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契gl》黎和里

58、第 58 章

　　——“左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左佑安抿唇，她抬手，用指腹去推面前这个小混蛋的额头。
　　“热死了，”她把声音压低，把黏在她身上这个人撕下来，“我都和金导说好了，今晚大家要一起去聚餐的。”

　　江息老老实实地站好：“噢，那明天就回去了吗？”

　　“还没订机票。”
　　意思是暂时不走。

　　江息对着她笑，外面静了一会儿，传来齐缘的呼喊声。

　　左佑安好奇地望出去：“是在叫你吗？”

　　“应该是杀青了。”江息俯身，从她和墙壁之前的缝隙中朝外打量，“有个小演员的戏份今天结束，明天应该就离组了。”

　　“啊……”左佑安恍惚了一瞬，“你那时候也是。”
　　“什么？”

　　“没什么。”她收回视线。
　　要她承认自己还在记挂《点星》拍摄的事可不行。

　　江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抬头看了眼左佑安。
　　“左老师。”

　　左佑安回头。
　　一只手伸到她脸颊边，轻轻把翘起的刘海顺好。

　　江息看见左佑安定在原地，不由得笑起来。
　　“我们走吧。”她收回手，眼里温柔无比。

　　‘江息没有这么喜欢笑的。’
　　已经宕机的左影后艰难地思考。
　　‘她怎么总是在对我笑。’

　　她思考不出来，索性让这件事就这么放着。
　　反正江息不会跑，她也不会跑。

　　左佑安叹了口气，从狭小的空间退出去。
　　江息跟着她往外走，齐缘看见她们俩，隔着老远挥手say hello。
　　她还好没喊。

　　但这效果已经和喊出声差不多了。

　　左佑安端起笑脸，和兴奋起来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有人八卦：“左老师，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另一人回答她：“哎呀，金导都说了是来探班的！”
　　那人：“啊？探谁的班啊？”

　　左佑安：“……”
　　她暗戳戳地观察江息的表情。

　　江息看起来就像个没事人，在她问罪的表情下，还一副“哎呀我不知道哦”的表情。
　　左佑安想到自己和金熙榕说的话。
　　——“我是来看周离穹状态的。”

　　她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

　　特别是江息，她明显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
　　怎么想都是自己栽了。

　　*
　　周离穹被人从酒店拖出来的时候，听助理说左佑安已经到剧组，正在和金导聊天。
　　周离穹迷惑：“她来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左影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顶多要经过金导的同意。
　　况且，管剧组人员流动的是保安，找他起什么作用？

　　助理解释道：“那当然和您有关系！左影后探的是您的班啊！”
　　周离穹大脑过载：“……你刚才说什么？”
　　助理一脸天真：“左影后专程来给您探班啊！”

　　“……”

　　周离穹非常地有自知之明。
　　他这张脸有用，值钱，但对左佑安没有意义，不起作用。
　　左幺自己就长得不差，每天看自己的脸都能增加颜值抗性。

　　再说，虽然他们关系不错，但还没好到左佑安会在刚结束工作的一个月内就来探班的程度。

　　周离穹更倾向于说左佑安是来这里度假，想起他了过来看看。
　　大概是出于一种“看看自己卖给别人的宠物有没有死”的态度。

　　周离穹自己是个什么性格、货色。
　　他从不对自己提出过高的要求，如果有别人对他肆意赞美，或者辱骂，他都会笑。
　　前者笑自己不配，后者笑评判者不配。

　　人做事总有目的。
　　就算不为自己的利益，多半也是从心情出发，照顾自己的感受。

　　左佑安这个人不喜欢大义凛然的借口，偏偏做事又爱找些正经过头的理由。
　　周离穹估计这一次也是一样，要不是一时兴起，要不就是……

　　他呼了口气。
　　天气开始转冷了。
　　三伏天一过，这天气变得速度就像许天旗的脸色。

　　周离穹往影棚赶，他想，自己多半是被左佑安这家伙拿来当了挡箭牌。
　　要是传出去，又是一个巨大的绯闻。
　　剧组巴不得看见这场面。
　　左佑安自带流量，这么大个曝光点，电影上映之后好好营销，就不怕势造不起来。

　　况且这也不是空穴来风，是确有其事。

　　但这对左佑安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她用这种方式，大概是为了遮掩更大的秘密。

　　周离穹不想去追问她的秘密。
　　左佑安这些年传过绯闻，也被人抹黑，但那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把戏。
　　没几个人信，自然也对她没什么影响。

　　不知道怎么，他有种预感。
　　这次有点不一样。

　　周离穹赶到影棚，和左佑安寒暄了几句。不久后导演组就招呼大家去吃饭。
　　午后金导就接到了左佑安的电话，但那时候很多人都在休息，再加上饰演代理人的演员状态不好，她不知道能不能提早杀青，就也没定酒店。

　　后来开始忙了，这件事也被她抛之脑后了。
　　幸好执行导演反应及时，不然临时找容量大的餐厅还真不容易。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去，颇有一种家族出行的感觉。
　　剧组里除了左佑安，都不需要怎么遮掩。
　　左佑安提前戴好帽子口罩，混在人群里，倒也没引起什么混乱。

