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森中]怀柔攻势》如日川

12、第十二杯

　　中原中也知道森鸥外是故意的，故意学他上次一样说出气人的话。
　　但是中原中也才不会那样忍耐，他忠于自己的想法，身体力行地表现出自己的气愤，是个彻彻底底的行动派。

　　森鸥外眼中满是笑意，连他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他用没受伤的手环住中原中也的腰，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

　　莽撞怼上去之后，还没学到接吻这么高阶课程的中原中也表现得惨不忍睹，犯下了不少年轻气盛毫无技巧的错误。
　　饶是如此，这对他来说也是不得了的刺激。

　　他被怒气晕染明亮的眼睛染上了新的色彩，就像喝到了最顶级的红酒，不断汲取。

　　他还不会换气，于是一口气憋了不知多久，直至依依不舍地松开，他依旧环着森鸥外的脖子。相比之下，森鸥外还是那样气定神闲，看得他有些火大。

　　中原中也的脸上微红，好似进入微醺的状态，他舔着嘴唇，眼神兴奋，回味着刚才的感觉，choker的提醒更是如火上浇油。

　　再来一次！
　　不服输的他不假思索地做出决定。
　　就像面对美酒，喝了一口之后就再也放不下，直至烂醉如泥。中原中也在这件事上也表现出了同等糟糕的自制力。

　　这一次，身为年长者的森鸥外一点点引导着他，开始实战教学，无私地教他如何换气，如何加深这个吻。天资聪颖的中原中也飞快学习起来，试图挽回一些评价。

　　他全神贯注地扑在上面，直到碰到金属桌的边缘，他才发现两人已经挪动了好几步。森鸥外抬了下他的腿，中原中也会意地坐上桌子。紧接着，森鸥外前倾着身体，手撑住桌面，牢牢将他卡死在桌面上，无处可逃。

　　中原中也本也不打算逃，单薄的面料让他感知到身下冰冷僵硬的金属感，皮肤受到刺激，他一个激灵，搂得更紧，更加投入，追寻着他的美酒，想要更多。

　　失去了换气的限制，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结束才结束这个漫长沉醉的深吻，大口呼吸，连空调的冷气也无法冷却他们之间的热息。

　　就算是低度的果酒，持续饮用也能醉人。
　　虽然已经面红耳赤，但中原中也兴奋的眼神明晃晃地传达出意犹未尽的意思。

　　年轻人食髓知味，不懂节制，这可真是甜蜜的苦恼。
　　森鸥外心想。

　　他搭在中原中也后腰上的手缓缓收紧，声音低沉地询问：“中也君主动亲过来，算是告白吗？”

　　中原中也顿了一下，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算！”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森鸥外眉头一挑，开启新一轮深吻，这一次他不再是倾囊相授的老师，他的动作由温和的教学转为猛烈的进攻，铺天盖地的袭来，根本没给中原中也换气的机会。

　　刚刚还沾沾自喜有所长进的中原中也一下子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他坚韧抵抗，却反被玩弄，森鸥外总有数不尽的招式在等待他。

　　他的身体上也在不断后退，却因为行动被锁死，只有不断后仰。
　　于是，等松开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完全仰躺在宽大的桌面上，帽子滚落一旁。他偏过头，急促地喘着气，摄取新鲜空气。

　　森鸥外不知何时改为扣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按在桌面上，进一步限制他的行动。以中原中也的武技当然能逃脱，但那必定会伤到首领，伤到这双属于医生的手。
　　他不止一次看着这双手入迷，自然不可能去主动破坏。

　　令他无法动弹的森鸥外再一次问道：“算是告白吗？”

　　中原中也正视着他，还是坚决回答：“不算！”

　　森鸥外低下头，继续夺走他的呼吸。
　　中原中也的双腿没有落脚点，在桌沿晃荡一阵后，干脆就像双手搂着脖子一样环住森鸥外的腰，这反而让他更舒服。

　　森鸥外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攻击更加疾风骤雨，全然不见寻常的冷静克制。
　　宛如审讯一般，只要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重复攻击，意图从被他搞得情迷意乱的重力使口中套到话。

　　但无论多少次，意志坚定的重力使都抗住了审讯，就是不肯松口。

　　森鸥外无可奈何地放松了束缚，拇指放在中原中也变得红肿水润的嘴唇上，长叹一声，抱怨道：“哎，亲上去这么柔软，怎么就这么嘴硬呢？”

　　中原中也已经酸软的舌尖舔舐他的指腹，蓝色眼睛得意地上瞟，这一幕格外具有吸引力。
　　他挑起下巴，声音迟缓沙哑地问：“首领要用命令来让我听话吗？”

　　如果是首领的命令，他当然会遵从。
　　而且首领如果真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也无异于是一种表白，中原中也乐于接受。

