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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绑匪?不,黑面神 ...

  •   第二日,披靡军退兵了。
      我协同十一位夫人一同目送那片红影整齐地离去。
      挡在我们身前的是秦慕以及齐、李两位副将。
      “我昨日还赞那小子是条汉子,今日他就退兵了。少将军,你与他究竟是怎么说的,他怎么肯退兵呢?”齐副将敲着头,追着秦慕问个不停。
      李副将笑着接嘴,“怎么,你还不愿意他们走?不如我们带上人去偷袭他们如何?”
      齐副将一阵窘迫,却不愿失了底气,道,“走了也很好,等我们重整秦家军再与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他为什么肯退兵——”秦慕抻了个长音,众人齐齐看向他,他回过头,眼神游离,看得我胆战心惊,连连轻咳,不断暗示他——你小子要是敢乱说,我跟你没完。
      许是领悟了我的意思,秦慕顿声道,“我也说不清楚。”他又转头看向齐副将,“不如你带上人去问问他如何?”
      一句话窘得齐副将转身就逃向兵营了……

      被围困了半个多月的徐州城,在披靡军退兵后,重新焕发了生机。
      几位夫人忐忑的心也渐渐放下了,笑容又回到了她们的脸上。
      大家都太激动了,我也失了冷静,被四姐姐几句话捧得乱了方向,一口答应做几道拿手好菜犒劳犒劳她们。
      我真的是太冲动了,六姐姐说要来帮忙的时候,我为什么一口就把人劝走了呢,至少让她留下帮忙洗洗菜也好啊……
      我默默蹲在地上,一面洗菜,一面盘算着做些什么菜色。

      身后隐隐有轻微地脚步声,我将双手并拢在掌心,掬了一抔水,出其不意地洒了出去。
      秦慕腰带以下湿了一片,我急忙上去想要帮他擦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也不出个声,我以为是十一姐姐还是十二姐姐呢。”
      秦慕推开我,一张脸已经通红。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
      貌似,湿的那个部位比较尴尬。
      我连忙将丝帕递给他,他接过背身开始擦起来。
      我蹲下身继续洗菜,还不忘打趣他,“少将军这个样子出去会很耐人寻味的。”
      我做好了与他针锋相对的准备,他却只静静地拿过一个木盆,盛好水,与我一起洗起了菜。
      这小子不是吃错药了吧……

      我悄悄地把我的木盆挪离他一点,他又凑近了一点。
      “秦慕——”
      “十三夫人日后有何打算?”他一边认真地洗菜一边问道。
      “这个,我还没想过。你有什么想法?”
      “几位娘亲与我父亲的关系想必你也知晓,父亲临去前与我说,他死后想让各位娘亲顺从心意,有个好的归宿。至于十三娘——我也不想隐瞒,父亲有意让你跟了我。”秦慕抬眼看向我。
      将军啊,我怎么说您好呢,临死了还不忘牵红线。
      “这个吧,虽说父母之命是不好违抗的,但是吧,也得尊重下子女的意见吧……”
      “十三夫人的意思我懂了。多日来的相处,我亦觉得十三夫人是个慷慨有大节的女子,必不愿腆居妾室。”
      这话前半句听着还凑合,后半句怎么那么伤人自尊呢——难道我愿意跟你,我就得为妾?秦慕,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美好了吧——但是既然大家的态度基本一致,我也就不在乎你这些小小地语病了。
      我忍!
      呀,这根菜怎么折了……罪过啊罪过……
      “几位姐姐有什么打算吗?”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

      按照秦慕的意思,他想在晚膳后大家酒足饭饱了再谈分家的事,他的理论归结起来就是‘饱暖思淫欲’,吃饱了饭大家也好说话。我当然不会像他那么肤浅,再怎么说,我也是怀揣着中华民族两千年的文化而来的,这事必须得在吃饭前解决,而且,不答应就不给吃饭!
      当年袁世凯不就是这么当上大总统的么。
      秦慕对此表示了反对。
      我以“要不你去说”对他进行了反驳。
      他默默地接受了。
      我又以此事对他进行了勒索,他全程帮我打完了下手。

