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算中有算谋中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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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是闻言思索了片刻，眼眸一转，却道：“这可奇了，你们的朋友不见了，来找我干什么？”
昊渊沉声道：“可是听岛上之人说，姬岛主近来收了一个男宠，脾气倒是倔的很，我看和我们那位朋友很像。”
姬如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却弯了一个柔媚的笑容，“你们说的可是月陨？可这月陨是我沆瀣土生土长的，并出过岛。”
“有无出过岛，叫他出来看看便知。”梓垄倒是不想同她废话，只见早早找到陨月了事。
姬如是扫视了他们一看，问：“你们当真要见她？可是他脾气不好，我是怕他对几位无礼了……”
崇翊笑道：“这倒没什么关系。”
姬如是见他们不见人誓不罢休，便收回了笑脸，对身后之人打了个手势，冷冷道：“把月陨公子带出来。”
崇翊却觉得奇怪，只是静静打量起她来，何时姬如是如此好说话了？却不巧姬如是看了过来，两人微微一笑都是转过头去。崇翊却越发的疑惑起来。
不多时一个清秀的男子被带了过来，却是被人推推嚷嚷，一个好听的男声里全是不满的怒意，“你们放开我！拉我干什么！”
昊渊崇翊等人举目望去，却忍不住失望起来，出来的分明是一个男子，绝不是陨月。
那人被推出来后，看见姬如是就忍不住冲上去，却被后面的人拉住了，他怒目而视，对着姬如是大骂，“你这个混蛋，拉我出来干什么？我说了不会从你，就是不会！”
姬如是却是一脸淡然，“这回与我无关，是三个朋友来看你了。”
“朋友？”他满脸疑惑，却是见大厅望去，只见三个男子长身玉立，说不出的好看，不禁问，“他们是谁？”
昊渊一见不免失望，却在猜测，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于是问道：“你是月陨？”
那男子点点头，有些茫然，好像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一样，“怎么了？”
姬如是道：“你难道不认识他们？他们可是说是你的朋友来着。”
崇翊一见却是疑惑，再次问道：“你真的是月陨？”
“是啊！你们是谁？”男子脸上的茫然愈加深了。
难道月陨真的是不是陨月？还是这一切只是他们串通好逢场作戏？三人都疑惑起来，互相对视一眼。如果是前者，那未免让人丧气，如果是后者，那那男子演戏的功夫就太强了，但是无论如何，今天在沆瀣宫他们是绝对见不到陨月了，到底怎么办，还得回去从长计议。
于是崇翊率先抱拳道：“原来是弄错了，此次前来倒是打扰岛主了。”
姬如是却是微微挑眉，“弄错？”
昊渊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告辞。”
姬如是的脸色却更冷了，“闹完事就想走，你们把我沆瀣宫当什么了？”
三人一听顿时明了，马上戒备。
崇翊淡然一笑，语气里却全是胁迫，“姬岛主若是不想沆瀣宫血流成河，最好放我们离开。”
姬如是的笑容却更加难捉摸了，“如果我想呢？”
此话一出，顿时冷箭四射而出，三人挥袖阻挡，沆瀣宫守卫四处纷纷向他们攻去。
崇翊叹了口，看来还是免不了，值得专心应敌，却是只守不攻，以求脱身为主，而昊渊、梓垄想法也是一样。只见场面混乱无比，他们三个却在其中游刃有余，只是几个来回便成功脱身。他们一走，姬如是便叫所有都停下，也不去追，之前那个“月陨”突然走到她身边道：“女王，你既知道拦不下他们，为何还要兄弟们动身？”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完的。”姬如是笑的高深莫测，突然转头对他道，“今天的戏你演的很好，有赏！”
“月陨”马上一脸笑意，“谢女王。那今晚？”
姬如是斜睨了他一眼，哼道：“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打发，不过看你今天表现那么好本女王就破例陪一次你。”
