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征服了全星际的凶兽》皿三猫

4、不刷牙的石柱

　　三天后。
　　宽敞的调查队分部大厅内，人头攒动。
　　“各位考生请注意！”一名身着深色制服的调查员站在高台上，朗声道，“请到这里有序排队，并准备好你们的考生id卡！”
　　闻言，原本分散在大厅各处的考生开始往他的方向靠拢。

　　稚荷走到队伍末尾，掏出之前日向送过来的那张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白色卡片，这就是调查员所说的id卡，按照操作手册，考生激活卡后就能获得id和选拔信息，但稚荷捣鼓了很久，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喂，”她身后的一名考生看不下去了，“你第一次用id芯片？不是只要按右上角的按钮就好了吗？”
　　稚荷：“？”
　　她回过头，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生正站在后面，一头金发灿若阳光，五官深邃而英俊，尤其是那双笔直剑眉，英气之余平添几分攻击性。

　　“我来。”
　　见稚荷望过来，他不客气地抽走她手中的卡片。
　　男生捣鼓了几下，id卡果然亮了，跳出个悬浮3d投屏：【考生id：193号，已激活。】

　　“193号？”男生扬了下眉，“我是192号，刚好在你前面。”
　　他朝稚荷扬了下id卡，稚荷眼尖，瞥到他的名字：【辰砂。】
　　她：“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那叫辰砂的男生翻了个白眼，“整个大厅估计只有你连这么简单的操作都不会了。”
　　他的语气虽毫不客气，却一边将id卡塞还给稚荷，一边又道：“id卡里还有考试安排，就在【考程介绍】里。”

　　稚荷只关心一点：“什么时候能直接和可憎物接触？”
　　“你是说讨伐可憎物？”辰砂道，“那是下午的考试项目，上午测精神力。”
　　稚荷愣了下：“精神力？”
　　辰砂：“……等等，”他一脸无语，“你不会连精神力也不知道吧？”
　　对啊，稚荷很坦然地点了下头：“恩。”
　　辰砂：我他妈.jpg。

　　“你……”有一瞬，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精神力是指我们对可憎物的耐性，”他想到什么，“你知道【接触】可憎物会对人类产生负面影响吧？”
　　稚荷想起口吐白沫的店长，点了下头：“恩。”
　　总算有个懂的了，辰砂松了口气：“精神力越强，对可憎物的耐性就越高，据说S级以上的精神力者几乎能不受影响……什么？”

　　稚荷举起一只手：“那就算对上S级可憎物也没问题吗？”
　　闻言，辰砂露出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拜托，”他无奈道，“如果遇上它们的话，能活着回来就算不错了！”
　　“调查一队的S级精神力者日向知道吗？”他说，“他是我表……咳，他的一只手臂是义肢，据说就是被S级可憎物咬掉的。”

　　稚荷眨了眨眼：“哇……”
　　原来S级可憎物都这么厉害吗？
　　那……小眼岂不是也很强？！

　　想到这里，她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真好。”
　　辰砂：“？？”

　　就在这时，前面的队伍动了起来。
　　辰砂神色一变：“精神力考核开始了。”

　　考生开始鱼贯进入一个房间，稚荷和辰砂跟在队伍后，辰砂看了眼，遗憾道：“如果能看到里面就好了。”
　　房间门口用防窥合金玻璃遮了起来，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闻言，稚荷顺势扫了眼房间，忽然顿住。
　　辰砂：“怎么了？”
　　“那里面，”稚荷抿了下唇，“有东西……”

　　“啊——！”
　　一道尖锐的惨叫陡然打断她。

　　尖叫是从房间里发出来的，随即传来几名调查员急促的声音：
　　“不好！精神污染的速度太快……按住他！”
　　“他在自|残……不行，得先止血！”
　　“谁去把绿神拿开？！”

　　考生们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几人脸都吓白了。
　　“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听说调查员考核都很危险，我们不会有事吧？”
　　“等等！现在还可以弃权吗？！”

　　就连辰砂也表情凝重，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间，对稚荷道：“你说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稚荷道，“可能一下看到可憎物，太兴奋了吧？”
　　她不赞同地摇头：“但再怎么激动，也要控制住情绪啊，他这样会吓到人家可憎物的。”

　　一旁的辰砂闻言，露出了个怀疑人生的表情。
　　等等，是他耳朵瞎了吗？
　　到底谁吓谁？！

　　片刻后，两个调查员抬着担架飞奔而出，上面躺着一名考生，满身是血，脖子上一道深刻入骨的伤口，他的眼睛像金鱼一样鼓起，四肢僵硬，却在不停狂笑：“哈哈哈哈！”
　　那笑声尖利凄厉，听着众考生毛骨悚然。

　　小房间的门开了，一名浑身是血的调查员走出来。
　　“各位考生请注意，”他显得有些疲惫，想来刚才为了阻止自|残的那名考生花了不少力气，“如果有想法不确定的考生，现在还可以弃权。”
　　闻言，起码有一半的考生离开了队伍。

　　调查员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又等了几分钟，直到不再有弃权的考生出现，才道：“继续考核。”
　　稚荷听到身侧的辰砂深吸了口气——该他了。
　　他朝稚荷点点头，走入小房间。

　　这一次，辰砂用的时间比其他人都长了许多，直到七八分钟后，小门才再次打开。
　　辰砂一脸惨白，由一名调查员搀扶着走了出来。
　　“做的不错，”调查员道，“精神力S级。”
　　闻言，众考生发出惊讶的议论声。

