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为爱沉海》是龟龟哒

51、【圣诞节番外】莫先生想要二宝（4）

　　　　窗外的景物随着车子的前进不断后退，林立的高楼退去后，风里就开始带着淡淡的咸味。莫然打开窗，一片汪蓝倒映在他的双眼里。印象里，这是他和顾少秋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来海边。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任何激动的感觉。鬼使神差的，他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指尖触碰到贝壳硬质的触感，刹那间心湖荡起层层涟漪，圈圈层层，回响不止。
　　莫然微微张开了嘴，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绪似乎要破土而出，可是就在这一瞬间脑海里所有的记忆都被一扫而空。方才思考了什么，又打算说些什么他都忘记了。只感觉到指尖那个粗糙的质感带给他无限的违和感。
　　他忘记了什么？
　　到底又为什么会忘记？
　　他看着自己触碰过贝壳的指尖，太阳穴因为过度思考开始隐隐作痛。可他还是尽力地想去突破那层以往的束缚，想去探寻那层空白背后的事情。
　　“莫然。”
　　“莫然。”
　　男人的嗓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手被男人的大手拢在掌心。微微的凉意被宽厚的暖给包裹，他因记忆缺失的不安最终消弭在男人满怀深情的双眸中。
　　“是不舒服了吗？”顾少秋伸出手，用大拇指指腹揉了揉男人有些发白的唇。
　　莫然垂下眼眸，“可能是晕车。”
　　“你晕车？我怎么不知道？”顾少秋质疑，企图从莫然的脸上看出破绽。
　　多年的相处让他太了解莫然了，他就是这样的，发生了天大的事情都一个人扛着，什么事儿都瞒着自己。
　　外头看上去又强大又耀眼，只为了隐藏内里的脆弱和柔软。
　　莫然知道自己什么都瞒不过顾少秋，可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他服软。于是他厚着脸皮扯谎，“不管，就是晕了。”
　　顾少秋本又为他逞强的样子有些生气，看这人编着蹩脚讲话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一时之间竟觉得莫然在跟他撒娇。
　　“那晕了要怎么办？我也没带晕车药。”顾少秋不打算放过他，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可谁知莫然下一秒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这样就不晕了。”
　　很轻很快的一吻，叫人来不及反应。
　　回过神时，想质问对方为什么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情。却见那个点火的家伙一脸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似笑非笑地望着窗外。
　　顾少秋盯着莫然上挑的红唇，回味着那浅尝辄止的吻，不自觉的喉头滚动。
　　莫然察觉到男人目光逐渐变得炙热，倒也没觉得不适。反而弯了弯嘴角，使坏一般的又抓着男人手轻轻吻了一下。
　　顾少秋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压低声音，“你这是在干什么？”
　　“能干什么？亲我老公啊。”莫然反倒是没羞没臊的，说这些像是说什么稀松平常的小事。顺便还把脚架在了顾少秋的腿上。
　　顾少秋怕自己的反应太大惹得周遭人起疑，只好忍气吞声地由着莫然撩火。他向来是个肯忍耐的人，但饶是如此这些天莫然有一搭没一搭的招惹还是叫他苦不堪言。
　　那股子想将男人生吞活剥的冲动越积越多，只叫他的情绪在失控的边缘。额前的青筋突突直跳，不知性急还是气急。
　　一直忍耐到公交车到站，二人一并下了车。顾少秋都没发一言，反而是莫然一会儿挽着他胳膊一会儿大着嗓门让他看这看那的。
　　窝火的顾某哪里有心情搭理莫小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到酒店之后怎么把这个调皮的妖精拆吃入腹。
　　而我们浑身上下长满反骨的莫小爷却生怕顾某的邪火烧得不够旺似的。一个劲地撩拨一个劲地逗，“诶，顾少秋。你看这片沙滩这么大，在这上面做就不怕滚下去了吧！对了，你说我们在这儿生个二胎怎么样？”
　　“二胎二胎，你怎么净想着下崽子？”顾少秋恨铁不成钢，伸手拍了拍这个满脑子二胎的男人。
　　“我可是拿自己的脑子换的生孩子的能力好吧？物不尽其用怎么对得起我的脑子？神棍子这不也没规定我能生几个？”莫然吃痛的搓着自己的脑门，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天才，但是骨子里的商人属性还是让他开始计算生几个才能回本。
　　毕竟他的头脑价值连城，只生一个孩子不亏大了？莫小爷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丝毫没想过养一个孩子亏的钱更多。
　　顾少秋心道，这男人真不知道是因为契约傻了还是本来就这么傻。
　　不过想到这里，他反而开始好奇那个最初流掉的孩子究竟是在莫然什么样的心情下怀上的了。
　　他虽知道莫然当时迫切的想要用孩子留住自己，但却并不明白莫然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无数的疑问困扰着他，他想要去了解莫然的脑子里想了些什么。
　　而莫然也迫切的想知道顾少秋瞒了他什么。
　　四目相对之间，方才还互相嘴臭的二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似乎是他们如今独处的常态了。不是感情变淡，而是因为双方都变得更想了解对方，变得想要靠近对方。
　　越是想这样全心全意地拥有彼此，彼此之间拥有的未知就越是想要去探寻。他们也越是感觉到在过去他们彼此之间是有多么多的误解。
　　“莫然……”
　　“顾少秋……”
　　二人齐齐开口，却又心照不宣地闭上了嘴。
　　真是可悲又可笑的默契。
　　天色渐暗，两人沿着沙滩走到了住处。傍晚的沙滩颜色暗淡，反倒是海水层层叠叠泛着粼粼的光。像是人鱼的尾巴一样柔软又有力，如调情般的拍打着沙滩。
　　如果不是各怀心事，或许二人都会迷醉在这样绚烂的风景里。分明顾少秋和莫然上一回来海边的时候，也是踏着沙子和夕阳肆意的奔跑。
　　那时候的莫然因为傻了，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己的信任。可现在……
　　顾少秋叹了一口气。
　　心道都怪自己在过去做了太多不让莫然信任的事情了。难怪莫然什么都只自己扛着。
　　心有些疼，他没忍住抓住了莫然的手。
　　莫然本还在想为什么自己刚刚没有质问出口，他懊恼于自己现在的畏首畏尾。他分明知道顾少秋和过去不一样，顾少秋深爱着他。可是心内的不确定却带给他极大的不安全感。
　　是的，他不知道为什么顾少秋现在会对自己这么好。分明婚姻伊始对自己是这么不屑一顾。
　　聪明如他当然知道是脑子里的空白在作祟。
　　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顾少秋爱他的原因。而正是这份原因让他对这份感情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感。
　　他在亲眼看着亲生母亲一步步迈向深海之后，对婚姻和爱情是消极的。若不是爱上了顾少秋，若不是极度渴望爱，他又怎会以身试险，让自己这头多疑厌世的狼成为如今撤去锋芒与锐利的凡人呢？
　　他并不是觉得这份婚姻和爱情不值得，而是觉得……
　　自己这样的人配拥有爱情，配被顾少秋疼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