那男子一听笑的更欢了，一把搂住姬如是的细腰，甜腻道：“如是真好！”
姬如是一点他的鼻尖，媚笑道：“就你最坏。”
说罢两人一起向内廷走去……
076
三人回到客栈，皆对今日之事迷惑不解，却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崇翊道：“要不今日，我夜探沆瀣宫，你们也分散行动，去街上打听一些消息。我想现在姬如是已经注意我们了，所以还是乔装打扮，分散一点好。”
昊渊和梓垄皆是点头。
次日鸡鸣。
崇翊踏雾归来，却见昊渊和梓垄已经坐在房中等他。关好门窗后，便道：“昨日那人确实不是月陨，那真的月陨应该就是陨月。”
梓垄皱眉道：“你怎知晓？”
崇翊却面色有些微红，然后玩味笑道：“因为昨晚是他给姬如是侍寝的。”
“你偷看了？”梓垄奇怪的打量起崇翊来，却在想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恶趣味了。
崇翊被看的颇不自在，这才收敛那份玩味，含糊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总之，只要他是假扮的，我们找陨月就有了一个目标。你们那边有什么情况？”
“姬如是的第一男宠叫卿赫，喜白衣，亦喜欢听戏，每日必会去一个叫梅苑的地方。”昊渊一句一字说的很慢，他的声音很沉，悠悠道来有一种时间停止的错顿感。
崇翊点点头，然后看向梓垄，梓垄这才道：“姬如是有十二男宠，这十二看她的喜欢程度并不固定，如果有新人，一般采取的是代替制，被换下来的人会被赐死，死状很惨，体无完肤。”
崇翊收敛笑容沉默起来，半晌才道：“如此说来，我们倒是有突破口了。”
昊渊道：“请讲。”
崇翊便分析起来，“如果被抓来的人真的是陨月，而姬如是又确定喜欢她，那么她的存在势必会威胁到现在的十二男宠，于是她的处境可能会比较危险。而最受宠的人最害怕失宠，所以去接近卿赫应该会打听到月陨的消息。而我们又知道了卿赫喜欢去的地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那他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077
梅苑是一家戏院，是卿赫出宫后最喜欢来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这里安静，这里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在沆瀣岛，姬如是的十二男宠的地位是很高的，十二男宠可以随便在岛上走动，唯一的限定就是必须在关宫门前必须回去。
而卿赫，目前是姬如是最宠爱的男宠，他想去哪里自然是由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了一个习惯，便是每天去梅苑听戏。听戏是一门艺术，但卿赫听戏却是为了听别人的故事，想自己的心事。
今日里，梅苑来了一个新的旦角，据说是无论是样貌还是声音都是上上之选，卿赫便早早来了梅苑，坐在了梅苑老板为他留的专门的位置上。
戏幕拉开的时候，台上垂目站着一个人，身着旦装，脸涂白粉，一双眼却是勾的宛如凤目，她因为高而显得有些偏瘦，一双手修长而白皙，却是已捏了一个兰花指。
卿赫还没打量够这个人的时候，那人便已经开声唱起，果然如凤鸣一般清脆，却是把他带回了一种久远的回忆。
黄花百折成人怨，空倚栏，心已倦。
西风拂地愁眉扫，无归处，是归处。
莫折枝，扰了这岁岁年年。
伴随着音乐的间隙，台上之人走了几路莲花步，一甩袖，开口又唱道：
销金兽，白露成霜，看不清这人间风云。
梦中酒，倾城而酿，道不尽这苦辣酸甜。
只记朱窗门外，花下美少年。
卿赫伴随的那歌声，轻轻打起节拍来，闭目歪头，十分惬意。那花旦又唱：
曾歌罢，曾舞罢，把酒持杯笑望月。
曾欢罢，曾言罢，情缠许诺佳期眠。
唱道这时音乐节奏突然加快，那花旦绕场一周，突然停下，对前一指，表情却哀戚起来，却是加快唱腔：
敌、不、过，恩义情仇互相伤。
良人成冢，流年心暗觞。