　　江息还没怎么经历过这种阵仗。
　　以前剧组聚餐，她通常是回家找爸妈吃饭的那一派。
　　毕竟酒桌上坐小孩子也不合适。

　　先前都是包的酒店，今天有一半都被订了，他们才找的包间。

　　一走进大堂，里里外外的视线都好像透过来了一样。
　　江息有点不自在。
　　这和在摄像头下的感觉又不一样，一个是工作环境，一个是私人时间。

　　好在这一趟出来没有什么意外。
　　坐到餐桌边，江息出了一口气。
　　座位旁有人靠过来，江息抬头，发现是左佑安。

　　“左老师坐这里能行么。”她小声说。
　　左佑安眨眼装傻：“都是座位，坐哪里不一样？”
　　“话虽这么说。”

　　左佑安佯装委屈：“我们不一直坐在一起吗，怎么之前可以，现在不行了？”
　　江息：“……当然可以，左老师想坐哪里都可以。”

　　金熙榕听她俩聊天，听笑了：“左幺，你和江息关系不错啊，还对人家撒娇。”
　　左佑安知道她在打趣自己。
　　她一边在心底说“没事”，一边给耳朵扇风：“我可没撒娇啊。”

　　金熙榕一笑，也没追着问。
　　她顺着座位把菜单传下来：“来来，都看看吃什么，今晚我请客啊！”
　　包间里热闹起来。

　　金熙榕：“恰巧今天小蒋杀青，又恰逢左影后来看看大家，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都可以问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善意的笑声和起哄声充满整个房间。

　　左佑安好笑道：“您可别把活都抛我头上，今天最大的功臣在这面前坐着，我是恰巧借您的光蹭顿饭，别嫌弃我就阿弥陀佛了。”
　　说完，她端茶起身：“明天还有拍摄，我就不劝酒了，以茶代酒，还有机会，我们喝个尽兴。”

　　金熙榕眯着眼睛，也端着茶：“太客气了，你不嫌弃我手里拿不出什么好酒就是！”
　　“祝您财源广进，票房大卖啊！”

　　一番无趣的祝词后，菜渐渐端来。
　　众人招呼着开吃，金熙榕和身边的副导演们说了几句话，又聊起剧本。

　　江息闷着脑袋吃菜。
　　她在听旁边的声音，都很轻。
　　碗筷碰撞，勺子和瓷盘接触，这样的声音很小。

　　江息疑惑地看过去。

　　女人托腮，状似无意地在观察全场，实则一直在关注身旁。
　　也就是江息。
　　左佑安脱下的大衣搭在椅背上，七分袖随着她的动作拉扯到小臂以上。柔软的发丝垂下来，在她皮肤上布下一丝阴影。

　　江息再一次地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影后。
　　外貌特别出色的影后。

　　“怎么了？”左影后望过来。
　　左佑安的眼睛很漂亮。
　　看人的时候会很温柔。

　　金熙榕说左佑安那是在撒娇，江息不觉得。
　　左佑安本来就很可爱，虽然大她几岁，但是容易心软，怕鬼，被人逗还容易脸红。

　　江息有点愁。
　　要是她俩才认识，那自己可能还会伪装一下，仗着自己年纪小，故意叫对方“姐姐”看看反应。
　　但是这么久了。
　　再换称呼会不会显得刻意？

　　她发呆的时间有些长，看在左佑安眼里，就是一脸有心事，又不好说的样子。
　　她心里刺挠得痒。
　　只好凑近了点问：“不舒服？”

　　江息没反应，这声音却被不远处的周离穹听到了。
　　他抿了口茶，对着身边的副导说：“今天外面这么凉快，屋子里倒是闷，弄得人昏昏沉沉的。”
　　“快下雨了。”有人回答他。

　　周离穹抬眉：“是么，我还觉得奇怪，怎么明明没喝酒，却像醉了。”
　　金导哈哈笑起来：“你要是觉得闷，不妨透透气！诶、小刘，把窗户开开。”
　　“这家店空调也不大制冷……”

　　周离穹说了几句话，离席，倒真像出去透气了。

　　左佑安被他吸引去注意力，自然也没注意到江息若有所思的表情。
　　左影后要控制体重，没吃几口菜。
　　聚餐是永远吃不饱的。
　　她夹了颗花生米，放齿间嚼碎了。

　　不一会儿，身边传来声音，有人扯她的袖子。
　　江息把手放在唇边，悄声，好像只想让她一个人听见。
　　“姐姐，我觉得有点闷。”江息小声道，“能不能带我出去透透气？”

　　左佑安下意识点头，和金熙榕交换了个视线，就领着江息走出了包间。
　　“我们去……”
　　她刚想说“去后面走走”，下一刻，一顶帽子从天而降，啪得一下戴在她的脸色。

　　江息露出恶作剧成功的表情，得意地朝左佑安展示她顺出来的口罩和墨镜。
　　“我们跑吧。”她说，“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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