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睡得着吗》一枚纽扣

14、第 14 章

　　余句十分确定，他没有亲到顾千行。
　　所以顾千行说的这是什么？

　　余句沉思，他不会对顾千行做了其他事吧？
　　应应应该没有吧？

　　索吻失败好像也挺严重的，不知道顾千行会怎么看他。
　　不会把他当成变态吧。

　　变态的话……
　　确实也没办法。

　　不过要是顾千行真那么想，余句似乎有点亏。
　　他应该更变态一点的，趁喝多了吧他衣服扒了按在床上坐上去这样那样。

　　哈哈开个玩笑。

　　手机里，余句继续装：「我怎么了？」

　　顾千行开始对方正在输入……
　　余句煎熬地等着。

　　好久之后，那边发来：「都忘了？」
　　不等余句回，顾千行又说：「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

　　余句愣住：「啊？」
　　他还答应顾千行什么了？

　　顾千行：「这个也忘了？」

　　余句：「你说」

　　顾千行：「那就没有吧」

　　顾千行又说：「好没良心」

　　余句咬住了下唇，开始认真回想。
　　但真的一点都想不到。

　　接下来，余句问顾千行是什么事，顾千行不说，还从群里偷了个猫猫可怜的表情包过来，好像是余句欺负了他。
　　不对，更像是余句辜负了他。

　　首先，余句很肯定，他昨天晚上绝对没有亲到顾千行。
　　所以……

　　啊是什么事啊！
　　余句你喝多了到底都干了多少羞耻的事啊！

　　因为这件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余句都在想昨天晚上的细节。
　　又觉得尴尬，又要想起来。

　　他似乎拉着顾千行，非要黏着他。
　　他还一个劲儿盯着顾千行看，叫他“哥哥”。
　　“哥哥，你好厉害啊。”
　　“哥哥，他们都叫你老公诶。”
　　“哥哥，你怎么什么都能做得这么好。”
　　……

　　余句脚趾头抠出一座城堡了。
　　余句你怎么这么能。

　　余句还想起来，后来在顾千行送他回去时，他提了林剑，问顾千行知不知道这个人。
　　不过他忘了顾千行说的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了。

　　千思万想，万思千想，尴尬的事一件又一件地想起来，但他就是想不到，到底答应了顾千行什么，能让他一口一句没良心。

　　回去的路上，余句又打开了顾千行的微信，上面的最后一条，是余句给的顾千行发的猫猫之后的回复。
　　言简意赅，一个：「好吧」

　　谁能想到呢，这个面上态度是你爱说不说我不在乎的余句，其实私底下因为顾千行的一句话想破了脑袋。
　　他写论文都没有这么头疼。

　　至于顾千行工作室的那两张邀请函，潇姐还是力推了林剑，不过顾千行工作室那边还没回复，余句就离开了。
　　余句对此没多大看法，这些场合确实是林剑比较得心应手。
　　顾千行要是真邀请他去，那就他去呗。
　　哼。

　　盯着顾千行发来的“好没良心”看了好久，余句最终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回到家，余句扫了一圈外卖软件，没什么想吃的，索性泡了个泡面打发自己的胃。
　　开水倒下去没多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赵翼打来的电话。

　　余句用书压住盖子，滑开绿键，点开免提。

　　“在干嘛呢？”赵翼问。
　　余句：“吃泡面。”
　　赵翼嫌弃了一声：“你晚上就吃泡面啊。”
　　余句：“嗯。”

　　赵翼问：“你明天有项目要离开A市啊？”

　　余句把叉子放进嘴里：“嗯。”

　　赵翼：“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除了顾千行还有谁？

　　但余句还是：“你怎么知道的？”

　　赵翼：“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余句：“顾千行的工作室？”
　　赵翼哟了声：“你知道是顾千行说的啊。”
　　余句：“……有屁快放。”
　　这这那那的。

　　赵翼笑得余句整栋楼都能听到。
　　“不在顾千行的工作室，在他的店里，”他说完问：“你知道他有个咖啡店吗？”
　　余句这是真的：“不知道。”

　　赵翼：“他咖啡泡得有模有样的，据说他做饭也做得很好吃，”他问余句：“你吃过吗？”
　　余句说：“没有。”

　　赵翼接着问：“所以你俩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余句：“他不是在你旁边吗？你不问他？”
　　赵翼说：“他接电话去了。”

