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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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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水冲遍全身,似乎能够洗去所有的疲惫,淡红色的水滴在洁白的瓷砖上,腿中心的刺痛将理智重新带回。
贝尔摩德啊......
我的手攥紧,微长的指甲刺进掌心,留下了一个个月牙形的血痕。
当春天再次来临时,我又来到了美国。
不同于以往的潇洒,现在的我顶着那道疤,颇有些凶狠的感觉,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警方带走。
这次是一个机密任务。我们要和曼哈顿的一个□□见面,就在哈德孙河旁的一个仓库里,至于什么时候见面,为什么见面,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波本在明,抛开他是卧底来看,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可以不知不觉地通过观察和推理掌握情报;贝尔摩德在暗,她虽然可以易容成任何人,但很容易出现意外情况,这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所以这项任务的主要机执行人是琴酒和我。
琴酒沉默着抽烟,看似悠闲的他插在袋子里的手正握着枪,他就像是一只猎豹,蓄势待发。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行动快开始了。
我接过基蒂安扔过来的战斗服,正准备去后面换上,突然被琴酒叫住。
“芝华士,你的手表。”
我果断将手表解了下来,抛了过去,接住它的人是伏特加,琴酒斜睨了一眼,意味不明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电子表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吐了个烟圈,“两分钟。”
然后就看到他一脚将表踩碎了。我点了点头,提着衣服往后面走去。
后面是一个小房间,灯已经开了,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这个房间估计有很多年了,原本洁白的墙面已经泛黄了。我捡起一块有些尖锐的生锈了的铁片,在墙上泛黄的地方开始划划刻刻。
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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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孙河仓库高级成员人数未知)
刻好后,我将外套脱下,露出了和战斗服一模一样的衣服。
到达了哈德孙河旁的第二仓库,基蒂安和科恩在外围戒备,贝尔摩德探查情况。原本一切顺利,但是在谈成的前一秒,外面响起了警用□□、□□和□□的声音。
有警察。但不应该来得这么快!
我瞳孔微缩,想到了一个可能,这是一个陷阱。
好在任务完成了,只是琴酒脸上有轻微擦伤。等我上了车才发现贝尔摩德躺在座椅上,她中枪了,现在昏迷不醒。我疯了一样将她带到了组织医院,她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明明我都将十分钟的车程缩到六分钟了,我却感觉越来一个世纪。
之前我是多么的讨厌琴酒,此刻却迫切的想要见到他,希望他能好好调查此事,是否有其他人从中作梗。但连着两个星期,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这段时间内,组织出奇的平静,简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直到贝尔摩德的情况稍有好转,琴酒和伏特加才姗姗来迟。
琴酒带来的见面礼依旧是那么与众不同——三枚子弹,就这样打碎了我的膝盖骨。
看来是被发现了。
我看了眼依旧躺在床上的贝尔摩德,任由他们将我带走。
背叛组织没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还是有N多个假身份的我,只会被当成卧底。
最为保命的东西,现在已经成为了我的送命符。
我被套上了黑色布袋拖上了车,我没有反抗,因为我一旦反抗,最后一丝生机就会消失。大概开了十分钟,车子停了下来,我被拉扯出车子,空气湿润,不出意外是在哪条河边。我被推进一间屋子里,那门很老旧,打开的时候都在吱嘎吱嘎地响。根据脚步来判断,这件屋子很大,暂时只有三到四名看守人员。
我被按在了凳子上,手腕和脚腕被两指宽的皮带收紧,伏特加一把将布袋扯走,还顺便踢了我膝盖一脚。
剧烈的疼痛让我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他们走后,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邋遢男人拿着纱布进来了。他随意的将纱布在我的膝盖上绕了几圈。
我被关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没有其他的声音,没有其他的色彩,这让我一度崩溃。这一刻,除了无穷的黑暗,没有什么能陪伴着我。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送餐人员的身上,靠着从餐时间来计算时间。
大门再次打开时,我已经适应了黑暗。我艰难地看向刺眼的白光,期盼着能看到那道身影。
“芝华士,”琴酒叼着烟,擦着枪,“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在这。”
“被利用了。”我看了一眼琴酒,发现他也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有趣的理由。”
“你给了贝尔摩德错误的情报,”我垂下眼睑,掩饰住自己的失望,“九真一假,让对方知道他们暴露了,同时故意让贝尔摩德受伤,让我追击不了他们。”
琴酒把烟蒂按在墙上捻了捻,然后收进袋子里,“是啊,在那之后,FBI就来了。”
“你和那些家伙是一伙的吧。”
“从仓库到医院只有一条近路,而那里正好是施工现场,有两个警察指挥交通。”
“司机严重超速,后座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你是怎么过去的?”
