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寐》毅秋

3、第三章 回忆倾诉

　　“It’s close to midnight, and something evil’s lurking in the dark, under the moonlight you see a sight that almost stops your heart…”这熟悉的音乐，果真是代表作呐，不管到哪儿，都能听到这迷人的嗓音，近乎调皮的语气。

　　明初呵呵轻笑两声，眯了眯眼，却听耳边有人问：“明初，你为什么喜欢Michael呢？你这样的年纪，和他相差太大。”

　　或许是这句话过于好笑了，明初终于放下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酒杯，转头看着问出这话的莫非，反问道：“噢？我这样的年纪？那么你认为我多大了？”莫非听了这话，瞧着一脸挑衅意味的明初，若有所思起来，正要开口回答，明初却抢先了一步：“喜欢呐，为什么喜欢呢？你觉得我喜欢他吗？不，我不喜欢。我爱他。”

　　莫非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从她故作天真的望天自问自答，到她现在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说：“我爱他”，每一个动作尽收眼底。莫非这才觉得，自己方才对明初的质疑，来的多么愚蠢，多么可笑。

　　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女人，有着自己思想与主见的聪明女人。从她的每一次举手投足，每一次启唇浅笑，还有这个，坚定地丝毫不容人撼动的眼神，无一不透露出她独有的魅力，这是个有资格说爱的女人。莫非在那双眼睛里，读出的是，磐石般的坚定，烈火般的热烈，还有那抓不住的哀伤。

　　明初看莫非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便也不作理会，又再次拿起了酒杯把玩，闭上双眼，听着这首歌，思绪就好像杯中的酒一样摇晃旋转。明初突然开口问莫非：“莫非，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

　　大概是因为这出人意料的问题，莫非愣愣的点了点头。

　　明初不再看着莫非，眼睛只是直盯着手中的高脚酒杯，似乎从那里面，看到了无限的过去。眼神渐渐变得恍惚，明初也终于在长久的沉默后开了口：“那是我15岁时发生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真的有些后悔，但是我也确实高兴得像是飞翔在云端。那是在2002年的夏季……”

　　说到这里，明初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似乎是完全沉静在回忆中，像是吃了蜜的孩子，笑得很甜，真的一脸幸福的样子。莫非也随着明初的讲述，在脑海中描绘出了一幅幅画面，那些幸福的泡沫，正在一个一个的往外冒。

　　15岁的少女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一起来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到处都是新奇，对于她来说，四处都是刺激。少女起初几日还有些怕生，总是小心翼翼，对那不熟悉的环境，还带着点点恐惧。可是经过几日的观察，少女开始迈出门口，每日流连于家附近的音像店，听着那么一个人的音乐，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有那么一天，少女被母亲拉到了迪士尼乐园。那里是梦幻的城堡，是少女梦寐以求的地方，光是站在园外打望里面，少女就被迷住了，深深的被这美妙之境所吸引。迫不及待的进园，迫不及待的玩耍，迫不及待地欢笑，那么一切，都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可是欢笑过后，悲伤总是难免的。少女和母亲走散了，两只本来紧握的手，被人流冲散了。少女四处张望，哪里都找不到自己的母亲。她惊慌失措，没有了一点主意，害怕的感觉一点一点的涌上心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少女坐在长椅上，一下一下的抽泣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除心中那些越来越明显的恐惧。

　　少女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自己，只是无助的哭泣。直到有人开口询问，她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在她身边其实已经站了很久了。那是一句很轻的问候，温暖而柔和，通过耳朵，穿透了耳膜，直到少女心底：“Are you ok?”

　　少女缓缓抬起了头看见了一个撑着黑伞背光的黑色身影。待少女点头，那人才挺起了身子，这也使少女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莫非听见明初是这样说的：“那个人站在那里，似乎带来了所有的温暖，从他身上传来阵阵沁人的香气，从鼻尖蔓延全身。仿佛只需要他站在那里，就能给你，你所想要的勇气。那人渐渐靠近，少女看清了他的容貌，分明有些骇人的长相，却不知为何让人很舒服，看着，也越发让人心醉了起来。”

　　莫非继续想象着，力求在脑海中勾画出完整的画面。

　　那是一个绅士，很礼貌的开口：“Can I sit down at your side?”那声音细而轻，绵儒细软的嗓音，渐渐驱散了少女心中的恐惧。

　　少女下意识的认定这个人不是坏人，便乖巧的点了下头，也不知道泪水什么时候止住了，只是还在啜泣。

　　那人坐在了少女身旁，询问少女的情况，每一个问题，都像是棉花一样塞进了少女心里，不堵，很软，很温暖。少女一句一句的答着，尽管自己的英语表达能力很有问题，那人也没有一丝不悦的样子，还是那么温柔的询问着，关怀着。

　　少女能止住了哭声，心情也渐渐平复了，驱散了恐惧的头脑也渐渐清明。突然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少女突然忍不住的兴奋起来，猛地一下抬头，再次仔细打量起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人。

　　乌黑的波浪长发，白净的近乎苍白的肌肤，却没有显的病态，还是那么温和、精神，妆不是很浓，黑白分明的长相。少女注视着那人的眼睛，是的，是那样的清澈，一丝不染，没有半点杂念。少女就这么看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她呆住了，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兴奋，总之就是，她呆在了那里，嘴巴越张越大，突然一声惊呼：“噢！你是……！”

　　还未叫出那人的名字，就看见那人将手指轻轻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小心的四处张望。那样子，似乎与他的年龄不符，太富有童趣了，可是一切，又显得那么融洽，没有半点格格不入。

　　一丝异样的感觉从莫非的心里闪过，再三思量，他还是打断了明初的回想：“明初，打断你实在不好意思。但是我很想知道Michael如此有标志性的装扮，迪士尼乐园又那么多人，怎么会如此安静的就坐在了你身边？”

