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辣鸡，为所欲为》步戈

19、第 19 章

　　我收回上次说的话。

　　果然。
　　“太难”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实在没想到选妃日会出现这么个情况。

　　台上。
　　评选嘉宾，黑压压一片。

　　台下。
　　参选嘉宾，一人。

　　明明候选名单里有很多人的。
　　为此我还专门把十一太太叫上了，让她帮我把关。
　　她很专业，年轻时没少写宫斗话本。

　　除此之外。
　　我宫里的盛世美颜四个小宝贝还有些别的人以及她们的宫中亲朋好友我都让她们带来了。
　　就为了给自己壮势。

　　可以说。
　　除了陛下本人我没借来。
　　其他宫里能来的都来了。

　　结果……
　　就这？

　　所以候选妃子们都哪儿去了？
　　那些说了要把自家孩子送进宫的人又都哪儿去了？

　　谢瑶瑶沉吟片刻，“可能这就是叶公好龙吧。”

　　……还可以这样吗？

　　苦恼中，小盛在一旁轻声说：“娘娘，还有可能是另一个原因。”
　　“嗯？”
　　小盛答：“陛下在昨日又替娘娘强调了一遍一定要妃嫔自愿入宫的才可，不然后果自负。”

　　我：……
　　所以才临时跑了这么多？

　　不过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
　　那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跑了也好。
　　能自由一次是一次。

　　谢瑶瑶看起来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看了一眼台下的人，又看看小盛，“所以真的有人自愿入宫？”
　　我：“你不是吗？”
　　谢瑶瑶似乎一下被点醒：“……倒也是。”

　　转念，她又道：“但那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
　　谢瑶瑶：“我进宫是为了躲编辑，当然也是为了陪你玩，她进宫是为了当陛下的妃子，伴君如伴虎，那肯定不一样。”

　　我摇摇手指，没多做解释。

　　冲下高台，我直接杀到台下女子身边。

　　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微微抬头，却似乎不敢和我直视，“妾身白茶。”
　　我：“你是自愿进宫的吗？”
　　这很重要！
　　她点点头，“自愿，妾身倾慕……”
　　“倾慕陛下？”
　　“并非。”
　　给我搞糊涂了，“那为何进宫？”
　　她不紧不慢回答，“妾身倾慕之人在宫中。”

　　逻辑合理。
　　所以合着是想让陛下给你们小两口谈恋爱打掩护？

　　这好像也算另一种双赢。

　　在座的所有人却被我们的话给吓傻了。
　　一副“救命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为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人均一副痛苦面具。

　　扭曲之下。
　　谢瑶瑶带头否决白茶的入宫申请。

　　谢瑶瑶只恨自己偏偏听到了这种未来的皇家秘辛，“咱要真想人进宫还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办选秀，真的不差这么一个人。”
　　我撇撇嘴，“可是我觉得她挺不错的。”
　　娉婷袅娜，气质温柔，很清新，甚至有些纯欲，和我见过的人都不太像。
　　就很有意思。
　　谢瑶瑶：“哪里不错？”
　　我：“她自愿的。”
　　谢瑶瑶：“……”

　　谢瑶瑶还是选择拒绝。
　　其他人也是。
　　不过我有一票同意权。
　　所以白茶还是进了宫。

　　谢瑶瑶：“啊啊啊啊啊啊啊早知道就不来了！”
　　她继续哭嚎，“早知道连耳朵也不要长了。”

　　我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至于的。”她哭丧着脸，“你知道一般来说知道这种秘辛的都是些什么下场吗？”
　　她拿手在脖子那儿比划了又比划。
　　然后给我科普了她们那个世界曾经有过的满清十大酷刑。

　　听着怪吓人的。
　　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那就不让它成为秘辛呗。”

　　谢瑶瑶：“？”
　　谢瑶瑶：“你什么意思？”

　　我：“我是说，直接告诉陛下白茶进宫的真实原因就好了。”
　　谢瑶瑶：“……你更是个狠角色。”

　　她说她就没见过谁能把这事儿做得这么光明正大。

　　于是送了我一顶帽子，“你敢把这个转交给陛下吗？”

　　我：“为什么不敢？”
　　绿色，还挺好看。

　　看出了我眼神里清澈的愚蠢，她给我普及了绿帽子的含义。

　　听完长篇大论的我：“……”
　　我：“这两个怎么联系上的？”

　　谢瑶瑶：“你别管。”
　　谢瑶瑶：“典故！”

　　我：“你们人类真的很……”
　　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最后只吐露出四个字，“不可思议。”