“你联络过你的上级,就为了让那个女人活下去?为什么,可以分享一下原因吗?”
“你在拿她的命冒险。”在这一刻,我的心里颇为宁静。
贝尔摩德看似早已厌倦了这个世界,但实际上,她是个惜命的人。
“哼,还真是有魅力啊。”琴酒笑得很有恶趣味,“这个计划就是她提出来的。”
“因为我已经怀疑你很久了。”贝尔摩德苍白着脸出现在了门口。
我弓起身子,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难得有心情开玩笑:“不问问我到底是哪方人员?”
“你不会说的。”贝尔摩德在琴酒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回答了我。
“我会说的,”我勾了勾嘴角,“只要你杀一个人。”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波本?”伏特加憨憨地问道。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我五岁前一直在日本,但更多的你们就查不到了吧,”我将头抬了起来,“之后我去了美国,这可多亏了波本,或许应该叫他,降谷零。”
“证据呢。”琴酒拿了根烟把玩着,“光凭你交上去的可算不了什么。”
在榨干我的最后价值嘛......
“左手臂尺骨和桡骨之间。”贝尔摩德的手攀上了琴酒的肩,“那是个不错的位置。”
“还有,你五岁之前是在孤儿院,十五岁在美国被以利亚收养,但可惜的是他被枪杀了。”贝尔摩德眸光微闪,将琴酒手里的烟拿了过去,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所以,别说是为了家人不得不做哦~”
我这才注意到,琴酒拿的不是七星,而是ESSE。
真是碍眼。
“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试探我。”我看着伏特加握着匕首向我靠近,看着他划破我的皮肉,将U盘拿了出来。
淡绿色的U盘,沾着粘稠的鲜血,明明红与绿放在一起是刺眼的,可这时却是极为和谐的。
匕首划开血肉是什么感觉?刀尖一点点刺入手臂,鲜血慢慢涌出,刀锋向上划,皮肉外翻,露出了森白的骨骼。
可我却觉得这没什么,真的很疼吗?我对疼痛向来是敏感的,可在这个时候却偏偏只会呆呆地看着,仿佛那刀不是划在自己身上。
“把药给我吧。”我和贝尔摩德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我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我们还会有这么默契的时候。
“最后的要求?”她轻笑着,如湖水的眼眸波光流转。
我放松着自己,挑了挑眉:“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入水殉情。”
她低笑了两声,将那枚药塞进了我的嘴里。
“只有你一人的要求这么......”
可惜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只能放纵自己闭上了双眼。
我好像被一片冰冷包围着,有什么在一点点将我拉扯下去,到底是什么呢?
我勉强睁开眼,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去,黑暗中似乎伸出了无数双手,它们抓住了我的脚踝,拉扯着我的衣物,捂住了我的口鼻。明明我是那么地怕火,但在这时我反而更希望能在火堆旁汲取一点温暖......
你能带我走吗?
你会喜欢我吗?
为什么要把我推远呢?
贝尔摩德,你可真是混蛋啊!
我喜欢你呐,克丽丝。
好遥远,但又好熟悉......
这段记忆真的存在吗?还是说,这只是我死前的臆想?
我到底是谁?
宫本藤兰?维罗妮卡·以利亚?在那些虚假的身份中,是否有一个是属于我的、真正的名字?
我到底是谁?
——乌丸酉吉,参上。
作者有话要说: 放弃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