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公子小生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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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来陈国的是吴国的尹阳君，吴氏，名酣，他是吴侯之弟。因为颇具才干，一直追随吴侯，在吴侯继位后，得到尹阳县邑的食邑，称为尹阳君。
这次来陈国，主要还是跟陈侯商讨联盟之事，现在各国明里暗里已经不听昊王室调遣了，只是还未正式称王。
今年吴国、陈国、礼国、乐国、安国都未送朝贡，几年前他们就已经开始试探，减少朝贡的数量。
这次最坏的后果就是昊王室发难，所以他们五国需要联盟，共同抵抗昊王室的兵马。
尹阳君此番需要走访其余四国，陈国是最后一个国家。
这件事很顺利，陈侯虽然不是聪明人，但朝中不乏聪明人，而且他自身也有称王称霸的野心，两人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尹阳君离开麟台后，径直前往陈国质子府看望他的犹子公子澈。
说实话，他跟公子澈相处的时间甚少，也就他离开吴国前的那几月，多见了几次，两人相处的很是不错。
这次来陈，先不说君侯早已叮嘱他探望公子澈，就算不说，他也会来看一看，他们吴国的公子，可不能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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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在知道从父今日会来后，就让慈母帮他选最好的衣裳穿，还让庖人多做几个新菜肴。
以小生的聪慧自然明白，这种时候，穿的破烂一点，东西用的差一点，才能让从父心疼，然后从父会告诉阿父、母亲和阿母他们，这样大家都会心疼他。
只是小生想了半天，还是不想要这样，因为他过的不好的话，他们会担心的，担心对身体不好。
他知道这种行为叫卖惨，他在云镜里看到过，但比起卖惨让自己在乎的人担心，小生宁愿卖好，让他们少担心一些。
刘维明、孙白和王奉长在知道这件事后，都有些无言，只是看着这样的公子，他们不好阻止。
在送完马匹后，王奉长就来到了陈国，住在质子府附近，利用自己的人脉，开了一间奇货铺子。
刘维明就是刘夫子，监管公子澈的学习进度，偶尔给君侯写绢书。
小生在院子门口张望着，见到来人后，笑着大喊了一声：“从父！”
“臣见过澈公子。”尹阳君估摸着他的来势，快速地行了个礼，随后将犹子抱起来。
“不过一年未见，小生重了许多。”
“小生长大了！”
“嗯，是长大了，只是还不够稳重。”
“就偶尔不稳重一下下。”
尹阳君失笑，抱着他进去，院子里的人纷纷行礼，等尹阳君进去后，才跟过去。
“小生在陈国可好？”
“挺好的，我认识了很多人，知道了很多事，就是有一点点想家，不过有画像在，又还好。”
尹阳君抱紧小生，又问道：“陈国有人欺负小生吗？”
“有一个，不过小生很聪明，躲开了。”那人就是陈国公子期，会在质子府外找人麻烦。
“可是陈国那两位公子？”见小生点头，尹阳君又说道：“此二人心性不堪，同公子亮差了极远。”
“公子亮，是那位兄长啊！”
“小生认识？”
“嗯，在国境的时候小生见过他。”其实具体的样貌，小生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是个挺好的人。
“从父，阿父、母亲、阿母他们还好吗？你们还好吗？”
“都还行，就是偶尔想你了。对了，乐小君生下了一位男公子，乐薇夫人生下了两位公子，一男一女，也就是说，你现在多了两个兄弟，一个姊妹。”
其实还有妾氏生的，不过这些不重要，尹阳君就没提。
“他们可爱吗？是不是跟小生很像？”
这让尹阳君卡壳了，他根本没见过他们，于是他说道：“我也没见过他们，你下次，可以问问君侯和乐小君。”
“这样啊，我都不知道他们，也没为他们准备礼物，他们以后会不会不认识我啊？”
“怎么会，你可是他们的大兄，你的画像还在兰台里呢。”
听到这话，小生乐了，粘在从父怀里，讲自己遇到的事。
“从父，来了陈国后，小生才知道有这么多亲戚，隔壁院的公子屈是我表兄，他的几个孩子是我的犹子，质子府里还有我舅父公子皖，他年纪比我大，虽然有点笨笨的，但很可靠。”
公子皖：……我舍弃聪明才智陪你玩，这是为了什么！？
“小生很喜欢舅父，质子府里还有别的国家的质子，不过他们很少到我这边来，平时也不喜欢跟我说话……”
尹阳君听的很仔细，从这些话语中，他能推断出犹子在陈国的日子。
在听到犹子的三母、夫子、疾医联合开了两间铺子，生意还都很不错的时候，尹阳君挑眉，他还真没看出这几人有这天赋。
不过这表明几人是真心在为犹子考虑的，甚至于院子里的使女、仆役们也都信服犹子，这般能力并不简单。
很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本来越说越慢的小生一下子来精神了。
“从父，你快尝尝这个！”
看着犹子献宝似的神情，尹阳君看着眼前的肉有些迷惑，等他尝了尝，这口感不似羊肉、牛肉，是他从未吃过的肉。
“肉质肥美，腥味几近于无，这是什么肉？”
“是彘肉。”
尹阳君看着箸下的肉，有些不信，他以前尝过彘肉，那腥臊味，让人难以下咽，可不是这样的。
随后又皱眉，犹子在陈国到底过的如何，怎会去吃彘肉？并琢磨让彘肉变好吃的办法？
“小生怎会去琢磨烹彘肉的方法？”
“不是哦，这个是我无意间发现的，有了这个办法，以后吴国子民就可以吃不腥臊的彘肉了。”
小生从衣服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里面有好几封绢书。都是这段时间累积下来的，他一直没找到可靠稳当的方法送出去。
一封写了骟彘、羊和让吴侯难答的问题，一封写了马履的用法、图纸，另外几封就是家书。
他这次写了不少字，就算是写在轻薄的绢上，也有两三张。
“这样啊，那我们小生可真厉害。”夸是这么夸，但尹阳君已经决定要去外头好好打听了。
