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鳄鱼的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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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下午四点半钟醒来，打着哈欠从客厅找到正安静看书的史蒂夫，然后熟练的钻进对方怀里，纯情的老古董微微红了脸，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醒啦。”
艾德琳微笑着亲亲他的脸颊，“睡醒了，晚上我还约了朋友聚餐，得换衣服出发了。”
“好。”对方略有些失望的眨眨眼睛，但还是温和的笑了一下，“玩得开心。”
“拜拜，亲爱的史蒂夫。”
……
“总之，差点没死在那家伙手里。”艾德琳耸肩，平静的和他们叙述着这些天的经历，“然后估计又没工作了，毕竟项目暂停，一时半会我只负责罗杰斯——如果弗瑞那老王八不压榨我的话，下个月我要去大都会找卢瑟，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你懂的，“慈善”——”
她拉着长音，竖起食指和中指，上下弯曲着做了个反讽的引号手势，一边嘲讽的说。
“我以为你不太想暴露在公众下。”夏洛克耸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的脖子，又说，“疼吗？”
“还好吧。”她摇摇头，“媒体都是钱能解决的，只是往后的确会麻烦很多，反正总是要习惯的，说不定再过个十五年以后我会入主白宫呢，到那时再想以后吧。”
似乎是错觉，艾德琳听见对方叹了口气，华生见此委婉的说，“或许也不用到那一步，我还是觉得在贝克街大家一起的日子最好。”
她眼里多了几分怀念，赞同的点点头，也说，“还是那时候好。”
可她的人生永远也不会后退，有的人永远都在向前走，不会为任何东西停留，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人生就是在一次次分别中度过的。
吃完饭后他们步行回酒店，华生借口却买东西，让他们先走，为两个人留出了独处空间。
艾德琳和夏洛克并肩走着，沉默显得尤为漫长，她看着他，抿了下唇，忽然停下脚步，“你不开心吗？”
“没有。”他说，可看上去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不高兴快来哄我这样的句子。
她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踮起脚环上他的脖子，柔声说，“但你看上去可不是这么想的，夏洛克，要一个吻吗？”
“……什么样的吻？”夏洛克垂下眼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额……让你高兴一点的？”艾德琳迟疑一会，柔软的双唇贴上他的脸颊，然后是唇角，她始终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确认他的想法似的。
“你真的有想过未来吗？”
“没有，夏洛克。”她含糊的说，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而分开时却突然被对方扣住后脑，他们不是没亲过，但那次是因为某个案子的伪装，而这次不一样……
直到同手同脚的华生从他们不远处僵硬路过时，漫长的吻才结束，艾德琳微微喘息着，咬了下唇，没问为什么，只是仍旧坚定的说，“人生没有回头路，夏洛克，我只想站到最高处去，至少到那时再说。”
“我以为你的心理医生会劝你放弃。”
“怎么可能，汉尼拔是个变态，只会兴致勃勃的让我讲讲计划。”她微笑了一下，“夏洛克，你和我最好，我都明白的，可你和我是最好的朋友……我始终像爱家人一样爱你。”
我难道就不是吗？”对方似乎有些气闷，本能的带着怨气快速说，意识到自己失言，夏洛克沉默了好一会，又开口，“那并不影响……”
就想夫妻之间的爱情总有一天会变成亲情，他并不觉得亲情与爱情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艾德琳懂他的未尽之言，因此又笑了一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夏洛克也闭上了嘴，两个人一路无言，直到酒店时，她才说，“再见，夏洛克。”
“照顾好自己，艾德琳……”
这次才是真的听到他叹了口气
……
回来的第一个礼拜，刚刚从一夜光怪陆离的噩梦中清醒过来的艾德琳就接到了佩珀的电话，对方小心翼翼的询问她要不要出来吃顿饭，被她委婉的拒绝了。
“还是算了吧，佩珀。”她打了个哈欠，“我刚出差回来，很累了，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倒无所谓，可最近很累，应付别人有点麻烦，而且我的述职报告还没写完，明天就得交。”
电话那头隐约有一声叹息，佩珀无奈，只能又问，“好吧，艾德琳，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老样子，你呢？”她走到阳台门前，一边揪弄着花盆里的植物叶子，一边平静的回答对方。
“我也是，差不多都步入正轨了，在你出差的这段时间，托尼解决了鞭索，就是在摩纳哥见到的那个……”
“是吗，我最近没看新闻。”艾德琳看向玻璃上的倒影，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恭喜……啊呀，我这里还有些事情，佩珀，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再见。”
“我的王？”她回过头，笑容一如既往甜蜜轻快，漂亮的绿眼睛也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她对他的到来看上去很惊喜似的，这让他好过了不少。
神祇不知何时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很识趣的，艾德琳跪坐到他腿边去，见他并无不悦之意，就又小心的，试探性的一点一点向上握住他的手，洛基注意到她嘴角得意的小小上扬了一下，原本冰冷的手掌被她捂的温热，漂亮的中庭人柔声对他说，带着一点显而易见的讨好，不过并不烦人，“要尝尝我做的早餐吗？大人。”
那该死的牛油果吐司算什么早餐！现在不应该是中午吗？
女孩自以为隐晦的撇撇嘴，觉得他吃人还不嘴短，多少有点过分了，她没问那场王位争夺战的结局，毕竟已经显而易见了，甚至怕惹恼他，她开口都要斟酌一下再出声。
谁让她打不过他，夹着尾巴做人是应该的，反正她不是第一天当忍人了，忍他至少还能自我安慰一下是真的因为敌我差距悬殊。
