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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佳人曲?不,荷花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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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的一句话让我霎时间清醒了。
延陵雨泽不是去猎山鸡去了吗,难道他猎山鸡不成反被山鸡给猎了?留在山里做了山鸡大王?
“他被软禁在皇宫了。”
“啊???”他猎山鸡猎到皇宫去了?
“听说是昨个打猎的时候为了个大弓跟人打了起来,吵到了皇上那里,皇上气得把他软禁起来了。府里昨晚就去人了,你不知道么?我早上还寻思着你一定会去呢,不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我碰到了。”他说罢还得意的舔了舔嘴唇。
我推开余老,气嘟嘟道,“他被皇上软禁了,您都不担心么?”起身想站起来,却是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余老一把扶住我,“仗着年轻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以后再不准睡在外面了!”
他嘴上严厉,可是我却知道,他心里是真的疼爱我的,于是回嘴道,“睡在外面也不怕,反正有贪嘴的余老为我盖衣服。”
“我早上才来的,这衣服不是我的……我瞧着倒是……”
“遥姐姐,五公主派人来传你了,”珠儿气喘吁吁地跑来,“催的很急呢。”
“等我,马上,三分,不,两分……”
静思殿前,珍儿迎在门口,“风姑娘可来了,王爷在里面等半天了。”
“有劳珍儿妹妹相侯了。”
“遥遥,遥遥你怎么才来。”许是听到了动静,延陵雨泽跑了出来。
“我今早才……”
“风姑娘昨日可睡的好?昨日宫里消息急,我见你早早睡了,便没叫醒你……”罗姝也迎了出来。
我有很早睡吗?我睡的时候大概都十点了吧……
十点也算早?
“风姑娘步子真是快,我刚指了个方向,就不见了踪影。”五公主走上台阶,来回看着我和延陵雨泽,道,“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我的嘴角微微一抽。
“遥遥对我本来就是情深意重……”
“这风多大啊,我们先进去吧。”我急忙打断了延陵雨泽,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成语出来。
“可是,遥遥,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风啊……”延陵雨泽不满地嘟囔道。
我原以为关禁闭会是件很痛苦的事,可是延陵雨泽完全打破了这个禁闭这个概念。
不只随时随地可以有人来探望,还贴身配置了两个侍女——罗姝和珍儿,现在又多了两个陪玩——我和五公主。
起先我们只是把干果瓜子放在扣在碗下猜单双,后来又找来了骰子掷大小,他们俩倒是玩的津津有味,可是我玩了一会就腻了,于是教他们俩下五子棋,延陵雨泽越玩越顺手,本来是1V1,后来逐渐就变成2V1了,可恨他青出于蓝,我只好使出杀手锏,画了图纸教他们玩跳旗。
我执榛子,延陵雨泽执腰果,五公主执瓜子,上演了干果大战。
延陵雨泽在吃喝玩乐方面显现出超常的天赋。
五公主在我的引导下,显现出抽老千的潜质。
延陵雨泽的腰果越来越少,都被我和五公主偷偷吃了。
谁让就他没壳呢。
玩了三、四个小时,五公主明显体力不支,在琪儿的再三劝阻下,恋恋不舍地回去小睡了。
延陵雨泽吵着还没玩够,要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我倒是好说,只是苦了一直在一旁给延陵雨泽按摩肩膀的罗姝。
“小雨啊,我们去休息一会吧,你也累了吧。”我起身想活动活动。
“还没玩够呢。”他伸手拉我,碰到我手腕的那只手灼热无比,我低头一看,只见他满脸通红,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一边掏出丝帕替他擦拭一边问道,“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中暑了。”
“刚刚就一直红的,许是玩累的,屋里暑气也重。”罗姝接道。
“你还说我,你脸也是红红的。”
我伸手探向额头,是有些发热,“大概是昨晚着凉了。”
延陵雨泽想站起来,却一个没立稳摔倒在地上,我原以为他是耍赖,使劲踢了他两下,他依旧不动,我蹲下身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竟然昏了过去。
罗姝急忙报了出去,不一会皇上就带着御医浩浩荡荡的来了。
御医诊断,说是肩膀伤了,我探头一看,果然左肩上红紫一片,正是摔过和被砸过的地方,看来延陵雨泽的伤一直没好利索。
可是丰鹿王并不知道这个中曲折,大概只以为是昨日打架导致,所以,他怒了。
又过了不一会,宋丞相就带着果果小姐冲进静思殿,跪在地上直嚷嚷‘老臣该死’,
果果小姐不住地向里面探头,神色颇为担忧。
延陵雨泽身上的伤是新的还是旧的岂能瞒得过御医。
但是一边是皇上和六王爷,一边是丞相和丞相千金,这道选择题并不难。
御医着重强调了昨日的斗殴对延陵雨泽左臂造成的强烈伤害。
龙颜震怒。
谁说皇帝都是一言九鼎的?
