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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洪士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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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达边境还是很快的。
且不闻洪士颜收到“皇帝”给他这么一个惊喜会如何?
惊喜,怕不是惊吓。
洪士颜面无表情带着一群人单膝跪地抱拳以接来使。
使臣也直接,将洪家满门夸了夸,没有夸大,只是陈述事实,洪家忠勇之士,本该如此。边境将士一听,哪不高兴,洪家除了跟着皇帝先祖打江山,这些年远不止如此,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皇帝先祖能坐上去,洪家可出力不少不是,封王都使得。
陈皇固有考虑,当皇帝的哪个不疑心。洪家也有度,兵权上交,回了皇城,就按陈皇的意思归家,该躺着就躺着吧。要是陈国有难,要用人时,没人能上,洪家可以,那就洪家去吧。
可怜见的,洪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皇帝除了给一点儿财物,几乎没甚实在。权力不见,财物还没镇守军多,心里也不见恼怒。
陆言君:包子。任人搓扁捏圆。
狗皇帝记忆中,洪士颜可不像是这种人。能将一国之间压在身下,能是个软弱可欺的?那为什么会对狗皇帝听之仁之。
不会是真爱吧?
陆言君:……
洪士颜接到旨意,将一堆赏赐之物一堆美人当即分给下属将领。
独自回到帐篷内。
打开画像。是“皇帝”少年时的画像。
洪士颜抚摸着画中人,喃喃“为什么?我并不想娶妻生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呢?我知你意,你本不喜男子,那又如何?你还不是我的。你不想我回去,我不回去就是了。你这些年不断往后宫添人,我说什么?”
似笑似泣。
陆言君那里知道,一般好意,差点逼疯了人。
洪士颜就好似站在悬崖边上。
案上的皇旨拿起,突然发怒,将皇旨扔到地上,缘骨架咔嚓断裂。
叫他有相中之人便娶了吧。
可他相中之人在皇宫,更在那个位置上,他如何甘心!
洪士颜怒火中烧,将充红的双眼遮住。传人进帐,安排事了,悄然无声离开边境。
批阅奏章结束,陆言君闲了下来。拿着纸墨,在御花园中作画。
画中芍药争奇斗艳。
作画使人安静平和,上百年功力非同一般。
花朵艳美,当以人戴花,入画来。
选了几个别样风采的宫女,打散发髻,重新换装,戴上花枝,作画。
花美,入画的人美,作画者也美。潜藏在侍卫中的洪士颜如是评价。
陆言君作画入神,也没有放出精神力,也不是心大,他有那个自信。
刺杀皇帝,没那么容易。皇权至上的时代,有多少人敢犯?窥视帝踪,被皇帝知道都是要砍头的。
入画的宫女扮作农家女子,头绾布带,发间又戴上折花,身穿布衣,坐卧青石,以水视颜。身旁靠着假山,纤腰似一手就能握住,樱唇轻抿,观看游鱼戏水。
画毕。
“王福,如何?”
“陛下堪比柳无音(画圣)。”
“是吗。”陆言君轻笑,没有反驳,这手艺他用了两世了,闲时画画得个趣罢了,不是大师,更是大师,“收起来吧。”
“陛下要去洪贵妃那里?洪贵妃早些时辰着人问寻。”
“那就去她那儿坐坐。洪贵妃那小厨房手艺不错。”
来到洪贵妃住处,洪贵妃喜相迎。“陛下来了。”
“嗯。”
陆言君避开洪贵妃要伸过来的手,洪贵妃没拉着人,也不勉强,依旧笑意言言。“陛下可用膳?今日宫中送来数条河鱼,味鲜美,臣妾这里做了一桌鱼。”
“那朕有口服了。”陆言君含笑,“今日爱妃甚是可人。”
精心打扮的妆容能不美吗?
话语直白神色清明,果然不是那色胚(狗皇帝),以前是装的?没道理啊。
陆言君:被怀疑了吗?猜中了吗?应该想不到死后被穿了吧。
洪贵妃:以前这色胚看到美人可急了,现在如此安定,可是她老了?
洪贵妃:不应当啊。
洪贵妃贴近靠拢,盯着陆言君瞧上许久。
“爱妃可看仔细了。”陆言君不怕被看。
“嗯。”洪贵妃:眼神清明,如星耀,眉目秀气,看人暖和舒适。心底更加确定面前之人,不是从前那人。可面前之人又是谁?
坐到桌前,果然是一桌子鱼宴。红烧的酱汁色,雪白的鱼汤,清蒸的,酸汤炖烧的,糖醋油炸的。
看起来都不错。
在随侍的布膳下,陆言君吃得开心,吃完抹嘴。“天色不早了,晚凉,爱妃还是多穿些,着凉了不好,朕就回去了。”
不等洪贵妃初言挽留,人就走了,走了。
看着白晳如藕的玉臂,青纱缦缦,少女般的肌肤,不是一向得“皇帝”喜爱?
