述衷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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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桀气虚地说完那句：“惜儿，谢谢你，骗我。”便又昏睡了过去，急得医圣立马上前为他把脉，脸色凝重地又是灌药，又是运功的，表演着只有在武侠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急救措施。
看着轩辕桀虚弱得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令我的心紧拧着，担心他伤势之余，更是害怕面对清醒后的他。
是的，我不敢，也不能接受轩辕桀的爱。我和他，一个天，一个地，中间隔着一道长宽十万八千里的鸿沟，如何能走到一起？
我这人是个直性子，特厌恨那些使诡计，耍阴谋的人，可他却是个城府深到不见底的阴谋家。不说远的，就拿昨晚的事来说吧，就够让我后怕的啦！他对苏瑜心说的那番精彩绝伦、满含爱意的话，只是为了让苏瑜心情绪波动而使的计，能这么快速地将人心看透，将每个人的弱点看穿，于0.0001秒内让自己转危为安，这是多么强大的谋算能力啊！虽然他这样做是为了救我，甚至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可我，仍是怕怕啊！前世遭他算计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可是，今世也总是这样让他算计着，让我超级没有安全感。
再说了，我这人爱使小性子，任性惯了的，对自己的另一半要求极严，那人必须终生只娶我一人，专情我一个，还要将我视为这世上最重要的。轩辕桀是帝王，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他初掌皇权，必须拉拢朝臣稳固自己的根基，而拉拢朝臣最快的方法便是娶他们的亲人为妃。如今，这后宫中已有了近百名妃嫔。后宫的女人们都很美，可也狠毒，成天没事便是使心计，玩谋算。一个外表弱不禁风，内里却强悍狠厉的苏瑜心就够让我胆战心惊了，可经不起再来一个。轩辕桀虽是精明如神，可他太繁忙了，能护得了我几次？
还有，他的后宫中有那么多貌美如花的佳人，我自问是个疑心重，善嫉妒且自卑的人，万无那自信能让他对我长情到老。
而且他老娘——严太后对我很不满，甚至可以说视我为小强般厌恶着。不受婆婆待见，这可让我想起了琼瑶笔下那些被恶婆婆欺负得要死要活可怜小媳妇们，我这人性子燥，可受不得这种气。
还是少辅最好，与他在一起，我不必担心婆媳问题，更不用害怕会有女子来与我争宠。他极爱我，将我看得比这世上所有一切都重要，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来成全我的美名，表明心意终生只娶我一人，这样的深情不渝让我无法不动心。想到这些，我对少辅又有了信心，怀疑少辅写给我的信变少了，是轩辕桀使了诡计，将少辅写给我的信件拦截了。
就在我沉思时，医圣那急救工作也做完了。此时的他看来很是疲累，可神情却轻松许多，脸上终是显出那种松了口气的表情，看着他这表情，我的心虽然仍是烦燥着，却踏实多了。
顾忌着轩辕桀气弱体虚，医圣将宫婢太监们都遣退出去，独独将我留下， “皇上今夜会有发热症状，多为他擦身降温，喂他喝水，只要能过今夜，便不会有性命之虞。”
“是。”我低声应道，又问了些细节上的问题，细细记下。我这表现让医圣很满意，终是对我有了好脸色，放心离去。
医圣刚走，床上的轩辕桀便痛苦地呻吟道：“热，热，水、、、、”
我忙上前为他取水喝，喂了水又帮他擦汗，他的体温烫得吓人，我记着医圣的吩咐不敢怠慢，不时与温水为他擦身，喂水，就怕他这温度再高了去。
宫婢们因医圣的吩咐不能进来帮忙，服侍轩辕桀的事只有我一个人来做。身为他的第一宫女，我常为他做些更衣沐浴的工作，可是，这样为他擦拭身体却是头一遭。顾忌着男女之防，我红着脸，只敢隔着衣衫为他擦拭额头、手臂、胸口和后背这几处，可不敢碰他的其他部位。
“热，好热、、、、、”昏睡中的轩辕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那烧得通红的脸，被汗水浸湿的衣衫令我无法再顾忌男女之防，一咬牙便将他衣衫全数除去，让他L睡。这一脱虽是让他体温降下些，为他擦身时也方便了很多，可他这□□的样子，却羞得我红了脸，为他擦拭的手总是控制不住地微抖着。
“惜儿，这可是夫妻间才能做的事！”就在我脸红心跳不已时，轩辕桀竟醒了，声音听着虽是孱弱，说的话却让我想揍他一顿。
“皇上既是醒了，请恕若惜告退。”他是个伤患，还是个因我而受伤的伤患，面对仍虚弱的轩辕桀，我打不下手去，理智地决定离他远些。我更怕他会再说些让我脸红心跳的话，说来我也真是欠考虑，就算是为了救他，也不该这么光明正大地将他全身上下脱个精光吧，这也、、、、、唉，羞死了。
“惜儿，”轩辕桀终是叫出了声，那声音很轻，很低沉，透着重伤之人的虚弱，“唐少辅写给你的信件，是让我截了。”
轩辕桀主动开口说了这事，倒让我惊得忘了羞赧，抬头怒视他，怒气道：“真是你做的好事，你怎么这么卑鄙。”
“我若卑鄙些能让你重回我身边，那就是做那天下最卑鄙的人又有何妨？我只恨自己当初没阻止你见唐少辅，让他缠上了你。”
“我和少辅是两情相悦，我爱他，他也爱我，等他班师回朝，我便是他的夫人、、、、、”
“不是，你不是他的。”轩辕桀看着我的眼中满是懊悔和不舍，“惜儿，七年前我们已订下白首之约，难道你忘了吗？”
“那只是小孩子不懂事，胡说的，不算、、、、”我心慌地想走，可轩辕桀却早一步看穿我想逃离的想法，拉住了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惜儿，你这样否决我，对我不公平。”轩辕桀面露痛苦之色，眼含期待地看着我。
“皇上，我与李景旭的关系你不是不知，何必呢，太后不会让你娶我的。”
“母后那里我自会想办法，”轩辕桀急切地问道：“惜儿，我只要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和唐少辅公平竞争。”