      只见徐州将府的火房里,一黑衣小将手持菜刀,‘啪啪啪啪’几刀下去,转眼间盘中便整整齐齐地落满了蔬菜。
      简直是鬼斧神工、匠心独运啊。
      话说,他的刀功还真不是盖的。
      可惜现在战乱平息了,他的刀功只能用在菜板上了。
      看着他系着围裙在砧板上挥洒自如,我不禁不厚道地幻想了一下——两军对峙,秦慕一马当先,冲上前线,与敌将一语不合,抄出菜刀,将敌将三下五除二放倒,那可真不是一般地帅啊,尤其,那凶器还是一把菜刀……
      可惜啊,可惜啊……
      没能亲眼目睹到秦慕在战场上的英姿飒爽,这场‘清君侧’就匆忙地落下了帷幕。
      至于福王缘何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入主天州,用秦慕的原话说就是,‘那位翻手为云的吴太师想必功不可没。
      秦慕还说——
      一些人咒骂他,比如说祥王和瑞王母子。
      吴太师对此表达了由衷的谢意,并且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以‘矫诏篡位’的名义,将他们平安地送上了西天。
      当然也有一部分平民百姓对吴太师感恩戴德,都说多亏了他伏尧才免于一场战乱。
      在我看来,对于吴太师这类枭雄,他的功过是不好说的,就拿曹操举个例子吧——都千八百年了吧,他的是非,学术界也没个统一的定论,进而间接地都影响到了考古界。
      所以说,这事不好说。

      这事真的不好说。
      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众位姐姐们难看的脸色也未有消解。
      “恕妹妹嘴嘴拙,冲撞了各位姐姐。但是今天既然开了话头,妹妹也只好壮着胆子继续说下去。我们都是受了将军和夫人恩德的,将军去了,我们为将军守寡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千遥却认为,此举必非将军和夫人之意。请几位姐姐想想将军和夫人的初衷,他们肯伸出援手自是为了姐姐们能好好活下去,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而绝不是让几位夫人为将军夫人的虚名所累,在将军府残结此生。‘徐州之围’至今,姐姐们不离不弃,与徐州共存亡,姐姐们的高义,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现今福王登基,大赦天下,朝纲重整,姐姐们的冤情也定会有昭雪的一天,姐姐们难道不想洗刷冤屈么,那岂不是真正辜负了将军和夫人?”
      我喘、我喘——头一次在这么多美女面前发表演讲啊,还要绘声绘色,动情晓理——真是个体力活。
      说得好不好你们倒是给个反应啊……
      二姐姐你别转头,我就是看你呢,这里你排行最高,你表态啊……
      四姐姐,平素你话最多,这会倒是开个头啊,你总往外看什么看……
      算了,使出杀手锏吧——
      “秦慕,你在外面么。”
      一袭黑衣缓缓走入,刚刚围在腰间的围裙不翼而飞。
      秦慕朝向众人问了声安好,又道,“我是晚辈,本不该在此事上多嘴的,但我觉得十三娘亲说的话在情在理。”
      好一个在情在理啊,黑脸白脸全你唱了,一句话把自己撇的是干干净净。
      “能让娘亲们有个好的归宿是父亲的意思,也是我必须为父亲完成的遗愿。无论如何,我只希望徐州将军府是娘亲们永远的家,而不是一个绑缚住娘亲们的牢笼。慕儿言尽于此,还望娘亲们三思。”

      这个三思说的有点多了。
      不到半个时辰,姐姐们就在商谈着回家后走亲戚的事宜,让我颇为震撼,不禁要问,眼前的这群美女们还是刚刚轻凝慢噎、涕泪连连的原班人马么?果真是实力派啊。
      还是人多好办事啊,我开始渐渐理解到,有一大队老婆也并不是太大的坏事,当然,前提是,我不是老婆中的一员。
      老公和牙刷还是不要和人共享比较好。

      秦慕凑过来,“十三娘亲怎知我在外面。”
      “我就是知道。”谁托人办事不都好奇给办的怎么样么,我这是推理、推理。
      “怎么个‘就是知道’?”他又凑近了一点,挑眉问道,一下子解决了这么多娘亲,秦慕显得有点得意忘形、进而原形毕露了。
      我清了清嗓子,凑在他耳边,尽量用蛊惑的声音道,“慕儿,难道你非要让我说,我与你心有灵犀,不点就通么?”
      秦慕立时退开了三丈远。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转头就看到了二姐姐那意味很深长的目光。
      我不禁要问,二姐姐,您真的是佛门中人么?