穿得少,那还不是为了你。洪贵妃难得如未出阁前娇羞,懊恼的跺脚,是脚下那块地就是对方,多踩几下能出气。
吃完抹嘴就跑,这是陆言君应付原身女人们的方式。要他去睡原身的女人,不可能,死都不可能。他可以欣赏,但不会去动。就如那花瓶,放着也好看不是。偶尔再插上些花枝,就更好了。
回到皇帝的住处,陆言君将人都挥退,留下大太监王福伺候,其余人留在寝殿外恭候,天色还不是太暗,掌灯练了一幅大字。
放下毛笔,由王福拾整书案。
熄灭了一半烛火,就寝,王福退出去,留下小太监守夜。
小太监孰睡了去,殿外侍卫巡逻。
洪士颜脱离巡侍队尾,推开窗户进殿。
陆言君睁开眼,直视来人。在黑漆漆的夜里,月光朦胧,透过窗外,普通人也是能看到人影的。况陆言君本人精神力强。
来人直奔他来。
“陛下醒了。”高大的男人靠近,大刺刺的站在龙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陆言君:这不会就是原身渣的那个洪家洪士颜吧!
没有敌意,按兵不动。
男人如炬的眼神,在黑夜里一样明亮。
洪士颜伸手解下腰间配刀,三两下脱去甲尉,向陆言君压过去。
陆言君就看着:身姿一看就不错,面容文雅,剑眉星眸,在白天看的话,是他喜欢的上等美人无夷。要睡一晚,他也乐意,不亏。
只是这狗男人,龙床都爬的,念的还是原身。
“你想我吗?”洪士颜身影笼罩在上方,粗糙的手掌摸着他脸,轻微的刺痛感。
陆言君喉咙滚动,热腾的血一下冷了大半。
到底上啊。
陆言君可是有百多年没有过风月之事了,主动缠上去。
被一下吻住薄唇的洪士颜哪顾得上质问,心上人如此热情,他还能忍得住?都是吃了许久素的。
冲动的后遗症也有,只不过全落陆言君身上了。
“嘶~”
昨晚被折腾过后,陆言君很想倒回去骂醒那个脑子混浊的自己。
怎么自己还是在下那个人呢。
咳,还挺习惯的。
洪士颜不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夜里的疯狂,像要把他拆骨吞噬了一样。
那样大的动静,居然没一个人察觉。自己这寝宫的人太松散了,要好好让王福拾整拾整。
守夜的小太监们发现肯定还是发现得了的,毕竟里面的声响着实不是他们能听得的,更是不敢吭声,不敢进去。
还得立即退出殿门守着。
打扰到皇帝兴致,他们有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就那声音,小太监们和守门侍卫都听得燥红了脸。太监虽说去了势,但终究是凡人,也不是六根清静的和尚。
还好,今日休朝,他不用早朝,他又是皇帝,起早起晚都他说了算。
醒来,洪士颜还在,把玩着他的头发,姿态暧昧。
“你还不走。”这张脸确实不错,合他意,要是不知他是个大将军,表面也更像文人,丝毫看不出他本人昨晚张狂。就这装模作样的样,陆言君有些不开心了。
“陛下可直薄情~”
“好好说话。”这番矫揉造作,作哪样。
“陛下不就是喜欢这样的。”洪士颜肃正,拿出大将军长年的威势。
若是原身在,肯定怂,不过震不到活了几世的又是权势终了的陆言君。
“镇国公不是该在边境吗?”陆言君缓慢开口,入睡时就着人备了热水,被面前这男人抱着洗了一次,清爽,倒不用那么急起床。
“陛下在岔开话题?本来是该在边境,可我太想念陛下了。”洪士颜理直气壮,倒是陆言君不知道该是心虚呢,还是说点儿什么好。
心虚?不存在的。他又不是原身,且原身对洪家只有利用。
“陛下可知,士颜对陛下早已倾心,也不在乎陛下娶妻纳妾生子。士颜将一辈子许了给陛下,陛下去的旨意,莫不是怀疑士颜一片真心?但士颜心悦陛下,昨夜陛下热情接纳,士颜感受到陛下心。”洪士颜用肃正清朗的声音,说着这么一大段倾情而出的话,怎么想也怎么不登对。
陆言君听着眉心微跳,这话说得,能想像出一个男人拿到虐情文中女配剧本,就算给人当小/三都不介意!!!
听听,这叫什么话?
感受到他的心?
戏挺多的。
“你该离开了。”无意多说,也不问对方之后如何离开,或何时回边境。
现在边境并无战事,陈国国中相对安稳,不然,原身如何贪花好色多一年,处理朝政更是三天打网两天晒鱼,就这样朝廷还没有拖垮,又有他一来的雷霆手段,日子安稳得很。就不怎么关心对方回不回去了。反正,以洪士颜多年镇守边境,处事自然面面俱到,肯定留下手段以待突发情况,不用担心。
再者,对方再不离开就要被大太监王福发现了。
“好,我走了。”在王福要进来的时候,洪士颜翻身捡起衣饰躲身上梁挂着。
陆言君沉默。
身上的痕迹无法做掩,身为大太监的王福只能垂头当看不见,一群宫女,步姿轻盈,双手捧着衣饰物品,伺候皇帝梳洗打扮。
洪士颜目光灼灼,有感暗中的窥视,将陆言君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