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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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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品不好!可能挖坑不填!更新很慢!但催更是雷点!??
??考据有限,可能存在设定错误,女主有名,第一人称视角??
??文章走正剧向,不救人!原作死亡角色可能活在彩蛋和番外,正文请参考原作??
??1vN可能有!但非全员向!主嫖男主是小隆和千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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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忆或许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晰过。
足足八次的十二年,“我”在何处,成为了什么人,记得很清楚。
就连曾经被模糊掉的记忆,也又一次浮现于脑海。从小变大的办公室,颜料到处都是的画室,人来人往的诊室……曾经陪我开过花店的少年在我的怀里失去温度,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也改了容貌……
我在这一刻全部都记起来了。
甚至就连自己主动想要遗忘的事情,它们在“记忆”中浮现着,连细节都是那般清晰。
但是思绪并没有因为大量的记忆变得混乱,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段时间,哪个地点,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如同每一次回到十二年前一样,我掏出手机确定好具体的时间,2006年1月26日,初三的假期,傍晚——或许我本来是有着外出购物的计划的。
但是低头看看空空的双手和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自己,后知后觉地在冷风中打了个喷嚏,我想比起本来的“我”制定的任何计划,自己现在更应该做的事是快点回家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上一个热水澡。
是的,回……回……
……家?
站在原地转过了身,虽然已经有许久没有回到那间住所,不过我知道自己应该要前进的方向。只有一小段的距离,向前,走一小会,掏出钥匙,就可以打开门“回到家里”了——然而我的双腿像是定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迈不开一步。
忽而又四下张望起来,直人离开之后,这里安安静静的,我没再瞧见其他人经过。沉默着,我抱住自己的胳膊,然后试图以深呼吸的方式平静自己忽然加急的心跳。
结论很明显。
哪怕大脑的理智一直在告诉我,我现在非常非常的安全,但是缩缩鼻子,眼睛也酸酸的,我现在或许像是一个比“十五岁”还要小很多的小孩子。
我不敢自己一个人回家。
“……”
又沉默着在原地站了好久,我终于慢慢松开自己的双手,抬头看看月亮后,再次掏出了手机。翻开现在还是显得空空的联系人名单,迟疑着,最终是按下了拨打的按钮。
电话稍微过了一会儿才被接通,沉默,简短的交流,然后很快就被挂断。我愣愣的,举着自己尚未放下的手,在月光之下站立。
时间或许过了好久,但也可能特别特别短。
因为在我的手机还停留在拨打号码的那个界面上时,少年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的头发也湿漉漉的,但是衣服倒是干净,相比于冰冷冷的我,眼前人身上似乎还带着点暖意。
“……淋雨了?”
“啊,不,我是刚泡完澡。”
嗯,果然。不然他的衣服也该是湿的。
“那……学姐呢?”
少年的金发半干未干的耷拉在头上,脸上还是红扑扑的模样,带着几颗能从领口处看到的汗珠,他低下头,这样问我。
“……”雨已经停了,但这并不能掩盖掉它曾落下的现实。我仰头冲着他,微眯着眼,又稍稍抿起唇。
“嗯,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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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楼道。陌生的门口。
打开大门之后,出现的是个陌生,但又和我身旁人有着相似面容的女人。
一时在场的三人都很安静。
“那,那个……我先来介绍一下吧,千野学姐……这位是……”
“「千野千雪」?”
