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乱中]双向秘密情人》如日川

10、第十颗糖

　　中原中也摘下耳机，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冲进房间，用卫星电话打回去，问明白催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道乱步提及催婚这件事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是单纯的提及一次话题，还是若有所指。

　　但当他真的回到房间，拿起卫星电话时，他却迟疑了。

　　他和乱步的关系只是情人而已。

　　中原中也的生长环境比较特殊，在Mafia里，不结婚做一辈子情人的大有人在，这其中固然涉及了方方面面的因素，但结果是，中原中也接受了这种熏陶。

　　做情人和谈恋爱结婚，在中原中也看来完全是两码事。

　　江户川乱步与他生长轨迹截然不同，却是个更加特立独行的家伙。至今为止，对江户川乱步选择成为情人的原因，他也只是在猜测。

　　无论哪一种原因，都必然加上一点——玩心，并且占比很重。

　　当时江户川乱步是这么说的：

　　【“反正中也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一起玩吧！”】

　　显然，在他眼中，情人也是一种不同于谈恋爱的关系，可能真的只是一种维系关系的由头。

　　他们两个在缔结关系的时候，绝对没有结婚的念头，也没有将对方作为结婚对象考虑。

　　所以中原中也突然间不敢问了。

　　他不知道乱步会怎么回复社长。可以确认的是，肯定有所回应，否则不会单拎出来说。

　　26岁，也确实到了结婚的年纪，江户川乱步事业有成，生活安稳，在周围人的催促下，生出结婚的念头也并不奇怪。

　　他告诉自己这件事，是打算分手吗？

　　要是刚才通话没断，中原中也一定直白地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可经过这么一打岔，让他有了充足的思考时间，他反而问不出口了。

　　回忆起近期江户川乱步的各种行为。

　　第一回闹那么过，像是没有以后，把各种想法一口气实践了。

　　他以前又不是没有出差过，这次乱步却大晚上不睡觉看着自己，似乎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认识那么久，自己身份又特殊，这是乱步第一次邀请去他的破案现场，像是准备画上一个句号，结束关系。

　　……
　　越想，他越是觉得到处都是蛛丝马迹。

　　乱步变了，最近态度怪怪的。

　　从他的推测来看，乱步是准备过一阵和平分手的，提及被催婚可能就是在暗示自己，这也都说明他计划很久了。

　　当了一回侦探，中原中也却没有什么喜悦的心情。

　　他一低头，发现自己把卫星电话捏爆了，正滋滋冒着电弧。

　　随手扔开电话，摸出一包烟，他烦躁地走出房间。他很少抽烟，没有烟瘾，只是有时看气氛或社交的时候会来上一支。

　　迎面而来的海风令他清醒不少，中原中也靠着扶手抽烟思索。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乱步。
　　如果是被突然分手，他肯定莽上去问个明白。现在自己想明白了，却不好开口。

　　说到底，情人这关系本就不稳定，乱步一开始也只是玩心大起。

　　是该好聚好散的。

　　当初要不是突然缔结了关系，他们早就变成通讯录里不再联系的旧友。

　　两年了，乱步是觉得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没意思了吗？不打算继续玩下去了？

　　中原中也越想越烦躁。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理智上，他很清楚好聚好散最体面，并且他输了，他曾想抓住玻璃缸外的名侦探，却还是没能抓住。在尝试过后失败，他不应该再有什么怨言。

　　他也不用再担心如何向首领和大姐解释，自己为什么和敌对组织的家伙在一起。
　　不用再找一些蹩脚的借口，圣诞节大晚上从家里偷溜出来约会。
　　不用再在人前时装作陌生人，不用下班后再拒绝同伴们的邀约。

　　可感情上，他却非常非常非常不爽！！！

　　凭什么乱步想分手就分手？！

　　别人26岁结婚是正常，可他们侦探社从上到下都是单身狗，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个怎么突然就像普通人一样了！

　　难不成他已经有想好的结婚对象了？

　　灌进衣襟里的海风让中原中也冷却下来。

　　他相信乱步。

　　那么，可能乱步就是单纯是腻了他这个情人。

　　可恶，更加不爽了！

　　自己应该算是个合格的情人了，如果不喜欢他了，为什么不和他说啊！
　　不是总说他是个笨蛋吗？还弯弯绕绕猜来猜去做什么，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他讨厌钝刀子割肉，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坦白。
　　当初提做情人的时候不是很突然潇洒么！

　　“中也大人……”
　　下属想上前劝阻他船头风大，却被他怒气冲冲的眼神吓到，缩回去。

　　中原中也气死了。

　　他总说，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根本不会同意成为情人。

　　对，他就是喜欢乱步。

　　他早就考虑过做一辈子的情人，也在考虑怎样让秘密情人变成公开情人。

　　要把乱步郑重地介绍给两位兄长，也要向首领证明，自己不会被私情影响到。

　　从推理小说中出来之后，他就已经想好了。
　　三刻构想本质上拥有相同的立场，他也会坚定守护横滨。

　　不能再出现共噬事件那种迫使他们对立的事情，他在努力消灭挑事者，运用组织的力量加强对横滨的控制，并拜托有特殊情报渠道的兄长暗中协助，将天人五衰这种家伙拦在横滨之外。

　　这种事该是他的责任，乱步只要继续做他的名侦探，享受普通人的吹捧就行。

　　只要没什么大事件，武装侦探社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民营企业，和组织根本没有直接冲突，就像过去那么多年一样相安无事。

