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森中]怀柔攻势》如日川

4、第四杯

　　8.
　　坂口安吾提起另一件事：“中也先生，之前说的那个机车改装专家要帮你联系么？他人在的东京参赛，过一阵回大阪就不方便了。”

　　中原中也的心思仍然停在上一个问题上，此时就算聊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也心不在焉，随口回复：“帮我联系吧，机车改装还是我和阿呆鸟自己来，但是找他帮我看看车库，我打算改成车间，需要哪些设备，这方面还是问专业的适合，不会遗漏。”

　　坂口安吾立刻反应过来：“中也先生搬家了？还没听说，恭喜！”

　　那正是首领给他的房子，下午的时候去看过了，是一座地上三层地下两层的小别墅，装修是他喜欢的意式现代风格，设计很酷。地下有酒窖，外面有一大一小两个车库，小的适合改造。后面还有个可以开派对的院子，和邻居有点距离，也不怕扰邻。

　　非常完美，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合心意的房子，而且算上装修，就算是改装也至少大半年，首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从那时候起首领就把他当义子了？
　　还是更早之前，在自己刚加入组织的时候？

　　收到首领礼物的喜悦荡然无存，他此刻还冒出了把礼物退回去的念头，似乎只要这样，就能让首领打消念头。

　　可恶，首领明明那么年轻，要什么义子！
　　是信不过自己会保护好他吗？！
　　他怎么可能让首领死在自己前面！

　　“不搬了！专家也不用联系了。”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端起柠檬茶一饮而尽，却觉得不够过瘾，还愈发酸涩，最终还是点了杯威士忌。

　　威士忌刚上来，冰球还没融化，他再次一口饮尽，“哐”地把杯子放桌上，压着作为酒钱的纸币，也不等找零，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一颗袖扣因他的动作崩掉，并未被察觉。

　　留下一脸茫然的坂口安吾。
　　他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计划被发现了。

　　中原中也对异能反应很敏感，想直接在他面前读取他身上物品的记忆很难不被察觉，套话也不方便，有些问题他若是询问就太可疑了。
　　因此他找来不相干的第三方，无论是套话、探查还是弄到一些随身物品都不容易起疑。

　　没想到中原中也突然一脸愤恨地拒绝了。
　　被发现了？

　　不，按照中原中也的性格，如果自己被识破了，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

　　坂口安吾捡起那颗袖扣，悄然读取。
　　能得到的信息很有限，但他却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

　　森鸥外竟然——
　　他冷静下来，其实也没有太惊讶。

　　森鸥外对中原中也的宠爱有目共睹，因此诞生了各种各样的传闻，有尾崎红叶压着，也没人敢让当事人知道。
　　坂口安吾身处情报部，听说的传闻最多。

　　其中，因为森鸥外有特殊癖好的谣言在前，配合中原中也的相貌，有不少人深信不疑他对中原中也心怀不轨。
　　Mafia有点桃色传闻很正常，可坂口安吾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又想起刚才中原中也的问题和自己的答复，坂口安吾冷汗下来了。

　　9.
　　等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满脸愁苦的坂口安吾。

　　太宰治顿时来了兴趣：“之前英国人搞事有什么特别发现吗？”
　　他知道坂口安吾这几天的工作是整理之前事件的报告。

　　两年前，被通缉的暗杀王魏尔伦在横滨出现又消失后，英国和法国几乎认定是横滨的势力窝藏了魏尔伦，明里暗里来搞事，龙头战争都掺了一手。
　　不过两年了，他们也没找到魏尔伦的一根头发丝。

　　他们一直想从中原中也身上下手调查，可森鸥外总是恰好把人派去出差，更惹得他们怀疑。

　　坂口安吾摇摇头，略去其他信息，说了中原中也问他关于同事与下属的事。

　　太宰治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之前就发现了中原中也暗恋首领的事，十分努力才克制住自己嘲笑的念头。

　　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提醒了中也，到时候以森先生岌岌可危的下限来看，也极有可能答应中也的告白。

　　那他岂不是用一句嘲笑撮合了自己最讨厌的两个人？
　　想到森先生来感谢他的撮合，他会恶心死的。

　　如果没人提醒，中也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意识到。现在却突然在意起和森先生的关系，多半是森先生出手了，而中也不可能从森先生的网中逃脱。

　　那……自己岂不是快要叫中也老板娘了？
　　想到那个画面，太宰治一阵恶寒。

　　森先生本就偏心，到时候肯定更是任由中也在组织里作威作福！
　　不行，他必须自救！

　　在太宰治思考的时候，织田作之助说：“那个下属是指中也先生吧？同事是首领？”

　　坂口安吾：“你猜到了？”

　　织田作之助：“这种以‘我朋友’‘我同事’开头的情景，多半是本人吧。”
　　处理过不少底层琐事的他也听过不少。

　　他继续问：“安吾是怎么回答的？”

　　坂口安吾愁眉苦脸地把后续复述一遍，然后烦恼：“我是不是应该向中也先生解释？”

　　一解释似乎就把森鸥外的打算暴露了，他并不知道这对中也先生来说是不是好事。抛开套情报的工作需求，他对中也先生的为人挺有好感，不忍心看到羊入狼口。

　　织田作之助：“我也觉得是义子，有什么不对吗？”

