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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家人 ...

  •   有人靠近家门,陆言君赶来,虚虚一望,大概就是原身家人回来了吧。

      跑回去将堂屋升起火堆,又将饭菜热上,将雪煮化成热水,等待家人归来。

      逆着风雪走路,借来的牛车行得不快,又比人力更强些。

      陆父陆母他们到了家门,看见熟悉的人。

      陆言君“阿爹阿娘阿姊……”

      “哎。”

      “快进来。”

      “阿爹阿娘……”你们抖完雪,快进堂屋吧,有热汤饭食。

      “好”

      陆言君从他们手上接过牛车,将板车卸下,牛牵去畜棚。人打理了,牛也要打理一下。

      这几日牛鹏也被打理过,放了不少干草干柴在外面的可保暖,牛等畜冷不着。

      陆家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老远就闻到家中飘来肉香,不可置信。都望着陆父这个一家之主。

      陆父很复杂,好像明白了什么:“九郎长大了。都坐着吃吧。”

      “哎,我先回屋放行礼。”陆母又怀着孩子,赶了许久的路,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生怕遇到狼群。一到家里到放松下来,露出一脸疲惫。

      陆父拍了拍她的手,无声安慰。

      陆父将东西夺过,放到一边,带着妻儿围坐火堆,一人倒了一碗热水喝下,回暖身子。

      火堆上方架的是一罐子肉,还有一些山货。

      “吃吧。”陆父夹第一筷,陆母每人分上一碗,男孩能分到内,女孩儿只有汤,汤也有肉味儿,没有人说什么。

      陆言君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肉他随时能弄到,外面打不到,但空间里面也有不少。

      在众人注视下,陆言君接过陆母手上动作。先分给陆父一大勺,又是陆母。

      陆母:“你这孩子,这……”太浪费了,这可是肉啊。看到陆父示意她别说话。吞咽一下口水,双手捧着碗喝了一口热汤。

      其他几个是兄弟姐妹看年岁,分的肉都相等,就这样国中还剩下不少。

      然后又去厨房拿出几个鸡蛋,分到他们手上,负片不宜,每人都有一个。

      “昨儿刚换来的。”陆言君自己也有一个,还去给那主仆送俩。“客人本来要来见主人家,被我拒了,一会儿吃完,你们就去休息吧,屋中我给你们用火烤过被子,换过干草,现在应该还是热乎的。热水很足,擦洗一下尘土,明天再说,晚上不劳累。”

      陆父很沉默,陆母眼中泪光闪动,几个兄弟姊妹同样如此,这个时代,村中小孩大多懂事得早。

      陆言君语气不急不缓说着,看陆父点头,他倒松了一口气。坐在一旁陪着。

      吃着一些坚果,这坚果是他从树洞中掏出来的。

      每个树洞都留一半,这一掏来堆积起来也好大一份,用锅炒上一炒,吃着还挺香。

      也给主仆分了一些去。

      陆二娘,也就是陆九郎二姐,她今年十七,还未说亲,上面的大哥,陆大郎十二岁生得高大,就代父从军去了。几年未归,音讯也无,陆父也没办法。家中一家子还看他过活呢,他万万不能有事。长子他也心疼,可也没办法,倒可用钱财顶替,可家中余资,难以换回长子。

      知道长子此去十有八九就可能没了,还要撑起这个家,再难过也得狠下心,不能表露在外。他要生病了,家里可怎么办?

      好在家中开有旅舍在路边,来往之人不少,他们从中赚些许茶水钱,足够一家过活。

      等大家吃饱,他开始收拾残局。

      陆母是真的累了,躺在暖洋洋的被窝中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陆父轻脚着地,穿衣出来。

      堂屋中陆九郎(陆言君)正在缝兽皮。狼皮急皮,都在空间中洗晾干净才拿出来的,毕竟外面冰天雪地,这皮毛可弄不了那么干净整洁。

      陆父坐在对面,倒上一碗热水下肚。

      “阿爹不早些休息?”陆九郎心下感叹,先出声。

      “那猎户张……”

      “不好,他家把我当长工使唤,我不去了,我自己本事,照样进山打猎,狼也只是我腹中食。”陆九郎话字字有力。

      “是阿爹没本事,错信于人。”

      “不怪阿爹。”

      “你长大了。”陆父再次感叹。

      陆九郎眼中笑意。

      陆父仔细打量小儿子,变了很多,也瘦了,那猎户张一家真是小人,眼睛微眯,在别事上,他是帮不了儿子,可不代表他会放过那伤害过儿子的人。明天去还牛车,到村正那儿理论一二。

      “阿爹你们去哪儿了?”