　　余句：“你身边谁？”
　　赵翼：“我老公啊还有谁，”他说着啊了声：“周锦业不能听啊？”
　　余句故意沉默。
　　赵翼：“懂了懂了，我走开点。”

　　余句才不信赵翼会走开，这两人晚上耳鬓厮磨，什么秘密能藏得住。
　　索性余句就放肆一点，说个赵翼想听的。

　　余句：“我们做了。”

　　赵翼：“什！么！”

　　余句远离他的手机。

　　赵翼超大声：“你们干嘛了！干嘛了！”

　　余句淡淡：“这你也信。”

　　赵翼：“……”

　　“害，就知道，”他瞬间冷静下来：“不过我还是短暂地信了一下，哈哈。”
　　赵翼又问：“你过来不？”

　　泡面好了，余句把上面的盖子撕开：“不了。”
　　赵翼道：“你不是挺喜欢喝咖啡的吗，我是不爱这玩意儿，但看起来还挺不错，不过来尝尝？”
　　余句还是：“不了。”

　　“好吧，”赵翼说着道：“诶，刚刚有件事，我们不是聊到你了嘛，然后周锦业就问顾千行，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嘶……”余句突然惊呼一声。
　　赵翼：“咋了。”
　　余句：“烫到手了。”
　　赵翼：“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
　　余句看着手背上瞬间荡开的红色，抽了张纸，把上面的汤汁擦掉：“没事。”
　　“那好吧，你不来就不来呗，”赵翼在那边可惜：“挂了啊，你吃泡面吧。”

　　“等等。”余句叫住他。
　　赵翼：“啊？”

　　余句用叉子搅了两下泡面：“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说？”
　　那头赵翼：“什么没说。”
　　余句：“……”

　　余句用力地用叉子戳泡面：“刚刚不是周锦业问顾千行，什么，什么，的。”
　　余句就只说到这儿。

　　听懂就听懂，听不懂算了。

　　余句静待了几秒。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
　　赵翼又疯狂大笑了起来。

　　赵翼：“你怎么这么可爱啊余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啊，救命。”
　　余句：“……”
　　余句：“不说我挂了。”

　　“说啊，我没说不说。”
　　赵翼道：“顾千行嘛，就反问周锦业，你说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余句仿佛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听着。

　　赵翼：“周锦业说，当然是那个意思。”
　　“然后。”
　　赵翼道：“顾千行的电话就响了。”
　　余句：“……”

　　余句：“……”
　　余句：“……”

　　余句：“挂了。”
　　“哈哈哈，”赵翼那头又笑了：“你恼羞成怒是怎么回事啊，不对啊，我好像发现你有点不一样。”
　　余句当然知道赵翼想说什么：“没有不一样，闭上你的嘴。”

　　不等赵翼在说什么，余句直接把电话挂了，把赵翼的笑声切断在无线电波里。

　　吃了两口泡面，余句收到了赵翼发来的一张图片。
　　是喝了半杯的咖啡，赵翼角度找得不错，这咖啡被拍得一副我特别好喝的样子。

　　赵翼在对方正在输入。
　　余句以为，他接下来的话会是对这杯咖啡的彩虹屁，但没想到，发过来的文字却是这个样子的。
　　「话说，你该不会对顾千行有意思吧？」

　　“咳咳……”
　　余句一口泡面汤直接呛进气管里。

　　他丢下手机，扶着桌子用力咳了几声。
　　余句：「？」

　　赵翼：「我感觉你对他好像有点不一样」
　　赵翼：「怎么说呢」
　　赵翼：「你好别扭啊，又想靠近，却又排斥」
　　赵翼：「是不是！是不是！」

　　余句：「是你的头」

　　赵翼：「哦！不会吧不会吧，你昨天说的那个喜欢的人，不会就是顾千行吧！」
　　赵翼：「怪不得我猜不到，因为你早就喜欢他了！」
　　赵翼：「你是不是当时认识他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赵翼：「哇靠太有理有据了，我就说呢你怎么突然冒出个喜欢的人」