我沉默了，轩辕桀情急道，“惜儿，你根本就不爱唐少辅，那只是依赖而已。若你嫁给他，你们都不会幸福的。你不是说过这话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和感激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勉强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只是害人害已罢了。’你既知这道理，为何还要犯这错误。”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我怒极，质问他道。那话是我私下对着朝霞说的，为何他会知道？看来，他早已在我身边安排了探子，我一直被他监视着。
“我不想瞒你，今日，便将这七年来的一切说与你听吧！”
“好，你说，我听着。”我气得睡意全无，还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一副长期备战的架式。
“跟着师父回药王庐的那段日子，我没日没夜地练武学医修文，就为了早一日夺回属于我的皇权，娶你为后。十二岁那年，我的替身被李景旭手下人玩死了。为免李景旭发现，借机夺了皇位，母后只得让我回皇城当那傀儡皇帝。那时的我过得极痛苦，时时提防着暗杀事件，还要装傻子充愣。当年你说给我的那些故事给了我很多启发，我学会了隐忍、坚韧。可我心里一直惦着你，想知道你的近况，便挑了清风、明月、朝霞去投靠你。他们每日都会将你身边发生的大小事上报于我，能收到有关你的消息，是那时唯一能令我开心的事。我一心盼着早日灭了李景旭，夺得皇权，娶你为后，这想法是支撑我奋斗下去的最大动力。可是，你却对何孝贤有了好感，不再执意退亲。我不想你嫁他，可那时的我却不能娶你。一来怕你受我连累，二来我只是个傀儡，娶妃的事决定权不在我，而在李景旭。为了让你打消嫁何孝贤的念头，我安排了一场商青璇邂逅何孝贤的戏，何老爷子贪权，为了能攀上尚书这门官亲，定会要求何孝贤退了你这门亲事。就算何孝贤能说服何老爷子不逼他退亲，却也推不了商尚书这门亲事。惜儿对夫婿要求极严，言明只嫁专情于你之人，何孝贤推不了商青璇这门亲事，便不可能得到你的倾心。事情如我所料一般，何孝贤虽是奸滑成性，却无法推掉商青璇的婚事，这事让你对他失望了。只是世事难料，想不到沙漠中何孝贤舍身救你之事竟让你在感动之余，有了想嫁他的念头。我收到这消息，心里害怕极了，为了阻止你，只得又安排一次巧遇，让你知道何孝贤一直在骗你，唐少辅并非昔日的陶撼天。”
说过这儿，轩辕桀痛苦地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可是，这事却让我悔不当初，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定不会让你见到他。这样的安排虽是断了你与何孝贤的恩情，却让你与唐少辅结了缘份，还让李景旭那恶贼、、、、、、”轩辕桀说不下去了，满含悲愤之气道，“得知你让李景旭折磨得一心求死，昏迷不醒有性命之虞，这让我焦急忧心。当今世上只有师父有能力救你，可母后对你颇有成见，绝不会同意让师父来救你。我只得兵行险着，直言可以趁着救你的时机，将毒下在李景旭身上。只要他一心，便可重夺政权。当时我说得自信非常，让所有人都同意了，相信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要冒多大的风险，一个不小心便会全军覆没。”
轩辕桀缓缓地将手伸了过来，轻抚着我手臂上那三处剑伤，“为了救你，我兵行险着想了那法子。李景旭的残忍阴狠你是知道的，那次若是让他活着逃了出去，不止我轩辕桀皇室会让他灭族，那些誓死追随我的人全都会死，他们的九族也不能幸免。”
轩辕桀的话让我的心沉重极了，我想恨他，恨不起来。要爱，却是更不可能。
恨，只因自己一再让他算计，算计得最惨的便是让我背上妖女的恶名，令那倾世枭雄李景旭成了皇城断崖下的怨魂。是的，我虽恨李景旭折磨我，可那日皇城政变，他本可逃走，却为了救我而惨死皇城，他的死让我一直无法释怀。一年了，我仍是夜夜梦到他跳崖时那悲怆的长啸，那满含不甘的眼。因着这，我对轩辕桀的恨意和不理解更重了。可是，正如轩辕桀所说，李景旭若是活着逃了出去，那轩辕桀就会死得很惨，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也都会让李景旭灭九族。这是争权夺利，汰弱留强的乱世，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李景旭为掌旭日皇权对轩辕桀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我又如何有立场去指责轩辕桀对李景旭使手段？说来，他做这事，也只是为了自保，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罢了。
说不爱他，那是骗人的。前世时，我会这般躲着他，也是觉得他太完美，太优秀，是平凡无为的我无法高攀的对象，只敢偷偷的暗恋他。到了今世，七年前那订情之事还是我起的头，至今我仍记得当时的我心里是多么的开心。庆幸着自己运气好，有眼光，能遇上一个俊美无俦、聪明优秀的完美老公，还煞有介事的要马上他发誓，言明今生只娶我一人，只爱我一人。
可是，我对少辅的感觉并非如轩辕桀所言般，只是单纯地感激和感动。
看出我的犹豫，轩辕桀继续道：“惜儿，我不会逼你，也不忍逼你。只求你给我半年时间。若这半年，你无法爱上我，我会放你离去。到时，你想嫁谁便嫁谁。我，绝不拦你。”
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同意，可我的答案还没想到，门外已传来小六子微显急促的声音：“皇上，唐大将军在外求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情意声深述衷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