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听话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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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1日。
丙戌年丙申月癸巳日。
孟秋。
昨夜有雨，拓南蔷薇落。风斜斜的吹动云杉，坑洼波澜起伏，深深浅浅，圆圆圈圈。
缴费处，女孩的肩膀被人拍了拍。裙角回转，清澈的瞳孔映出他的样子。
“小雨。”
“好久不见。”少年微愣又眉眼带笑补充道，
“长胖了。”
“小雨！哪有刚开学就说人胖的？太过分啦！”
学费很快喂入校长的口袋。
“小雨，暑假过得开心吗？”
夏夜大雨冲垮了帐篷、数了一遍又一遍的口袋、扮人偶被小孩拳打脚踢，以及———
「寄生虫」
对于这个暑假，丁小雨所感触的世界是黑白的。超负荷的兼职让他无法调动自己的感官，去赞美这个世界。
即便某天的落日很美，也只是片刻的停驻，然后默默的收拾好奶茶，继续投入工作。
于疲倦的生活相比，这样暗调的黄色是影响不了一个世界的。
树叶沙沙。
「喂，你好我是顾林溪。」
声音击溃黑白，丁小雨的世界开始一片一片拼凑。记忆的画面如电影按下暂停键，倒带，倒到开头，浅蓝的天，美人祭的蔷薇。
丁小雨注视着顾林溪的眼睛道：“很开心。”
“我….”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喧哗，掩盖了少年的后半句。等声音小了下去，顾林溪松开捂住的耳朵，“小雨，你刚刚说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不可以。”他侧头让碎发遮住眼底的笑意。
“诶，小雨你学坏了。”
缴费处的人越来越多，丁小雨掏出手机，“诶？”在顾林溪惊讶的间隙，她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你好，顾同学我能拥有你的手机号码吗？】
梨涡浅浅，顾林溪回复【当然可以啦^ v ^】手指操作按键，将这条短信发送者的号码保存。备注——
不给你看。
丁小雨也将顾林溪的号码保存，也是这部手机里的第一支号码。“林溪，你们乐队招到人了吗？”
在电话亭里，丁小雨和顾林溪互相聊着对方的暑假。丁小雨特意挑了“有意思”的事说，比如有顾客来荆棘抓小三、早餐店的油条全部烤焦了、喂的流浪猫是只公三花等等。
而顾林溪则讲述着暑假里画了什么画，和蔡蔡去台南海边玩拖鞋被浪卷跑啦，跟着父母去乡下收割，脚卡在泥里出不来等等。
她也说这个暑假七月底，要和陈岸一起找音乐同好组建一支自己的乐队。
八月中旬，丁小雨再次拨通号码。电话那头的顾林溪听起来很高兴。
“小雨，不可思议！我们已经找到了贝斯和架子鼓了诶，就差键盘（电钢）了诶！”丁小雨刚想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陈岸的声音———
“溪溪，能麻烦你过来下吗？你的吉他需要调下音。”于是丁小雨只能和她说再见。
回到现在的九月开学。
顾林溪苦恼的摇头，“还没有，而且陈岸最近有事，将任务交给了我和山岚姐。本来我打算组建一个乐队，到时候给蔡蔡一个惊喜的……”
可这样进度太慢了，“到时候”，不会一个学期过完还没组成吧？等等。
“小雨，我们还缺一个键盘手，你会弹钢琴你要来当吗？”
丁小雨想到未来的安星存，笑着拒绝了。他去过垦丁音乐节，也见过一两次匹诺曹的Street performance（街头表演）。
安星存虽然年纪小，但热场子完全是与生俱来，与大东的号召力如出一辙。如果自己去了匹诺曹，造成蝴蝶效应不说…..
更怕社死。
丁小雨不怯场，但他不擅长热场。键盘手的位子毋庸置疑是“小忙内”安星存。
对了。“陈岸，他去忙什么了？”
除了未来的匹诺曹队长，他还是裁决所的武尸毁。林溪高二，这个节点陈岸在忙什么？
顾林溪：“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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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决所。
一扇门被推开，感应灯恍得来人敛了敛眼眸。“抱歉，昨天刚换的灯泡。”
室内桌上摆放着各种颜色的化学试剂和玻璃瓶。角落，几台电脑亮着屏幕，一根根电线像黑蛇蔓延至中央。
中央，一扇圆柱体连接着天花板。晶莹剔透的玻璃里摆着一排排人高的绿色的培养液。
人泡在里面，就像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
真恶心。
陈岸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只是签了“卖身契”，而不是成为真正的武尸，泡在绿油油的液体里。
“戴老，你的工艺很精湛。”侧目，平静的语气夹着淡淡的警告，“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
“阿丽被派往英国，尊也还在闭关中，毒负伤严重正在修理。这批武尸已经成功格式化….”
“让我带人？”陈岸冷笑，“区区破万点，何须我亲自上阵？”戴老捋了捋胡子，“其他武尸倒无所谓，倒是这个……黑龙阁下需要你亲自带领。”
键盘声啪啪响，电脑屏幕快速飞过一串又一串复杂的代码。回车，一个培养液打开，绿色的水溅到陈岸鞋上。
一个少年缓缓走到陈岸面前，单膝跪下。戴老亲昵的抚摸他的头，就像在摸一件艺术品，又或者——
是条听话的狗。
这样动作信息让陈岸生理不适。
“他是你的带领者，毁。”
少年仰头，投去清澈懵懂的目光。而后者敛了敛浅色瞳孔，竖起高高的城墙。
“记住黑龙阁下赐予你的代号——无。”
“无所不能的‘无’”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听话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