　　“哈哈哈哈哈哈——！！义子！！！”
　　太宰治突然爆发出大笑，笑到在椅子上缩起来，夸张极了。

　　就算快笑岔气了，他也不忘阻拦，露出看好戏的表情：“不用和中也解释！”

　　森先生绝对没算到这一点！
　　有好戏看了~

　　过了一会儿，他笑声渐停，突然表情严肃起来。

　　“安吾，我们来写辞职信吧！”

　　织田作之助一脸状况外：“今天玩这个吗？带我一个。”

　　坂口安吾抽抽嘴角：“你们两个……我可没打算辞职啊！”

　　但在太宰治的一句“提前写好辞职信，万一哪天辞职就能第一时间甩到屑老板脸上”，连续工作了30小时的坂口安吾心动了。

　　问店长要了纸笔，三个人开始一起胡闹。

　　10.
　　森鸥外明显感觉到，中原中也最近在躲着他。

　　他通常将中原中也的汇报或见面时间定在午休前，这样聊完工作他们就能一起吃午饭。

　　还有，当下班后他留在公司加班，中原中也如果没有任务或朋友间活动，也会抱着一些日常文件来到首领办公室，坐在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的沙发上，陪他加班。

　　起因不过是某一次他约了中原中也晚餐，却临时因为紧急事务要处理，让中原中也在办公室等了他一阵。
　　而他在忙完之后感叹地说了句：“有中也君陪我，加班也不寂寞了。”

　　自那以后，寂静的夜里，当他在空旷的办公室工作，抬头就能看到中原中也的陪伴。

　　但是现在，中原中也却改时间到大早上或者午后才来见他，错开午餐时间。如果问起情况，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提前吃过了。
　　晚上也不会再来顶层。

　　就连爱丽丝去找他，也好几次见不到人。

　　爱丽丝气冲冲道：“都怪林太郎，中也连我也躲着。”

　　森鸥外十分冷静，脸上的笑容依旧从容不迫。

　　“中也君要还是毫无反应我才头疼。”
　　躲避意味着中原中也已经察觉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不敢轻易见他。

　　这说明他的第一阶段目标达成了。

　　第二阶段就该让中原中也来向自己告白了。
　　自己要做的依旧是等待，以及一点点的推波助澜。

　　组织的那些流言蜚语刚好能用上，再让中原中也循序渐进地发现到自己有喜欢的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他。

　　森鸥外脸上的笑意扩大，他十分期待中原中也的告白，并且已经在考虑怎样回复了。

　　唔，直接答应？
　　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急切了，也很容易被发现自己设计的痕迹，就好像是他诱骗了中也君一样，怕是要被几位不好惹的亲属找麻烦。

　　先不答应，让中也君追求自己？
　　人们总是对靠自己得到的结果更深信不疑，他也很想知道中也君会怎么做。

　　计划好之后，森鸥外很快就开始了第二阶段。

　　他先把压制平时压制流言且护犊子的尾崎红叶派出去，又安排广津柳浪和中原中也先后来见他。

　　等收到门外护卫的讯息，知道中原中也来了，他自然而然地和广津柳浪聊起了成家的话题。

　　看到露出一条缝的大门，他知道中原中也听见了。

　　果不其然，之后聊工作的时候，中原中也频频走神，几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公事谈完，中原中也没有像这几天一样迅速离去，而是站定在原地，表情凝重。

　　“中也君还有什么事吗？”森鸥外问。
　　现在就要告白？太莽撞了，他还打算再暗示几次。

　　中原中也从口袋里取出一套钥匙，放在他桌上。

　　森鸥外非常熟悉这是什么，是他送给中原中也别墅的钥匙。

　　“中也君？”

　　“对不起，首领，我不想成为您的义子！”中原中也斩钉截铁地说。

　　义子？？？
　　森鸥外的笑容凝固了。

　　中原中也说完就压着帽檐离开了。

　　森鸥外突然意识到，他的计划似乎出现了什么严重的偏差。

　　中原中也思考他们两个的关系，居然得出了这么荒谬的结果？

　　他摸了摸脸，不由得郁闷起来。
　　自己看起来很老吗？到底是哪里让他产生的误解？
　　肯定是有人误导！

　　想到中原中也因为这种离谱的误解疏远了自己这么多天，森鸥外在心里狠狠地给那个误导者记上一笔！

　　意外是常事，解释澄清，回归第一阶段纠正计划，对森鸥外来说并不困难。
　　但这个误解却让他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足以让他的计划毁于一旦的问题。

　　真的会有人脑子木到这种地步吗？
　　森鸥外气笑了。

　　思考他们的关系，就从没往办公室恋情想过吗？
　　但凡中原中也想到这一点，就会察觉到他其实喜欢自己，就绝不可能相信义父子的说法。

　　除非……他根本不是在暗恋自己。

　　森鸥外又想起婚服的事。
　　中原中也显然更喜欢身为首领的自己，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自己的特别关注只是某种忠诚演变而来的……敬慕？

　　这个问题就算询问中原中也本人，也肯定不会得到答复。

　　是放弃计划，选择其他途径把人留住？

　　还是将错就错，冒险追求？

　　森鸥外闭上眼，握紧钥匙，撑着额头思考起来。

　　冷静！
　　不需要动摇，他依旧不认为自己的感觉有误。
　　那么……从头开始吧。

　　从寻找中原中也喜欢自己的切实证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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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森：怎么会有这么木的人！！！
森先生要开始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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