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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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监狱的死囚室往往是戒备得最严密的一部份，任何时代都逃脱不了这个定律。只要是监狱就跟阴暗森冷脱不了干系。
机关密布的走廊，诺顿和奥郎索穿过了密密层层的警卫，才算是来到了监禁卡路的001室之前，一名狱卒一看到奥郎索，便立即按下了感应器，打开了囚室的门。
囚室中相当阴暗，门打开了之后，奥郎索看了少年一眼，简洁的向前一指说“你进去吧，将军交待了只有十五分钟。”
诺顿微微点头，看向了室内。一床一桌一椅的囚室没有甚么可以形容的，世界上每一个囚窒，几乎都是相同的，只是关押的犯人不同而已。
躺在椅子上的男人看来极是疲弱，脸色苍白，但是却不给人以可怜的感觉，而使人感到他文质彬彬，带着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即使是关押在牢房里依然有一种淡定的从容和风度。
“看样子拉姆对你不错，至少没受折磨。”比起拉姆在叛军那里受到的折磨轻多了，少年稚嫩的脸孔带着一丝讽刺，他的唇瓣渗出一抹冷笑。
“的确，只是让我三天没睡觉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卡路才无力的深吸了一口气,疲惫不堪的眨眨眼,回望向沉默不语的少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即便他使用了和平时一样漫不经心的腔调,但后者还是听出了其中掩饰不了的痛楚，直听得频频皱眉。
监狱对他实施的并不是皮肉之刑，而是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用电子设备直接刺激大脑的情绪中枢，交替产生极度快感和极度痛苦，以使人的意志最终崩溃，这便是摧残神经的“操作性条件反射原理”。□□惩罚是有限的，而这精神刑罚对人的心性摧残与折磨却远胜于□□惩罚！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难得有时间可以睡觉。” 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朵虚弱的笑容，即使是在如此艰难的环境里依然笑得这么云淡风轻。
“凌很担心你，要我来看看你。”诺顿的神情冷漠得近乎呆板,语气也是冰冷无比，他和卡路并没有什么交情。
“凌……她还好吗？”金色的火苗转瞬即逝，他那完美的笑容里有了一丝裂缝。
有趣！看样子凌欢不光只是拉姆的弱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诺顿刻意的保持着沉默。
果然卡路渐渐焦急起来，面色也转为沉重。“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拉姆伤害了她，又丢下她几天不闻不问，你说她能好到那里去？”爱情果然能让人变得愚蠢，这男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可不想尝试这种磨人的感情。少年低下了头，悲愤的表情掩盖住了那一闪而过报复得逞的笑意。
“拉姆这个混蛋！早知道我决不会把凌交给他的。”卡路的瞌睡虫全都跑了个精光，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他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坐立难安的在狭小的房间里绕来绕去，脸上是一片杀气腾腾。
他不希望他的爱让她感到痛苦和内疚，更不奢望她会为了他而放弃另一段感情，所以他在地下基地的时候没有带她走而是选择了退让。现在看来他的成全却给她带来了痛苦，他已经无法再保持沉默……
“你打算怎么做？” 诺顿一脸兴趣盎然的看着卡路。
“告诉她我很好，要她不用担心。”卡路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交到了诺顿的手上“把这个给她。”看到这条项链，他相信凌欢会明白的，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你……”少年懊恼的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像那古老东方传说中为牛郎和织女搭桥的喜鹊！
不远处的岗哨中人影蔼蔼,物影幌幌。前方的未知的黑暗之处,被昏黄的月光映照得鬼魅憧憧。她靠在舰艇后面，看着香烟忽明忽暗的闪着火花，然后一点点燃烧焚尽，烟灰在空中飘散，黑夜中传来连续不断的脚步声。
不能再等了，机会只有一次……
