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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年轻小伙子应了一声,偷偷瞥了一眼憔悴却依然娇美的林书娴,麻溜骑上自行车跑了。

      林家人在院子里等到下午四点多,院子里来了一个五十多岁满脸沧桑的男人,应该是柳窑五村村长。

      男人进院子撇了他们一眼,见到中间一个白嫩的女娃娃,柳根右眼皮跳了跳,脚下大步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抽了一口烟袋锅,柳根脸上皱起来一脸皱子,“刘主任,干嘛往我们村塞人,我跟你说,俺们村可不接收。”

      刘主任眼睛一横,“咋滴啦,上面安排好嘞,咱们柳窑公社下面五个村,别的村里安排的有了,就你们村没安排。”

      “我跟你说嘞,这家人的档案我早都看过了,时运不济嘞。看你柳根是个好老小伙,把村里管的好,才把人塞你村里。别人我还不放心嘞。”刘主任笑哼一声。

      “行嘞行嘞,塞就塞吧,不过我可先说好,要是来了知青,我们五村可不要了。”如今正是城里知青下乡的时候,一个个拿笔杆子咋能干得动农活。这些黑五类呀,可比知青好管多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心里也清楚,柳窑公社五个村,就五村地处最偏僻、最靠山脚,平时百姓们很少到镇上城里,什么批斗啊剥削呀,村里人也不知道,只一门心思的种地。这些人呀,到他们那,反而能过的好点。

      村长背着手慢悠悠的下楼,见四人安静静的站在墙角,村长喊了声:“你们四个,跟我走嘞。”

      从公社到村子里,村长用了一个小时脚程,但是领着这老弱四人,在路上磨磨唧唧的,两个小时才到家。

      等到了村子,天已经麻麻黑了,“今晚上呀,你们就现在我家吃口饭,吃了饭我先预支给你们十天的口粮。”

      村长媳妇带着一家子人,早就做好了饭等着,此时天正黑,除了小孩子吃完饭在外头野,大人们累了一天,都洗洗收拾收拾躲在家里。

      饭菜十分简陋,但是好歹让四人填饱了肚子。

      吃完饭,村长用蛇皮袋装了十天的口粮,又吩咐小儿子给他们拎到牛棚,顺便给带带路,熟悉熟悉环境。

      村长小儿子叫柳志军,今年也才十七岁,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散发着善意,他领头带着路,“我爹说嘞,现在还没到农忙季节。开春咱们村里抓了五头小猪,还有一头老黄牛,你们的主要就是把它们伺候好。”

      林父经过这一遭,几天内,白发长了大半头,遇到一个有善心的人不容易,他乐呵呵的笑道:“谢谢你小伙子呀。”

      “客气啥”少年摸摸头,用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人,将好奇的目光落在林书娴身上,腼腆的挠挠脑袋,透露道:“对了,牛棚屋后有小块空地,你们平时可以自己种点小菜。”

      牛棚的位置比较偏僻,沿着不宽的村路,四人走了二十分钟。

      “牛棚里面还住着一个人,他的屋子小,肯定住不下,我回去跟我爹说,给你们再搭一个屋子。”柳志军说着说着,牛棚就到了。

      一间小小的茅草屋,旁边有两个猪圈,和一个栓牛的棚子。

      柳志军把四人领到牛棚的空地前,将粮食撂在地上,他指了指一间茅草屋,“就这。”

      “麻烦你了小伙子,真是个一个好后生哇。”林父夸了又夸,林书娴也带着淡淡的笑。

      柳志军挠挠头,被夸的心里激动起来,“那,叔,我先回家了。”

      林父又客气的道了别,见柳志军走的没了影子,他们四人,这才走到茅草屋前,敲了敲木门,里面出来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奕奕的老人。

      他爽朗的笑道:“老早就听到人声了,快进来快进来。我来这一年多了,就老头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现在你们来了,咱们也热闹了。”

      见老人这般乐观,林父四人忐忑的心思也放下不少,连忙接话道,“哎哎老哥好,我们一家人也才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是要麻烦老哥了。”

      几人聊了一会儿,熟络了起来。可是这不大的屋子里,就只有一个小床,到了睡觉的时候,最后在空地上打了地铺,五个人才算有个歇息的地方。

      ————
      柳志军这边欢欢乐乐的跑回来家,柳母看他空着手回来,嘟嘟囔囔,“咋空手回来嘞?咱家的蛇皮袋呢?”

      “哎呀”柳志军刚坐下喝口水,亲妈问到,他才发现自己忘记拿蛇皮袋了,他大手一拍腿,憨憨的笑了笑,“妈,我忘拿了。”

      柳母无奈的戳了戳小儿子的脑袋瓜子,“你个傻小子,蛇皮袋多稀罕,一个蛇皮袋值不少钱呢。明天记得去拿,晓得不?”