昨个还是顽劣小王爷欺负温婉俏小姐,今个就变成刁蛮恶小姐重伤柔弱小王爷。
果真什么都是人家说了算。
怪不得那么多人抢破头皮要当这九五之尊呢。
可这果果小姐是无辜的啊。
罪魁祸首是我啊,要是真的罚了人家,我情何以堪啊。
幸好延陵雨泽及时的醒了,挣扎着要起来。
我抢在罗姝前面过去扶住他。
悄悄探身在他耳边,“你可别冤枉人家。”
延陵雨泽微乎其微地点了个头。
“父皇,儿臣已无大碍了,昨日是儿臣轻佻,还请不要为难宋丞相和他的千金。”
天啊,这文绉绉的话居然是从延陵雨泽嘴里说出来的。
我简直要怀疑这是刚刚五公主趁我不注意教他背下来的了。
既然事主都说没事了,皇上也不好多作为难,说了些“好好管教”这类的没有营养的话,便让二人退下了。
果果小姐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但是被宋大丞相瞪了一眼便乖乖跟着走了。
听了御医的详细说明后,丰鹿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延陵雨泽自然不会把我报出来,只说是小时候在幽州伤到的,一直没调理好。
丰鹿王爱怜地看着他,说了句,“苦了你了。”
结果真的苦了延陵雨泽。
各种各样的中草药纷至沓来,弄得整间屋子味道都怪怪的,丰鹿王大概是受不了了,逼着延陵雨泽喝了两大碗药后,浩浩荡荡地走了。
我跪送着那明晃晃的的丰鹿王远走,又迎来了另一个明黄黄的身影。
果果小姐拉着我的袖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伤的那么重……”
眼看着小姑娘家家的就要哭出来了,我险些将隐情说出,可是这伤是新伤已经是金口验证的事实了,我怎敢拆皇上的后台。
只得不停地安慰她,延陵雨泽伤的不重、不要歉疚。
可是越安慰我心里越虚,延陵雨泽平日可是身体棒棒,吃嘛嘛香的啊,这次都晕过去了,显然是很严重啊,所以我安慰起果果小姐也稍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果果小姐从脖子上摘下那只玉老虎,“这个,六王爷一直想要来着。他现在大概不想见到我,劳烦风姑娘转送一下。”
这果果姑娘倒是有心,只是延陵雨泽颇不领情。
“遥遥,这玉老虎是一对的,这只给你。”
“不好吧,这可是果果姑娘送给你的……”
“怎么不好,她送我了就是我的。要不然,我戴她的这个,你戴我原来的那个?”
“……”
云州的夏日的热得很,我的午觉睡得颇不踏实。
半梦半醒之中,听到一个男声,仿佛是在说什么木、什么花,他的声音并不见得多么悦耳,只是仿佛每一个都不是简单地传入耳朵,而是直击心头,他的人应该是在外间,可是我却总觉得这声音就像在我头顶发出的一样,怎么会有这样蛊惑人心的声音呢?
他又说,“你也不要太明显了,他那边才动了一点心思,你就与她闹了起来。”
然后我听到了小雨的声音,带着我说不出的陌生感觉,“他那日在卢妃那看我和果果的眼神,岂止是动了一点点的心思,他把我们放在幽州那么多年不管不顾,现在倒想要弥补了,我还真不稀罕。”
“小雨,他欠我们的,大哥早晚都是要讨——”
大哥?外面的是延陵云泽?
我的手不自觉地一动。
延陵云泽的声音戛然而止,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我闭起眼睛,假装翻了个身,转向里面。
有人走到床前,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以及他带着审视的目光。
这不是小雨。
一定是延陵云泽!
我的身上开始不断地冒出冷汗。
我居然是这般害怕他!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延陵雨泽倚在床边,他的呼吸很均匀,似乎睡得很香甜。
他的一只手抓着我的一只手,十指相扣。
我心里有一点难受,不知为什么有些气恼延陵雨泽,躺在床上不想动弹,重重地叹了口气。
延陵雨泽一下被惊醒,“遥遥,你醒了?”
我点点头。
他的一只手轻轻抚在我的额头上,很开心的样子,“总算退烧了。”
另一只手仍紧紧地抓着我。
我醒之前延陵雨泽便将罗姝遣走了,说是府里不能少了管事的,但是以我之见,罗姝的走多半是因为她上午太敬业了,御医送来的那一大碗黑糊糊的药,她点滴不差地全都喂给了延陵雨泽……
在伤筋动骨这方面,我始终坚信,食补大于药补。
所以轮到我的时候,我就东撒一点西倒一点,延陵雨泽好,我好,大家才好嘛。
我的高护生涯随着延陵雨泽的生龙活虎而寿终正寝了。
我和延陵雨泽各奔东西。
他领了他父皇的旨意去禁军锻炼身体了。
我领了他的意思回雨王府排练歌舞去了。
罗姝挑选的女子个个容颜姣好,身形婀娜,蕙质兰心。
舞蹈师傅技艺高超,一点就透。
乐师匠心独运,才华横溢。
一支荷花舞在众人齐心协力下,大功告成。
我在前世曾经看过荷花舞,是一种类似‘祈雨’的巫神活动,莲花象征祥和润泽,寓意风调雨顺、太平盛世。
以此作为送给丰鹿王四十大寿的礼物也算得上别出心裁了。
而且,送礼嘛,自然是要投其所好的。
全天下都知道丰鹿王最大的所好就是美女。
可是延陵雨泽自然是不能当众送个美女给他父皇的。
所以,只好婉转一点。
学学李延年。
人家有《佳人难再得》,我们就有蹁跹荷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