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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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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回家过年,想说爱你不容易。
从上大学那年开始算起,离家已经十年了。春运,提起这两个字,我就只能留下一声重重的叹息。
大学四年,回家容易返校难。
在校的时候,学校还能提前为大家订票。上海作为终点站,基本上拿到位置是没有问题的。每次路过苏州或南京,看到那里上车的大学生们,就忍不住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还好有个座位。还是承蒙师兄师姐的指点,第一次体验春运,我就知道,不能多喝水,不要吃东西,保证十二个小时不会上厕所。浑浊的空气,让人窒息的空间,入夜之后到处东倒西歪的人们……唯一能让人感觉到自己还存在的,便是自己的呼吸。为人的尊严,不复存在。而唯一支撑的力量,便是“回家过年”这四个字。父母的期盼,自己的返乡之心——这时候,意志力,非理性因素,发挥了主要作用。
回来的时候,一切变得更加恐怖。学生流,民工流,工作流,全部赶在了一起。买张票,好比上青天。看着新闻联播里每天每天的更新信息,心里紧张的要命。父母到处打电话,托人问问是不是认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结果,关系也不是很硬,还是没有搞到票。只好去请人连夜排队。排到了一张票,竟然还有位置,终于让我松了口气。哪知道,上了火车才知道,那是一节硬卧车厢临时改成的,所谓位置,根本就是骗人的。那次,真真切切体验到春运可怕的我,就得了春运恐惧症。临时车慢的要死。于是,我站了十几个小时,靠着洗手台,一个女孩子和数不清的民工兄弟一起,熬过了一整夜。凌晨五点下车的时候,我觉得,我比流浪汉还要狼狈。浑身都是怪味,连打车回校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我还觉得自己挺幸运。至少,比窝在厕所里和走道里的人们要好受一点。至少,比小站上不来车、寒冷的半夜拿着榔头敲车窗爬上火车的人要幸运些。至少,比到了站挤不下去,好不容易把行李从车窗扔下去,人却下不去的人们要幸运些。
从此之后,回家过年,成了我最讨厌听到的四个字。第二年,我甚至说是不是可以留在学校过年,结果被父母批了一顿之后,只好乖乖的再次融进了春运的洪流。
每年每年,我经历着一次比一次可怕的春运。慢慢的心态也放平了。这是自己选择的。这也是自己无法改变一丝一毫的。只能如此。而且,慢慢的,自己也积累了点经验,比如拎一些能坐的行李包,可以坐着休息,可以靠着睡。
如果说在学校的时候是回家容易返校难,那么工作之后那就是来回都难了。
工作第一年,我凌晨就起床,去指定的体育场去排队。超级冷的天,我哆哆嗦嗦的全副武装,排队。等到我的时候,居然还是没有位置的。能怎么办?只能买了。我当时心酸的就告诉自己,下定决心,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承受火车春运,一定是!
忍受了这一年之后,我连接两年都没有回家过年。坐在上海的出租屋里,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电视里的春运新闻,不得不一遍遍的感叹:还是不回家的好啊!
第三年,我终于决定回家过年了。父母逼着,我也很无奈。只不过,这次,我选择来回双飞。虽然花去几千块,但是,我觉得值。至少,我能在旅途中活得像个人,保持自己为人的尊严。
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挤过春运的火车。只要我还有一张机票的钱,我就绝不会春运时选择乘火车。大不了,不回家过年。这也成了我的底线之一。
回家过年,想说爱你,真的不容易!
最后,向依旧选择火车回家过年的人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