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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在墓地保护未成年尸（假装是昨天的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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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玩家被吓了一大跳。
结合两边的棺材和叶鹅鹅的话，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古代很多地方，夭亡的孩童都得不到正式的葬礼。
有些地方不立碑，有些地方连个正式些的棺材都没有，直接一抔土把小小的尸体盖住就算完事。
有祖坟的地方也不一定会把小孩葬在祖坟里。
不过这里的风俗应该是把小孩的尸体装进瓦罐里，跟随其他人一同下葬？
像是为了印证他们的想法一般，一条条青白幼弱的肢体从瓦罐里伸出来，伴随着天真的童音：
“我是好孩子吗？”
“我是好孩子吗？”
“我是……”
玩家们看到一个个从瓦罐里探出头的小孩，只觉得心跳骤停。
有的小孩不会说话，只从瓦罐里爬出来，坐着，用黑漆漆的窟窿眼睛看着玩家们。
叶鹅鹅根本没留意身后的普通人们都是些什么脸色，或者说她从很久以前起就不再具备读表情这个技能，所以根本懒得回头看，回忆一番她能够想到的她看见过的其他人哄小孩的场景，竭力用相似的语气道：“是的，你们都是好孩子。”
有玩家喃喃道：“可是，它们都死了啊。”
这句话不巧没有触发叶鹅鹅听力的毛病，被她听了个正着。
叶鹅鹅跟死掉的小孩们齐刷刷回头，注视着说话的玩家：“你说什么呢？”
玩家被整整一墙的青白尸体外加一个眼神明亮的叶鹅鹅盯着，腿当场就软了。
玩家：“没、没什么。”
叶鹅鹅：“难道我听错了？”
她是发自内心的疑惑。
但在玩家听来只觉得阴阳怪气。
玩家咬牙：“是我没见识，说错了话。”
叶鹅鹅只觉得自己跟不上玩家的话题转换，便没有再管他了。
她转过头来继续跟瓦罐里的小孩们，固执道：“死了有什么关系？死了也是好孩子。”
如果说，她之前和善对待爬到她身边的小孩只是因为想要伪装成正常人，那么她刚刚对瓦罐们说好孩子，只是心血来潮想要那么试试而已。
至于心血来潮的原因……
大概是她一直对很多人评判好坏标准的不满。
难道好坏是什么中立的道德标准吗？
她看到的并非如此。
她看到的只是以道德标准的名义，对一无所知的未成年们进行的价值的划分。
成绩好的学生再怎么排挤别人欺负同学也是好孩子，被家人偏爱的小孩哪怕偷窃抢劫也是好孩子。
因为他们自己显得有价值，或者别人觉得他们有价值。
有那样的好孩子，也有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只是与周围格格不入就被板上钉钉的坏孩子。
如同小时候的她自己。
叶鹅鹅的思维无法控制地发散，毫无道理地发散到面前满是瓦罐的墙上。
那么，如果以那种标准评判，这些早早就被贴上死亡符号，装进瓦罐里的小孩，大概是坏孩子的极致吧。
在她那边的世界里，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无法决定的事，被冠上不考虑父母的罪名。
正如很多风俗里，早夭的孩子不会有正式的墓葬，因为他们并不是完整的人。
对不公正而愤怒的情绪跌跌撞撞冲出她混乱而破碎的思维，撞开她紧闭的口舌，让她以违逆那种价值观的姿态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说完，她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瓦罐里的小孩，只是因为一时的情绪便随意对它们下了定论，对自己行为的对错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不过，起码死孩子们都很满意，一个个从瓦罐里面爬出来，掏出石头做的糖，排队递给叶鹅鹅。
叶鹅鹅愣了一下。
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泛起浪潮，撞击她心上厚厚的防御，让她不知所措。
她习惯了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如同投进无底洞的石头，听不到一丝回音。
所以，当她看到死小孩们的示好时，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了一句话：它们为什么要给我呢？
她僵直地呆在原地。
其他玩家静静看着这副副本鬼怪向玩家伸手示好的奇景，不太敢动。
运动员男生鼓起勇气上前道：“石子给我就行了。跟你们说话的是我老大，你们给老大的东西我先替老大收着……”
离他最近的瓦罐小孩把糖放回瓦罐里，探头，嗷地咬上了男生的手臂。