她亲吻着在脖子里闪耀着银光的项链，诚心的祈祷着，并在心里默默的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脚步声近了，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进入了她的视野。她认识他，是这个基地的监狱长。很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缓步上前，指掌微扣，左脚斜斜踏出，全身的神经紧绷，杀气聚集到顶点，即使无刀无枪也散发着致命的危险，令人心惊胆战。出手，擒拿，制服目标一气呵成！电光火石间军人的脖子已经被她的五指紧紧的扣住，而他的枪也顺手‘滑’到了她的手上……
“说！从沙漠带回来的那个犯人关在哪里？”她秉承着资源不能浪费的精神把枪抵在了男人的头上。
“是女人？有趣，卡路上校的情人？”男人丝毫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轻藐的目光在黑纱蒙面的脸上来回搜寻。突然他快速的挣扎出她的钳制，一个巴掌大力的回扫把她的身形推开了几米远，枪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她一个激灵，趁着枪口还没有瞄准，娇小的身影以诡异的速度窜上去，迅速得让人诧异。她以流畅的手法握住枪支，男人连眼睛还没来得及眨一下枪口已经转了向，被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就是你小看女人的下场。”她冷冷的嗤笑着。
“呜……呜……”一阵讨饶的呜咽声从男人的嘴里传出来，他的眼里蒙上了一抹迟来的恐惧。
“带我去找他，快！”手的枪向前推进了一分，他的嘴角已经裂开了一道血口。
“喀哒”的开门声轻轻的响起，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他抬起疲惫的眼皮看着这个以怪异的僵硬姿势走进来的军人。他认识这个男人，是基地的监狱长盖博。
一声闷哼从监狱长的口里传出，他的身子一震，浑身象抽干了水的海绵软软的倒在了房间的门口。在他倒下的地方现出了一个娇小玲珑的丽影，一个带着黑纱的女人！
“你……”卡路疑惑的看着她，一股熟悉而又甜蜜的感觉包围了他。“是凌吗？你是凌！”他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天知道他有多么担心她，她却卤莽的跑到监狱来救他！
“是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凌欢摘下了脸上的面纱，清澈的黑瞳满是苦涩的歉意。
卡路那张俊美的面孔被思念折磨得苍白消瘦，他没有办法像电影中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冲上去亲吻爱人，搂着她娇柔的肩头在她耳边细语。他只是轻轻的搂过凌欢的肩膀，用自己的温暖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欣喜,以及相思的苦涩,却也只能有这样的一个拥抱,留给自己去慢慢体会。
“傻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闪烁，值得了！他无怨无悔。
“诺顿说你受了酷刑，我一定要来救你。对不起……都是我……”从那孩子口中听说的刹那，她有种天旋地转的窒息感，这感觉如此强烈，丝毫不亚于当初听到拉姆失踪时的惊讶。
“诺顿？我不是叫他不要告诉你吗？”卡路的眉头紧紧的攒在了一起，有什么地方不对……“糟了！凌，你快走，诺顿有问题！”他猛的醒悟过来，把怀中的凌欢一推，脸色越发苍白。
“怎么了？你是说他出卖我……怎么会……”凌欢马上反应过来。
“怎么不会？亲爱的芭碧，下次救人记得找个好点的联络人。”
冷飕飕的声音忽地传入耳中,两人同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个高佻的身影，柔亮的金色长发稍稍冲淡了来者满身的冰冻之气。
“拉姆……”看到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她转过了脸逃避着他炯炯的目光。卡路则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和他之间。“不管她的事，是我要诺顿叫她来救我的。”
无视卡路的澄清，拉姆的目光自始至终只停留在一个焦点上。他在等待，等待她开口为自己辩解，然而她的倔强在这里发挥到了及至，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还是不想跟我说话吗？算了，跟我回去，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最后妥协的是他，只要她原谅他，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清丽绝伦的脸终于望向了他，但目光却是麻木得不带一丝感情。“你放了卡路，我就跟你回去！”单选题，坚决得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卡路必须上法庭！”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提出这种要求？他的心在滴血，任凭嫉妒一寸寸的撕扯掉他的理智。
