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辣鸡，为所欲为》步戈

37、第 37 章

　　好消息：姐姐不是不喜欢男人。
　　坏消息：姐姐平等地不喜欢所有人。

　　“更准确来讲是不喜欢所有碳基生物，爱情方面。”谢瑶瑶补充道。
　　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说：“不过她其实是喜欢你的，她只是不懂人类的感情，对爱情还不自知，你放心，老婆绝对是你老婆，有我在谁也抢不走她，包括我自己。”

　　说得很谨慎。
　　看来是终于酒醒了。

　　要按之前那醉了酒非要抱着姐姐贴贴，还和我强行说姐姐是她老婆的状态，现在她就不该在这里，而应该在挂满人皮的暗室。

　　品味着谢瑶瑶的意思，我缓缓问：“所以……你是说我不是人？”

　　不喜欢人但喜欢我。
　　不就是这个意思？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谢瑶瑶惊得连连摆手，最后妥协，上前拿起我身边的贡酒就想一饮而尽，“这样吧，我的错，我先自罚三杯。”

　　我：“……”
　　我是有钱但我不是有病。

　　这根本就是在馋我的酒！

　　*

　　我对谢瑶瑶的忍耐力实在太高了。
　　这全然是因为姐姐对她的喜欢。

　　上次为了让姐姐成为威武大将军。
　　杀掉了所有她的对手。
　　她就不理我了许久。

　　现在我不会再犯当时的错误了。

　　只能说是幸运吧。
　　如果换成别人，哪怕是李衡，现在也早就只剩一张皮在那里风干了。

　　说起李衡。
　　李衡当众夸姐姐好看以及李衡她写的那个奏折是谢瑶瑶指挥，我授意的。

　　他那人固执又愚笨。
　　是说不出那么好听的夸人话的。

　　但好在忠诚。

　　谢瑶瑶也夸：“李衡就很好，反差感爆棚。”
　　谢瑶瑶：“最主要的是，你得让她感觉你的近臣也懂她的盛世美颜，她才会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你印象越来越好。”

　　我：“……”

　　说得很好。
　　但假如。
　　我是说假如。
　　我拿姐姐还就喜欢反差男这一点来进攻。
　　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谢瑶瑶不乐意了：“陛下，爱情军师就在这里，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

　　我：“……”
　　你说呢？

　　要不是谢瑶瑶拿她下半辈子的俸禄打包票。
　　我真的会立马砍了这个狗头军师的项上人头。

　　谢瑶瑶说，什么食草系小奶狗，食肉系小狼狗，姐姐早见多了，所以我需要与众不同。

　　我：“？”
　　我：“怎么个与众不同法？”

　　谢瑶瑶：“你得当小舔狗。”

　　我：“……”

　　谢瑶瑶：“你知道沸羊羊吗？知道喜羊羊吗？”
　　谢瑶瑶：“不知道没关系。”
　　谢瑶瑶：“反正你要让她感受到你的全心全意，要做那种雷打不动的小舔狗。”

　　她还模仿了一下，阴阳怪气叫喊着，“沸羊羊你推一下喜羊羊吧，他没力气了。”

　　演够了。
　　最后她说：“做沸羊羊，懂了吗？”

　　我点头：“懂了。”

　　今天就把十大酷刑全都用在你身上。

　　*

　　谢瑶瑶最后彻底癫狂，“我就开个玩笑啊陛下，你得有点油麦细胞。”

　　我：“……朕不要。”

　　朕今天就是要取你狗命！

　　谢瑶瑶：“我是人不是狗，放过我啊，陛下。”

　　我：“单身狗也是狗。”

　　谢瑶瑶。
　　卒。

　　*

　　卒不了。
　　不敢杀。

　　姐姐越来越看重她了，杀了事情就麻烦了。

　　对此，谢瑶瑶还又土又骄傲地说：“我就是仗着你爱她。”

　　前有狗仗人势。
　　后有人仗鸡势。

　　这世界真有够魔幻现实主义的。

　　毁灭吧。

　　*

　　我还是同意姐姐替我选妃了。
　　主要是她看起来已经有些对这宫殿厌倦了，我想把她留下来。

　　姐姐得知消息的确开心。
　　还给我送来了一顶帽子。

　　绿的。

　　所谓帽子的颜色。
　　不过是人类恶劣的规训戒律。
　　我不在乎。

　　但我知道姐姐希望看见我有什么样的神情。
　　于是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戴上。

　　果然她搂着我的脖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开心就好。

　　真希望她永远这么开心。
　　也永远不会离开。

　　*

　　人是没离开。
　　但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明明只是为了给姐姐找个可以陪伴的人才纳的妃，但有我在的时候，这妃子说的话未免也太奇怪了。

　　“抱歉啊腊姐姐，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没想过和陛下抢你。”
　　“陛下怎么能这么对你呢，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这么对你的。”
　　“这件事和陛下没关系，是我太笨了，姐姐你别怪他。”
　　“陛下你别生气，姐姐只是可怜我一个人在宫中才来陪陪我的。”

