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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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中原中也醒来，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又宿醉了。
他躺在床上，视线没有焦点地盯着天花板，脑中空空，什么都没想，尽快适应这种难受的症状。
过了一会儿，他眨眨眼，湛蓝的眼睛沁出水雾，他打了个哈切，正式清醒过来。
右手按着太阳穴，他蹙着眉开始思考。
他记得自己昨天刚从俄罗斯回来，喝醉了。现在阳光被遮光窗帘挡住，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闹钟响过没有？
躺在床上，扭头看向右边的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些贵重饰品，但……没有他的闹钟。
他心中疑惑，朦朦胧胧地想着。该不会昨晚喝醉后又把闹钟砸坏了吧？唔，还好今天没什么重要任务。果然还是自己的床睡得舒服，要是没事的话，他现在还想继续倒头睡。
一边想，他一边觉得视野中有点不对劲，似乎什么地方很违和。
是他出差久了，不适应吗？
深灰的床品，欧式家具和饰品……明明一切都很熟悉。
头部还在难受，他脸颊压在柔软的枕头上开始思考，鼻尖从枕头上嗅到一股香味。不是浓郁的女士香，那气味极淡，算不上什么香水，是一种柔和的皂香，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这气味也十分熟悉。
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中原中也猛然睁大眼。
他想起来了！
自己是在首领办公室喝醉，而这些床品和家具，全都是首领的休息室布局，不是他被公司分配的极简风宿舍。
他正睡在首领的床上！
受到惊吓的中原中也一下子坐起身来，就像他平时进入战斗状态那般迅速。
他太熟悉这里的布局，就像面对自己的房间一样熟悉，所以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异样。
不知为何，近来他想到自己睡在首领的床上，盖着充满首领气息的被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心里有点燥。
他也在其他同伴家里留宿过，平时也不会产生在意的想法。
难道因为对方是首领？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好一会儿，随即恍然大悟。
这一定是出于自己对首领的尊敬与羞愧！
中原中也是个不讲究礼节的人，他私下里也很随意，可首领是特例。他还是希望在首领心中留下良好的形象——虽然他第一次见时面就骂了首领。
自己总是在首领办公室喝到烂醉不省人事，麻烦首领照顾，一点也尊敬。
同样的事情要是换成他的同伴，当然也会照顾他，不过嘴上偶尔会抱怨几句，吐槽他难搞的酒品，故意让自己欠下几顿饭。
但首领一次都没有提。
他心里的燥热正是羞愧的反应，竟然现在才意识到。
中原中也懊恼地锤了锤头，也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左手攥着什么，攥久了以至于刚苏醒的时候都没发现。
室内昏暗，他低头查看，左手攥着某个人的衣袖，而这双手的主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就算光线不足，那熟悉的弧度也历历在目。
中原中也心头一跳，顺着这只手向上看去，不出意外见到那张正在转醒的睡颜。他尊敬的首领，因为被他抓住衣袖无法离去，趴在床沿边睡了不知多久。
中原中也迅速抽回手，心跳的速度猛然加快，快到让他呼吸不过来，思维也陷入停滞。
浓密的睫羽掀起，露出幽深的紫水晶之瞳，从睡梦中醒来的森鸥外直起上身，伸手开启床头灯。近距离的光在照在他们侧脸上，将他们的五官照得更加立体，优点全部展现出来。
暖黄柔和的光源更是让空气都变得温馨起来，照亮一小块区域，像一个无形气泡裹住他们两个人。
森鸥外缓缓将顺滑的黑发撩至耳后，露出优美的颈侧线条，挂起往常那样得体的微笑，温柔道：“早安，中也君。”
“早安……”中原中也下意识回应，脑中却全是响亮的心跳声，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出声。
他的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森鸥外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
他的计划确实是等待，可那并不代表自己什么都不做，坐等天上掉馅饼。
钓鱼也需要鱼饵，他的鱼饵就是他自己，他在引-诱眼前的鱼儿上钩。
直白来说，就是勾引。
“首领昨晚在这里睡了一整晚吗？”中原中也问，那张仅容一人端坐的实木雕花椅怎么看都不舒服。
“没什么，以前开诊所的时候也经常这么睡。”森鸥外站起身来活动僵硬的肩膀，他投下的影子笼罩住少年。
听他这么说，中原中也低下头，愈发愧疚。
他占了首领的床，还因为差劲的酒品，让首领不得不在椅子上睡了一整晚。私下相处可以随意，也不该到这种地步。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去想，只是被拽住袖口而已，森鸥外多得是离开的办法。无论是挣开他的手、找别的物件替换，或者直接换衣服，可森鸥外什么都没做。
森鸥外也没有解释，而是趁这个时候，笑吟吟说道：“说好了让中也君先休息几天，不着急工作，今天陪我去逛街怎么样？天气快冷下来了，也要给爱丽丝酱买新衣服了。”
中原中也当然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森鸥外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我去洗个澡，等会儿一起吃早饭。”
走到浴室门口，森鸥外停下脚步，用开玩笑的语气询问：“中也君要和我一起洗吗？”
“首领！”中原中也脸色通红，他觉得自己又被当成了小孩子。