　　明初瞧了瞧一脸迷惑的莫非，轻笑出声：“呵呵，这个问题我当时傻到忘记问，不过呢，那个人有告诉我哦。还有，莫非，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那个人是Michael哦！”

　　听到明初这么说，莫非似乎是有些急了，马上接嘴道：“那么明显的，除了Michael还有谁？”

　　不等莫非继续辩白，明初便将手指轻轻放在嘴前，做了个“嘘”的动作，就像方才她描述中的那个人的动作一样，孩童一般的表情，充满童趣。仿佛与年龄不符，却又恰如其分。莫非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认真的听着明初回忆：“因为英文太麻烦了，我也真的记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我就大致用中文把意思说出来吧。”

　　少女被那个动作吓到，在她眼前的，是那样一个儒雅得似乎能让夏风变得凉爽，冬风变得温暖的人。她没有再开口，但是那个人却说话了：“噢，亲爱的小姐，你认出我了？”

　　少女像是小鸡啄米般的用力点头。那人轻轻笑笑：“我喜欢你的反应。可是，可爱的小姐，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为何你一个人在这里哭泣？让这张光彩夺目的面孔也失去了光彩？”

　　少女的脸蛋霎时红了起来，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不仔细听，或许还会听不见：“我和妈妈走散了。”

　　“呵呵呵呵呵，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那人突然笑了起来，身子也跟着摇晃，用“前仰后合”来形容也不为过。这笑声让少女彻底忘记了害怕，或者在她认出眼前这人是谁的时候就已经不害怕了，现在只是有无尽的害羞和拘谨塞满了少女的胸膛，不知如何是好。

　　“嘿嘿，亲爱的小姐，你相信我吗？”清澈的眼神直盯着少女的眼睛，仿佛将所有的一切交给眼前的这个人也没有关系，因为他是那么值得信任，那么让人安心。小鸡啄米的镜头再次上演，便又引来了那人的一阵笑声。

　　少女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害羞得不能自己，脸红红的，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只得低着头，希望他不要发现她红红的脸蛋上写满了“羞怯”。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的不知所措，引来了那人的阵阵笑声。每一声笑，都像是春风拂过少女的心房，那么温暖，那么柔和，让她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脸蛋却更加红润了，也不知是天气太热造成的，还是别的什么。

　　那人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才站了起来。

　　这里本就僻静，少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热闹的迪士尼乐园里面会有这样一个安静的没有人烟的地方。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一个梦，但即使只是一个梦，此时的她也不想醒来。她笃定这是上天的安排，所以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让她走到了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让她遇见了他。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一种刻意，一种命中注定。她感谢上天，让她在这里遇见了这个人，遇见了这个男人。

　　那人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瞧我多笨，都忘记了改装。”说着转过身来面对着少女，“亲爱的小姐，你能等等我吗？我给你一个惊喜。”说完便走到了椅子后的大树背后。

　　与此同时，一个保镖模样的男子走到了少女身旁，询问她的家庭住址，说那是那个人的问题，说是需要给她的家里人说一声。

　　少女不明白那人要自己的家庭住址是为了什么，但是却很坦白的给了保镖，毫不迟疑。她信任他，所以信任他的保镖。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他是要送她回家吗？少女的心中突然伤心了起来，为什么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她还想要和他多带一会儿。那时候的少女还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又是多么的贪心。

　　不一会儿，有人从树后走了过来，那人穿着黑色的的西服套装，就像刚才和少女聊天的那个人穿的一样。只是……待那人走进，少女才算是看清了。还是那把黑伞，还是那身穿着，只是左边脸上被画上了彩色的小飞侠图案，右边脸上和上半边脸上戴上了精致的面具。看着看着，少女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单从右边看，那是多么英俊的一个人啊，神秘而又吸引人。单从左边看呢，那又是多么富有童趣，一个孩子气的大人。可是从正面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滑稽，却又让人喜爱不已，少女不只是自己心境的原因，还是那人真的就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那人走上前，很绅士的鞠了一躬，将右手伸了出来，轻声说道：“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与我一同离开呢？”

　　少女兴喜的看着伸出来的手，很想也将自己的手交给他，但是没有来得一阵伤心，说出了这样的话：“Michael，我还不想回家。我……我能和你在多待一会儿吗？”

　　那人似乎小小的吃惊了一下，随即直起了身子，走上前去，握住了少女的手：“噢，我亲爱的小姐，现在你可不能叫我这个名字。我想想，你就叫我‘彼得’吧，‘彼得.潘’，呵呵。”那人又从保镖那里接过了一把粉红色小阳伞和一张与自己脸上相似的面具，将它们递给了少女，“我美丽的小姐，我已经让约翰通知了你的家人，今天你可否愿意与我一起畅游迪士尼乐园呢？”说完伸出了舌头，孩子般的调皮。

　　少女受宠若惊，话语似乎都卡在了喉咙，半天发不出一个声音，最后也只得，傻傻的点了点头。这动作似乎又触动了那人的笑神经，又是一阵“呵呵呵呵”的爽朗的温柔笑声。

　　“我告诉你哦，我刚才看见你之前可是一直带着这张面具的，可是我发现你了之后我就摘掉了它，有什么奇妙的力量告诉我你不会大声宣扬，看来是正确的呢。”又是这样孩童般的语气，这样的调皮，却又让人不自觉的信任。

　　少女也做好了变装，还色的长裙，搭配上粉红色的小阳伞，脸上带着半遮面的精致面具，似是一幅画般赏心悦目。

　　‘彼得’再一次伸出手来：“亲爱的小姐，现在就然后我们去好好玩耍吧！”

　　Chapter3 回忆倾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