　　造词技术，难以言语。

　　说起戴绿帽子，人人都谈“帽”色变，简直是对女性和男性的双重规训。
　　女性又不是什么附属的一次性产品。
　　这个词很难不让人感觉在诱导男性把女性当做一件没有生命没有思想的物品。
　　仿佛，只要和绿帽子沾边的女性就罪大恶极，和绿帽子沾边的男性就无辜至死。

　　谢瑶瑶听完，恍然大悟。
　　震惊之余，她感叹，“腊腊，你进化了。”
　　随即，她又回过神一般惊呼，“我靠我靠我靠，完全没有想过，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她再次感叹，“腊腊，你太强了！真的太强了！”

　　我：“？”

　　进化什么？
　　是你们人类退化了。

　　看我以后我天天戴绿帽子。
　　早晚得把这群人戴得脱敏。

　　*

　　帽子到底没送给陛下，我自留了。
　　但白茶进宫的真实原因我还是给陛下说了。

　　他倒不是很在意，甚至还主动说：“那把她和她心上人安排住近点儿吧。”

　　格局！

　　奖励他试试我的新帽子。
　　“喜欢吗？”
　　“我亲自给你戴的。”

　　陛下显然是知道我和谢瑶瑶的那番对话，但人类世界从小的思想教育又让他有些矛盾。
　　表情已经转换了千百遍，挣扎之下，最后他只能艰难地说，“喜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笑死了。

　　我太喜欢看他这种为难的神色了。

　　满意而归。
　　我把陛下的建议告诉了白茶。

　　不过白茶似乎是想和心上人保持点距离。
　　婉拒了陛下的建议，直接住进了离我寝宫最近的地方。

　　所以这算是给自己找了个邻居？

　　谢瑶瑶感觉很不解，“那么多寝宫不住，她干嘛偏来住你附近啊？”
　　我替白茶解释：“人都是群居生物。”
　　“她喜欢热闹。”
　　谢瑶瑶更疑惑了，“看起来不像啊。”

　　确实不像。

　　因为白茶真的很文静。
　　说话轻声轻气的。

　　感觉她会很怕吵吧。

　　况且，住我们寝宫附近，之后和心上人约会应该不太方便吧。

　　不过住都住了。
　　那就得礼貌。

　　我是一只有素质的鸡。

　　由于有过被公鸡打鸣吵醒的经历，我深知噪音对周围人的影响。
　　尤其是对白茶这种喜欢安静的人的影响，必定是极大的。

　　于是我决定做一个文明邻居。
　　至少不要太吵闹。

　　好在自从白茶住进后宫。
　　倒和我相安无事。

　　而且她为人着实太好了。
　　天天变着花样地给我送东西。
　　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还样样都对我胃口。
　　为此我也送了很多回礼过去。

　　不能白占别人便宜。

　　这样的结果就是白茶不仅每天给我送礼物。
　　还天天给我请安。

　　按谢瑶瑶的话说就是，“可怕！比陛下还殷勤。”
　　虽然这俩人没什么可比性。

　　她这样表现让谢瑶瑶倒是有些不自然了，“卷死我了。”
　　谢瑶瑶：“你想要什么？我送你。”
　　我：“你不用送，真不用。”
　　谢瑶瑶：“就给你这么一次机会许愿，想要什么我都给。”
　　我：“什么都给？”
　　她警惕地打量了我，又打了个补丁，“不要太狮子大开口。”
　　我：“日更三万。”
　　谢瑶瑶果断答应：“好，我死。”

　　我：……

　　于是白茶在谢瑶瑶的心中又扣上了一万分。

　　我和白茶的关系是愈发变好。
　　谢瑶瑶和白茶的关系却走向了一个很迷的角度。

　　不算好。
　　也不算坏。
　　谢瑶瑶称之为“钝角”。
　　属于是在好和坏的薛定谔状态中。

　　比如现在。
　　谢瑶瑶和盛世美颜几个人玩闹后又大喊着冲到我身后躲着，
　　“保护我保护我。”

　　我：“？你们在玩什么？”

　　谢瑶瑶：“老鹰捉小鸡。”

　　我：……
　　所以我是那个鸡妈妈是吧？

　　辣鸡不是拿来这么用的。

　　我制止了虎视眈眈的盛世美颜几个小鹌鹑，转头对谢瑶瑶说：“我们小声点儿，别吵到别人了。”

