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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救*试探 ...

  •   和历安第一次见面,是在三个月前。
      当时黑发青年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鸡尾酒,坐在角落里慢慢喝,他只是好奇地投去一缕视线,立刻就被那张优越的侧脸迷住了。
      主动上前搭话,对方却不耐地扫他一眼:“……滚开。”
      这一骂,苏与别就兴奋了起来。

      黑发青年不理人,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地咕哝,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说到什么时,黑发青年周身的氛围会变得很沉闷,有时又会变得很悲伤。
      看起来很有故事。

      他一直没离开,安静地听黑发青年胡言乱语,也不知道对方醉还是没醉,直到这人把一杯便宜酒推到他面前,说请你喝。
      那杯酒就是曼哈顿。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邀请。
      拉过猩红的酒杯一口喝下,酒水咕噜咕噜灌进喉肠,其中一些红色液体从嘴角流下来,穿过横亘的锁骨,然后流进衣服里。
      苏与别挑衅地看着对自己发出邀请的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却神色复杂,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忧伤,又有些遥远。
      下一秒他突然靠近,哐哐哐地拍他肩膀,说:“你的酒量怎么还是这么好。”
      黑发青年的力气格外大,拍得很重,砸得苏与别喘不过气来,然后下一秒就趴在他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

      黑发青年显然把他错认成了什么人。
      这时苏与别才意识到,这个人已经醉了。
      废了老大力气,搀扶着不停胡言乱语的英俊青年进了酒店,终于把人弄到床.上。
      黑发青年睁眼迷蒙地看过来,黑发散乱,一张脸完美无瑕、惊为天人。
      酒精压迫血管,浑浑噩噩的热带起一丝身体的激情。
      然后苏与别主动吻了他。

      “你……亲我干什么?”
      黑发青年蹙着眉头,似乎有些醒了,却没有立刻推开他。
      没有做答,苏与别狂暴地把人往床.上推,更凶猛地吻上去。
      在这个过程中,黑发青年的酒意终于完全醒了。
      他力气很大,虽然躺在床.上,却一把箍住了苏与别作乱的手,像烙铁一样纹丝不动。
      苏与别有点生气,冷着一张脸挑起眉头:“怎么,把我认成别人亲亲摸摸,现在酒醒了就翻脸不认人?”
      黑发青年蹙眉想反驳,但思考了一下自己醉后做出混账事的可能性,又默默地放开了手,默许了苏与别的进.犯。
      然后他们就做了,在酒店度过了狂乱的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苏与别睁开眼睛时,黑发青年已经醒了,正默默地坐在床边。
      黑发青年说他叫做历安,他还说,昨天晚上的事他会负责。
      苏与别一听就笑了,没想到现在这个时代还有这种珍稀物种。
      不过正好最近很闲,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在一起之后,苏与别发现历安脾气很好。
      他在一间小诊所里打工,打扫卫生整理药物应付病人哄小孩什么都干,身上总是透出一股淡淡的药味。
      就是为人太保守。
      酒店一夜之后,历安就开始戒酒。
      他劝历安不必在意那天的酒后乱.性,想喝就喝,但这人从来都只是笑笑,然后温柔的拒绝。

      偶尔,苏与别也希望历安能开开窍。
      为了应付挑剔的他,他们也会去吃烛光晚餐。
      在公众场合,历安总是表现得体贴又周全,虽然自己不喝酒,但还是会主动给他倒香槟。

      烛光闪烁音乐轻柔,面前的黑发青年秀色可餐。
      好看的十指轻轻拖着酒瓶,起身弯腰,将金黄色的香槟倒入苏与别杯中。
      这时他们靠得很近,如果手指再靠近一点,就会不可避免碰到脸颊,暧昧的指尖划过皮肤,简直像在调.情。

      思维发散,苏与别总是会不由自主开始这样的联想。
      但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修长好看的手早已收回,远远的安分的摆在身前,完全没有打算触碰自己。
      他皱皱眉头,立刻觉得没意思起来。

      他们例行公事一样上.床,每周三次,必然是在卧室里。
      除了第一个夜晚,苏与别把醉酒后胡乱骂人的黑发青年压在下面,感到格外兴奋外,之后居然都索然无味。
      苏与别不明白,历安的脸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床.上的反应却如此寡淡,毫无滋味。

      他很快就觉得厌烦了。
      历安的脸依旧英俊,但性格太过平庸,导致他愈发无法忍受他的无趣。
      最后牵连着那张脸也变得不过尔尔。

      他曾经在新闻上多次看到过这样的报道,说老实人突然发飙杀了全家,周围人都对于他的残忍行径感到惊讶,说犯人平时老实忠厚看起来脾气很好。
      他偶尔也会想,历安会不会也是这种人?
      也许历安身上确实有一些不自然的地方,但他看着黑发青年寡淡的反应,就完全提不起兴趣去探究
      所以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抛在脑后。