　　余句咬着叉子紧紧的。
　　他和赵翼已经蛔虫成这样了？

　　余句：「excuse me？」
　　余句：「我不是说了没有」

　　赵翼根本不管余句说了什么。
　　赵翼：「不过也正常，顾千行这个长相，这个性格，确实很容易被喜欢」
　　赵翼：「你既然说你俩没怎么交流，那我浅猜一个，一见钟情！」
　　赵翼：「哇靠，简直好磕」
　　赵翼：「真的，以前虽然我老开你玩笑，但真的都是开玩笑的」
　　赵翼：「我感觉谁配你都不合适」
　　赵翼：「这不，顾千行来了」
　　赵翼：「你这张脸和顾千行顶配啊，你俩太合适了，对视拉丝，站在一起就是结婚照」
　　赵翼：「你俩HIC那张照片我看了，顾千行看你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真的」
　　赵翼：「哇靠不得不说，你们的名字也绝配」
　　赵翼：「千行余句！简直了！」
　　赵翼：「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赵翼发来的每条消息，余句都看了。
　　不得不说，有点享受。

　　和那时的感觉一样，只要他有半点和顾千行相关的东西，他都特别开心。

　　但因为他一个字没有回，那边的赵翼自然以为余句懒得理他。
　　也自然以为，余句还和以往那些，是一样的态度。

　　赵翼：「哎呀行啦行啦，我不说了」
　　赵翼：「回一下我咩～」

　　余句：「1」

　　赵翼：「嘻嘻，我好爱你啊」

　　余句：「爱我就闭嘴」

　　赵翼：「好哒」

　　赵翼不发消息，客厅好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余句把手机锁了，继续吃泡面。
　　但吃了两口，他又把手机点开了赵翼的聊天，从上到下又看了一遍。
　　边吃边看，真下饭。

　　看完他又重新回去，把咖啡的那张图打开。

　　余句是高二开始喜欢喝咖啡的。
　　一开始接触只是因为要熬夜刷题，咖啡的效果好。
　　但喝着喝着，他发现这玩意儿确实不错，它会因为咖啡豆的不同，水的比例不同，产生出许多种好喝法。

　　不过那时的顾千行还不会泡咖啡，会的是张启艺。
　　所以很经常的下午茶，余句都坐在院子里看张启艺泡咖啡。
　　他家的咖啡豆特别高级，是余句在外面喝不到的。

　　不知道顾千行这个手艺是什么时候学的。
　　要不是嘴硬，余句还真想过去喝一喝。

　　真是的，赵翼怎么不再多邀请一嘴呢，没准多问两次，他现在人已经在店里了。

　　被赵翼这么一打扰，余句的泡面吃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吃完泡面，余句打开电脑看文献。
　　也顺便泡一杯咖啡。

　　今天这个咖啡也资质平平。

　　余句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继续把精力放在电脑上。

　　埋头苦干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家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余句保存数据走到门口，打开猫眼。

　　“你怎么来了？”
　　门口是赵翼。

　　赵翼长长唉了声，先提起左边的袋子：“呐，顾千行泡的咖啡。”
　　余句挑眉：“你还给我带了啊。”
　　“唉！这里着重改正，”赵翼伸出食指摆了摆：“不是我给你带的，是顾千行特意泡的，特意拜托我，带给你的。”
　　余句低头看手上的咖啡。

　　赵翼继续：“他还说，喝完给个反馈。”
　　余句：“哦。”

　　赵翼继续把另外一只手的袋子拎起来。
　　余句：“这什么？”

　　“还是顾千行，”赵翼笑盈盈的：“你不是去B市三天，他给你买了零食，我看了，都你喜欢吃的。”

　　这袋子，余句不知当接不当接。

　　“快点啊，我手酸死了。”赵翼催促。
　　余句：“哦。”

　　接了。

　　等余句把这个袋子都拿过去，赵翼突然一个伸手，从袋子里拿出的一个盒子。

　　余句问：“什么东西？”
　　赵翼：“烫伤膏。”
　　余句：“烫伤膏？”

　　“是的，烫伤膏，”赵翼晃晃手里的东西：“在我强调了你只是被泡面的汁溅到后，某人还是给你买了这个。”
　　赵翼表情贱兮兮的：“还没好就快抹一抹。”

　　余句给赵翼看手：“根本没事。”
　　赵翼：“你别跟我说啊。”

　　赵翼突然贼笑了起来。
　　“我真的忍不住要说，你杀了我我也要说。”

　　赵翼脸上是十足十的好奇：“他在撩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