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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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哪里痛？你快說哪里痛！”
“腦袋痛！”
“怎麼痛？想不想吐？啊？云云！說話啊！”
“痛......痛......55555......好痛......我要死掉了......”
這是易雲帶著滿頭滿腦的血污和滿身河水水藻的腥臭味進急救室之前說的話......
易媽媽著急萬分，但聽到易雲最後那幾聲沒眼淚的嗚咽和那句“我要死掉了“後，不知怎的，站在那乳白色的門外面笑著......怎麼就有那麼人苦笑不得的孩子呢......
陳子柔感到的時候易雲躺在病床上睡著了，那腫腫的眼睛腫腫的小嘴巴......
看著這樣一個易雲，陳子柔嘴角上揚也笑了，可是眼裏的眼淚卻不住的往下掉......
“陳律師......”
“阿姨，叫我子柔吧.....她沒事吧.....”
陳子柔坐到床邊，伸手輕輕摸了摸易雲那腫起來的腦袋，心疼的要死：“你說不會魯莽不會亂來不會打架的啊~~你怎麼不聽話呢~~~”
“唉！從小就是這樣，講不聽的。”易媽媽站在床邊看著陳子柔那蒼白的臉，擔心的說到，“她沒事，你別......”
“嗯......”
看著那腫到閉不上的小嘴巴，看著易雲那大門牙，陳子柔心裏想恨都恨不起來。看了易媽媽一眼，抱著她開始哭......
“唉，沒事的買時的，她剛睡著前還在叫著痛呢，清醒著就是沒事的，最多腦震盪......呵呵......好像說的太輕鬆了哦......子柔啊，易雲沒事的，她沒事的啊......”
兩個女人在抱著流眼淚的時候韓旭著急的走了進來：“媽，雲怎麼樣？”
看到了自己媽媽抱著的陳子柔，韓旭的火就不打一處來，拉過陳子柔就對她吼。
“都是你的錯！”
“韓旭，你什麼態度！怎麼可以和陳律師這樣講話啊！”易媽媽皺著眉看著韓旭說，“小聲點，你不知道醫院裏禁止大聲喧嘩嗎！給我到走廊上去！”
“媽媽。你不知道......”
“我知道！跟我出去！”
陳子柔張大著嘴想說說不出來，看著韓旭那痛苦的表情她滿心都是內疚。
走廊上，易媽媽扶著韓旭依靠到了半露天的過道欄杆上，看著大廳裏熙熙攘攘的人，她說：“跟你說過了的，大著肚子別總火氣那麼大，你就不怕生出來的孩子缺心眼哦？”
“媽媽，她，她是那個......”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這樣！為什麼啊？如果不是她......”韓旭覺得以前是陳子柔落井下石，現在是讓易雲為她瘋狂......
“她怎麼了啊？”易媽媽看著韓旭說，“她沒有選擇！”
“怎麼就沒選擇啊！你為什麼就和云云講的一樣了啊？她怎麼就沒有選擇了啊？！好，就算她對於官司沒得選，那對云云......對她總可以選擇吧......”
“唉，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能對你自己的妹妹說很多時候律師是被選擇的，那你怎麼就不能理解她？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易媽媽伸手握住了韓旭的手，看著眼前著急的自己的女兒說，“我知道那麼多年來都是你一個人在抗著那件事，我知道在你心裏你爸爸不應該的不到賠償......可是你想啊，要是你爸爸看到你對此那麼糾結，他會開心嗎？焉知非福呢？！你爸爸離開了我們，我們是痛苦了是寂寞了是無助了，可是在那麼多年裏，你變堅強了，云云也是啊，雖然她一直都按照這她那歪理來成長著，可是她也在變化中，你沒看到嗎？”
“媽媽......”
“我也捨不得......”
“什麼？”
“我也捨不得云云走如此艱難的道路......”
韓旭看著欲言又止的媽媽，她明白她知道了一切了......
“既然艱難，那就該選擇放棄不是嗎？云云那麼小，而陳子柔卻......”
易媽媽笑了，笑的十分坦然，她輕輕的拍了拍韓旭的手說：“你越是揪住云云不放手她越是叛逆，那麼多年了，你不是不了解她啊......你不讓她出門我也都看到了，我在想她為何要這麼偷偷摸摸的躲到衣櫥裏講電話......她不想你難受也不想人家難受啊......她長那麼大還沒見過她那麼拼命想要一件事一個人的......以前她說要學物理，被你被我瞪了幾眼吼了幾聲就不學了，想要去外地念書也被你我給嚇回來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在是那個拿著小凳子坐在門口等我下班等你放學的小孩子了......我不知道云云怎麼想，可是我知道陳律師怎麼想......說來難為情了，我沒把云云教成如她那般萬裏挑一，卻要她來那麼喜歡云云......”