      为什么完全没发现呢?
      他脾气温和、性格木讷的前男友其实隐藏了很多秘密。

      ******

      苏与别做了一个梦,回忆起了一些关于前男友的事,直到从深沉的梦境中醒来,他依然被那种浓密的疑惑所笼罩。
      “你终于醒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仿佛一阵钟声破开迷雾,让他陡然想起了昏迷前夜发生的种种。

      苏与别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发黄的天花板。
      心脏正在咚咚咚的跳动,此时,一种奇怪的感觉包围了他。
      眼前空无一人,但他却瞬间感受到了某个人的存在——那人就在身后,随便套了件白大褂,迈步靠近时,带起了一阵小小的飓风。
      他正端着一杯淡红色的药水和几粒白色药片走来,一抬眼,苏与别果然看到前男友那张完美的脸。
      一张冷峻的脸。
      他立刻就想起了失去意识前那双冰凌一样锋利的红色眼睛。
      以及死亡前心脏被捅.穿的冰寒。

      “历……安?”
      “嗯,是我。”

      苏与别扭头瞪他,突然又不说话了。
      他像是在默默审视眼前的黑发青年,又像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无法忍受这阵沉默,历安蹙眉问他在想什么,苏与别才木然地动了动眼珠子:“历安,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生死关头走一遭,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不关心伤势,不问发生了什么,而是问这种问题。
      历安沉默地看着苏与别,不是很想回答。

      苏与别长了一双桃花眼,看人的眼神总是过分温柔多情,总让第一次见面的人觉得他是个渣男。
      相处久了才知道,第一印象是很准确的,因为苏与别确实不是个东西。
      历安看不惯他,忍了三个月才提出分手,结果对方连原因都懒得问一句。
      “你真的不知道吗?”忍住斥责对方的冲动,黑发青年冷淡道:“我们不合适,你明明很清楚这一点。”
      苏与别执着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历安斜眼:“不止是你,其他人我也会救。”
      感受到历安的不满,苏与别才眨眨眼睛,换了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
      历安:“我工作的诊所。”
      苏与别:“我睡了多久?”
      历安:“三天。”
      苏与别:“怎么才三天,我还以为我睡了一个世纪。”
      历安忍不住道:“你又不是睡美人。”
      苏与别:“我还以为我快死了,没想到……”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去摸脖子,这才发现脖子上没有伤口,连横插一刀的后背也已经被包扎好了,看来是前男友给他做了处理。
      他看向黑发青年:“……堵我那些人呢?”
      历安:“跑了。”
      历安:“你当时昏迷了,我没办法去追他们。”
      苏与别盯着他:“你没看到吗?”
      历安适时地展露出一丝疑惑:“看到什么?”
      苏与别眯起了眼睛:“我在小巷子里被一个诡异的光头男袭击了,他的眼睛浑浊猩红,口气恶臭,四肢变异如同蜘蛛,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理智,明明被我拧断了脖子,却没有断气……”
      这样说着,苏与别嫌弃地蹙起眉头:“传闻中的吸血鬼蛛人你知道吧,他就像那种吸血鬼和蜘蛛的怪物结合体。”

      黑发青年安静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苏与别:“辛乌区最近发生了几起命案,报道中说受害者脖子被咬、浑身是血,凶手一直没抓到,大家都传是吸血蛛人。”
      历安仍然没有说话。
      直到苏与别看过来,黑发青年才弯腰靠近他,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苏与别:“嗯?”
      历安:“我过来的时候那些小混混都跑了,只看见你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你只是被小混混从背后被刺了一刀而已。”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他盯着前男友,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审视的意味。
      黑发青年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你可能受了点刺激,事实上,那天晚上我没有看到你说的光头男。”

      迎着对方坦然的目光,苏与别又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那双眼睛。
      黑发青年站在一轮圆月之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居高临下看着趴伏在地的自己,猩红的双瞳几乎带了几分神性,和平日里截然不同。
      他并不觉得,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那么,就是历安在撒谎。

      这样想着,苏与别微微勾起了嘴角。
      没关系,无论历安想隐藏什么,他都会挖出来。
      他的前男友有很多秘密。
      而他会把这些秘密一点点揭开。
      他倒要看看,真实的历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或者说,怎样一种怪物。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跳就变得激烈了几分,一种难以忍受的躁动在血液里蔓延开来。
      咬着嘴唇,他努力把这种躁动忍耐下来。