森鸥外遗憾地转过头去，谁说一起洗澡的只能是大人和小孩？成年人一起洗澡当然更有意思。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中原中也心情浮躁地抓着头发，一头赭发变得更加凌乱。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还是在羞愧吧。首领对他很好，他却放纵过头，自己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头还在难受，中原中也走出休息室，来到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啤酒慢慢喝着。
等充满成熟男性魅力的森鸥外擦着头发，裹着睡袍从浴室出来，见中原中也的大早上又喝起酒，觉得有些奇怪。
中原中也解释道：“从朋友那学到的，宿醉第二天稍微喝点，能缓解宿醉症状。”
森鸥外微微皱眉，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抽走酒杯：“不如喝点果汁，透透气，一会儿要出门，我可不想带上一个醉醺醺的中也君。看看，你现在又脸红了。”
随着首领靠近，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被外部水汽和内部酒精混合作用，确实脸上发烫。他老老实实点头，眼神飘忽，不敢落在首领松垮的领口上。
森鸥外将酒杯放到一旁，两只手的大拇指抵着中原中也的太阳穴，其余手指穿进赭色头发，力度适当地按摩起来。
“这里难受？”森鸥外的吐息就像一个轻柔的额头吻。
中原中也只觉得宿醉后喝酒确实是不靠谱的办法，他现在感觉晕乎乎的，肯定是醉酒反应又来了。
见他没回复，森鸥外稍微调整位置，手掌穿过头发向下移动，食指与中指按揉着他的后颈两侧，而这个动作用不着的大拇指则总“不经意”地拂过中原中也的喉结。
中原中也一个激灵，喉间的痒意传递到未知的方向，他猛然退开，神情慌乱，声音低哑地说：“多谢首领，我已经好多了，我也去洗个澡。”
他落荒而逃地进入浴室，森鸥外无声地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高声提醒道：“中也君，你没带衣服进去，里面唯一一件浴袍已经被我穿出来了。”
还非常体贴地拿着一套干净衣服敲门递衣服。
里面安静了许久，中原中也开了道门缝，飞快地抓住衣服，又像猫咪探头一样迅速缩回去，在门后不忘道谢。
森鸥外嘴上说着不用谢，脸上却十分可惜。
不过想着之前中原中也一连串的纯情反应，他就心情愉悦。
中也君不自知的反应真可爱，估计很快就会想明白了。
他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森鸥外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4.
中原中也穿着私服一身冷气地从休息室走出来，半干的赭发滴着水珠，他将额发随手向后一捋，像做了造型似的帅气。
办公室宽阔的落地窗前多了张早餐桌，森鸥外安排人准备了两份中原中也口味的西式早餐，还有两杯冰凉的解酒果汁。
洗过一个冷水澡，又端起酸酸甜甜的冰果汁一饮而尽，中原中也从内到外都冷静下来，摆脱了刚才莫名的燥热。
他不是知错不改的人，刚已经想过了，既然问题在于自己太放纵，不够尊敬首领，那接下来保持距离感，注意分寸就好。
多简单！
5.
餐后，森鸥外带着爱丽丝和中原中也来到步行街上。这次，他没有披着白大褂把自己搞成不起眼的模样，而是穿着与中原中也的私服元素类似的服装，乍一看似乎是情侣装，定睛看又觉得是想多了。
顺带一提，中原中也的衣服是他拿的，这份巧合自然是有意为之。
森鸥外转过头，看着身后恪守距离的下属，心中无奈。站这么远，他再怎么有意为之也没用。
只是一顿早饭过去，怎么突然就疏远了？早上刺激过头了？
“中也君，站到我身边一起走吧。”
中原中也恭恭敬敬回道：“走到前面就无法看到首领了。”
哪有下属和首领并排站的？这还怎么护卫？
中原中也选择性遗忘他以前被爱丽丝拉走在前面，反倒让首领一个人走后面的事。
森鸥外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个理由……”
为了能一直看着自己，而要求走在后面，他都不忍心拒绝了。
但他需要教导眼前这个暗恋不自知的少年，让他明白，只要他上前一步，就能得到他想得到的。
森鸥外停下脚步，往回跨出一大步与中原中也并肩而立。
“我们是在逛街，不是在巡查，不必叫我首领，放松点。护卫问题的话……”他忽然拉住中原中也的手，“这样中也君就算站在我身旁也能第一时间注意到我的情况。”
他一手牵着中原中也，一手牵着爱丽丝，表情自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中原中也愣住，醉酒反应似乎又出现了，他的手指不安地活动着，拒绝的话到了嘴边。
好像有什么不对？
平时牵他手的人一直是爱丽丝，但爱丽丝就是首领的异能体……这样想好像没什么不对，而且红叶大姐也拉着他的手逛街过。
森鸥外此时平静地扔出两个选择。
“牵手还是抓手腕？”
当给予选项的时候，人们总是倾向于从中选一个，而不是首先思考接受还是拒绝。
中原中也就脱口而出：“抓手腕。”
森鸥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让他抓住自己的手腕，郑重其事地说：“那我的心跳就拜托中也君时刻关注了。”
感受着指腹下有力的脉搏，两个人的心跳好像就在这一瞬间连接起来，中原中也脑中“轰”地炸开。
当他想起来用帽子遮掩脸上滚烫的温度时，手却抓了个空——他根本没戴帽子出门。
森鸥外含笑欣赏着他青涩的反应，就像在品尝主菜之前的可口前菜。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中原中也压下脸上的热意，一本正经地回道：“森先生的心跳很健康。”
好像他真的听从命令，在认真关注脉搏一样。
森鸥外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复，足足怔了3秒，笑出声来。
爱丽丝也在一旁捂嘴笑，挣开森鸥外，跑到另一边牵住中原中也的手腕：“我也要听中也的心跳！”
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不过这声笑也让他不必深思，直接确认，首领就是在故意逗弄他而已。他身边亲近的人总喜欢这么做，现在首领也被带歪了。
两只手都被占据，左右两侧方向也被限制，行动起来可不方便。
不过……首领似乎很高兴。
既、既然是首领，那就没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