许是那声音也带上了哀戚，卿赫猛然睁开眼，定定看着台上的花旦正在拂袖抹泪，她目中的哀婉化成了长河的第一场清雨，落在了他的心头，他的心突然有些醉。时光的流长好像让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记得花树底下，那个歌舞狂欢的盛宴。
花旦的声音再次变得悠长起来，她一字一句拖着心中的哀怨唱了起来：
道不尽那恩恩怨怨。
说不清那情情爱爱。
艳阳天下，何处成归，何处成归？
最后一句，漂亮的收尾，其中滋味却延长至了几个春秋，只在一片安静的回味中，花旦转身而退，片刻间梅苑爆发出强烈的掌声来。
卿赫犹自回神，猛然站起，却是向后台追去。
人群里，有人头戴黑纱，嘴角却弯上一抹奇异的笑意。
078
“卿赫公子，这后台可是不让进的。”梅苑老板看见卿赫冲了过来，连忙拦住了。
卿赫停了下来，却道：“我只是要看刚刚那位姑娘一眼，可好？”
老板有些为难，“这……好像不太好……”
卿赫忙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来，塞入老板手中，“老板，你就大发慈悲，行个方便吧。”
老板忙掩饰的笑了笑，“好吧，公子同她说几句话就出来吧，她是新来的，未免会有些害羞。”
卿赫点头，便掀帘而进。
梅苑的后台一般是戏子休息和换装的地方，一进去便能看到一排排桌上摆满了上妆所用的油彩和道具，另有一片衣杆上挂满了戏服。另有不少脸上花花绿绿的戏子正在忙里忙外，准备上场。
之前下去的花旦已脱了戏袍，坐在一个偏远的角落，此时摘下发饰，正在卸妆。
卿赫走了过去，却是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了，不再上前，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镜中的佳人，神情专注，一双凤目含情，更是美艳动人。
“姑娘，怎么称呼？”卿赫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开口。
卸妆花旦，对镜一看，却见一个白衣的翩翩公子，不禁一怔，细声道：“公子，是在问奴家吗？”
卿赫点点头，笑了，“刚刚在台下听姑娘唱的极好，故特来拜访，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花旦羞涩的笑了笑，却是低下头去，“戏班子里的人都唤我紫衣。”
“紫衣？”他在嘴里品味了下这个名字，却展开笑颜道，“好名字。”
紫衣的头埋的更低了，更显娇羞，低声道：“公子谬赞了。”
卿赫一见不甚欢喜，又道：“那姑娘之前在台上唱的是什么曲子？”
紫衣这才抬起头来，一双凤目灼灼其华，一如三千流水回旋流动，说不出的好看，“那是《念花词•垄觞》，是一个朋友自己填的词写的曲。”
卿赫点头道：“好曲，不过不知可否有幸见这位朋友？”
紫衣淡淡一笑，慢声道：“公子如此喜欢这首曲子，要见他自然是有机会的。”
卿赫又道：“听李老板说姑娘是新来的，不知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出去走走，见见这沆瀣的盛世，我们也可在路上谈谈曲艺。”
紫衣一听，当即有些犹豫，却拿不定主意，只轻声道：“这……恐怕得问问李老板了。”
卿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有何难，我替你去跟李老板说就是。”说罢便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紫衣手上一颤，偷偷看了卿赫一眼，脸顿时红了，卿赫微微有感，却是回头一笑，握得更紧了。紫衣道：“那也要等我卸了妆再去。”
卿赫点头道：“好，我等你。”
待紫衣卸妆完毕，卿赫才第一次看清她的脸，却比她在台上还要惊艳，一双凤目明亮动人，微微一笑，更是妩媚流动，传情千里。
卿赫不禁一喜，却是拉着她就向李老板那边跑去。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算中有算谋中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