千冬或许是试图开口做下介绍,但是眼前的女人皱着眉,带着有些疑惑的表情,却又很直接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是的,打扰了……伯母。”我稍稍鞠躬,虽然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蹩脚的谎言,但不知为何,此刻不管开口说些什么,我都显得那般局促而尴尬,双手捏在自己衣角的位置。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且礼貌,我小声地开口,“因为,因为家里的门锁稍微出了点问题……我联系的……说是明早……”
我可能不太擅长说谎,双手揉搓着衣角,时不时还能碰到就放在口袋里的钥匙。也不知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因为局促,但是脸烧烧的,舌头似乎就在口腔里打着结,怎样都没法利索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千冬这会儿挺安静的,我没看他,但余光里总觉着有视线在瞧着我。
“嗯,算了,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吧。你一个小姑娘,赶紧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别着凉了。”眼前和千冬有着相似模样的女人把我带进来门,之后就一路推着进了大概是浴室的位置,从柜子里塞了两条毛巾给我,“换下来的衣服等会儿放浴室门口,我去帮你找几件干净衣服——然后千冬,你给我过来——”
我没来得及推拒也没来得及阻拦,随着“啪”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我就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模糊的交谈声而听不清具体的交谈内容了。
“……”
果然还是给别人家里添麻烦了吧。
我叹叹气,但是在这时又隐约听见了咪咪呜呜的声音,遵着还有的挠门声蹲下来,门口有着小黑影在晃动——应该是胜利之剑。
微微抿唇,我屈指轻轻敲了两下门脚,隔着门的声音小猫咪或许是听不见的,就算听见了可能也听不懂,但我还是轻轻开口,“等我洗完澡再去找你玩哦。”
褪去身上的衣物,我瞧向镜中。
黑发黑眸的少女。
她还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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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说,那是我的衣……”
“反正你现在也穿不下了,就不要那么小气了——我的衣服她穿着可能会小一号,穿一下你的衣服怎么啦。”
“不是,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等我在脚旁有小猫蹭着,穿着有些宽松的T恤和短裤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看见的是小少年在他母亲面前红脸低着头一副争辩不赢而欲哭无泪的情形。
“那个,我洗好了……呃,衣服,谢谢。”或许现在是不是打断了母子间的对话,我同样局促,也不知现在应该先向谁解释些什么。
千冬很明显的脸红了,不过这个时候我不太有心情去开玩笑。在另一个女人的注视下,我不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颜色会比那个少年要淡。
大半夜,不打招呼,跑到以前从没去过的,别人男孩子家里……理由太多了,怎么想我都觉得自己是要挨批评的。
“嗯,不客气。啊,衣服虽然是千冬的,但是已经洗干净了的收起来的——不是脏衣服,你放心。”这样看来,千冬长得和他的母亲真的很像,稍稍上挑的眼角,若是不笑,是有些凶的模样。不过语毕半晌,女人应该是瞧见了我的反应,所以也带着些无奈的感觉冲我笑起,“千野同学,你不用那么拘束哦。虽然你今晚突然被千冬带回来确实是吓了我一跳,不过硬要说,还是我们家千冬给你添的麻烦更多吧,他应该有事没事就爱去骚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啊,不,您言重了……千冬去我家找我玩我还挺开心的……”
“你不用客气,我知道这小子有事没事就爱惹点麻烦什么的,要不是他去打扰你的次数太多,我也不会记得你的名字。”按回了想要争辩些什么的小金毛脑袋,千冬的母亲冲我露出浅浅的微笑,“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道声谢的,能够在千冬难过的时候陪着他,谢谢你,千野同学。”
不……可我什么也没做……
我瞧见了千冬父亲的照片,因而一位单亲母亲这样的话语更令我受之有愧,然而微微张口,我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湿的衣服帮你洗了,再吹吹明早应该也能干。回不了家……啊,听千冬说过你是一个人住的……”看看我还是湿漉漉的发,千冬的母亲转头让少年拿电吹风去了,等到千冬跑开才再一次瞧向我,取下我肩上的毛巾又为我擦了擦发,“今晚就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再让千冬送你回去。”
稍稍低头被人这样擦干头发,于我而言是一种很陌生的体验。对于我失礼的突然拜访,她并没有太多追问,她只是温柔地对待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和一位「母亲」一样。