　　他畅想过，公开关系后，他可以和乱步搬出去一起住。
　　为此，他有留意合适的房子，乱步习惯榻榻米式住宅，最好离侦探社近一点，步行10分钟左右能到。

　　乱步总是嘟囔见面太少，到时候就可以天天见了。

　　可是乱步却没有做一辈子情人的打算。

　　中原中也握紧栏杆，栏杆也在他手下嘎吱嘎吱变形。

　　船上还有几部卫星电话，他却没打算打电话过去。

　　他不打算通过电话被分手，至少要等到他回国后，让乱步当面说清楚。

　　这一次，他不会再稀里糊涂的回应。

　　30.
　　乌龙事件第二天，武装侦探社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大家都低着头，错开眼神，生怕被名侦探算账。外出的任务炙手可热，就连社长今天也去拜访朋友没有来社里。

　　没有抢到外出任务的中岛敦更是欲哭无泪，午休时间一到，他就利用白虎的速度，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社内。

　　其他社员也三三两两地结伴出去吃饭。

　　不一会儿，社内就只剩下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两人。

　　太宰治的表情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极其古怪，今天上午甚至没有作妖，令国木田独步大感吃惊，认为他一定是吃坏了肚子。

　　“乱步先生……”他站到江户川乱步面前，目光落在那束审美堪忧的鲜花上，心中一直充斥着一个问题。

　　以他的聪明才智，在昨天便已想通一切关节，得出了可靠的结论。

　　但这一次，他恨不得是自己脑子坏了。

　　他怎么可能得出如此可怕的结论！！

　　“乱步先生的秘密情人，是中也吗？”

　　太宰治面色扭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问题。

　　“咔擦。”

　　江户川乱步举着手机拍下他的表情，笑吟吟回道：“确实是中也。”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太宰治的神情却像被人打了一拳那样扭曲。

　　离谱！太离谱了！
　　小矮子什么时候认识的乱步先生，乱步先生又是怎么会看上那个小矮子的？！

　　中也竟然比他还先脱单！
　　这个认知让太宰治几乎要跳起来。

　　在昨天之前，他从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

　　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怎么会凑到一起？中也绝不可能轻易和敌对组织的家伙交心，乱步先生和中也的行动轨迹也没有什么重合的。

　　难怪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猜中，连社长也一无所知。

　　太宰治更愿意相信，这是森先生的阴谋。

　　但他也知道，这个猜想完全站不住脚。

　　多年的搭档，太宰治很了解中原中也。虽然他有一张漂亮的脸，但是完全藏不住任何情绪，这么多年最大的进步估计就是在下属面前学会板着脸，勉强有了些干部的架子。

　　前有旗会那些人，后有红叶大姐和两位法国人，森先生要是真吃饱了没事干敢让中也舍身去美人计，第二天首领之位大概就能换人。

　　而且乱步先生也不至于看不出来中也的真实想法。

　　可这么一来，他就得相信，这两个人是真的互相看对眼了。

　　这个结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睿智的乱步先生竟然会喜欢上中也，甚至还有进一步结婚的打算！

　　江户川乱步将太宰治难以置信的表情全部拍下来。

　　太宰治：……

　　他明白乱步先生这个举动的意义，顿时敛起神色，不愿去回想在这两年里，乱步先生把多少他的事当成笑料说给中也听，中也又在暗中嘲笑了他多少回。

　　更要命的是，未来这种事也绝对不会少。

　　遥想一下，以后中也可能天天来接乱步先生上下班，社内团建也会带上他，说不定还会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嘲笑自己是个单身狗……
　　太宰治感到窒息。

　　“乱步先生太过分了。”太宰治幽幽道，“竟然拿我给中也寻开心。”

　　江户川乱步毫不心虚，甚至理所当然地说：“没办法，中也是我的情人，你不是。”

　　太宰治决定抢救一下。

　　“可中也可没有我这么聪明~总是会被我耍得团团转，大脑全是肌肉和红酒。”他开玩笑地提议，“乱步先生要不要换个情人？”

　　江户川乱步一脸嫌弃：“不要！反正你们在我眼里都是笨蛋，笨多本少无所谓。”

　　“你和森先生同时落水，他绝对会先救森先生。”

　　“不，他会两个一起救。”江户川乱步笃定，“我们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太宰治想起他昨天和森鸥外的见面，想起最近风平浪静的横滨，撇撇嘴。

　　“他犟嘴又死要面子，多半按照标准流程约会，超级无趣。”

　　“这不是很可爱么，而且你漏了他会纵容我，没有人能拒绝乱步大人！”

　　“那只是他好欺负而已，他又矮又小，审美差劲，像黏糊糊的蛞蝓一样。”

　　“小小的抱起来正舒服，而且他喜欢的可是世界第一名侦探，审美一点也不差劲！”

　　太宰治心想：完了，乱步先生被彻底感染蛞蝓菌了。

　　他再接再厉。
　　“中也被他那些朋友围得水泄不通，感情经历空白，脑子绝对转不过弯，对于他来说，如果是情人，大概一辈子都是情人，他不会有和你结婚的打算。”

　　江户川乱步睁开眼，却依旧笑着：“我知道呀！”

　　太宰治听出他的话外之意。

　　江户川乱步自信道：“所以让中也自己说出想我和结婚，不是更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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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秘密情人变公开情人，一辈子不会腻。
乱步：很快就腻了“情人”的身份，准备直接结婚，换身份不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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