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在我》封不浪

10、真乖

　　程濉磨磨蹭蹭半天，接了水之后还在窗户旁站着，再三给自己做了心里辅导这才像是鼓起勇气般走向自己的位置。

　　“我还以为你要等到上课才回来呢。”少年语气带着怨念，语调慵懒带着几分调侃。

　　“你有什么事情吗？”程濉已经恢复之前的平静，坐在自己座位上，低着头手下不停忙碌。

　　“没事不能找你呀？”迟绛挑着眉，舌尖顶着腮帮子，心里疑惑怎么就突然又如此冷漠了。

　　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

　　这话说的暧昧，旁边经过的同学听到以后，满脸八卦但是忌惮迟绛不敢询问。

　　程濉很不自在，“快上课了，你还是准备好课本吧。”

　　“听你的。”迟绛没有纠缠，不然把人惹毛了就不好了。

　　他摇晃着站起身，弯着眉眼笑的灿烂又无害，“程濉你下次别躲我了。”

　　说完不等她回答，先一步到了后排。

　　“班长，他是在追你吧。”姚悦从另一边坐到自己的位子，见人走了才敢靠近程濉。

　　她的位子好，两人对话听了七七八八，而且从程濉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似乎还没答应。

　　程濉咬了下唇，“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一点也没感觉到少年的追求和喜欢。

　　“迟绛刚刚说的话啊，看起来很在乎你的态度。”姚悦道。

　　程濉还没回，姚悦开始自顾自说了一堆，她干脆是闭嘴不言语。

　　后排的迟绛心情不错，又开始戴着耳机哼着歌。

　　一上午过去，程濉人表面麻木了，只要下课后排的少年不管是在打游戏还是睡觉，都会立马丢下所做事情，到她跟前也不做什么，就叫着她名字，冲她笑的暧昧。

　　班里人又开始起哄。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老师找人起来默写，刚巧叫了后排的迟绛。

　　人站起来往前走，而全班人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程濉，各种挤眉弄眼。

　　更有流里流气的男生起哄，“叫班长也上去呗。”

　　英语老师不解，看了眼恨不得把头低到桌洞的程濉，又看看无精打采双手插兜酷酷的少年，“你们消停点。”

　　老师敲着桌面，又开始叫人。

　　“张峋白。”他道。

　　迟绛听到这个名字，本来懒散站在黑板前，抬眼瞥了一下，正巧看到张峋白的目光扫过程濉。

　　不过后者只露头顶像个鹌鹑。

　　他轻笑着收回视线。

　　程濉之前也上去默写过，不当众说话，背对着众人她没什么压力，但是现在班里的起哄让她压力爆棚。

　　心里默默祈祷，老师不要点她名字。

　　似乎心有灵犀，英语老师真的没有点她。

　　迟绛上去拿着粉笔一动不动，不管英语老师念哪个词，他都像木桩子一样。

　　老师脸都黑了。

　　其他不会的还象征性的瞎拼一下，他倒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默默错过他，看到张峋白，老师面色缓和了一些。

　　下面众人也在默写，随后等着老师对答案自己改正。

　　等最后一个单词念完，老师让几人下去。

　　一一开始对单词。

　　“迟绛这就是你的态度？”他那片的黑板干干净净，老师非常不喜。

　　迟绛站在自己的位子，不言语只是有意无意盯着四排女生的背影。

　　“看看张峋白的。”英语老师懒得和坏学生多说什么。

　　下面程濉如坐针毡，少年站着倒是方便他的目光直接落在女孩身上，后者并不想接受这炙热的目光洗礼。

　　一堂课过去后，老师顺便把程濉叫走了，同时叫走的还有迟绛。

　　看着两人跟着老师离开，不少人开始胡乱议论。

　　“不会是恋爱的事情被老师知道了吧？”

　　“那八成是要被劝分了。”

　　“迟绛真是勇！我辈楷模！”

　　“应该不是吧…”

　　因为一班的位置，他们还要路过其他班级。

　　看着一班英语老师后面跟着的两人，不少人投去好奇目光。

　　程濉恨不得当场晕倒。

　　迟绛开始是无所谓，心里想着老师找他的原因应该是学习态度问题，毕竟他和程濉清清白白，就算有什么也是他硬凑上去的。

　　但是路过五班听到那帮狐朋狗友的起哄和挤眉弄眼，他不由看着身边女孩。

　　后者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不过他想大概是不开心。

　　“你没事吧？”他小声询问。

　　程濉一个字都没回他。

　　偏偏半路英语老师又遇到了其他老师，两人有事要聊，站了会儿，而两个跟着的学生自然也得乖乖跟着。

　　迟绛凑到她身边，“放心，老师不会发现。”