　　森鸥外不置可否。

　　感到遗憾的中原中也发现自己变得贪心了。
　　很难想象这个词会和他放在一起，他对待亲情友情几乎到了无私的地步，但中原中也找不到更恰当词来形容自己的变化。

　　最开始他只是想做首领的下属，和组织里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接着，他被首领特殊对待，获得了首领的宠爱，自然想要回馈更多，却也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想要独占首领的关注，那或许就是贪心的根源，也是他对首领和对别人感情不一样的证明。
　　只是作为忠诚的下属，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前，能自由出入首领室，几乎日日都能见到首领已经令他十分满足。

　　发现自己对首领的感情后，他想要追求首领告白，他开始想要亲密接触，哪怕只是一些不经意的触碰也足够了。

　　然后，他发现首领也许抱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情，他居然想要首领先开口告白。

　　再到现在，当他得到暧昧的身体接触，他又开始想要亲吻，一次又一次……

　　中原中也不知道终点会在哪里。
　　首领的宠爱将他惯坏了，惯出了他的独占欲，惯出了他的贪心。

　　他想起了红叶大姐的话。
　　现在的他完全能理解也能接受首领把心放在组织、横滨上，这对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但也许有一日，他会想得到首领更多的注意力，那时候的他会怎样呢？

　　中原中也想象不到。
　　就像三年前的他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

　　“中也君在想什么呢？”
　　看着少年这种情况下还神游天外，森鸥外郁闷起来。
　　他难道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中原中也老老实实地将红叶大姐的话告诉他，附带对自己变贪心的担忧。

　　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吸引力不够的森鸥外立刻闷声低笑起来。

　　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笑，中原中也气恼地喊了声：“首领！”
　　他可是很认真地在表达苦恼，这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

　　森鸥外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作为安抚，随即解释道：“我可没有红叶君眼中那么糟糕。”

　　他指着中原中也的choker，说：“中也君难道感觉不到我的心吗？”

　　中原中也陷入纠结，比起这迷乱的心跳，他其实更清楚首领的理想，那也正是首领吸引他的地方。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首领对他如此亲密，起因定然是为了组织。

　　若果说首领某一天专注情爱，不把心放在组织上，中原中也绝对是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劲的人，那一定是可怕的幻觉。

　　“中也君竟然在和组织吃醋吗？”森鸥外止不住脸上的笑。

　　“怎么可能！”中原中也立刻反驳。

　　和组织吃醋，听起来太傻了。
　　但他喜欢的人是首领，似乎又不显得奇怪了。

　　森鸥外抚摸着他的发顶，沉吟许久后说出一个办法。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中也君不如从我手中夺过组织吧。”

　　“哈？”中原中也懵了。
　　首领在让他篡位？

　　等等！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他拥有了组织，也相对于拥有了首领对组织的关注，而且退位后首领就不用再谋算那么多，可以把心放他身上了。

　　糟糕，听起来好心动。

　　中原中也忍不住说：“我还以为首领会打消我贪心的念头。”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森鸥外反问，“我拥有中也君的贪心，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底牌！”

　　中原中也心想，就因为这样，他才会被宠坏啊！

　　他低下头：“就算没有那种东西，我也依旧效忠您。”

　　他的忠诚，何尝不是森鸥外手中的一张底牌。

　　森鸥外摇摇头：“因为我是你的首领，我才会得到你的忠诚。可如果我不是了呢？为了组织，你必须忠于新的首领。”
　　“只有这份贪心是独属于我的。”

　　中原中也看着说出这话的首领，心中震荡。
　　他握住森鸥外的手，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忠诚和坚毅，他认真说道：“我会努力成为新的首领，这样一来我的忠诚也能独属于您。”

　　森鸥外开怀地笑了起来，他从未想过有人坦言要篡位他还会如此开心。他抚摸着中原中也的脸颊，他的中也还很稚嫩，距离那一日恐怕还要好久。
　　可他竟然此刻已经期待起来。

　　森鸥外冷不丁问道：“但中也君喜欢的是作为首领的我吧，如果我不是首领了……”他语气低落。

　　中原中也立刻反驳：“不！”

　　诚然如果他不是首领，他没有宠爱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就不会喜欢上他，但并不代表中原中也喜欢的只是“首领”的空壳。

　　“无论您未来是不是首领，我都——”他突然停住。

　　中原中也意识到，如果他这句话说出口，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告白了，这分明是森鸥外给他的陷阱问题。

　　可惜，竟然被发现了。
　　森鸥外心中惋惜。

　　然而，即使知道这是他的陷阱，中原中也还是义无反顾地往下跳。
　　他的声音少了反驳时的急促，语气更加坚定，眼神没有一丝迷茫。

　　“——我都喜欢您。”

　　森鸥外蓦地睁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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