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恙》银森

9、第九章

　　舞蹈室是小北这群人一块出钱租的，离了宁晓恙这边好些地，他跟着小北倒了两趟车，又下车在陌生的胡同里东拐西拐了好些路，才到达一院子前。
　　“我亲戚的，后来买了商品房这边就空着了，我看地儿大，就租过来了，算不上便宜，一月两千块，不过大伙分担下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小北边说边推开虚掩的门，晓恙好奇着探头探脑跟着进去。

　　院子很大，角落里种着乱七八糟的花卉，可能因为这些男生们没空照料，差不多都已经干枯了。院中央有一棵大树，枝叶很茂密，遮出很大一片阴凉地。下面还有一张石桌，桌上地上堆满了树叶，可见他们也不常去打扫，够懒的，宁晓恙腹诽着，听到小北扯着嗓门叫，“来客人了，都滚出来。”

　　“呛、呛、呛……”孔雀拖着枕单踩着小碎步出来，手一扭转，翘着兰花指，掐着声音咿呀起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来来……”
　　“来来来你个头！”小乐从屋里出来不客气就把他给踹飞了。
　　宁晓恙看得目瞪口呆。

　　小北多么嫌弃他们，真够丢人的，径自拖着晓恙进屋。
　　小乐跟孔雀打打闹闹跟在后头一块进去了。
　　屋里很空，摆着一套音箱，一张破桌，还有一张大大的床。小北把床上的垃圾整理了一下仓促笑笑，“有时候玩得晚了，大伙就挤一块睡这儿。”
　　“不错呀。”宁晓恙说实话，“比我住的地方大多了。”

　　“你的脸怎么又成猪头了？”小乐反手掰着孔雀的手，痛得孔雀呲牙。
　　晓恙并不答话，顾左右而言它，“就你们三人在呢？”
　　孔雀一脚踩着小乐的脚上，疼得小乐要叫妈，忙放开了他。
　　“待会人就全来了。来来，我带你看看我们舞蹈室。”小乐揉了会脚，不由分说拽起他往左侧的屋子跑。

　　推门进去，晓恙被几十个自己吓了一跳。
　　这屋里的墙四周都嵌着镜子，乍一看，还真以为有了几十个自己一样。
　　“牛叉吧！”小乐洋洋得意。
　　晓恙很是新奇地伸手摸了摸镜子，“你们搞这么多做什么？”

　　“练舞用啊，就像这样。”小乐抬起腿放在镜面上，压腿给晓恙看。
　　晓恙给足了面子鼓掌。
　　小乐微扬的嘴角慢慢收了回来，过了一会实在受不了大叫起来，“帮忙呀，我腿抽筋了，放不下来了！”
　　结结实实又把晓恙吓了一把。

　　过了六点，人员基本都来了。因为上次晓恙看过他们跳舞，大伙对他也有些熟，
　　很是自然地打招呼。随后便是练舞时间，晓恙在旁边看了一会，有些待不住便出去了。
　　等小北出去找他，发现他蹲在角落里拨花。

　　“干什么？”
　　“啊，我帮你们整理一下。”
　　“别管这些了。”
　　“没事，我反正闲得无聊，而且还有些能救活。”晓恙不甚在意地道。
　　那头传来小乐的叫声，“来唱歌了，晓恙大伙要听你唱歌。”

　　晓恙站了起来，把脏手放在裤子上蹭了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我不会。”
　　“世上只有妈妈会吧！国歌会吧！撒谎的人鼻子要长长的。”小乐不管三七二十一跑来扯他进屋，小北摸了摸鼻子，无视掉宁晓恙投来求助的眼神，相当乐成其见。
　　“我真不会。”宁晓恙脸色微红，轻轻地要挣开小乐的手。

　　小乐可不管这些，把他推到电视机前，把话筒往他手里一塞，“唱！”
　　下边围着的人也拍起手来，异口同声叫起来，“唱！唱！唱！”
　　宁晓恙再怎么愣也知道氛围，觉得自己要拒绝了，这群人肯定会觉得失望，他不想把气氛搞砸了，于是小小声说，“那我唱纤夫的爱可以吗？”

　　现在的人都追求流行，什么蔡依林周杰伦呀，这些乡土老歌可真没什么人听了，这会听起来似乎也挺新鲜。
　　宁晓恙抓着话筒，很是紧张地开口唱，“妹妹你坐……”
　　他把纤夫的爱唱得很激昂，仿佛是在唱国歌，下边的人笑得肚子痛。
　　宁晓恙一摸脑袋，嘿嘿了两声，明了其实只要愿意，很容易能跟人打成一片的。