      “去石全镇了,带足了粮,躲狼群去了。”

      “狼群啊。”陆九郎,“现在没事了,我一人便可杀狼,狼群敢来,定叫它有来无回。”

      陆父笑道:“好。不过一人还得当心。”

      看着儿子手上熟练缝着毛皮,他眼神没错,就是狼皮,证明儿子说的是实话。几大张狼皮,都挺好的,打理得还干净。

      儿子身上穿的也是狼皮,针脚缝得不错,但针是哪儿来的?

      马上又听到儿子说,“前一天打猎回来遇到商队,帮他们赶走了狼,换了好些食物回来,哦,今天吃的就是狼肉,院子里埋了好几头,都打理好,要想吃了,随时拿出来炖上。刚才锅里的,是我打回来的第一只狼,天气寒冷,耐放,就留下一锅来。只是,换回的粮,可能只够吃到开春。不过,我能打猎,随便进一次山,能吃饱的。”

      “明天您要去村里,可要带些兔肉给爷奶,狼肉还是别带。不是故意不带,只是狼这东西,不是谁都有能力镇压的。要早早吃了还好,可放着,这边是有我在,才敢让大家食其肉,食不完放着,村里万一去了狼,闻着同类,倒是我们不是了。”

      “兔子我猎了好几只呢,兔皮我给阿娘缝了护膝护腕,还有成块,给娘缝到旧衣服上了。”避讳,他还是个孩子呢。家里那么多口人,他也担心,现在显得有些婆妈了。

      想他几世富贵生活,来到这又穷又苦的人家,还自己学会了缝补技能。

      想了想,又从腰间取下那钱袋,自己用边角毛皮缝的,是这两日从那主仆二人身上赚来的。

      陆父接过,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就先放我这里,家里花用,告诉阿爹。”

      “好。”

      陆父是一家之主,穿的吃的也是最好的,他也就给缝了一大块方皮,让他带回房中,晚上保暖。

      他也放心不少。

      至于其他人,毛皮是真不够,还剩一些边角,明天再进山吧。

      回到独属于自己的屋子,点上油灯,整理了一下被窝,躺下睡了,一夜好梦。

      陆二娘现在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看着九郎独立进了一间草堆屋舍中,这屋舍离开时是没有的,建得很好,心中闪过一道小小身影,不由沉默。

      一堆孩子挤在一屋,三郎四郎是家中男孩,被隔在陆父陆母屋中划出来的小房间中,陆九郎以前也和他们住一起。但那是原身,而陆言君喜静,爱洁,三郎四郎那边,在打理时,他用了许多勇气才面对呢。

      还好房子建得早,虽然面积不大,小了点,好歹是自己一个人住啊。

      早上,大家都闻着香味醒来。

      粟米和菽混煮的粥,很粘稠。还有芦菔,咸辣爽口。辣就说是从山上找回来的一种红果,等初春,他进山移栽回院子中。借口让人找不出点儿错。粮食自然是那天遇到的粮商啦,救人是真,但人给的粮食只有粟米和菽(豆类),换了好些回来,里面有他添加的辣椒麦粉(空间精神体阿陆种植收获磨出来的),红薯(阿陆出品),还有土豆(阿陆出品)。

      每人分了一个烤红薯,围着火堆,食不言。

      陆父和那对主仆闲聊几句,陆九郎见家里有人忙活,他将柴刀插在腰间,将自己护膝护腕绑好,准备出门。

      艺高人胆大。

      陆母说要给他准备干粮,被他拒绝了。三郎四郎有些皮,想跟着去,被陆父喝了回去。

      “九郎为什么就可以去?”三郎四郎就不开心了,“我们也可以帮忙。”