师长,或者上司,我接触的长辈似乎和我都有着这样的关系,除此之外,我似乎总是在与同辈甚至小辈相处。
因而我不懂该如何和眼前的女人相处,所以只是顺从地低下头,乖乖的,就像现在停留在我脚旁的胜利之剑一样。
比起总是挂在嘴边要唤的“学姐”,千冬今天也很安静,递过吹风机,等到他的母亲为我吹干了头发,他也只是在一旁坐着,用那双好看的绿瞳安静地瞧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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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感觉自己有点鸠占鹊巢了。
千冬的母亲收拾出来了一床打地铺用的被褥,然而她的安排是我睡千冬的房间,千冬在客厅里睡地铺。这个时候少年的意见倒是和他的母亲保持了出奇的一致,松野母子以二比一的绝对优势否决掉了我“睡沙发”的想法。
少年的床铺在我洗澡时就已经被临时更换了床单被套,我坐在床沿边,看着小少年现在手忙脚乱地在他的房间里最后收捡着一些随意摆放的衣服物品。
从打完电话,到被千冬带回家,再到现在,其实已经过了挺久。这个时候,我才终于开口了,“……千冬。”
“啊!学姐,我在!有什么事吗?还是需要什么东西我去帮您拿!”怀里还抱着一摞刚刚被放在地上的少女漫画,金发的少年转过头,脸上依旧挂着很微妙的红晕。
有些勉强,我冲着他笑,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语合不合适,“对不起,我说谎了。”
“嗯?欸……”绿色的双眸快速闪烁两下,很明显,千冬并没有理解我现在在为什么道歉。
“门锁没有坏。钥匙也在。”
目视着他将那些书放到架子,又向我这边走来,我看着千冬,不知为何竟看见了模糊的重影。曾经有一次被我忘掉的记忆,伴随着新的痛苦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所以我也不会再哭得那般撕心裂肺。低下头,我垂下自己的眉睫,“我只是想找个借口来见你。”
少年慢慢在我面前跪下来,从俯视的姿势又转变为他仰头瞧向我,千冬没说话,但他一直在瞧着我,神情是严肃又认真的。
“……我做噩梦了。”
那是扭曲的,黑暗的,漫长的噩梦。
我想倾诉,可又无法开口,攥成拳的双手有些颤抖,所有的话语在最后,只被我用一句“噩梦”简单带过了。
“千野学姐。”
千冬开口叫我,跪在我的面前,他的双臂微微张开。我的黑发垂落在金色的发丝间,他冲着我露出笑容,“请你抱抱我吧,学姐。”
他的手就那样半举着,没有主动上前。
少年在等待着我给予他的拥抱——一如我曾对他做的那样。
坐在床沿,我终是弯下腰,一手搂住他的颈肩,一手扶住他的脑袋,将唇抵在少年金色的发顶,我闭上了双眼。
手中没有血,掌心拥有温度,松野千冬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眼前,我的怀中。
他活着。
腰背部传来轻轻的触感,千冬小心翼翼地拍着我,他没有问我反常的举动,只是如他所言——
「“我来负责帮学姐赶跑噩梦,所以……”」
「“别再哭了哦,学姐。”」
我没有哭。
只是在沉默中,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我没有哭,千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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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靠在花店的柜台里,看着黑发的大男孩边抱着花边和捣乱的小猫斗嘴。
我窝坐在新家的沙发上,听着绿瞳的大男孩琐碎的日常与电视背景音交织。
我跪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怀抱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大男孩,看着脑袋上那个空空的洞,感受着热量从我手中一点点流失。
“千冬。”
“千冬。”
“千冬。”
没关系,这些都只是噩梦而已。
是我已经决定要摆脱的噩梦。
挣扎着从泥泞里起身,我会摆脱掉这一切的。
再次睁眼,我举着右手站立着。
手中的枪口直直地指着眼前笑着哭泣的少年,我听不见眼前的少年在说什么,却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是我不曾见过的画面。
所以,是梦。
但是,但是,就算是噩梦……我也不想……骨节分明,这是只男人的手……
我无法控制梦中的这个身体,也无法发出叫喊,只能瞧着握住枪的手扣下扳机。
“千冬!”
“千冬——”
“千冬……”
混杂的。粘稠的。黑色的。
不要……不要让那甚至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的画面在梦里重现……求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枪声响起了。
我一直闭着眼。
“别哭,学姐。我在。”
但是这是梦。
我知道这一定是梦。
所以我的掌心才会这样温暖。
“我会帮你赶跑噩梦的……所以别哭了,学姐。”
我不敢在自己的梦境里睁开眼,因为我害怕睁开眼,又是下一场噩梦的延续,所以——
小心翼翼地回握住掌中的暖意,我低声喃喃着。
“嗯……我不哭。”
TBC
千冬视角在老福特彩蛋,不看不影响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