　　“发现什么？”程濉眼里是茫然，抬眸看着他。

　　漆黑眸子里是困惑，她不过是社恐症犯了罢了。

　　“你不是担心…”迟绛说到这里底气不足，担心什么？什么都没的事情。

　　人也没说当他朋友，现在依旧是冷漠保持着距离，他压根就没有打破女生的心扉把人拉到自己阵营。

　　“没。”他气闷，心里塞塞的。

　　第一次迟绛有了挫败感。

　　英语老师总算聊完，对面老师走之前还和程濉说了两句，显然对她很喜欢。

　　迟绛看着那老师的慈爱眼神，表情那叫一个复杂，这是他从来没有看到的过的。

　　他可是听那帮人说过，这老师长年黑着脸像是被人欠了八百万似的。

　　不由得，他目光又落在程濉身上。

　　娇小的，柔弱的，温吞吞但是这一刻却是闪烁着无法被掩盖的光。

　　这踏马就是学霸光环吧。

　　迟绛皱了下眉。

　　到了办公室，老师先把作业交给程濉，又交代了几句。

　　随后英语老师本来想教训一下迟绛，让他端正态度，但是电话这时候又响了。

　　他只能站起来往外走。

　　程濉又被其他老师叫住。

　　迟绛站在一旁像个透明人，看着那边被众星捧月的好学生。

　　程濉不骄不躁，腼腆的回答老师的问题。

　　真乖啊。

　　迟绛舔了下干涩的唇，心里冒出这个想法。

　　来之前两手空空，出去却带了好几科的作业。

　　看着那娇小的背影，迟绛怀疑女生的身高就是被这些课本压缩的。

　　等人走后，语文老师叹气，“下个星期校长会请来心理辅导员吧。”

　　“嗯，她状况不太好，刚刚又有一瞬间走神。”一老师叹气，“让你们班班主任别给孩子太大压力。”

　　因为迟绛不说话，他们之前注意力都在程濉身上，所以没有避着人。

　　迟绛听到这话，眼眸微微眯起，状态不好？

　　程濉不是无时无刻不在学习吗？这状态还不好？

　　英语老师很快进来，里面谈话也改成了别的。

　　他一脸严肃的教育着迟绛，“现在高二了，你在不努力就晚了，以后你会后悔的！”

　　“嗯。”迟绛有些心不在焉，没有任何反驳，低着头像是乖学生。

　　英语老师也只能口头说教，随后让他下去抄单词五十遍交给班长，就把人打发了。

　　迟绛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老师们后面说的程濉的心理压力。

　　明明是第一在其他学校也能名列前茅，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压力？

　　他不懂，挠挠头打算找时间问问。

　　不过他到了周末都没找到时间，当天因为人多眼杂他没有问出口，结果次日程濉去其他地方参加竞赛去了。

　　一直到周六才回来。

　　这次是物理竞赛，她毫不意外得了第一，一班班主任走路都带风。

　　程濉没什么想法，只是拿到竞赛的奖金心里缓缓松了口气。

　　因为这几天没见到人，之前关于程濉二人的绯闻议论声几乎都没了。

　　但是迟绛岂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周六晚自习最后下课，班里再次剩下二人。

　　程濉参加竞赛忙的晕头转向的，早就把之前的人和事抛之脑后了。

　　此时，看着等自己的男生，程濉又一瞬间的懵。

　　“你不走吗？”

　　她都打算关灯了，后面人还四平八稳的坐着。

　　“等你。”迟绛打开手机照亮，然后起身关掉后排的灯，“恭喜你竞赛取得第一名。”

　　说着，他又绕回自己位子，从桌洞掏出一个装礼盒的小袋子。

　　粉色带着蝴蝶结，充满了少女心。

　　走到女生跟前，他拎着袋子朝程濉眼前晃了晃，“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礼物就不用了，谢谢你的恭喜。”程濉垂在双侧的手微微握紧，她紧张又害怕。

　　两人没熟到能送礼物的地步吧。

　　头一次被拒绝的大少爷稍微愣了一下，他细细打量面前少女，抿了抿唇，不知道想到什么收回手。

　　“行吧，这礼物也不太好，等我救回自己的卡送你一份更贵的。”迟绛语气懒散，仿佛不在意被拒绝。

　　程濉抿着唇紧盯着面前的少年，“不必费心。”

　　迟绛心里烦躁不已，不过几天，女孩软下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从前。

　　他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如果是其他人如此油盐不进，迟绛早就翻脸不奉陪了。

　　但是面对程濉，哪怕是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他也觉得有意思。

　　虽然还是很烦躁，但并不会迁怒女生，反而是更加有了斗志。

　　他早晚有一天要程濉冲着他笑！

　　心里各种想法，迟绛表面却很淡然，一点也没被打击到的样子，“我送你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