　　一连几天，宁晓恙都来四合院报道，其他人练舞，他没事便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遍，这样看起来干净舒服很多。
　　小乐摇手指说这样不行，男人有洁癖会让人觉得很娘娘腔。
　　晓恙一紧张就搓手，“我，我在家里做惯了。”
　　“你别听小乐瞎扯，爱卫生是好事。”小北叉着腿道。
　　“你们要吃什么吗？我去买快餐了。”这几日他一直在这蹭吃的，觉得很不好意思，今早出门便多带了些钱，心底就是打算请他们吃一顿。

　　“饭，土豆丝。”小北并不拒绝，随口道。
　　其他人纷纷跟上，“那我要西红柿炒蛋。”
　　“我要一个四季豆。”
　　“我白菜好了。”
　　……
　　算起来竟全是素菜，晓恙明了他们的好意，一是替他省了钱，二是不伤他的自尊。
　　宁晓恙冲他们笑了笑，“太多了，我记不住，我就看着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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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晓恙记性很好，把成员要的的饭菜打上了，又要了两条鱼，跟一个糖醋排骨，用一次性饭盒装好了，放进塑料袋，小心地拎着往胡同里走。
　　“喂，”身后传来叫声，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宁晓恙转身，看到华正瑞，脸色一僵，也不等人再说什么，撒腿就往胡同里跑。
　　“喂，喂！”华正瑞错愕地看他消失在胡同里，摸摸口袋里的药，有些无趣地撇嘴，什么玩意，给面子还不要了！
　　他有些生气，往回走，想了想又停住了脚步，拐进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

　　宁晓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可没忘记是刚才的人示意舒洵用皮带抽他的，他们没一个人是好人。
　　袋子里的汤水洒了好些，小北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微皱眉，“跑这么急？”
　　“我怕你们饿急了。”宁晓恙边说边回头去瞧路，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表情明显松懈了下来。

　　小北知他反常，也不揭穿他，招呼大伙来吃饭。
　　一群人围着石桌吵吵闹闹吃着饭开着玩笑。
　　宁晓恙有些机械地跟着众人笑，明显的心不在焉。

　　晚间小北他们没有练舞，傍晚的时候大伙都散了。
　　小北跟着宁晓恙走，他明了中午宁晓恙反常肯定是遇上了让他害怕的人。
　　华正瑞咖啡都快撑破肚子了，才等到宁晓恙出来，赶忙结账快步出来。
　　宁晓恙看着对街往这里来的华正瑞，下意识要躲，跑向一路标后面站着，仿佛这小小的杆子能掩住他的身影。
　　小北目露凶光，语气透着威胁，“是他吗？”

　　华正瑞走到他旁边，把药扔给他，再无其他话，转身离开。
　　晓恙看看地上的包装得很好的药膏愣了愣，然后蹲身拾起来。
　　小北凑过来看了看，“进口药呀，应该很贵吧。”
　　“崇洋媚外！”宁晓恙哼了声，收起药，打算下次还他，“国产的我觉得就不错。”
　　“对对，中医可是博大精深呢。晓恙，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医科院？”上次听到晓恙高考分数，大伙都惊了，这成绩怎么能上一个小小的师范呢？

　　“我等不及，”晓恙想医科院的话，4年之后还得读研，他读不了这么多时间，家里的情况也供不起他读……晓恙不是不难过，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小北颇为可惜的哦了声。
　　晓恙见着公交车来了，冲他扬了扬手，示意自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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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来抹药，到底是让两颊的肿消下去了，后背的伤可能还要等些日子，他昨天伸手摸了摸，已经结了疤。
　　脸恢复正常了，他就敢见自家大哥了。
　　宁晓畴有种错觉，好像很久没见到小弟了，扒着饭他想起来说，“三天后就开学了吧。”
　　晓恙咬着筷子算了算时间，“嗯，三天后。”

　　“后天再去报名吧，我明天要去XX镇。”
　　“干活吗？”见他碗空了，晓恙顺手拿过，又给盛了满满一碗。
　　太多了，宁晓畴往他碗里倒了好些，应了声，“嗯。”
　　宁晓恙没什么意见，低头大口大口扒饭。

　　宁晓畴吃完了，绕到他身后，扯了几根他的头发，宁晓恙痛得叫了起来，扭头不满看着宁晓畴。
　　“有几根白发，我给你拔了。”宁晓畴若无其事地道。
　　“据说白发不能拔的，越拔越多。”晓恙紧张兮兮。
　　“这是迷信，亏你读了这么多书。”宁晓畴笑哈哈，扭身出去，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把拔下来的几根细细的头发放在纸巾中，在白色的映衬下，头发越显黑亮。
　　他把头发包好了，放回口袋，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