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里程》唯漫

51、搬离

　　决定看似很仓促，但搬出家里并没花多大力气，以辰已经帮她找好房间，剩下的，只是稍微收拾一下东西搬进去。
　　拉上行李箱的链子，女孩望着陌生的新房间，心里掠过一丝惆怅。并不是后悔自己的决定，也许太自私了，但，这是她唯一的方法。
　　“东西都弄好了吗？”门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即使不用转身，也能分辨得出。
　　她点了点头：“都差不多了。”
　　少年倚在门边，神色平静：“直子阿姨还在外面帮你收拾着，你去看看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小的客厅外，直子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女佣们清洗着。
　　“妈妈，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好，一个人住，总要学会收拾好房间。”
　　“也差不多了。”直子疲倦地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回去。”
　　女佣们微微一鞠躬，退了下去。
　　一下子空荡荡的房间，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孩子，连房子都找好了，是早就计划好了要搬出去的吧。”直子揉了揉眉心。
　　“对不起，妈妈。”
　　“妈妈并不是责怪你。”直子叹道：“只是，也许是我习惯了你一直都是那个要依赖着我们的小女孩。突然听说你要搬出去，有些不习惯。”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她轻轻握紧拳，像是在承诺着什么。
　　“要是不习惯的话，随时搬回家，知道吗？”直子揉了揉她的头发。
　　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没事的，妈妈，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明里……”仙道张了张唇，似是想说什么。良久，他轻声道：“好好照顾自己。”
　　从她提出搬出去开始到收拾好东西搬进新的房间，不过一天的时间。
　　他一直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劝阻，甚至没有问过她原因，尽管他隐约察觉得到，所谓“想要独立”不过是个借口。但又能怎样呢？
　　“我知道。”她对着站在门边的他浅浅地勾起唇角，“回去时路上小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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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街道，路灯苍白的光拉长了少年的身影，他望着那间灯火明亮的房间，只觉得喉间干涩得连发音都困难。
　　直子轻叹道：“小彰，你是不是后悔没有阻止她？”
　　“……不。”他的声音静静的：“阿姨，你不是也知道吗？从一开始，她就决定好了一切，不会改变，也不会退让。所以你也没有刻意去阻止她。”
　　“是啊。”她的无意有一丝无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变了那么多，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像个路人。”
　　“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像过去一样依赖着我们了吧。”少年的嗓声带着微不可察的苦涩。
　　“明里能够学会独立，一直都是我们的期盼。”她语气复杂：“只是看着她越走越远，却会忍不住想念起以前那个小女孩……”
　　“无论怎么样，我们应该为她高兴，不是吗？”少年唇畔的微笑淡如云雾：“该走了，阿姨。”
　　灯光明亮，明里伫立在窗边，静静地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子。
　　对不起，妈妈，彰。
　　“不舍得吗？”男生凝视着她，声音温和。
　　她没有回头：“有一点……以辰，我是不是很自私？”
　　“你有自己的无奈。”他敛起笑意，目光沉静：“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也忙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明天开始就是暑假了，有什么计划吗？”以辰不经意地问道。
　　“没有。”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想去一趟音像店，我想要的CD明天会到货。你没什么事的话也一起出去吧。”
　　“嗯。”她想了想：“也叫上小绫吧，她一直说放假要我陪她去逛逛。”
　　“我等一下就给她电话好了。”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走向门边：“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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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像店里。
　　轻松的音乐在耳边流淌着，音像店内人潮涌动，很是热闹。
　　“明里，你有什么喜欢的歌手吗？”小绫随意地翻看着一排排的CD。
　　在以前的世界倒是有，而现在……女孩摇了摇头：“我很少听音乐。”
　　“比起你，我倒觉得远藤兴趣比较广泛。”小绫瞥了一眼前面的男生。
　　闻言，以辰扬唇：“我可不想当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书呆子……明里抽了抽嘴角，是说她吗？
　　“说起来，今天音像店怎么特别多人的感觉？”小绫微微皱眉：“平时不会那么多人的啊。”
　　“听说是某个有名的歌手唱片发售的日子。”少年微笑着解释。
　　难怪看起来那么多人，他就非得挑在这个时候和人凑热闹吗？明里有些无奈，目光掠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停顿在前方一个小女孩身上。
　　并不是很特别的女孩，十一二岁的模样，很矮小，吸引她的，是女孩一直使劲跳跃的身影，似乎是想要拿什么够不着的样子。
　　注意到她的目光，小女孩抬起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呃……是在向她求助？明里抽了抽嘴角，有些费力地挤到小女孩的身边。
　　“姐姐，能帮我拿放在箱子上面的那张CD吗？”小女孩泪眼汪汪的。
　　箱子上面……她无奈地看着堆在柜子上的纸箱上露出一个小角的CD：“你知道上面是什么CD吗？”
　　“不知道啊，所以我才想拿下来看。”小女孩理直气壮的。
　　明里无力地瞥了她一眼，伸向纸箱上的CD，不够，踮起脚尖，还差一点点……
　　一只修长的手探过她的头顶，轻松地取下纸箱上的CD。
　　“哥哥你好高啊！”身边小女孩的声音很是惊喜。
　　她诧异地侧头，微微一愣：“流川君……”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他微微点了点头，把CD递给她。
　　“哦，谢谢。”明里如梦初醒般接过，转递给一边的小女孩：“你要的CD。”
　　“谢谢姐姐！”小女孩扫过她手上的CD，没有去接：“不过我不想要这张CD。就这样咯，拜拜！”
　　她愣愣地看着重新挤进人群的女孩，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奇怪的小女孩……
　　“不要了？”脑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我是替那个小女孩拿的。”她微微皱了眉，放回去还真麻烦……
　　流川枫沉默地从她手里抽出那张CD，往前走。
　　她迷惑地道：“流川君？”
　　少年侧头：“人很多，走吧。”
　　“你是要那张CD？”她跟着他走向柜台，了然。
　　他点了点头。
　　视线移至CD的封面，好像是挺旧的CD了……难怪会被放在那么不起眼的地方。
　　“诶？明里你怎么和流川君在一起？”小绫诧异的声音。
　　“刚好遇到的。”她望向若有所思的以辰：“买到了想要的CD了吗？”
　　“嗯。”以辰点了点头：“接下来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特别想去的地方……她摇头：“没有，小绫呢？”
　　“唔……反正也出来了，就这么回去也没劲。”她眼睛一亮：“明里你不是说你刚从家里搬出来吗？去你住的地方玩吧！”
　　“玩？”她住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去嘛去嘛。”小绫开心地晃着她的手：“我们还可以买些食材自己做东西吃，你好久都没去烹饪室做东西了，就当练练手嘛。”
　　“嗯，也好。”仿佛被身边女孩的笑容感染，她浅浅地勾起唇角。
　　“哦，对了，流川，你要一起来吗？”小绫笑道：“人多点也好玩。”
　　流川枫干脆地点头：“哦。”
　　诶？她愣愣地瞪着好友，反应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