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缘如水》非尘

110、十年沧海

　　青山，碧水，鸟声悠悠。似乎所有山水田园之间的生活多是相似的，带着繁华的城镇中所没有的安静和无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说的就是一种意境，如果生活无法让你满意，那么试着舍弃一些安稳，换得生活的平静或许会更好一点。
　　“过儿，过儿，你在哪里？要吃饭了。”
　　生生的呼唤从简陋的房屋中传出，三间茅屋围在简陋的木质篱笆内，院落中还有着几只小鸡跟在母鸡的身后。
　　从茅屋中走出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女，之所以会说她是少女是因为她的发髻不再是少女的样式，而是高高的挽起，彰显着她已婚的身份。纵然她的样子还称不上苍老。
　　她是穆念慈，经历了一个女人都会经历的成亲生子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之中。而她也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天真和少不更事，而是多了一丝作为母亲的安静和温柔。
　　“过儿，你快回来。”
　　随着她的呼唤，一个面目秀气的男孩子跑进院落，他的样子和穆念慈有几分相似但更多的还是作为男子的硬朗。虽然这还未在他满是稚气的脸上展露。
　　“娘，你看，我捡到了一个好东西。”
　　献宝一般，男孩将手中的东西碰到娘亲的面前，那是一汪犹如碧水一般的玉佩，碧绿碧绿的，比山间的青草还要翠绿。虽然还是个孩子，也没见过粉粹珠宝，但是他就是认定这个东西一定很值钱。娘，或许会很喜欢它的。
　　“过儿，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的。”
　　穆念慈有些紧张的问道，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曾经作为陆家庄的夫人，她也有过穿金戴银的生活，但是在堪称奢华的日子里，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玉佩。其价值和珍贵不言而喻。
　　“难道你去……偷东西了？”
　　穆念慈很不安，她知道这个孩子的爹坐下了很多的措错事，所以才会将家里面的声誉和产业败坏殆尽。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走上令人不齿的道路，因为她是这个孩子的娘亲，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生活的光明正大，而不是背负着别人有色的眼神，抬不起头。
　　“我没有，娘，我真的没有。”
　　男孩慌忙的解释着，比起娘亲的责骂，他更不愿意看到娘亲的眼泪和她失望的眼神。他已经没有了爹，再也不希望失去娘了。
　　“我只是在外面玩的时候捡到的。”
　　听到解释，穆念慈才松一口气，从小看到老，虽然过儿的爹不好，但是她还是喜欢过儿的。因为她知道虽然过儿的性格调皮，但他的心还是很好的。
　　“那就好，过儿你要记得，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能随便的作出让自己不光彩的事情。有时候，被人看不起是比死还要难受的。”
　　“娘啊，为什么啊？那些不认识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过儿，你要记得，刀枪杀死的是人的身体，而眼神和言语杀死的会是人的心。”
　　穆念慈的眼神悠远，看着自己儿子眼睛中的懵懂和不知，心中叹一口气。不管他爹是什么样子的人，过儿和他做下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希望不会影响到过儿。
　　“娘，你看，有一辆马车过来了。好高的大马，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名叫过儿的男孩指着篱笆外，大声的喊道。穆念慈闻声望去，只见一辆垂挂着琉璃珠玉的八宝马车缓缓而来，金色的马车在阳光下有着十足的贵气，从马车就可以看出来，来的人非富即贵。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块玉佩的。姑姑送的东西，怎么可以让别人拿到。”
　　马车内传出一个清凉的男孩子的声音，马车在篱笆外停住后，就从里面跳下来一个穿着云锦织就锦服的男孩。他的年龄很小，但眉宇之间已经有着傲人的意味。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门口停下来？”
　　叫过儿的男孩子在看到那个从马车上跳下来的男孩后就有着一股敌意，因为他感觉到娘在看到那个臭小子之后，就呼吸不稳，握着他的手也变得很紧。
　　“我是谁，管你什么事？”衣着华贵的男孩显然没把没声好气的话放在眼里，他看着穆念慈，语气变得有些平和，“这位……夫人，你有没有看到一汪宛如碧水的玉佩？那是家母最喜欢的东西，若能告知，必有重谢。”
　　“你是……”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没等穆念慈说完，她的孩子就接口，虽然为来人的样子感到震惊，但穆念慈还是阻止了过儿的话，“是不是这个？我的孩子刚刚在外面捡到的。”
　　“正是。”
　　衣着华贵的男孩高兴的说道，虽然还保持着良好的礼仪，但脸上露出了难以自持的高兴的神采。
　　“若是蓉儿姑姑送的东西不见了，不只是娘亲会伤心，爹爹也会不高兴的。”
　　谁不知道爹爹最宝贝姑姑了，这一点就算是她的孩子也比自己在爹爹面前吃得开。
　　穆念慈脸上的微笑在听到男孩说的话时豁然一僵。蓉儿……姑姑？
　　“英儿，你在干什么？找到之后还不快上来，你娘都在为你担心了。”
　　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男声从马车内传来，听到这个声音，穆念慈多年以来沉寂已久的心开始了微微的波动。她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人不是在晋国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康哥？”
　　试探性的喊出曾经的称呼，马车内的人变得沉默，然后，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从马车内出来，站在了穆念慈的面前。
