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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们都是彼此的幻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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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庭境况不好,生在小县城,我的身上承继了小市民阶级普遍的淳朴善良的品性的同时,又不可避免的深藏着暴躁浅薄和粗俗,在这里我想澄清一句,我对于农民和市民阶层并无半点的歧视之意,我属于他们那个阶层,我很多时候都在庆幸自己在生命的最初阶段汲取了中国最广大阶层的优良品质,一个人无论何时都不能忘本,我很坦然的承认,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深爱着这些中国最朴实也是最普通最辛劳的人们。
我在最近的很多时候都在反复考量着一件事,那就是在无怨无悔的四年内,我是否全心全意的在付出自己全部的情感?对于这个问题,我不敢过于武断的回答。W从未像其他多数女孩一样不厌其烦的追问例如你爱我吗?爱我有多深等之内的问题,因为她可能知道在我内心深处对这样的问题从来就不感冒。爱不爱?有多深?如果最终都不能相伴渡过这短暂的一生,那之前的海誓山盟当真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硬要为那些花钱月下的浪漫言辞找个存在的理由的话,那只能说在我们内心深处一次又一次留下了难以逾越的槛。很多人都在抱怨:当初话说的那么诚挚和甜蜜,而分手的时候又是那么的铁石心肠,人啊,真虚伪。所以我极少说上述的那些陈词滥调,很显然,我错了,在很多时候女人不问并不代表她不在乎,相反也许她其实更在乎,她把那些看的太重了,因为她付出的或许是最真的情感,于是在很多时候,她们不会主动的去追问,她们在等待,在等待生命中那个主动对她说我爱你的男人,很可悲的是,我是个木讷的男人,在绝大多数时候我不会主动表达,我总是以为我的行为举动业已表明了一切。
现在想起来,W其实在很多时候欲言又止的时候可能都在思量着是否应该问上这么一句,那么多年过去了,七年前在徐州汽车南站我想她当时真的很想追问我这么一句:你真的爱我吗?或许我不应该这样被动,我应该在她主动拥抱的那一瞬间,轻声的在她耳边呢喃:薇薇,我爱你胜过一切。现在我总是在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痛痛快快的说出口呢?我总以为时间很多,将来再说吧,将来再说吧。而真相是在很多时候我们自以为时间充裕,而其实很可能那就是留给我们最后的机会,我没有机会在那样的一个情境下对她说出让她等待多年的话,现在,我已经无从述说。
“你爱过我吗?”在那样的一个清晨,在初春的凛洌寒意中,薇和我分做在酒店大堂长长的老板桌的两端,那情境像极了板门店谈判,她突然问我这样一句话,这样一句多年前未来得及问我的话,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她自言自语道,接着便把脸转向窗外,眺望着远方。
“我爱你,真的,这点从未改变。”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应该抛下一切世俗的顾忌勇敢的承认一切,虽然很多年前我想我爱的好辛苦,但那更多的是自身的感觉,相比起薇的境遇来,我应该知足,一个女孩从未计较过太多而义无反顾的与我“厮混”了人生最美的岁月,而我却从未给她一个明确的信息。现在我想是时候了,否则我真的可能抱憾终身。
她最终还是转过身来,有点苦笑的意味,她看着我,我也那么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知道她在辨别真假。但是我不担心什么,因为我想说那样一句话已经好多年,自从离别的那天起,每个日日夜夜我都想站在她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眸,然后问心无愧的告诉她:我爱你,这点永远不能改变,我对你的爱永远无法扯断,这点至死也不会改变。
你看见我眼中的愧疚了吗,W?相信你看见了,那么多看几眼吧,在很多时候我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我怕这一眼就是永别,所以也让我多看你几眼吧,虽然岁月的沧桑在你的眼角刻下了细小的鱼尾纹,但是素颜朝天的你在我心目中依旧如7年前一样美丽动人,不管再过多少年,亲爱的,在子泰的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的婉约动人,是的,这点永远无法改变,圣经中说:天和地皆可废去,而唯有神的话常存世间。而我真的想说上这么一句:海枯石烂算什么,爱你直到这个世间的最后一天,审判日的那天,我会站在审判台前无悔的说,是的,我爱你,这点永不改变。