      “人都道,‘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亲’,当日我劝下了将军,千遥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怎么会?我谢谢你都来不及。
      要是真将我许给了那小子,我早就香消玉殒了,还是最惨不忍睹的死法——被秦慕的毒舌说死的。
      幸好我佛慈悲啊……二姐姐你太慈悲了,我一点都不质疑你的真身了……
      您就是观音在世啊。
      “二姐姐可千万别误会,我与秦慕之间什么都没有的,我只是把他当亲儿子疼来着。”
      秦慕,你再桀骜、再不屑、再牛、再装……你也是我儿子。
      十三娘绝对把你当亲儿子疼……嘿嘿……
      二姐姐点点头,叹道,“你们现今的身份倒也尴尬……”
      我的清白啊……
      “三妹妹、四妹妹、六妹妹打算与我同回天州,看看能不能寻得二、三亲友,五妹妹打算先回连州看看她兄长,七妹妹和八妹妹都是通州人士,也打算回家乡探探,九妹妹和十妹妹要回肃州,十一妹妹和十二妹妹要留在徐州打点,十三妹妹可有何打算?”
      “这……”我打算回家去看看,但这个想法不太符合世情、国情。
      “不如随我们去天州吧,天州静心庵的师太与我素有往来,安排个清净的住所应不为难。千遥,你意下如何?”
      我在江州是以‘□□’身份被将军解救的,没准现在原家人还恨我恨得牙痒痒的,我可不敢回去。
      “谢二姐姐眷顾,千遥愿与姐姐们同行。”
      我还想问问秦慕那小子准备去哪,要是也回天州,一路上倒也算有个照应,可是又怕二夫人发挥她强悍的想象力就忍住没问。

      我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细软。
      收拾来收拾去都只是姐姐们送我的首饰玩物。
      真正属于我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那是玉鹭的。

      玉鹭,你家小姐就要带你踏上征程,奔赴美好的明天了。
      你高不高兴?

      我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九姐姐送的香囊了,那个白莲花香囊,是掉在哪里了?
      昨日好像就没见到,难道是前日弄丢的?
      系在身上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了呢?
      我忽然想起了那日抱住秦慕大腿的情形。
      难道是那时丢的?
      我急急忙忙跑到那个小柴房,里里外外开始找起来。
      一出门与秦慕撞个满怀。
      “你怎么在这?”我揉着脑袋问道。
      秦慕抿唇一笑,我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顿了顿道,“难道非要让我说,我是怀念十三夫人的憨态,故而故地重游么?”
      我懒得理他,只蹲在地上找自己的香囊。
      “丢了什么?”
      “九姐姐送的香囊。”我抬起头,“你看到没?红色的。”
      他摇摇头。
      “香囊可是不能随意丢的,香囊是用来馈赠意中人的,十三夫人好好找找吧。”
      他悠哉游哉踏着小步走开了。
      也不说帮忙找找,真是的……

      我找了一圈却始终不见,本来没想起来吧,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一时想起来,心里倒放不下了,那香囊有驱蚊的功效,又听秦慕说,将来可以用它馈赠意中人,实在是居家安神、拐骗良家妇男之必备啊,而且,那也是九姐姐对我人格地认可啊,丢了香囊事小,丢了人格认证事大啊。于是我厚着脸皮去了九姐姐那,弄丢了人家送的东西,总要交代一声吧,要是能顺道再要来一个也是美的很美的很啊。

      九姐姐正在屋内收拾东西,十姐姐也在一旁帮忙,见我来了,道,“十三妹妹不在屋内收拾东西,却来九姐姐这,莫非是想同我们一起回肃州。”
      “早就听二姐姐说‘肃绣’名满天下了,日后得空定要去肃州看两位姐姐呢,只是今日来,却是来给九姐姐道歉来了。”
      九姐姐眨着眼睛看向我,似乎在问,“这歉从何来?”
      我撅起嘴道,“九姐姐送我的莲花香囊被我弄丢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十姐姐走过来,“丢了香囊的姑娘可是要错过意中人的。”
      我拉住九姐姐,“这可怎么办啊——”快表态,快说再给我做一个。
      “这可真是天注定的,九姐姐今日刚做好的。”十姐姐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摆在我眼前,上面绣的正是莲花,若不是有一朵是淡粉色的,我真以为是我原来的那个。
      “我上次央九姐姐给我绣了个丝绢,拿到手里总觉得没有那香囊别致,就又求九姐姐为我绣个香囊,哎——”十姐姐看向我,“这可真是命中注定啊……”
      我从十姐姐手中接过香囊,“谢谢两位姐姐,千遥这就去为两位姐姐做些宵夜,权当报答了……”

      我蹦蹦跳跳地跑到火房,一下子就被人点住。
      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
      传说中的绑票?
      别绑我啊,我排行最低,身价最贱……
      不对,我们整个将军府都是穷光蛋,不会有人给你赎金的……
      一个人将我当横抱起。
      借着月色,我看清了这绑匪的样子。
      是个熟人——传说中的‘大漠飞鹰’——托拜那个黑面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绑匪?不,黑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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