“拉姆，把凌带走，我这里太小挤不下这么多闲人。”卡路焦急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只要她安全，他不在乎被关在这阴暗的牢房。
“不……不行！”凌欢从他的身后站了出来，挡在卡路身前的娇小身影以及誓死捍卫他的模样，让他的心募的一紧，热烫的情绪在最危险的时候竟满满的充斥胸怀。
拉姆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障碍物，瞧他们两个生死相许的样子简直就象一副画，而他就是那个不识相的飞利浦。他的胸口一阵阵的抽痛，仿佛已经听到心裂成碎片的声音……
“凌，我很抱歉伤害了你，但如果为了这个要我放了卡路，我办不到。他必须受审，这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关系着国家的安全。”颤抖的声音有了发狂的迹象，话音刚落，他已经把她扯了过来牢牢的圈在了怀里。再这么看着他们你浓我浓下去，不必等阎王收他，他就先自我了断了。
凌欢努力挣出一只手，用尽全力掴了他一巴掌。啪！清脆的响声让混乱的拉姆猛然醒来。他停下动作，而她趁着这个机会退出他的禁锢，与他拉开距离。凌欢努力平息剧烈挣扎后急促的呼吸。
她有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刚才掴他的那只手，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她狠狠地握握拳头，让尖锐的指甲刺进掌心，努力找回自己的知觉：“拉姆……”
她竟然打了他！她并没有想过要打他的，她真的恨他吗？凌欢发现这个答案连她自己也不确定。
拉姆僵硬的站得笔直，身子一阵微晃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绝望。一直以来，他小心翼翼地不去提及那些敏感的话题，为的是怕再次伤到她，但终于还是这样了。
一个人独自舔伤的滋味并不好受，可伤害一旦开始就如离弦的响箭，难收的覆水，留下的就只会是难以愈合的伤疤。
“她是无意的，别伤害她……”卡路把凌欢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担心盛怒下的拉姆会对凌欢不利。
“凌……你曾经爱过我吗？”他就象是一个溺水的人绝望的寻找最后一根稻草。
“别问我这个问题，我……我不知道……” 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凌欢吐不出来，她只能摇着头，眸光闪动，映着月光发亮。
她对他是有情的，但是否是爱情，谁来告诉她……
“那你爱他吗？”拉姆的手指向了卡路的方向。他的脸色死灰，再一次承受巨大打击的心支离破碎。
“抱歉，关于感情的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你什么……”摇着头忽视掉四道灼热的目光，她的象牙塔张开了屏障。
“呵……傻瓜女人！” 温柔和情意都一点一点的结成霜，冰封了起来，冻结在拉
姆英俊的面容。
他和她都是成熟的人，也明白感情变化难以捉摸，情深情浅只在转眼之间，在没有完全定下来之前，他们对对方并没有责任。
而他也是一样了解她，也正因为知她甚深，他知道她爱上了卡路，或许在她自觉之前，他就感觉到了，只是他不想讲。他不是个伟大的圣人，这是他第一次对感情不愿放开手，于是他便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于是他对她实行严厉的警告和过度的保护，虽然于事无补，但至少这样他可以多爱她几个月。
当看到那一幕时，他崩溃了！在偏激的心理下他选择了最残忍的报复手段。明明知道这样会让她离得更远，但他还是做了……
然而，那太苦太涩了，看着她倾心于卡路到再也收不回，付出比对自己更浓上无数倍的深情，他还能怎样……
快刀斩乱麻才是对事情最有帮助的，两个人不让彼此牵绊，然后互相憎恨，恨到失
去爱的能力时，一切就为时已晚了。
他不愿最后看到她恨他，也许放手才是对彼此最好的解脱。他相信，如果丘彼特依然眷顾他，他的女神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你们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你的舰艇在外面。”拉姆转身走出了门外，坚决的打消了奥郎索的抗议“按我说的去做，谁都不准拦截。”
“卡路，如果你让她哭，我一定会撕毁条约的。”拉姆背对着他们笑着说，却像在哭泣。从不流泪的男人，用玩笑面具来隐藏真实自己的男人，他的心里在滴着血祝福呀!
“……”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可她的心只觉得悲伤，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离别是一种无形的憔悴，是一种感伤，勉强的笑容是一张掩饰离别的假面具，沉默是抑制泪水泛滥的最佳武器……
第一部地球篇完结，第二部月球篇开始挖坑……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