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精森林求生的日子里》易诃非人

13、第十三章 会说话的树

　　早就期待着里克继续讲羊村的故事，葫芦狒狒们齐声欢呼。

　　他们欢快地围上来，将里克抛上半空，又七手八脚地接住，簇拥着他来到空地的树桩处，然后乖巧地排排坐好。

　　葫芦狒狒王坐在最前面，怀里抱着松鼠，同样兴奋地等待着。
　　山葡萄林的树木上落满了鸟儿，挤挤挨挨堆在一起，不远处草丛中几只刺猬慢吞吞爬出来，悄悄咪咪地往树桩旁边凑。

　　里克清了清嗓子。

　　……

　　等到故事讲完，天色已经黑得彻底，圆滚滚的月亮挂在树梢上，像个超大号的水晶葡萄。

　　里克和阿栗没有再回树洞，而是留在了山葡萄林里，跟葫芦狒狒王一起睡在山洞中，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刚刚走出山洞，一只葫芦狒狒摇摇晃晃地从树上飘过，明明睡眼朦胧，却还在不自觉地哼着歌。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

　　迷糊揉眼的松鼠阿栗一个激灵，大尾巴下意识‘啪’地打在狐狸脸上。他气得脸都红了，爪子指指点点：“你你你！你太坏了！你昨天怎么可以不把故事讲完！”

　　那时里克正讲到故事最紧要的地方，大家纷纷竖起耳朵，想知道喜羊羊究竟是怎么逃脱灰太狼的追赶的，未曾想里克话音一转，懒懒打个哈欠，嘻嘻笑道：“后续如何，我们下次再继续讲。”

　　松鼠/葫芦狒狒/鸟儿们：“！！”

　　若非里克跟葫芦狒狒们关系不错，群情激奋的葫芦狒狒们都要拽着狐狸毛把接下来的故事全抖擞出来了。

　　“有什么比挖坑不填更能让人欲罢不能的呢，”里克得意洋洋，叼起松鼠，一边往外走一边含糊不清地解释，“这下，哪怕是为了听到接下来的剧情，森林里的动物们都不会任由狼群对我做什么的。”

　　他走得欢快，一路上接过不少葫芦狒狒塞来的葡萄、坚果和熏肉干，拍胸脯保证过几天等其他事情忙完了还会来山葡萄林讲故事。

　　这熏肉干，也是里克教会葫芦狒狒的另一种食物储藏技巧。学会之后，葫芦狒狒们倾巢而出，猎回三头膘肥体壮的野猪，熏出整整半个洞穴的野猪肉。
　　里克和阿栗也分到一大块猪肘子，搬回树洞里做成猪肉脯，剩下的边角料则烤得香喷喷的，美美地吃了好几顿。

　　暂时了却由讲故事引发的一番波折，狐狸和松鼠回到树洞中，开始收拾起出远门的大包裹来。

　　趁着秋季森林中危险较少，储备过冬的食物也已经足够，他们决定前往火山林中捕捉火稚鸡。

　　火山林在离葡萄林更远的森林东面，需翻过两座高山，加上里克和阿栗两只弱唧唧的幼崽只能在白天赶路，他们至少得走上整整一天才能到达。
　　但这种冒险是有意义的。因为食用火稚鸡的肉可以显著提高火属性生物的火焰强度。

　　“火稚鸡生活在火山林里，他们浑身散发着炙热的火焰，轻易难以靠近，但是除此之外，火稚鸡没有其他的攻击手段，”葫芦狒狒王告诉他们，“很适合处于成长期的火属性生物去锻炼对火焰的感知力。”

　　在葫芦狒狒王提出让里克前往火山林锻炼能力的建议后，里克与阿栗严肃地面对面坐在树洞中，正儿八经地讨论究竟该不该前往火山林。

　　“储存的食物暂时不用担心，烧陶实验也可以往后再拖一拖，但我们确实需要提高战斗能力了。在火山林里抓火稚鸡听上去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这是里克的理由。
　　“火稚鸡，听名字就感觉肉很嫩很好吃欸！”这是阿栗的理由。

　　总而言之，两小只很快达成了共识。

　　……

　　山葡萄林里的温度已经很热，然而在通过山葡萄林，往更东方高耸的山脉攀爬时，火辣辣的太阳光让里克清晰地认识到，之后的路程恐怕会越来越艰难。

　　作为火属性生物的他倒是适应良好，但是阿栗已经有些承受受不住，整只松鼠挂在狐狸肚皮下躲太阳，不停地往嘴里塞一颗又一颗凉冰冰的葡萄。

　　他并没抱怨，里克却有点心疼，趁着午后吃饭补充能量的功夫，摸摸松鼠蔫嗒嗒的尾巴毛，犹豫着问：“要不——”

　　“没有要不！都走到这儿了，你还要回去不成？”松鼠一眼看出里克想说什么，挥挥爪打断他，蹦跶到狐狸身旁的石头上，又因石头的滚烫一个高儿跳了起来，重新缩回狐狸身上，嘟嘴吹着烫红的爪子，“走快点就是了，这点小困难，我还是可以克服哒！”

