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江湖（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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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谷。
微风徐徐，竹叶摇动。
带土的花香。
屋舍只是简单的竹屋，带瓦片的人家只是一两户。云雾缠绕，似人间仙居。不图名利，隐居在此。
陆言君懵了，他被老头强势收徒。
“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见过诸位师兄”
一个院子挤满了人。
大师兄是穿着一身青衣的人，白面无须，更像一个书生，三十好几。
二师姐，薛明月。是薛一神医独女。同样三十好几，保养得宜，皮肤白皙，粗布衣的妇人，嘴角含笑，站居薛神医左侧。
其他人为薛神医再次收徒而感到惊讶，面上都表现出高兴。
个个都给了见面礼。
众徒之中，似分了派别，还有一些不站队的。薛神医居然也不管。
接下诸位师兄姐给的见面礼，薛神医便打发众人离去。
“师父怎么突然要收弟子？”
“还是个没断奶的毛头小子，天赋还不知道怎么样，就成师父徒弟，还比记名弟子重视。”
“不会是入室弟子吧。”
“胡说，薛师姐乃师父独女……”
“可薛师姐天赋平平，不如我们记名弟子远矣，师父何故将之视为衣钵传人。”
“医者仁心，无论对方天赋如何，想来是比我们强，不然，如何能入师父的眼？为此把我们所有人召集回来，天赋非同一般啊。以往师傅收哪个徒弟不是一封信了事。”此人看的分明，甩甩袖子不与人同行，上了自家马车离去。留下一些记名弟子，面面相觑。
弟子，或穷或富。衣衫破烂的有，衣衫整齐奢华的有。
老头只笑不多言，给了一堆书籍让他背。并没有让陆言君与其他人多来往多意思。算了，交情不交情无所谓，来往也无事，拜师是偶然，惊喜之余，他之心思应该放在面前这些书籍上才是。这也算不辜负老天给他开后门。
精神力强大，有各种好处。记忆力就显出来了。过目不忘有何难！还可以一视十书。
书太多，也难不着他，先把各种药材熟记。时辰安排得满，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当然，也不忘自己带来的病患，并且还要给老头做饭。
那些师兄师姐们，好似从来没有来过。一面之缘，只是为祝贺而来。
直到叶一真伤好，自己已在老头那过关，就被药谷“赶”了出来。
时隔一年，他也该回陆家庄看看。
谷外，感念名师情谊，叩别名师！家去。师徒情谊并无多深，相处勉强算友人。薛神医收徒似一时兴起，当他一经上手，薛神医便不再收留他们。即将离开，也没有问他姓名是否真实，家中何故。薛神医的徒弟们也只知他名陆严而已，再无其他。
叶一真在药谷除了养伤，恢复功力之外，也接触不少药理。两人算得上是共患难。见识了陆言君药理天赋之高，一月熟记药材种类，两药之间可否相融，能治什么病？等等。大夫望闻问切，也被薛神医带出门见识过，能真正上手了，薛神医点头，说他再无可教，让他自寻去。
医者多练罢了。
陆言君牵着马儿，马儿在路边嚼着青草，叶一真坐在自己马背上抚摸马脖。
“叶兄可有想去之地。”陆言君抬头问道。
低头就可见那俊颜，叶一真偏头眺望远处。“我往东去。”
陆言君点头，“我往南。”又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丢过去。
叶一真接住玉，“这是……”
“凡是有玉牌上的花纹酒楼客栈，凭此牌可免费吃住。”
“此物太贵重，我……”
“你收着吧。我与叶兄算友人吧？”
“是。可是……”
“别可是，我们既是友人，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就收下吧。前路不知，此别，望叶兄保重。”
陆言君骑上马。
“你也是。…”叶一真心里瑟瑟。“陆兄若是成亲，定要来信告知于我，让我讨杯喜酒。”
“好。”陆言君笑着回应，“告辞。”骑马离去。
叶一真伸手，看着远去的背驳，招招手，哪怕对方看不见。
骑马上路，一路沉思。
此一别，不知多久才能相见。陆兄当他为友人，而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从前以为自己是女子便罢。如今身份恢复……生母与人苟合，灭了生父满门，此……双方亲情并非深厚……
罢了，自私也好，凉薄也罢。天下之大，他该何去何从？东行？惦念不该惦念的人。
陆兄曾言家里长辈可能在相看女子。手不由的紧紧抓住缰绳，心里发堵。
已错过一昼夜的路程，叶一争当即返途，追逐而来。
然，陆言君早已改道，并未直行，往洛阳方向。