　　“真是的你，念慈。”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就是完颜康，在他下来之后，他的妻子也从马车上走下来。
　　十年不见，当初总是穿着红色衣服的娇俏女子已经被生活和时间打磨掉了光彩，就像珍珠被时间打磨变成了黯然失色的鱼眼睛。虽然五官还是有着精致，但是眼睛内已经失去了希望，眼眸转动之间是淡淡的凉薄。
　　“康哥。”
　　穆念慈眼神停留在完颜康的脸上，那张英俊的脸一点也没变，时间似乎格外的厚待这个男人，不仅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反而为他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你还好么？”
　　这句话刚问出后，穆念慈就有些后悔，看康哥的样子也知道他生活的很好，美妻娇儿，生活美满，怎么会不好？
　　穆念慈有些瑟缩的摸摸自己的鬓角，比起康哥，自己反而是更加苍老了。
　　“我很好。”完颜康淡淡的笑，似乎曾经所有的不快和不平全在时间的流逝中化为了点点的露珠消失在了阳光下。他牵着李莫愁的手，向她介绍，“这是念慈，我的……朋友。”
　　不是妹妹，而是朋友，在完颜康的心里，他早就将杨家的一切恩怨渐渐淡化，就算亲眼看到杨铁心，也许他也会淡淡的微笑，然后不着痕迹的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知道了，康郎。”
　　李莫愁敏感的觉察到两人之间的不和谐，她很相信自己的眼睛，女人总是对其他女人看自己丈夫的眼神非常敏感。或许康郎自己没有在意，但是李莫愁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好可爱的孩子，是念慈的孩子？”
　　李莫愁看到站在一边，眼神乌亮有神的看着他们的男孩，好奇的问道。
　　“啊，是，这个孩子叫过儿，是我的孩子。”
　　“过儿……”
　　“嗯，叫杨过，杨过。”
　　完颜康皱眉，他自导孩子的父亲是谁，依靠穆念慈的个性她在嫁人之后不会改嫁，那么这个孩子的爹就是陆展元。既然是他，孩子就不该姓杨。
　　“他爹不是杨家的人。”
　　淡淡的提醒着，完颜康看向杨过，虽然当年和陆展元只是一面之缘，可是他就是对于那个男人的样子感到记忆犹新。这个孩子的五官和穆念慈的相像之处不少，但更多的还是像他的爹爹。
　　“他姓杨，不姓陆。义父已经答应了，让过儿和他一个姓。”
　　穆念慈坚持道，她眼神灼灼的看向完颜康，“义父已经去世了，他到死还在惦记着你，还有义母，她也一样。”
　　“去世了？”
　　完颜康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不管是爱还是恨，不管是埋怨还是其他的感情，人已经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人死如灯灭，但那两人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说一点也不伤心一点也不伤感才是假的。
　　“他们就葬在牛家庄，康哥，如果你愿意，可以去祭奠他们。”
　　“我回去的，我一定会去的。”
　　完颜康喃喃的说道，他看着身边的茅屋和简陋的篱笆，“念慈，你要不要随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知道你不愿意去金国，我可以让你搬到大宋的城镇中，在那里你不会生活的这么辛苦。而且，你的孩子也会有一个好的环境。”
　　“一个没有爹的孩子怎么会有好生活？”
　　穆念慈伤感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儿子，一个单身娘亲的悲哀她总算尝到了。她也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义母会答应了完颜洪烈的要求，成为他的妻子，因为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生活太难太难。
　　“可是他还有你，你是他的娘亲。”
　　李莫愁不想看到穆念慈在完颜康面前露出的伤感，她知道，如果连身为娘亲的她也感到了痛苦和伤感，那她的儿子岂不是更加的不安？
　　“就算是为了你的儿子，你也要坚强。”
　　李莫愁拉过杨过，从身上解下一方玉佩，戴在了杨过的脖子上。
　　“算起来我还是你的长辈，这个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好好戴着，也算是一个吉祥玩意。”
　　“就这样好了，念慈不要推辞了，就像莫愁说的，我也是这个孩子的长辈。”
　　完颜康开口打断了穆念慈的话，他也从身上拿出一把金色的小刀，递给了杨过，“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娘，你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我娘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娘的。”
　　“好孩子。”
　　完颜康摸着杨过的头，转头对着李莫愁说道，“我们走吧。”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有着偶尔的相遇也会分离，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他们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相遇，然后又飞快的离开。这就是机遇和缘分。
　　“娘啊，他们是谁啊？”
　　杨过拿着小刀，好奇的问道。
　　“他们？”
　　“是……朋友。”
　　穆念慈温声说道，曾经的爱情和年少都被时间掩埋在记忆的深处，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包括感情。望着渐渐远离的马车，穆念慈的心中有着释然也有着伤感。

　　再见了，康哥……

作者有话说

　　我的第一部武侠同人总算是落幕了，不管是写得好还是不好，这也是我最大的努力，接下来的时间我或许会努力的添坑。在这里我非常感谢亲们的支持和捧场。也感谢大家长达一年时间的关注。
谢谢，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