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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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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数据是删除不掉的 by常安醉+以身作贼
一
在电脑屏幕右下角显示5:30的时候我总算是完成了这个该死的工作,伸了个懒腰也不顾有没有保存就一指按下笔记本上的Power,然后倒在办公桌上不省人事。迷蒙中我仿佛听见清洁卫生的大妈来上班了,她还说了句“哦哟这小伙子,怎么又这么勤奋,现在的年轻人挣个钱不容易啊!”,据常识推断,此时为七点半;不久后,同事们也慢慢来上班了,一个重物敲在我头上,依旧是据常识推断,此物为小蕾的包,果不其然,她的声音马上在我天灵盖顶上响起:“小扬哥,起床啦!!!”我没有鸟她,但王雨蕾小姐不屈不挠,依旧使用着各种方法想让我从梦中醒来。
终于,我在经历她的包、手、水杯、掐脖子等攻击之后,弓起身子,睡眼惺忪但十分利索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说:“王雨蕾你他妈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
“= =人家好心叫你起床的啦!”
“好心个鬼啊!我五点睡的!”
“关我嘛事!我怎么知道你几点睡!你睡这么晚还不是自找的!反正你不是打wow打太狂帅哥泡太多赶漫画太搏命,不务正业到半夜才想起公司里还有个CASE没搞定吧!按你的习性来说绝对是这样!”
“你可不可以不说‘习性’这个词么?”
“有什么关系,你不是闻名整个gay圈的床上野兽嘛!”王雨蕾同学,你能有一个身为女人的廉耻心,不要这么大声地在办公室里说这种话吗?你不要脸我还是要的。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说道,“据可靠内部消息,今天会有一个长的很美的帅哥会进我们公司哦!”
“明哲远听到你这么兴奋的语气会哭的。”
“就算我嫁给阿哲,也是你一辈子的后援团长哟!”她是比我低一级的大学学妹,她本人说是在炼狱高三里看了很多我当模特的男性时装杂志,她的幼小心灵被我大大治愈了,所以从大一就在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地追求我,同时搞了一个什么后援会。几年中一直不信我是gay,终于在我将床伴带给她后彻底放弃最后一丝曙光。明哲远,从大一开始就在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地追求小蕾的邻校男生。上个月小蕾终于答应了他第一百二十七次“让我做你的男人吧”的请求。
我笑而不语,我们都知道这是个玩笑,她和明哲远恩爱得很呢!我的后援团,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是死拽烂拽的大学生,还对这个社会带着点希望,还保留着点最后的纯洁。现在完全都不同了。现在都完全相反了。
小蕾离开以后我的脑海里掠过一个瘦弱的身影。我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会又想起那家伙?他不是在领城待得挺好的吗,这又关他什么事情。都八年了,太久了。
放下手中的文件,我打开电脑准备改一下半夜整出来的东西。半夜弄出来的东西估计能比我老家里的那台电脑的漏洞还多。
——“啊!天煞的!我又没保存!”
忘记保存文件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但心里面就是不爽,于是我唰地站起来指着那台无辜的小笔记本大骂:“什么名牌!我看你丫就只是一只认得1和0的色胚!”然后坐下心平气和地重新弄一遍。如果我是这台笔记本,我一定会对这个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灵长类生物摆出一个囧。
下午我还是补完了那玩意,一连点了七八次保存我才满意地关上电脑打算翘班去吃点东西填肚子好让我撑到晚饭时间。
刚一动身就听到小蕾在大声嚷嚷:“咳!大家!注意了,再过15分钟左右就有一个人要加入我们的团队哦!大家要热烈欢迎!最好能够在门口列两队夹道欢迎……”我真的不懂就一新同事至于这样么?进来时没得这待遇的八成气死了。
话音未落这一群人以我从未见过的整齐速度在门口列好两队。嘿!这些人,看他们平时放任务下去的时候一个个满脸“哎呀我手头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您找别人去吧”然后吧唧一下全丢回去,妈的真应该好好整顿一下风气顺带踢俩人出去缓解一下本公司的经济压力,现在不是金融危机么?哎呀我怎么这么为公司着想这么和谐啊,真不像我的风格……
我依然沉浸在“上层的整顿风气大行动”(说白了也就是踢人大行动)的脑内小剧场,小蕾在屋里四处寻找我的踪影,终于发现站在办公桌旁傻傻地笑的我,立马联合王泺潼把我扯进右边那队里去,还排了个第一位,他们两个加入了左边那队的队首——废话,我们三个形象最佳,老板今天没来,如果换一些歪瓜裂枣的人放前面整个公司脸都丢到尼罗河上了,你以为我们是尼罗河的儿女啊,还他妈时尚界先锋呢,绝对值是才时尚吧!
十分钟后管人事的那个每次开会都拿个小镜子在会议室门口涂涂抹抹的四两半老女人带了个人来,清清秀秀长的一表人才。那小青年长得可真……靠,这不是我的第一任姘头凌宸么?他在这里干嘛!我上个月才咬牙下定决心忘掉这厮开始美好新生活,一个月都还没到呢他又出现了,什么意思啊!他是想摧毁我多少次的决心啊!
那老女人似乎注意到我不礼貌的俯视抬起头白我一大眼清了清嗓子,“各位这位呢是凌宸先生,从今往后他就要加入我们这个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和谐积极向上的团体啦。”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凌宸开口,内容也就是大家好我是××希望以后的工作中怎么怎么样的。声音明显比我记忆中成熟了许多,但依旧是那语调。我这不是废话么,我的记忆中可是少年时代现在都青年时代了再过个三年我也该三十了怎么可能没有变化?他说完我笑眯眯地伸出手,“您好凌先生,我姓颜。往后就请多多指教了。”他也笑眯眯地,“嗯,多多指教。”然后后面的人一个一个跟他握过去。就我一人跟个电线杆似的杵在那。
男人的诺言果真和女人口中所说的年龄一样不可信,这小子不是原来还躺在我怀里在学校的小草坡上一边看星星一边问我少扬啊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吧?结果过了个八年马上装个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以后请多多包涵多多指教的样子,不想认我也不必装成这样吧!还是说这丫是被猪撞了还是脑子被门挤了或是两样加一起整了个失忆彻彻底底地忘记我?牛了吧你,傻逼才信。什么狗屁永远?你想知道永远有多远?那就等到下一个永远吧!
他真以为我认不出他?不过时光流逝多少不光他成熟多少相貌改变多少哪怕是被毁容我也能从一拉人里面揪出他来,他那种气质,我太熟悉。
尽管还离下班时间还有一大段距离,但我气堵堵地决定翘班回家,我家里还有两个麻烦精要照顾,昨天已经没回去,今天总该回了,至少露个脸证实我没精尽人亡在某个男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