      “你们跑得过九郎?还是敢对上狼群,不然你们去只会给九郎添乱。”自己的儿子,陆父哪不知道,真是添乱。

      几个女儿在屋中,缝着陆九郎早上拿给她们的皮毛,这些皮毛都软软的,一看就很保暖,就是有点儿少,不足一件衣服料。拼一拼,弄成一块。陆九郎告诉她们,他会去找找,看能不能再猎些兔子回来。

      闲着的人,就去打屋上堆积的厚雪。

      陆父看院中果然用雪埋了不少肉,提出两只兔子,想了想又放下一只,选了只肥一点的,用草绳串着,放到板车上,牵着牛出门去了。家中事务,都少,陆母只是安心坐在屋中弄着绣活。

      看着外面白雪,抹泪叹气。

      陆二娘来找她:“娘,九郎给了我一些兔皮毛 ,让我们姊妹缝补。”

      听到是陆父前妻的女儿叫唤,陆母对这个女儿没甚欢喜,当年娘家中不好过,不得以才给他们当了后娘。但她一直老实本分,九郎出生后,心才偏向九郎的。九郎年纪小小也会疼人,吵闹得少,吃吃睡睡就长大了,从小力气大着呢,帮着她干不少活,心能不偏?何况还是她亲儿了,六娘七娘八娘她也疼这三个女儿,吃住和前面几个一般就好。

      当娘的都偏了心,当爹的也一样。但都没过头。

      原身能送去张猎户那儿,还是自身有那力气。

      陆父先去了陆大伯家,陆家老人住那儿。”

      “孩子二叔来了。”开门的是陆大伯妻子。

      “嗯,这是兔肉,给爹娘补身子。”

      陆大伯妻子马上眉开眼笑接住兔肉,可真肥,十分热情:“哎他二叔有心了,快进来坐会儿,这是来还牛车的吧,进来喝口热汤。”

      陆父摇头,“二娘眼下有了身子在家中,孩子们也在,舍中有客人住下,我还要早些回去。回去之前,还要去寻村正为我家九郎作主。”

      对方马上变脸:“那猎户张可欺负九郎?那还得了,可欺我陆家没?”

      陆父还有理智,如果当场找回去,谁信,说不定还会按头让九郎孝敬对方,言:“嫂子莫气,我这正是回来找村正,让村正处理。”

      “那好,我跟你一块儿去找。”倒底是一家人。

      “我们也一起。”陆家老两口也出来。

      最后一起去找村正,村正又带着一群人直奔猎户张的家去。

      正好,听到猎户张的婆娘大骂陆九郎不是东西,一家子等着一个孩子伺候等等,听得大火十分怒火,这村里村外的,来回走动,谁家没有一二个亲戚?姻亲关系呢?

      还把陆家人骂进去了。

      猎户张家的门被撞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进来。

      对方哑火。

      “村正和大家怎么得空来家中?”

      “哼,谁不知道谁啊。猎户张,今日要么把钱粮还给陆二郎,赔个礼,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做主化解了这番恩怨。要么让陆二郎自己进屋搬走物什。”

      反正都要出钱,第二个条件,那不是让陆二郎全搬了,他也得认。最后,捏着鼻子不得不将钱粮拿出来还了。

      大伙浩浩荡荡来,又浩浩荡荡的去。

      猎户张一事传遍全村,让大家好一番嘲笑。欺负一个孩子还真是好意思。

      几乎把对方脸皮拉到地上来踩。

      陆父也只赶在天黑回家,听到陆母念叨着陆九郎还未归家。

      出言安慰:“山中捕猎辛苦,九郎或许走得远了些,我们只管屋中烧上热水,热上好菜,这里是他家,熟悉得很。你有了身子,九郎也心疼你。你看,那衣服,咱们盖的那张狼皮,还不是九郎自己弄的。他心疼咱们,心系家里,想让我们过得好,为些奔累着。”

      “九郎能耐,倒苦了他生于咱们家了。 ”

      “好了,别说这些丧气话了,九郎不爱听。”

      “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知道,我也一样。作为一个父亲,没尽到责任,孩子就大了。”

      “别,这些年你也苦着呢,孩子们都心疼你这当爹的。”

      “心疼,都心疼。”

      陆母破涕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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