　　里克没再争辩，速度却加快许多，灵巧地越过山间纵横的枯木与页岩，连休息的时间都缩减了。
　　或许是因为此处温度太高，大多数动物都很少在此长期生存，就连植物也逐渐稀少，等到里克翻过第一座高山后，眼前能见到的，便是大块枯槁皲裂的褐土地，模样古怪的岩石零零落落分布四周，隔着数十米，三两棵瘦弱的树苗顽强生长着。

　　狐狸灵敏的感知让里克意识到，这里气温约莫已超过了四十度，几乎到了松鼠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他皱起眉毛，低头瞧瞧软塌塌缩在自己身下的松鼠，还是决定立刻回返。

　　松鼠根本不可能适应这么高的温度，更何况往后还会有更多未知的危险，倒不如让阿栗先回树洞里，他自己找时间再过来也来得及。

　　不顾松鼠有气无力的反抗，里克转身便要往回走，未曾想还没踏出两步，便听到耳边细弱的声音响起：“狐狸崽子，老夫有办法让你的朋友适应高温，想尝试一下吗？”

　　满目荒芜，四处皆寂，里克无比确定，周围至少百米内，只有他和松鼠两个生物。忽然听到陌生的声音，惊得他猛地蹿起来，三两下跃到身旁一棵难得笔直的小树树梢，火焰球环绕周身，目光警惕极了。

　　“你是谁？不要装神弄鬼的，赶紧出来！”

　　那声音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嘿，嘿，狐狸崽子，你太沉了！快从老夫身上下来！”

　　“！”

　　里克愣怔一瞬，忙不迭地从树上跳下来，目光惊愕得望着面前的树。

　　这小树纤纤弱质，树干细得里克两只爪子都能抱得过来，随他跳下树的动作前后晃动着，仿佛随时都能被拦腰折断。

　　里克看这小树苗的模样，又想想那声音自称的“老夫”，怀疑之余，也不由得感到一阵震撼。

　　穿越至今，虽然知道这里的动物各个都拥有强大的思考和学习能力，还能掌握各种超现实的奇妙能力，但因为里克自身也是只小狐狸，对此适应算是良好——但是，怎么现在连植物都能说话了？！

　　狐狸脸严肃极了，爪子拍拍地面，谨慎地离这棵敌我不明的树远了些，语气礼貌：“您好？”

　　“不用惊讶，老夫只是意外觉醒了种族技能，所以才能跟你无障碍交流，”树枝摆动，声音再次传来，“小狐狸，你听说过沙地果吗？”

　　里克当然没听说过。倒是被太阳烤得头晕脑胀的松鼠，强撑着从里克肚皮底下钻出来，爬到里克的头顶上，叉腰看向小树。

　　“植物想要拥有智慧、符合觉醒种族技能的条件，可没有你所谓的巧合那么简单，”松鼠的声音冷静，看似在质疑小树，其实是为了快速地跟里克说清楚这棵树的危险性，“不仅岁数至少超过一千年，周围有宝物滋养，还要有意识地吸收无数动植物的血肉尸骸。”

　　他语气加重，强调了‘有意识’这个词，显然是在暗示这与植物正常吸收营养的行为的区别。

　　里克脸色大变，火焰球再度凝聚。

　　有意识地吸收了无数动植物血肉尸骸的植物，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没骗你们，真的是凑巧，”小树声音无奈，“当时正好赶上火山喷发，附近的动植物几乎都死了，火山灰又正好把他们冲到我这里。”

　　他停顿片刻，见一狐一鼠依旧保持着戒备，也不知道到底信了还是没信，只好继续说下去：“小松鼠，你听说过沙地果吗？可以让任何动物免疫火焰攻击的神奇果实。”

　　阿栗的爪子在狐狸耳朵边轻轻划了划。里克明白了阿栗的意思，这棵树说得的确没错。

　　“老夫的种族技能，就是免疫高温，每过三十年结一次的果实，同样也具有这样的功效。因为曾经将果子送给过沿途的动物，有不少动物将老夫的果子称为沙地果。后来这里经过的动物逐渐变少，老夫也不愿再与他们打交道，沙地果才逐渐变成了传说。”

　　里克睁圆了眼睛，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后来再想想这棵树的年纪，又觉得倒也挺合情合理，于是并没插嘴，竖着耳朵继续听着。

　　“如果你们想要的话，老夫可以送一颗沙地果给你们。”

　　里克与阿栗对视一眼。反而更加警惕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他们与这棵大树素不相识，这大树忽然示好，还要送他们一颗珍贵的沙地果，怎么想都有问题。

　　里克后腿微微向后挪了点距离，耳朵后倾，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这才谨慎地开口：“给我们？你想要我们用什么来交换？”

　　“小要求还是有一个的。”细细弱弱的声音忽然上扬。

　　里克与阿栗身体绷紧，屏气凝神地听着。

　　“就是那个羊村的故事，能给我讲完吗？”小树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羞涩与激动的味道，“会在这里歇脚的鸟儿太少了，那只愿意讲会儿故事的好心的鸟儿只讲了一小半，刚到喜羊羊被灰太狼追赶那段。”

　　里克/阿栗：“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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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