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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给我拿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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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非燮料到我会反击神态自若,可眼中却明显露出几分惊讶,大概他也没想到我居然真的想要为月族做事。
“呵呵,神使大人居然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什么心存高远,不过是想迷惑众生吧,为月族倾尽全力,真是天大的笑话,神使大人是楚国人,楚国太师贤恒的儿子,会为月族倾尽全力?呵呵……哈哈哈哈……”杨非燮张狂大笑,尽是讥讽之意。
一旁盘岩等人从开始就义愤填膺苦苦压抑,此时已有些忍耐不住,我连使眼色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坏了大事。
杨非燮收敛起笑容,阴恻恻斜起嘴角, “至于杨某的下场如何,神使大人以为我还会在乎这些么?当年只因不愿将自家土地交给神使试种小麦,全家三十七口以忤逆神使之罪被斩杀,只有当时在外学徒的父亲躲过大劫,却从此流落异乡,一生飘泊有家不敢回,我从生下来就继承了这刻骨铭心的仇恨,几十年来我吃尽苦头白手起家,就是为了报这灭门之仇以慰父亲在天之灵。说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说什么为月族强大,全是骗人的鬼话!你神使大人出身高贵,怎知奴役疾苦,你是名门望族地位尊崇,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生死,人命在你眼中算什么?!如今你居然还敢回来,回来也好,你就血债血偿吧,月族根本就不需要你这个无能神使!”
杨非燮似被仇恨迷了神志,越说越激愤,已将我与前任神使混为一人。
我没想到杨非燮与前神使竟有灭门之仇,虽然我不认为前任老农一样的神使会因征地大开杀戒,可不管中间有何曲折,这罪魁祸首的名头算是落在他身上了,几十年后,苦主家的孙子就把帐算在我头上,我就是那好捏的软柿子?
“不管你家有何冤屈都算是月族人自己的事,何必将萨漠族牵扯进来?”我不为所动。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征地弑命非我所为,当然不会心怀愧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只是我与这种事从不沾边,也没有替别人补偿的觉悟。
杨非燮恨恨的盯着我,一步步走过来,压力骤然而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我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身后木椅档住。
杨非燮突然呵呵一笑,气氛陡然变得诡异,“神使大人怕了吗?刚才不是还高谈阔论此时倒怕了?呵呵,月族神使为什么总是些徒有其表的废物,难道真是气数尽了?”
我气结。“杨非燮!收起你这付可憎的嘴脸吧。不要妄想用污言秽语侮辱我为你卑鄙恶毒的目的打掩护,你为报私仇不择手段,不惜将无辜的人卷进纷争,甚至妄图挑起月族与其他部族的矛盾,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会让多少人丧命,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妻离子散?你一心要报仇,他们的仇又找谁报?”
杨非燮没有一丝我期望的惊异慌乱,恨恨道:“休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这里没有人会相信你,神使大人不是一向视外族为蛮夷欲除之而后快么,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
切!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我忍不住翻白眼,直想踹他一脚。怒极之下,我反倒愈加冷静了。杨非燮无非是怕萨漠人明白过来被人利用当了枪使而倒戈相向,自然要尽职尽责将戏演到底。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到底想怎样?”我装作无从辩解无比气愤的样子。
杨非燮自诩老谋深算,见我已现颓势,露出得意之色,“我想怎样?哈哈哈……我要月族还我杨家公正清白,要神使从使和八大长老亲自在我祖上坟前磕头上香,为祖上正名,我要你向世人坦承所谓神使不过是目不识丁自私贪财的欺世盗名之徒,而你不过是昆修找来的冒充神使的傀儡,若你能做到,我便不计私仇饶你一命。”
“当年之事,等我回到月华谷自会调查,至于其他,休想!”
“你的命攥在我手,怕由不得你!”
“你不会杀我的,枉你自诩聪明,却如此利欲熏心,莫说我不肯,就算我说自己是昆修找来的冒充又怎能动摇神使在月族的根基?更何况,我是不是神使自有族中长老和大祭祀断认,你以为月族人都是傻子么随便找个人就认做神使。”
“呵呵呵,不错,月族长老自然不是傻子,可你又怎知他们不愿推波助澜?你以为自己顶了神使的名号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的贡奉从此高枕无忧大权在握了么?哈哈哈,你太幼稚了!你可知现在有多少人希望你消失?有多少人恨不得杀掉你?又有多少人希望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便是昆修,你以为他是真心拥你做神使么?他不过是要个听话的木偶,是谁都没关系,看看,你将自己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还在大言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当真可笑!”
杨非燮说得兴高采烈,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我直听得心惊胆颤脚底生寒。
他说的是实情,我也知道,可如此明白的从敌人口中说出,其威慑力还是蛮大的,虽然昆修早就将事态的严重毫无保留地讲给我听,可真正面对时还是震惊到无措,此时此地,唯有骨子里不服输的倔强支撑着叫嚣着,我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反唇相讥,揭露他的狼子野心阴谋诡计。
我明明什么也不贪图的,我只想抓住这个可以站在昆修身旁的机会,为月族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能有一个让昆修离不开我的理由,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值得我多看一眼,只为了昆修,他就象不远处闪动着炉火的温暖小屋,只需紧走几步便可扑进他坚实的怀抱,万丈红尘中,纵然你绝顶的聪慧通透也难寻一处心系流连之地,而我有幸得遇昆修又怎能不用尽浑身解数紧紧抓住?若说我贪,也只贪昆修此人而绝不是其他。
杨非燮快意地欣赏着我的无助,在他眼中我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嫩中带脆的小葱,一如他预料,击败我不费吹灰之力。潇洒的笑容复又回到脸上,杨非燮断定自已胜券在握,不免泄出几分鄙夷。
“杨先生,如今神使被擒,月族武士恐怕很快就会找到这,您看……”一位萨漠长老忧心忡忡道。
“呵呵,正是要等他们来。有神使大人在此还怕什么?”杨非燮甩袖端坐,不以为然。
“你当然不怕,可我萨漠老老小小怎敌得过月族武士,事关我全族性命,你有何打算还是直说了吧。”
杨非燮眼珠一转,看向盘岩:“怎么?盘岩酋长是打算过河拆桥了还是信不过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