他接到阿翁手信，乃其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当官的李家出事了。七品官也是官不是。对这李姓侄儿，是陆代善原来给女儿陆鸢相看的人家之一，样貌品性皆不差，人已是举人，后来陆鸢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庆幸，李家不计较，口头婚事作罢。陆代善为此生愧，给人去了一份厚礼，愿李姓侄儿早结良缘。这李姓侄儿也是不幸，好好的人，在赶考途中，遇上歹人，伤到脸，毁了容，这仕途之路算是断了。
也是两家没甚缘分，亲家是做不成了。
可李友人病逝，还卷入贪污案，虽察出无辜，李家至今无一人立身，李侄儿也没撑住，亡故。留下一行孤儿寡母可怎么办？但李友人逝去之时，早有备好送往陆家书信，以便逝去，后人有依靠。毕竟，能立足于江湖的陆家庄，也不能算作普通商贾了。比之李家，要好不少。谁知李家破败这么快。还没赶上他把信送出，儿子也没了。
后人只有一双嫡出孙子孙女了，带着寡母和一个身怀六甲的姨娘过活。
李家很快被人盯上。
李家送来信物。
陆代善这才想起来。他知道李家孙女李梅香刚被吴家退了婚，这世道如果女子被退了婚以后很难找人家。不过陆代善不嫌弃，人李家姑娘教养好着呢。是吴家，见人家破败，嫌弃了呗。李家姑娘和孙儿刚好同龄，打着孙儿要是和李家姑娘好上了，结两姓之好，陆家照顾李家不就理所当然了。
当然，陆代善没有直接定亲，来信，旁敲侧击询问陆言君意见，毕竟这人是跟孙儿过一辈子的。
陆言君当然很感激祖父一片拳拳关爱之心，回信说，李家既然有难，陆家帮衬一二不难。可要是就以此让李家姑娘嫁进陆家，且不说李家姑娘愿不愿意，外人难免有偏颇，传出挟恩图报也不好。不惧是一回事，陆家名声在外，也不是那样的人。他也没打算那么早成亲生子，年龄也还小。
中途，陆言君确实回了一趟陆家庄，有心与阿翁畅谈，自此，出门在外，逢年过节才回来住上一月，处理堆积事物。
阿翁年纪是大了，他又得薛神医亲传。出门闯荡江湖，名声不错，亲自给阿翁调养身体，使得陆代善可多活上些年，含饴弄孙（儿）。
行商事务，也很少让陆代善烦心，都由陆言君安排的得力人手处理。下面人一般大事都可代劳，决策不了的才去信问询。
虽然行走在外，每经一地，他都会将行踪告知商行。这样使得行踪不再飘忽不定，信件有来有往。
行走在外，医术得以锻炼，四处行医，遇善则善。路上遇见行凶极恶之人，也会除去害虫，有时会送去官府拿赏金。
叶一真改名叶铮，武功也不错，找不到“陆严”。他没有用到有陆家商徽玉，也没察觉到陆家庄去。但他为人不错，路上结识英才，打听到山庄惨案，并没有在江湖上掀起多大风雨，很快被朝廷派来的人压下去。很奇怪。他与人去明剑山庄，山庄已被大火烧尽。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山庄富贵，化为乌有。而山庄所有势力被一群表面正人君子的人瓜分了去。
除暴安良，他拿了不少酬劳，在临县开了个武学馆，也有不少富家子弟来往。
并吞掉一个小势力，打下根基，借此生根发芽。
他也没忘陆言君，每他打听陆言君行医之迹，赶走人已无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不够，还是陆兄故意躲着他。
陆言君还真没有，但也没多记着他。
转眼六年，叶铮武馆越发强大，本人名声也传遍江湖。
叶铮遇到了活下来的叶云城和叶云华，这两兄妹还活着！
并与吕燕吴念笙等人一起。
吴念笙早在陆言君回陆家庄时，就已对清账目，带着妹妹吴念雨离开了陆家。
陆家也不为难，痛快放行。
几人结伴同行同时拜入师门，并成为师兄弟，师兄妹。
还与皇族有牵扯。他们帮衬的皇子已经做上皇位，接下来就是吴念笙为主的势力，搅动江湖。
不用刻意打听，行走在江湖都能听闻到一些。
江湖势力众多，多方连续击打，为吴念笙势力添砖加瓦，更进一步。一统江湖，势在必行。
武林大会就此召开。
大势力一半皆向朝庭，另一半也是各自为政 ，邀请函发出，接收到邀请，皆可前往。依附于大势力的小势力，视所属势力动向为主，都将代表人物送去。
叶铮武馆，也接到邀请。
陆言君刚从城外来，途经村舍，行医来。
临县，陆家并没有商铺在此，叶氏武馆一家独大。过路商队可请人护送等武馆名下事务。
正好有一家医馆，陆言君缺了些年份小的药材，空间中没有种，因冶那种病痛用得少，属偏方，药效一般，普通人家才买得起，付得了钱财，可补充。
行医救治不可能不收钱，全免费怎么可能？他所花费的时间精力也得有补充吧，又非圣人。他绝对不是一个烂好人，否则路途中打家劫舍的匪徒要么死在他手中，要么扭送官府。手染鲜血是常有的事。
刚将马儿栓好，回头，看见一个墨发只用一根深色发带高束，一身劲装，手持长剑，腰盘一鞭，主要看见那熟悉的长鞭，愣了一下。
将人请到武馆内。
“多谢。”
“一别多年，别来无恙。”叶铮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又先递给陆言君。
“嗯，别来无恙。”
叶铮仔细看了一圈，少年长高了，容貌也越发出众，心底的欢喜依旧，相思入骨，只他一人尔。茶水入喉，他多大的毅力才忍下，差点没直接抱上去。