“那你是贊同咯？你怎麼可以贊同呢？”韓旭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去支持陳子柔來，“媽媽，一個是大律師一個是沒畢業的學生，先不說對於錯該不該，光說兩人的見識，你怎麼保證陳子柔能一直對云云好？”
“^_^ 哈哈，唉，你是擔心云云嗎？你看到了陳律師那滿眼的心疼嗎？我想也只有她要我們家這個‘炸藥包’了......只有云云瞎折騰的理，沒有說陳律師那麼大個人會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的理......不要讓云云背負太多了......”易媽媽看著韓旭，那眼睛裏似乎又淚光在閃動，“說實話陳律師讓我好好想了想我們的云云她到底有什麼好......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把我們的希望壓在她身上，從來不聞不問她想什麼，理所當然的認為她就該不聲不響的為了我們的希望而努力......一直以來我都想著云云的壞脾氣壞習慣，離開了我她都不能生活自理......可是，你或許不信，陳律師說她會做飯，會心疼人會懂噓寒問暖......她有她想要的，她要的不是我們要求的也不是我們給的......或許啊，云云這壞脾氣是我們給的，你看看她一直以來的衝動易怒，那是我們沒有好好傾聽的結果吧......失去了爸爸後我們想著要給云云更好的生活而忽略了她想要的......”
韓旭低著頭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她該怎麼說，或許她不是在埋怨不是在追究，她只是嫉妒，為什麼易雲要對陳子柔那麼好？
陳子柔輕輕的倚在門口，遠遠的看著母女倆，這樣交心的坦誠的母女之間的談話對她來說是太遙遠的記憶了......
走到韓旭跟易媽媽面前，陳子柔輕輕的說：“阿姨，讓我跟韓旭聊聊吧......”
“好的，聊聊吧......”易媽媽對陳子柔笑了笑，拍了拍韓旭的手，往易雲躺著的病房走去了.....
韓旭皺著眉看了陳子柔一眼，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陳子柔伸手要去扶她，被她用力的打開了。
“韓旭.....我......抱歉......”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這不是我想要的......可是......”
“可是什麼？”
看著韓旭閃著淚光的眼睛，陳子柔坐到了她旁邊，直視著前面那白的的牆，輕輕的說：“你喜歡雲~“
“對！”
“嗯......”
韓旭討厭身旁的女人，她看了她一眼，說到：“我喜歡云云，如你一般......”
陳子柔微微的笑了笑，轉過身看著韓旭問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呢？”
“想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她嗎？”
“愛說不說......”
“呵呵，如你一般......”
韓旭看著微笑著的陳子柔，看著她那哭紅了的眼睛，她有些不明白她說的意思。
“如我一般是什麼？”
“如你一般，好的壞的，開心的不開心的，感同身受的......盲目的......或許是沒結果的......但樂在其中......不是嗎？”陳子柔伸手握住了韓旭那暖暖的手說，“那個直白的，鮮活的，亂蹦亂跳的，暴躁的，壞脾氣的......很多時候還不講道理的......沒理由的......可是我想說我喜歡她，甚至是沒理由的愛她......我想你知道......因我如你一般......”
聽著陳子柔的話，韓旭想起了和易雲在一起的20多年。自己要求的理想的得不到的希望的渴求的真是如她一般。
“她其實是個什麼都知道的孩子，她壓抑著，不懂裝懂著，那暴躁的情緒是她害怕膽怯的反應，在她這樣內心善良但孤立無助的小朋友身上被誇大了很多......我討厭這樣把自己關在自己世界裏的易雲，你也一樣吧......應該是在爸爸離開後，是嗎？”
陳子柔看著韓旭，她能理解自己當年不負責任的話給眼前的女人帶來的傷害，她為此而感到的內疚虧欠也是她一直以來堅持努力的動力......只是，對象不同，真的不能說的那麼輕鬆了......
“呵呵，你講的挺輕鬆，你有了解過云云是怎麼挨過那幾年嗎？她一直哭一直哭，沒日沒夜的哭，她說她原先的世界不在了......她不是這樣的你知道嗎？或許媽媽說的是有些道理，可是那又何嘗不是你的錯呢？我們希望的云云是個堅強的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對不起，但是我沒有錯......”陳子柔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但堅定無比，她看著韓旭，“那不是我的錯......阿姨說的對，是易雲她在背負著太多......年齡或許已經不是藉口，但是你想想，為什麼要給她那麼多呢？將心比心，如果是我，我會比她消沉許多......她內心藏著太多太多了，她逃避的害怕的是她給不起但想要的......有那一個孩子經歷了那麼多？我們都奢求了不是嗎？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你我現在這個年齡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了的事情，她默默的承受著，雖然......呵呵......看似胡來......但這是她可以接受自己的成長方式啊......”
韓旭想開口講話，陳子柔抱住了她，輕輕的在她耳邊說到：“我可以如你所想，但是，請你想想雲，想想她承受的......你不喜歡我我不強求，但是我也不會停止去喜歡這個小孩子......不要給她壓力好嗎？我想要開心的她，我想你也一樣......”
“你會離開她嗎？”
“不離開，無論怎樣都不會離開......我愛她......”
陳子柔笑著起身，扶起了韓旭，不再和她說話，她沒什麼把握讓韓旭喜歡自己，沒什麼把握可以讓她無條件的不反對自己......但起碼，她能讓她多多少少想多點易雲的想法......
回到病房裏，看著熟睡中的易雲，看著她那腫腫的腦袋，陳子柔在心裏微笑著，有這麼個孩子，想安穩都恐怕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 7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