　　S级精神力者的概率只有0.1%，整个调查三课也只有不到十人，想不到这次选拔里竟能发现新人。

　　“……哼，”辰砂倒是没什么表示，视线转向稚荷，“你加油吧。”
　　说这话时，他的额上满是细密的汗，身子也在打颤，一副极其虚弱的模样。
　　稚荷点点头，走向房间。

　　进去后才发现房间面积很大，被一块巨大的落地玻璃分为两部分，几名调查员站在左侧房间，由于玻璃是不透明的，稚荷看不到右侧房间的情况。
　　调查员解释：“这是阻隔层，能保护调查员不受可憎物干扰，”她递给稚荷一个手环，“先拿着这个。”
　　“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尽可能呆在房间里，一旦感觉超过极限，就按下手环上的按钮。”
　　稚荷低头，瞄了眼手环内侧的红色按钮。

　　调查员说：“需要注意的是，房间内所有发生的事都是非真实的，”她加强语气，“这点很重要，你一定要记牢。”
　　刚才那名自|残的考生就是轻信了幻象，才发生的意外。

　　稚荷问：“包括可憎物吗？”
　　调查员点头，道：“那不是真实的可憎物，只是它留下的一个【痕迹】，虽然携带它的力量，但已经被削弱了许多，你就把它想象成一个投影吧。”

　　稚荷：“啊，这样啊……”
　　调查员：“？？”
　　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这小姑娘看起来有点失望？

　　没等她反应过来，稚荷已经进入了右侧房间。

　　应该是为了保护考生，右侧房间的内壁上都用厚软的防震垫包了起来，整个房间内空荡荡的，中央放置了一个巨大的灰色金属台，上面耸立着一根半透明的石柱。
　　稚荷走到金属台前，发现那石柱是由植物交结而成，看起来像个巨大的人头雕像。

　　稚荷等了会，不见石柱有什么动静，便走上前：“你好，请问……”
　　“嘭——！”
　　下一瞬，光线陡然暗了下来。

　　石柱，金属台……这些东西都消失不见了，她站在一片黑暗中，脚下是万丈深渊。
　　但随即，某种窸窣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像是老鼠跑过地板时发出的响动，那声音如同响尾蛇般缓缓蔓延向稚荷，很快，有什么柔软而黏稠的东西触上了稚荷的四肢，并迅速缠绕，将她捆住。
　　稚荷低头，发现身上缠满了肥大的藤蔓。

　　那些藤蔓蜿蜒爬过她的身体，所经之处，衣服和皮肤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钢针般粗硬细密的长毛，双手转为巨爪，身子被抽长……
　　“噗通！”
　　稚荷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id卡从她的口袋里落出，她低下头，看到一只形容可怖的兔头人被倒映在卡面上。

　　“咚——！”
　　又是一声闷响，有什么陡然出现在她面前，阴影如同一座牢笼般笼住她，她刚抬起头，面部便传来一种冰凉的触感。

　　不知何时，那石柱竟来到她面前，模糊而狰狞的五官紧紧贴着稚荷，两者之间仅有几毫米的距离，稚荷甚至能闻到它身上散发出的腐烂的青苔味。
　　当石柱触碰到稚荷时，她听到没有嘴的它发出了某种蛊惑般的低语。
　　“献祭……”它嘶嘶说着，“血……肉……给我……”

　　稚荷的双爪在黑暗中折射出幽冷的光，仿佛在暗示什么。
　　她想了想，抬起爪子。
　　见状，石柱眼中的红光愈盛：“献……”

　　“祭”字还没出来，却见稚荷猛地扑上来，一把抱住石柱！
　　石柱：“？！”

　　“你好厉害！”稚荷盯着它，一双眼闪闪发光，“这些幻象都是你弄出来的吗？都好逼真！”
　　“小眼就不能做到这种地步，”她看起来有些遗憾，但想到什么，又重振精神，“你还会其它的吗？能不能都展示给我看看？”
　　石柱：“？？？”

　　巨大双眼转动了下，透出讥讽的神色，随即，忽然绽放出嗜血红光！
　　原本缠绕在稚荷身上的藤蔓陡然收紧，她被一下扯向石柱，与此同时，石柱猛地张口，下颚裂成一个非人的角度，狠狠咬向稚荷！

　　“等等。”稚荷忽然道。
　　下一秒，石柱像是被按下暂停键，陡然僵住了。
　　它：“……？！”

　　稚荷抬着手臂，用血笛撑住它的嘴，一脸无奈。
　　“你这孩子，”她埋怨道，“怎么不好好刷牙？”

　　石柱的口腔内，数千颗尖牙嶙峋交错，尖锐的表面上到处都挂着细碎的肉沫与骨头，稚荷甚至看到两颗牙之间还卡着半个腐烂的人头。
　　她叹了口气。
　　“你这样很容易长蛀牙的，”她说，“这样吧，姐姐来帮你刷牙。”

　　石柱：“……？”
　　石柱：“！！！”

　　“嗷——！”
　　左侧房间内，调查员们正紧张盯着监控器，冷不丁听见一道凄厉的咆哮。
　　他们：“！”出事了？！

　　他们立即冲向右侧房间：“193号考生！你还好……”
　　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内，石柱竟倒在地上，双眸紧闭，一幅不省人事的模样。
　　稚荷正跪在它身侧，猛掐人中。

　　“快来帮忙！”她抬头，满脸焦虑，“它晕过去了！”
　　调查员：瞳孔地震.jpg
　　卧槽？！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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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石柱：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