青年如传言中俊美，没想到是故人。多年行医，他也没将人放在心上，别离而去，以为不会再相见，送了一块玉，也没见到对方来询问自己，他更是忘了。
记忆不错的他，再见，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在对方仔细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对方。
见对方与自己都沉默不发言，还是陆言君主动开口，讲述出自己多年经历。两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从少年成长至青年，难得遇到，关系生疏了，与友畅谈，拉近彼此关系。
先提的就是趣事见闻。
人又开始不语。
“天色不早，我准备了膳食，一路奔波，先去客房梳洗，用些可好？”来日方长，赶路疲惫，叶铮也没忘让人准备用物。
一切物品按他的标准来安排，很贴心。
陆言君也没有拒绝，跟着他安排的人先去洗漱，再吃了些饭食，简单的宴席上只有两人和一众有着契约的仆从。
留客。
陆言君被安排到主屋。
“可是带错路了。”陆言君顺着前面带路的丫鬟。
“回公子，是主子安排的。客屋简陋，您是主子贵客，屋舍一切皆可随心。”
主室，都是亲近之人才来。他？和对方相处，他自以为没甚往来，何况这些年来就没有来往。关系也算亲近？
他想不通。
不过，也乏了。解衣躺下。被子用物都是新的。房间陈设不多，可观原主人是个很能克制的的人，不骄奢，不喜繁杂。人也清冷了些，陆言君闭着眼想着。
叩叩叩。
“谁？”
“是我。”
“叶兄可是太喜我，舍不得我这儿清冷，特来给我暖一回被？”陆言君在里面调侃道。
“确实，那言君可让我入内住上一晚？”
“自然。”
两人平躺在床上，陆言君倒没有不自在的，烛燃通明，没有人让它熄灭。
“倒挺暖和的。”陆言君打破这安宁。将人抱住。
他被抱了！抱！了！
差一点就让叶铮疯狂，不！已经狂了！
被人翻身压在下面，陆言君也没多想，还笑“叶兄可是……呜”
陆言君也是男子，这一吻让两人都疯狂了，初时，陆言君就没占优势，更是在叶铮攻势下，丢盔弃甲，节节败退。叶铮来势汹汹，不退一步，毫无温柔可言。
许久，两人才分开，衣衫散落，被踢到床脚，坦然相对。
只是，在最后一步，疼痛让陆言君理智回笼，将人掀退。
两人各执一方，喘着粗气。
“言……”
陆言君阻止对方靠近。
抬头看着叶铮，只见叶铮以跪坐，眼中深情似火焰燃烧……他像被烫了一下，（惊）偏过头，他很确定他没看错。
这……着实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吞了吞口水，正好又侧目瞄到，对方喉结滚动。面色俊美，肌肤红润，刚压下去的火又开始作祟。
陆言君慌了！
功力将外衫吸过来披上，下床就被人拉住……两人赤手空拳打了起来，你来我往。
最后以陆言君被压在床上，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心都很不平静。
注定不是平静的夜晚。
“茶水。”陆言君真的只是想喝一口冷茶水，让自己冷静冷静。别了，现在更别说冷静了，他觉得整个人都快着火了。
打了一架，火还越烧越旺了。
也是累。
身累，心也累。
到故人家里做客，这还……
在打斗中，叶铮结结实实的挨了两下，下巴有点儿青，反观陆言君，除了体力消耗的差不多外，根本没有外伤。
知道压着的人不闹了，渴了，飞身将茶水拿过来。
喝一杯倒一杯，直到陆言君不喝。
“继续。”娶妻？异世而居，再世为人，和谁在一起不是一起？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事。此世，他不就想活得潇洒，活得肆意？阿翁是盼他娶妻，可古代，盲婚哑嫁居多，妻子，人影子都还没见着。尚未定亲，他也不愿意三妻四妾什么，也不希望后院花花绿绿，有什么通房之类。至今身边无一人，陆言君想通了，不就是断袖，有什么关系呢？男子与男子，也不知是否长久，睡一次也没什么？
就是这么不负责任！渣！
但伴侣只会有一位，要是伴侣是一男的，也无事，那就陪伴一世。他有感，他在这一世结束后，还会继续穿越到其他世界，或许，以后会娶妻也不一定。
既然火已燃，自先灭火。
将人抱住，发现他比叶铮矮上一些，双手环绕对方脖子，吻下。
被子滚落在地。
这次，叶铮拒绝最后一步。
他都这样了，甘居身下了，对方居然不干了！陆言君很生气！不料……
日上三杆，陆言君也不想起，真是乏了，但也有些愣。
昨夜，初次，叶铮也是怕伤着他，只能……一言难，有些别扭。看着人面不改色喝粥，他吞咽一下，稍微就压下那点儿不自然，表面平淡，就着包子喝着粥。
两个人氛围很古怪，周围一群下人也不敢多看。
奇奇怪怪的。
又很和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江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