蓝色多瑙河
昨夜,回到家,打开相册,想看看过去的我和她,再找个镜子看看镜中当下的自我,虽然我很清楚岁月已经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渐渐老朽了,但是我还是想从其中找到多年前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豪情万丈。
我现在只有一张W的照片了,这张照片我清晰的记得它的来龙去脉。
W站在满坡红叶前,手中牵着一枝红叶,漫山遍野的红叶将她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惊艳异常,而她的神态却是一如既往的忧郁,那眼神中的漏出的那缕忧郁让人油然而生怜惜之情。
让我的记忆推到那个时节吧,当时校园里正流行着羽泉组合“叶子”这首哀伤的歌。
我和W的相识完全是个天意,我只能这么说,我真的没办法用其他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相遇。如你所愿,我静静的讲述我们的故事,在你听完后,请你找一个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相识。
我在天津的一所大学里读法律,而W是读的金融会计学。据我所知,大多数学校的军训都安排在大一新生入学的那个学期开始吧,而我们学校特殊,军训全部在大二刚开始的那个学期。恩,是的,那个炎热的夏季,我们全体大二生都军训了。
其实军训大家都知道无非是那几种科目,无需赘言。关键问题是我是本班少数几个老大难问题之一,正步走的时候,不管你走的标准不标准,大致还是有那个样子的,可是我不行,我一走正步就“拉顺”。拉顺,大家应该明白吧,就是同手同脚了,同侧的手脚一起向前。。。。。后来我家墙壁上挂了副古埃及壁画的复制品,我发现古埃及人的绘画大多数是画侧面,而且更重要的发现是:画中的人物无一例外全是拉顺德姿势,难道古埃及人真是那样走路的?我有点疑惑。但那时,因为我的原因,我们的教官在屡教不改的情况下,宣布对我彻底放弃,他不让我那样轻松的看着大家训练,(鄙视下)于是让我抬起一只脚,然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块板砖放在我抬起的脚背上,让我自己“练习”,没她的许可不准放下(你猜对了,我们教官是个女兵)。虽然这样很辛苦,但是我却很享受,因为我可以站在看台阴影里,而其他所有的军训人员全在烈日下暴晒,不是站军姿就是走正步,男同学也就罢了,女同学就不行了,隔段时间就晕一个,然后全班同学都争着将其背到校医院,很多时候是一个人背,两个人扶,外围还跟着几个嘘寒问暖的,其实那时候人都晕了,还假惺惺关心个什么啊,无非是为了片刻间躲避那晒得人大脑发晕的烈日。
我一个人享受着阴凉,只要教官看不到我,我就把脚放下来,双手交叉着欣赏这烈日下的一幕幕轻喜剧。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第三天还是如此,于是我成了全体军训人员的标靶,只要大家正步走路过我这边的看台,都要向我行个注目礼,什么眼神都有,有严重无奈的、有极度鄙视的、有些许好奇的、但更多的是羡慕。我是何许人也,我岂能放过这大好的“阅兵”机会,于是我睁大了眼睛看,看什么?什么,你这个都不知道?你可知道全体大二的女生全在这操场上呢,而且无一例外都要经过我的看台前,我都恨不得找个高倍望远镜慢慢欣赏了。注视到W,完全是偶然,因为她的迷彩服和她周围人的明显不一样,颜色太深了,而且似乎太小了,导致她曲线玲珑,让人遐想联翩。再后来有一次,她们方队正步走过我的看台前,突然乱了下,我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原来一个同学把鞋给踢飞了一只,正好飞到我前面的不远处,我正在想是哪个倒霉蛋的时候,这个时候一个面目清秀、身材丰满、扎着两个调皮的羊角辫的女孩满面羞红的跑到那只鞋前,弯腰拾鞋的那一刻,她朝我这里看了眼,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也难怪,我那个时候的样子实在太狼狈,身上穿着大三号的迷彩服,头上却戴着勒死人的军帽,抬起一只脚,上面还有三块板砖,在那里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歪倒在地。她朝我笑了笑,我也朝她笑了笑,也算相互认识了,相互缓解了一点尴尬。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吗,哦,原来这个倒霉鬼就是那个我经常不经意间注视到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