      “知道啦知道啦,我明个就去拿。”柳志军懊恼自己记性不好,不过一想到明天还要去牛棚那边,心里涌上一丝欢喜。

      他窜到柳根身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爹,你说他们五个人,牛棚那边住的下不?”

      柳根正在往自己烟袋锅里塞药,听到小儿子的话,稀罕的看了柳志军一眼,小儿子从前只想着吃喝玩乐,哪里关心过旁的,“睡不下也不关你小子的事,猫捉耗子瞎操心。”

      柳志军被老爹怼了一脸,面上讪讪的,但还是赖皮脸的凑上去,笑嘻嘻的继续说,“我就是随口问问,这不是想着牛棚那边又来了四个人,村里肯定要帮着建屋子嘛,这事你交给我,我保准给你办的妥妥的。”

      这时,柳根要是再猜不出小儿子的心思,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他砸了一楼烟嘴,慢悠悠的说道,“看上人家姑娘了?”

      一下被戳中了心思,柳志军脸顿时红了起来,他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爹,你别乱说,我…我就是觉得她长得好看。”

      是真好看,柳志军也是读到初中的高学历人群,反正他在学校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学生。

      那女娃娃长得漂亮,柳根第一眼就发现了,他心里也料到,把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娃娃放在村里,估计的出问题。没想到第一个上头的居然是自己儿子。

      没见识的小子。

      柳根在心里吐槽小儿子,他狠狠的砸了一口烟,想到资料上写的那女娃娃是个大学生,且眼神看起来清清正正,心思一动,这事也不是件坏事。

      他给了小儿子一个脑崩,“行啊,我把这事交给你了,明个吃完饭,你领着几个小子去帮他们建个屋子。”

      “爹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办事。”听到自个老爹同意,柳志军乐呵呵的吹着口哨进屋,

      第二天一早,柳志军一早就爬起床,喊上几个伙伴。

      “叔,我领着人来给你们建房子了。”他说这话,还是用了点小心机,好似建房子这件事都是他功劳,也是想在林父面前表现表现。

      林父也是老人精了,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爽朗的迎合到,“咱们一起去,谢谢你们小伙子呀,一个个都身强体壮的,都是好小伙呀。”

      表现的目的达到了,柳志军也不忘了干活,呼啦啦招呼着人,“那叔,我们上山取木了。”

      “麻烦你们了小伙子,我们这初来,也做不出好菜招呼你们。”林父局促的搓搓手,一家人坠在人群后面。

      “没事叔,我们帮你们建房子,也是算工分的,等忙完,我们回家吃饭。”柳志军肯定能理解,他们被下放到这,一个人身上就垮了一个小包袱,肯定也没带啥东西。

      而且黑五类建房子可跟村民建房子不一样,不是用土砖,而是木房子,房顶铺一层稻谷草。不到三天就能整完。

      随后的几个小伙子见柳志军这么热络,再一看到俏生生的林书娴,就知道他是看上人家闺女了,跟着符合,“就是叔,咱们干活算工分,不用做我们的饭。”

      林书娴好歹是个女孩子,她身上背着一个水袋,跟林母坠在队伍后面。

      自从林家败落后,林母的笑容少了许多,她未出阁前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嫁给林父这么多年,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吃苦。

      还没有到目的地,林母就开始气喘吁吁,她想停下来歇歇,就看到女儿脚踝骨处被划出几道血道子,“嘛呀,书娴,你的脚踝划破了。别走前面了,让我走前面。”

      林书娴早就感受到了,只是觉得小伤而已,她就没出声,林母一声惊呼,众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嫩的肌肤上挂着血珠,看起来有些刺目。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被刺划到了。”林书娴脸色笑容解释,她笑着打趣道:“妈,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林母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眼,突然发现,从小娇娇气气的女儿,好像一瞬间长大了。这个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从家道中落后就懂事到有些让人心疼。

      “妈回去给你抹点红药水”林母咽下眼眶里的湿润感,小声在女儿耳边悄悄说。

      而走在最前面的柳志军则硬是扩出一条山路出来,一路走一路把路边的杂草和棘刺砍掉。

      林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前前后后折腾了三天,简单的搭建了三个隔间和一个比较大空间用来当客厅和厨房。

      等到最后一天,快铺房屋顶的时候,村里传来了一个大消息。

      杨家十五年前被送出去的闺女荣归故里了!

      十五年前,杨柳的父母接连生了三个女孩,在村里好一阵抬不起抬来,杨柳三岁的时候,杨家说是养不起给送人了,其实村里人都知道,那段时间村里来了一个人伢子,第二天杨家娃娃就不见了,哪有那么巧的事。

      听说杨柳如今成了镇上纺织厂的工人,还有了城里户口。

      这可是村里一件稀罕事,柳窑二村,还从来没有人能当上工人嘞!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杨柳回来了,后面的好戏开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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