　　我：“……”
　　她叫白茶不叫绿茶吧？

　　早已经历过一切的谢瑶瑶还在一旁幸灾乐祸，“你老婆要有女朋友喽。”

　　她就是在报复当初来找我说白茶的事，我却满不在乎。

　　现在好了。

　　主打一个从质疑谢瑶瑶，到理解谢瑶瑶，再到成为谢瑶瑶，最后到超越谢瑶瑶。

　　历史就是一个循环。
　　古人诚不欺我。

　　*

　　我怀疑我给自己找了个情敌进宫。
　　准确来说。
　　不止一个。

　　谢瑶瑶现在是和白茶抱团了。
　　天天把姐姐缠着。
　　让我几乎没有半点机会和姐姐见面。

　　就算是翻牌子也得轮到我一次吧。

　　难捱。

　　好不容易见姐姐一次，还是被提想搞个选秀。

　　之前的选妃是从大臣之女中挑选的。
　　这次是面向所有人。
　　没有任何身份地位方面限制的那种。

　　姐姐都主动向我提要求了。
　　我又怎么好拒绝。

　　至少办了选秀。
　　让她觉得皇宫还算有些有趣。
　　或许也是好的。

　　*

　　姐姐最近在宫中生活得明显比刚来更快乐了。

　　这中间有谢瑶瑶的功劳。
　　不可否认。

　　她研究了很多新玩意儿出来，姐姐也喜欢。
　　唯一不好的是。
　　姐姐陪我的时间更少了。

　　姐姐向来很受欢迎。
　　谢瑶瑶没入宫时，她和宫里的宫女太监玩得好。
　　谢瑶瑶入宫了，她又和新朋友玩得起劲儿了。

　　她的身边有许多人。
　　那么多人爱她。
　　她根本看不到我。

　　*

　　姐姐为了她们打我了。

　　还没顾得上难过，姐姐又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温柔地落下了一吻。

　　明知道是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但奇异的感觉充斥了我全身。

　　所以。
　　做狗的基因也会有遗传吗？

　　我真的想永远当姐姐的狗。

　　*

　　无意种植的小树苗不知在什么时间长成了苍天大树。

　　恶劣的想法滋生出了难言的罪恶。

　　想被姐姐捆住双手。
　　想被凌/辱，被抽打，被鞭击。
　　仅仅想想。
　　身体都会发抖。
　　这种感觉比剥掉人皮还让人拥有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满足。

　　不想当姐姐的玩具。
　　只想当永远不被主人姐姐抛弃的小狗。

　　*

　　每次情绪变化激烈的时候，蛊王必定会随之活跃。

　　我从前是不愿告诉姐姐这些事的。
　　但在蛊毒再次发作后。
　　在姐姐牵着我的手不让我去御书房一个人待着后。

　　我到底还是坦言交代了。

　　我想得到姐姐的怜惜。
　　想撕开我的伪装。
　　让姐姐看看真正的我是什么样。

　　我想知道她会怎么看待我为了让自己痛快，杀人剥皮无恶不作。

　　这样的想法我有过太多次了。

　　但姐姐说。
　　如果真有那种情况。
　　她要我活着。

　　*

　　骗姐姐的。
　　别人死和我活根本就不矛盾。
　　我就是想看姐姐怎么选而已。

　　我好爱她。
　　哪怕这些只是安慰我的谎言。

　　欺骗我一辈子吧。
　　姐姐。
　　我愿意溺死在这个温柔乡里。

　　*

　　姐姐果然不会骗人。

　　我说我只要姐姐。
　　她说她想要的是星辰大海。

　　她甚至懒得说些假话宽慰我。

　　我留不住她。

　　*

　　谢瑶瑶说我总是患得患失，“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我：“……”
　　说得很好。
　　如果没有抱着姐姐亲一口再说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小三想上位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下次试试扬你的骨灰吧。

　　*

　　姐姐说选秀花了很多银两。
　　问我心疼不心疼。

　　她说鸡来穷，说的时候还挥舞着小拳头一副“你可想好了再回答”的表情。

　　好可爱。

　　穷就穷吧。
　　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她。

　　*

　　姐姐又几天没来找我了。
　　总有新鲜事把她缠住。
　　但是没有新鲜事她又会扑闪着翅膀离开。

　　自由的小鸡还炫耀般给我介绍她给我新纳的妃子。

　　很气。

　　我只是想来见她。
　　她还总以为我是来找别人的。

　　她不在乎我。

　　*

　　她还说我可爱。
　　这种词不都是拿来说小朋友的吗？

　　但姐姐笑着否认了。
　　她说可爱就是最喜欢。

　　好吧。
　　原谅她了。

　　小狗不会记仇。
　　主人一爱他。
　　他就什么都忘了。

　　*

　　姐姐新染了头发。
　　五颜六色的。
　　像极了初见她时的羽翼颜色。

　　很漂亮。
　　怪不得她会那么喜欢。

　　她是该这般耀眼又闪闪发光。

　　张扬又明媚。
　　这才是姐姐。

　　*

　　我越来越贪恋姐姐的温暖了。

　　但是，如果一朵花永远无法被人工饲养，它只能活在野外，又该如何抉择？

　　我不知道。

　　*

　　我问谢瑶瑶如果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说她喜欢能给她生孩子的男人是什么意思。

　　谢瑶瑶：“？？？”
　　谢瑶瑶：“不是腊腊说的吧？”