      “那些小混混为什么要袭击你?”历安继续问到。
      “啊……”
      一提到这个,苏与别的态度立刻冷淡了,显得兴趣缺缺:“谁知道呢,大概是找苏家人寻仇来的吧。”
      历安:“嗯?”
      苏与别:“你知道我家什么情况,苏青山这人刚愎自用又小肚鸡肠,得罪的人数不胜数,大概是他缺德事做得太多,牵连到了我。”
      黑发青年似乎对这话有些不赞同:“无论怎么说,苏青山都是你父亲。”
      “不过也说不好。”苏与别话锋一转,想到那三条骚扰短信,语气变得幽深了些:“也许这一切都早有预谋,毕竟看不惯我的人也有很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与别:“父亲和儿子前后脚被人袭击,一个车祸一个昏迷,简直像约好的一样,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苏青山出车祸了?”历安愣了愣:“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苏与别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历安:“什么时候的事情,伤得严重吗?”
      苏与别添油加醋道:“据甄秘书说好像还挺严重,车头被撞变形,老头子直接抬进了ICU,医生当晚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他的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黑发青年,不想错过对方任何细微的表情:“——发生车祸那天,就是你提分手的晚上。”
      “我……”
      历安一下子愣住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父亲出了车祸。”
      苏与别:“没关系,你不用知道。”
      历安:“……”
      原本想安慰苏与别两句,却一下子被这句话给噎了回去。
      苏与别摆了摆手:“也不用跟我道歉,你只是我的前男友,车祸本来就和你无关。”
      他漫不经心垂下眼皮,故意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放下的手指却轻轻地颤了颤,然而,此时他心里想的却是:愧疚吧历安,你最好对我多愧疚一点。

      “苏与别……你……”
      这个混蛋,又在装可怜!

      苏与别从小在苏家长大,和他朝夕相处三个月,历安很清楚,这人从来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只要苏与别不愿意,很少有人能真正摸清他的想法。
      比如分手那天晚上,他就完全没看出苏与别的不对劲,只觉得他比往常更烦躁一些。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这种东西和苏与别无缘。
      他就是故意的。

      这样想着,历安又一次开始后悔。
      当初不该贪杯,不该去那个酒吧,419后的第二天早上更不该说什么要负责。
      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远离苏与别,最后却仍然和这个麻烦的人类纠缠在了一起。

      无视了苏与别颤抖的手指,历安继续问到:“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见历安不上当,苏与别啧了一声,放干脆弃唤起前男友的愧疚心,又露出自己真面目:“还能在怎么样,当然是找到光头男,然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历安蹙眉:“这很危险。”
      闻言,苏与别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盯着黑发青年,态度突然变得很冷淡:“历安,我危不危险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只是我的前男友。”
      他没有反驳前男友这句话,态度却很强硬:“苏与别,如果你执着要报复那些小混混,那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当然可以,没问题,我们一起去。”
      苏与别嘟嘟囔囔,阴阳怪气:“真是可靠啊,不愧是我的前男友。”

      苏与别当然是故意的。
      他笃定好管闲事的前男友不会无视自己的安危,但这却不代表,他看得惯历安这副烂好心的虚伪模样。
      “嘶!!!!”
      然而,嫌弃的表情不过持续了一秒,下一刻,病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痛呼,露出痛苦的表情。
      历安赶紧过来扶住他:“怎么了?”
      疼痛使苏与别蜷缩起了身子,冷汗刹那间濡湿了他的头发:“……刚刚动作有点大,背后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历安:“……”
      看着苏与别可怜兮兮的吃瘪模样,历安蹙起了眉头,又莫名觉得有些暗爽。

      爽了一会儿,他终于把旁边装着白色药片和淡红色药水的托盘拖过来:“好了,你该吃药了。”
      苏与别一看就知道历安刚刚心里在想什么,偏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我不吃。”
      谁知一向好脾气的人这次却转了性,神色一凛,居然毫无预兆地掰开他嘴巴,直接把那杯淡红色的药水和几粒白色药片灌了进去。

      “咳咳咳咳!”苏与别根本没力气反抗,咽下药片和药水后,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他吐着舌头,怒瞪历安:“你干什么!?”
      历安居然理直气壮地看了过来:“你别任性,你是病人,病人就得吃药。”

      苏与别绝望的发现,那些药片和药水好像已经顺着喉管被完完全全咽进了肚里,奇怪的小药片开始溶解,下一步就会伴随着血液运输到全身,被四肢百骸吸收。
      他眨眼间在脑内模拟出了药物发挥作用的整个过程,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然后像条缺水的鱼一样瘫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抱怨到:“这一辈子,我最最最讨厌的就是吃药了!”
      看到他的表情,历安却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实在是碍眼,等待嘴里的苦味消散了一些后,苏与别才冷冷地盯着他:“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历安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睛:“治伤的药。”
      苏与别紧紧盯着他,当然是一个字也没有信。

      微微眯起桃花眼,正要多问几句时,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有人发消息过来了。
      一看内容,苏与别立刻瘪起嘴角。

      发信人依然苏青山身边的那位年轻秘书。
      “小少爷,您父亲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不久前已经醒转。苏先生让我转告您,他想见你一面。”

      对苏与别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嘟嘟囔囔地抱怨到:“不是说出车祸了吗,怎么还能醒过来?”
      刚一抬头,便撞上历安询问的目光,于是苦恼地拍了拍脑袋:“苏青山醒了,你陪我去看看,这个老不死的到底想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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