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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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气温忽冷忽热，方妍有点感冒，正想着先到公司加会儿班然后去医院看看。刚站到候机大厅外边时，方妍觉得有点头晕，她心想不会是真的发烧了吧。这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程远放下车窗：“方小姐，回公司吗？我送你”
方妍上车时还在想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到机场送个人还能遇上个熟人。
“程总也是来送人的。”
“是啊，送我女儿，她去美国参加一个学生交换活动，三个月后回来，这三个月就剩我一个人喽。”
“那不错啊，这种机会可不多见。她是自己考的吗？”
“是啊。”程远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骄傲：“我工作忙，所以我女儿从小就独立，她不仅学习成绩好，生活方面也从没让我为她特别操心过，也许是因为没有妈妈的缘故…”
方妍转过头去看着他柔和的表情，阳光从车窗外斜着照进来，在他身上洒上一片浅浅的金色光芒，他的侧脸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立体，方妍看着的他的薄唇在阳光里一开一合不禁有些恍惚。这个男人沉稳而优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单身呢？想到这里，方妍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莫名地疼起来。想想王婧又想想自己，当初都义无反顾，都曾经郎情妾意过，想必程远和妻子也有过一段美好的过去。或许这就叫情深不寿吧！方妍的思绪飘远了。她觉得头有些发沉，不知道是因为想得太多，还是因为身体上的不适。
当她回过神来，车子已经拐上三环路。方妍忙说：“程总，你一会儿把我放在路边就可以了。”
“怎么，要加班吗？今天可是星期六啊！”
“我昨天的工作有一部分还没做完，今天加会儿班，我怕耽误了客户的事儿。”
程远看了她一眼：“我送你。”方妍还没来得及说话，车子已经驶出出口。
方妍有些莫名的紧张：“程总，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家就在建国门正好顺路。”说完程远打开车上的收音机，恰好在放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正是歌曲的高潮也是结尾部分，旋律优美而伤感：
一路上有你
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
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方妍在歌声里有些昏昏欲睡，她的头更晕了。程远转过头来看她，见她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闭、脸色绯红：“你、是不是不舒服。”
方妍轻轻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话音未落，程远的手已经落在她的额头上，凉凉的让她感觉清醒了一点。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方妍想要反驳，但实在是不舒服，也就没坚持，任由程远把她送到协和医院。医生给试了表，又验了血，说是病毒感冒，不过奇怪的是方妍的血项不但不高，白血球还出奇的低。医生开了口服的药又开了两瓶药水。对程远说：“她没有炎症，白血球又低还是不用消炎药了，先用点中药退烧吧，明天再带她来验血。”程远把方妍带到输液室，扶着在椅子上坐好，出去叫来护士给方妍挂好瓶子，就出去了。
方妍闭上眼睛虚弱的靠在椅背上，这时才觉得浑身没劲，两腿发颤。她强打起精神看了看四周，偌大的输液室里人已经快坐满了，方妍苦笑了一下，怎么每次见到程远都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闭上眼睛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妍觉得有人叫她，睁眼一看程远拿着两瓶矿泉水：“喝点水吧，多喝水退热快。”说着打开一瓶水递到方妍唇边，方妍接过来一口气全都喝光了，程远又递给她一瓶，方妍摇摇头。程远把药放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微微蹙了蹙眉：“医生让你明天接着来验血，以前你的白血球也这么低吗？”
“没有，可能最近太累了，免疫系统罢工吧！”方妍难得开起自己的玩笑。
这时程远见药瓶快见底了，就叫护士把药瓶摘了扶着方妍站起来。程远半扶半抱的把方妍带到医院门口，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方妍披上：“你站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开车。”方妍裹着程远的大衣，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心里暖和了，所以身上就暖和吧！这一刻方妍忽然觉得自己无比脆弱，她才发现多年来自己撑的有多么辛苦，这种辛苦不是她自愿的，是别人强加给她的，而她没有说不的权力，只能独自承受。
方妍上车时程远已经把座椅斜着放下来，方妍半躺在座椅上，一路睡到家门口。程远见她睡得香，有些不忍心叫她，他看看已经快中午了，还是轻轻地把她摇醒然后扶着她上楼。
程远看着方妍的婆婆把她送进卧室，就告辞了，老太太本想留他吃饭，见他要走也没太挽留。程远把药交给她，临走时说:”阿姨，医生让方妍明天再去验血，她自己去医院不太方便，还是我来接她吧！明天十点我准时来，您让她在家等着就行了。”
方妍婆婆点头：”程先生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还有医生说她白血球很低，她从小就这样吗？”
“白血球低？我不太清楚。“
程远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给方妍婆婆留了一张名片：“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方妍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了。她下了床想给自己倒杯水喝，这时她婆婆端着一杯水推门进来：“你醒了，喝点水吧！”边说边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还烧呢，把药吃了吧！”
方妍看着婆婆坐在床边，知道她有话要问自己，她没说辞乖乖的把药吃了。
“方妍，你从小就免疫力低吗？”
“没有，妈，我身体一直挺好的，怎么啦？”
医生说你白血球低，让你明天接着去验血，刚才那位程总走的时候说，明天上午他来接你去医院。”
“您答应了？”方妍见婆婆点头：“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这个样子自己去我能放心吗？你要是不愿意别人送你，明天我陪你去吧。”
“妈，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非亲非故的，总是麻烦人家不太合适。”
“非亲非故是不太合适，你就不能把他变成不非亲非故。”婆婆看了她一眼：“方妍，妈不是教你自私，有些事情还是要为自己多想想。我给你熬了点粥，炖了点鸡汤，吃点吧！吃完了，好好休息。”
婆婆看着她喝宛粥，把碗端走了，走之前给她掖了掖被角：“睡吧，有什么事儿等病好了再说。”
隔天上午十点，方妍婆婆扶着她下楼后，一眼就看到程远的车正等在那儿。方妍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只是下了趟楼，还是在婆婆的搀扶下她已经觉得很累了。
程远看着方妍仍然苍白的脸色，微微蹙了蹙眉，把车座调整到一个半倾斜的角度，让方妍能坐得舒服些。方妍见婆婆犹豫了一下忙说：“妈，我没事儿，您还是在家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见方妍无力的靠在座位上，程远知道她恢复得并不好，为了让她多休息也就没说话。
化验结果出来了比昨天稍好一点，但方妍的白血球还是远远低于正常指标，程远特意去问医生，有没有好的方法能补一补，结论是医生也没有太好的建议，只是说明天继续来验血。这几天让病人多休息，白血球低或许是先天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后天出于劳累等原因而引起的。
回去的路上程远把医生的话转述给方妍，忍不住问她：“你身体一直这样吗？”
方妍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一直很好，至于现在的状况，怕是多年以来工作和生活双重压力的结果。可这些她能对程远说吗？有些事情不用说她心里也明白，如果程远对她没有好感也不会为她一次小小的感冒而跑前跑后。或许婆婆说的得没错，人是应该自私一点，凡事要多为自己想想，可方妍就是做不到，如果说她本人是一个男人自私的牺牲品，婆婆就不是吗？她年轻时死了丈夫，守寡二十几年养大了儿子，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儿子就把她扔下走了。如果婆婆自私点，当初就不会收留她，在经过这些事以后方妍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善良的人，那是因为婆婆给她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这世上有几个母亲能够帮理不帮亲，在那样的情况下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扫地出门。
就这样吧！方妍心想，自己已经不再年年轻，没有了风花雪月的资本。就算程远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只要她不做回应，他也不太可能坚持下去。方妍闭上眼睛，想着明天一定不能再让程远送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