　　我：“……”
　　谁说的有区别吗？

　　但我选择了否认。

　　谢瑶瑶立马放心回答：“那当然是婉拒啦。”

　　我：“哦。”

　　谢瑶瑶：“又或者是客观陈述？”

　　我：“……”

　　好吧。
　　明白了。

　　*

　　姐姐最近对我冷淡了。
　　明明那日还主动来找我了。
　　为什么？

　　就因为我不能生孩子吗？

　　*

　　不是这样的。
　　这些都是借口。
　　我明白。

　　姐姐来告诉我她不想当皇后了。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担心“色衰而爱驰”。

　　果然是借口。

　　她那么喜欢她的脸。
　　怎么会担心这些呢？

　　她要走了。

　　我以为宫中的这些人或事至少还能留她一阵。
　　结果正如密探回复的那样，她在打探出宫的路。

　　她的确又要走了。

　　像上次一样。
　　忽然就走。
　　毫无征兆。

　　给了我久违的快乐。
　　终于让我摸到幸福的边缘。
　　她又想离开。

　　为什么总是这样。

　　就如同离家出走的主人。
　　在临走前给小狗喂了许多许多的粮。
　　小狗觉得很幸福。
　　以为这是主人在爱自己。
　　结果主人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来。

　　姐姐。
　　小狗很笨。
　　他只会以为是因为自己吃太多狗粮惹主人生气了。
　　才会不要他。

　　*

　　所以。
　　能不能不要走？

　　*

　　原来之前的内心平静都是假象。

　　因为她在。
　　所以我告诉自己。

　　我不能拘束着她。
　　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我不能像那个男人一样，将自己心爱之人囚禁在这深宫中。

　　姐姐会难过。
　　我舍不得。

　　可是真当这一天来临。
　　我发现那些自我安慰全是徒劳。

　　我等了这朵花太久。
　　我做不到任由它活在我看不见的野外。

　　我要她。

　　*

　　我假装不知道她要离开，还在卑微地求着能给她当奴隶。
　　但她坚定地拒绝了。

　　她想出宫。
　　她承认这皇宫已经让她觉得烦闷了。

　　哪怕我说过几天陪她一起出宫。
　　她也不乐意。

　　她就是要逃离我。

　　之前那些对我的妥协与爱意全都是逃离前的迷幻/药。
　　她不爱我。

　　*

　　一切又回到了当初。

　　或许我的确不是小狗。
　　就是一只会噬主的野狼。
　　也难怪她会不爱我。

　　她看透了我伪装的把戏。

　　这次的蛊毒来得比以往更猛烈。

　　我知道她已经冲进了御书房。
　　是可以伪装的。
　　我也可以和姐姐再卖乖求和。

　　但紧绷了太久的弦到底还是断了。

　　如果做一只乖顺的小狗也没办法得到她的爱。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强硬地用枷锁将她束缚在宫里？

　　至少她不会走。

　　不爱我也没关系了。
　　留在我身边就好。

　　反正她也看不见我的摇尾乞怜。
　　就算看见了。
　　她也不在乎。

　　破罐子破摔。
　　我冷冷地叫她“腊姬”，给她展示我的人皮仓库，让她看见我卑劣的本性。
　　我还特意叫了两个手生的太监来活剥这个人的人皮，看见他痛苦，我反而会有难掩的畅快。

　　我向姐姐展示，这才是我，真正的我。

　　撕破了伪装竟感觉到痛快，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惊诧与愤怒。

　　“啪——”
　　到底还是给了我一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里，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快感。

　　也不知道把姐姐的手疼不疼。
　　这一巴掌她倒是使了全力。

　　“知道错在哪里吗？”她问我。

　　我只想苦笑。
　　但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就是这样的，恶劣、血腥、暴虐。
　　让姐姐看到了这样的我。
　　真是抱歉。

　　她不会接受这样的我。
　　意料之中。

　　但我依旧觉得脸连着心都在抽疼。

　　没有回答。
　　我沉默着。
　　等待接受她的审判。

　　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
　　此刻举到杀掉我也好。
　　能死在姐姐的刀下也是一种幸福。

　　但她只是凝视我。
　　似乎想看透我的内心。

　　久久。

　　终于。
　　她气愤地说。
　　“你果然不爱我了！”
　　“你居然叫我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