洛基到现在都还算满意她的识趣，屈尊降贵的让她再做一份过来一起吃，她趁对方吃着吐司，偷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烤了贝果对半切开抹上奶油凑合对付一口，想了想，又倒了两杯橙汁。
艾德琳昨晚睡得不好，破天荒的又开始认床，只想回自己家去待着，她咽下最后一口贝果，忽然对他说，“要来我家住吗？”
“这个？”对方稍显迟疑的反问道，一室一厅一卫的公寓未免太委屈小王子了。
“另一个，很大。”她笑了一下，“等等我，好吗？亲爱的王，我得和史蒂夫告别。”
“好吧。”洛基漫不经心的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摆摆手，十分大度的让她速去速回。
他还真把自己当她主人了，王八蛋，等着吧，她早晚会让他摔一跤。
……
就像她不会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一样，洛基也不会想去知道她的嘴唇为何比出门时还要红，她载着他回了曼哈顿的房子，那里能够从落地窗前看到中央公园，风景很棒，当然价格也过分的美丽。
她那时还是个意气用事的年轻人，冲动消费后还贷款时一度觉得自己要破产，甚至有考虑过劫富济贫的找个倒霉蛋让他爆点金币给自己，不过还好，后来钢铁侠横空出世，她低点买入的斯塔克集团股票涨飞了，回了一波血，又有年底的股东分红和各种外快，总算是还完了钱。
艾德琳把拖鞋给他，让他随便坐，房子很大，她一个人住显得空荡荡的，她换了家居服出来，打着哈欠有点犯困，可他还没“发号施令”呢，她可不敢睡觉去。
“过来。”洛基站在落地窗前，应景的换上一身墨绿色的家居服，她走到他身旁去，眺望着外面的绿意，两个人此时看上去甚至有点般配，只不过谁也没意识到就是了。
“你不好奇我为何来找你？”他问。
“好奇心会害死猫，大人，我实在不敢招惹您，只想活下去。”她仍旧微笑，眼帘低垂着，看上去十分温顺。
“索尔，我愚蠢的兄弟取得了胜利。”洛基冷笑一声，抬起头，让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现在我输了。”
“他坐上王座了吗？”
“我们的父亲奥丁还活着，所以，暂时还没。”
“那就还没输。”艾德琳思索一会，对他重新扬起笑脸，“你的兄弟很爱你，为何不向他低头服软，再伺机而动呢？”
“你以为——”洛基在她好奇的目光中刻意拉长了尾音，恶劣的笑了一下，“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骨气吗？”
“…………”她气闷的直磨牙，狠狠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把他从窗户推下去，阴阳怪气的说，“好吧，那您可要好好保持您的骨气，我的王，我等着您重回阿斯加德夺回王位呢。”
才怪，你倒霉一辈子。
洛基被她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她捧住脸，艾德琳抿唇浅浅的笑了一下，轻声说，“就是很奇怪，不是吗？”
“什么？”谎言之神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随之低垂下来，他此时尚有耐心，好脾气的没有教训这个“冒犯”他的中庭女人，而是平静的顺着她的话问。
“要说他们不爱我们，其实倒也没有，爱是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样苦，像变了质的黑巧克力，掺着刀片的糖果，明明那样难以入口，他们却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她叹着气，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是他们太傲慢？还是我们太敏感。”
洛基把手覆在她的手上，一点一点的下滑，直至握住她的手腕，见到她吃痛的蹙眉唇角才微微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慢条斯理的说，“中庭人、弱小的蝼蚁，到底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
“你那巧舌如簧的嘴巴能够打动我？”
一瞬间，他俯下身，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是贴在一起，他的身形并没有索尔那样肌肉壮汉般健壮，可也同样高挑强势，像瞄准猎物的黑豹，成年男性的气息包裹了她，视野所及是一双绿色的眼眸，眼底的一抹暗色让他显得更加危险阴沉。
艾德琳的目光从他眼睛移开，落到他的唇上，轻声说，“我自然比不过您，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自保。”
“不。”洛基摇头，目光一寸寸从她脸上滑过，下了结论，“你对我有所图谋。”
“我想要什么？”她弯起唇，用一种刻意放缓了的，诱导般的语气说，“大人，为何您不觉得，我是图谋您呢？”
“呵呵。”对方只回给她冷笑。
“我想要站到很高很高的地方去。”艾德琳脸上的笑容归于沉寂，声音渐渐低下去，并不怎么费力的从他的桎梏中抽出手，指向窗外，“这里不够高，洛基，我们看得见外面，可外面看不见里面，我想要所有人都能看到我。”
洛基不言语了，她却又紧紧握上他的手，语调有几分哀凄，“你明白的，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才能被看见，为什么有的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被爱呢？为什么我们要付出那么多，才仅仅是被看见……”
那双绿眼睛比他的浅而绿，颜色像拍卖行里名贵的天然绿钻，她在流泪，可仍旧执拗的睁着眼睛看他，噙了泪水更加漂亮，不加掩饰的孤独与偏执流露出来，反倒更加让他放松下来，良久，神祇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轻笑一声。
“好孩子，别哭。”洛基放轻了语气，一边拿着帕子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一边说，“不要哭，哭是在乎的表现，你不该哭，那样很可笑，是不是？”
他或许是在问自己
艾德琳的脑袋搁在他颈窝，她已经不哭了，眼帘稍显倦怠的低垂着，若他去看，就会发现里面只有一片森然的死寂。
真好，他还相信她的眼泪呢。
……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鳄鱼的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