“这里面有一封很重要的绢书，夫子和先生们说很重要、很重要，只能给阿父看。”
“好，从父知道了，一定会好好保管。”
晚膳过后，尹阳君就要走了，他是使臣，不好在质子院留宿，只能去驿站。
不过看着犹子，尹阳君到底还是留了好一会儿，把他哄睡后，才离开。
见到外面等候的其他人，他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公子在陈国过的究竟如何？”
“回君上，这事不可说。”刘维明笑着说道。
“小生不让说？”
看他们低眉顺眼的样子，尹阳君也懒得问他们了，直接离开，打算明天先去问廖使臣，他不是小生身边之人，不需要听小生的。
第二日，尹阳君去见了廖天正。
“尹阳君不用担忧，公子在陈国的日子还算不错，当然没办法像在吴国那般肆意，不过在质子们中，公子的日子是最好的。”
尹阳君有些沉默，又问道：“平日里，公子的吃喝如何？肉食够吗？”
“公子的慈母开了一间酒肆，肉之类的定是够的。只是那些人都是有想法的，若是店铺、庄子太多，便会引人注意，这定然不好，所以才留了两间铺子，庄子是没有的。”廖天正斟酌着说道。
“他们要庄子何用？”
“公子将要学骑马，质子院太小，想有个庄子供公子跑马。”
如此一说，尹阳君就想起那个院子和房屋，虽然已经尽力维持，但那低矮的屋檐，腐朽的梁柱都不是能掩藏的。
就算小生表现的再好，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这里如何能跟吴国比？
“公子的要求，能办到的，你就想办法办，银钱不够了就写绢书过来。”
“尹阳君放心，臣下定会照顾好澈公子。”
随后，尹阳君带着东西和那几个人又到质子院去了。
“从父，这也太多了。”小生看着这堆东西有些愁。
“这有什么多的，等你再大些，你一年的俸禄可比这多多了。”
“但小生只有一个，算上三母、夫子、疾医……也用不了这些。”小生一个个算，感觉自己还能再养几个人。
“可不是这么算的，每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同，得到的东西也都不同，你要根据这些分东西。”尹阳君说道。
点点头，小生说道：“慈母也这样说。”
“对了，你不是写信找君侯要人了吗？”
“是有，不过小生已经找到人了，不给也没事。”
“小生要人，怎么可能不给，就算你君父不给，从父也要找来给你。”
听到这样的话，小生的嘴巴咧开来了，这就是被人宠爱的感觉啊。
“你瞧，知道你喜欢这些，这是你君父特意从百工署挑选的匠人、段氏、瓬（fang）人……”
“从父，我知道匠人是造房子的，其它的呢？”
“段氏制农之器具，瓬人是制庖人之器具，你想要工匠，君侯不知你想要哪种，就挑了几个博才的。”
“博才？他们会很多东西吗？”
“那是自然，这些工匠啊，虽然以他们最擅长的唤他，但旁的他们也都有涉猎。”
小生看着他们眼睛发亮，虽然已经有孙先生在了，但再多来几个也好啊。
“你们好啊~”
“请公子安！”几人听到声音，又趴下来了，在知道要来陈国后，他们便已经视死如归了。
“你们先起来，去后面整理一下吧！”
小生看着他们脏兮兮的脸，还有破旧的衣裳，觉得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
“从父，他们是吴国子民吗？”
“不是，这只是几个奴隶。”
“奴隶？”
“若是平民无法生存了，他们会卖身为奴，成为奴隶。也有别国的平民，被一些不法商人掳来，成为奴隶。”
“那小生不喜欢奴隶。”
“为什么？”
“因为，奴隶越多，就说明吴国越不好，不是吗？”
“或许吧！”还有一种情况尹阳君没说，那就是亡国，因为战争，那些被灭亡吞并的国家，成为了奴隶。
虽然现在还没有，但等五国行动后，就有了。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跟犹子说了。
有从父在身边，小生十分放松，不过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不过两天，尹阳君就离开陈国，前往乐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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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从父后，小生的情绪有些低落，就算出去玩，他的笑容也少了一些。
其他人看在眼里，但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尹阳君留下来吧？
于是质子院的人常常陪在公子身边，带着公子玩闹。
在尹阳君走后没几日，陈国质子府外又来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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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者在陈国逗留了好几日，四处打听公子澈的事情，没想到，陈国人对这位公子印象还挺深，言语间还充满着喜爱。
是的，喜爱，陈国子民居然喜爱一个别国公子，这合理吗？
“老丈不知道，这位公子啊，常常会从质子院出来逛，虽然他的陈语不甚好，磕磕绊绊的，但看他轻声细语的叫你阿婶，心里就泛甜。”
“我们知道他是吴国公子，但这么小一个孩子，就算是吴国公子，我们也心疼得紧。”
买汤饼的婶子给老者盛了碗汤饼，边说边笑。
旁边的老者也附和：“而且还乖，就算听不懂你说的话，他也会冲着你乐。”
这一条街就在陈国质子府的外面，小生常常在街上走，和这些人也混了个熟脸。
虽然这些人是陈国子民，但在小生眼中，他们也是人，而且对他无恶意，自然愿意笑脸以待。
而这，对于这些长年被贵族欺压的平民来说，已是极了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公子小生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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