男生赶紧缩回手，抱着自己的手臂看了又看。
瓦罐小孩的攻击力并不高，可能因为死亡太久的缘故，咬合力还比不上活着的小孩，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但它给男生留下了极大的心灵震撼。
男生一想到那种阴冷的触感，就觉得自己也被装进瓦罐里了。
他慌乱回头看着叶鹅鹅：“老大救命！”
只见叶鹅鹅走到了瓦罐墙边，收好小孩们递来的糖，还伸手摸了摸青白的小小头颅：“谢谢。”
男生瑟瑟发抖，一边抖一边往玩家群里退：“真、真不愧是老大。”
玩家们也没有说话。
男生回头，只见大家都是一副灵魂快要从嘴里冒出来的惊恐样子。
叶鹅鹅收好了糖，小孩们还不肯让开，非要再凑过来让她摸了摸。
叶鹅鹅莫名想到了高考后刷视频刷到的粘人的猫。
当时并不觉得那种软软的生物有什么好摸的，现在却觉得粘人的小孩摸起来不错。
大概因为伸手摸到毛绒绒或者冷冰冰的皮肤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把头伸过来求摸摸的信任和善意。
眼睁睁看着她摸尸体的其他玩家：……
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也不能大声喊救命，就挺无助的。
但很快，就有别的存在把他们从尴尬的境地里解救了出来。
开门的声音从两边的棺材墙上响了起来，期间夹杂着开门方向不一致导致两边棺材盖撞在一起引发的争吵。
玩家们：……
如果有选择，他们情愿继续尴尬下去。
几个胆子不太够用的玩家已经回到了他们爬出来的人坑里，抱着木板或石板，安详躺下。
一墙瓦罐小孩纷纷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有一部分缩回了瓦罐里。
叶鹅鹅察觉了瓦罐小孩们的回避。
她觉得它们可能是被什么吓到了。既然已经接了小孩子们的糖，得到了小孩子们的信赖，她就有责任保护小孩。
于是，她转过身，看着从两边棺材墙里走出现的半腐尸骸们，道：“你们是不是平时打孩子？”
半腐尸骸：？
叶鹅鹅回想起自己的经历，补充道：“天天贬低小孩、以死威胁小孩、搞精神暴力，有没有？”
半腐尸骸动了动不太灵光的舌头，努力找回声音，怪腔怪调道：“死怎么是威胁呢？明明是事实。”
叶鹅鹅思维并不能快速调整过来。
她长出刺道：“就是说，你们不承认你们对小孩施行过暴力？”
尸骸：……
玩家：……
有没有谁能告诉他们，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种程度的？
最终还是会说话的瓦罐小孩还了死尸们清白：“他们没有。”
叶鹅鹅：“你不用帮他们说话。反正你们已经死了，不用指望成年尸体照看你们生活。要是它们欺负你们，只管跟我说，我把它们拆了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
尸骸：……
尸骸：“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瓦罐小孩道：“它们不敢欺负我们的。这里是日神神殿下的墓地，平时日神最喜欢我们了，我们可以在日神座下玩闹。他们这些成年尸骸只能干看着。”
只能干看着的成年尸骸：“是这样的没错，其实我们也想加入的。”
叶鹅鹅收回了刺。
成年尸骸很想流下一把辛酸泪。但想一想，死人的化妆师并不好找，要是把入殓妆哭花了，从今往后只能当一具丑尸体，便强忍着泪水，继续听瓦罐小孩说话。
瓦罐小孩：“每一年日神都要死亡一次。这个时候日神的力量最薄弱。邪恶就会乘虚而入。只有墓地是日神力量最强盛的地方，所以祭司会把受到邪恶力量影响的外乡人送进来，让我们给看得顺眼的外乡人糖，给他们驱邪。”
一些玩家听得意动。
酷盖就赶紧回到坑里，把石像鬼拖出来，道：“受到邪恶力量影响的人是这种样子吗？”
瓦罐小孩：“这种是最严重的。凡是被送进来的都被影响了，他是完全被邪恶转化的样子。”
酷盖朝叶鹅鹅伸出手：“给我糖，救人。”
叶鹅鹅看着瓦罐小孩：“你们喜欢这个人吗？”
瓦罐小孩齐齐摇头。
叶鹅鹅：“那就不救了。糖是从小孩子身上得来的，我们应该尊重小孩子的意愿。”
酷盖：“你情愿站在死亡的小孩子那边，都不愿意站在我们这些活人这边吗？”
叶鹅鹅奇怪道：“站在活人那边，活人就会出糖救人吗？”
酷盖死死盯着她，想说她立场不对，但又不敢惹恼满墓室的尸骸，不敢说重话。
这边，酷盖在跟叶鹅鹅交流，那边尸骸也在跟瓦罐小孩讲道理：“他们是人，在墓穴里呆久了不好。依照惯例，他们现在就应该出发了。如果他们不能在邪恶锁定他们之前找到日神神殿，下场会如何，你们知道的。你们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保护他们，不能留下他们的。”
瓦罐小孩露出不舍的神情，却也乖乖挪动了瓦罐。
随着瓦罐朝两边分散，放置瓦罐的墙从中间分开，形成洞开大门，露出墙壁背后的通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