　　谢瑶瑶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我们俩寝宫还是有好一段距……”离的。

　　话都还没说全，白茶已经赶来了我们寝宫。

　　我用眼神示意：你看。
　　谢瑶瑶用眼神回我：卧槽！

　　我还没开口，白茶已经先说话了，“腊姐姐，我听见你们在玩闹。”
　　我：“啊——是这样的，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吗？”
　　怪我太有礼貌。
　　谢瑶瑶已经开始撇撇嘴，并在我身后不满地小声嘀咕，“噪音警察吗？来得这么快。”

　　“不是的。”白茶笑得温柔，“我只是想问，我可以和姐姐们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啊！”我满口答应后，看看身后的谢瑶瑶，“可以吧？”

　　谢瑶瑶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我把谢瑶瑶拉到一边。
　　我：“怎么回事？”
　　谢瑶瑶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不想带她。”
　　我：“嗯？”

　　谢瑶瑶深深叹气：“宝，你太简单了。”
　　我：“怎么说？”
　　谢瑶瑶：“她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
　　谢瑶瑶：“你鉴人太少。”
　　这倒确实。
　　你能要求一只妖精见过多少人呢？

　　但我也确实没有看出白茶有什么坏心思。
　　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看起来确实柔弱无害，我很难把她往坏的方向去想。

　　谢瑶瑶试图点拨我：“她主动进宫，还一来就住你寝宫边上，之后又给你大肆献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追你呢。”
　　“明明也隔了那么好一截距离，就算是我们敲鼓她在寝宫也不该听见吧，偏偏她还跑来说听见我们在玩了。”
　　“她如果真的是想进宫和心上人团聚，就不该来招惹你，而是离你，离陛下越来越好，这样才能保全她和她的心上人。”
　　“而且而且！”
　　“她来这儿也有段时间了，这么久我们有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进过她寝宫吗？没有吧。”
　　“后宫中能有她的什么心上人？侍卫吗？侍卫没有陛下的允许可进不来。太监吗？她一个大臣之女，怎么接触得到太监？更遑论特意进宫来和太监对食？”

　　有点道理。

　　但她图什么呢？
　　她也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啊。

　　我是说真的。
　　她对我确实挺好的。

　　所以谢瑶瑶也搞不懂，她只直觉认为不对，但还没看出个所以然，不过谨慎起见，她得出结论，“我们还是离她远点儿。”

　　好吧。

　　主要谢瑶瑶是我的好朋友，还是我最喜欢的话本太太。
　　这次她不想带上白茶玩，我单方面带上会让大家都玩得不开心。
　　那我肯定不会那样做。

　　走到白茶面前。
　　我本来想先给委婉表达拒绝，结果她似乎已经看出了我们讨论出来的答案，
　　“没关系的，腊姐姐，那我就先走了。”

　　她这么体贴搞得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眼神柔情似水，她微微一笑后转身便走了，但中间又顿住了脚步，回眸望了我一眼。

　　这一眼倒是把我勾住了。

　　受谢瑶瑶“下次一定”的影响，我向前两步和白茶道：“下次一起玩儿。”

　　似乎很惊喜，白茶都快眼泪汪汪了，“真的吗？”
　　我：“真……真的。”
　　这是干嘛？不过是一起玩儿而已。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理反应，白茶认真道：“腊姐姐，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哪怕没机会和你一起玩也没关系的，能得到腊姐姐的这个承诺已经很开心了。”
　　她睫毛微微下垂，似乎藏着自己的一些情绪，“我只是觉得腊姐姐很漂亮，想和姐姐交个朋友，是我不对，我以为瑶姐姐不会介意的。”

　　她说着像要哭出来了。
　　我慌忙安慰：“她不会介意的。”

　　谢瑶瑶在后面直接表明立场，“我介意！”

　　白茶看看不远处的谢瑶瑶，又看看我，“腊姐姐快去哄瑶姐姐吧，她好像在生气，我没关系的。”

　　她看起来真的很脆弱。
　　我不忍多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

　　白茶惨淡一笑：“真的没事，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我从小就是一个人，这样的事情经历过很多了，如果明面上没有办法和腊姐姐做朋友也没关系，私心里我始终会把腊姐姐当做我最好的姐姐来看待。”
　　“我没有亲姐姐，府上的其他额娘生的姐姐对我并不好，我只是觉得腊姐姐真的太美了，而且人又好，把腊姐姐当我亲姐姐了。”
　　“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告诉腊姐姐了。”

　　说罢，她又快步离开。
　　留我在原地愣神。

　　谢瑶瑶面色不善走过来，“我就说我不喜欢她！”
　　“好啦好啦，人都走了。”我哄着她。

　　小颜作为局外人在一旁只觉得好笑：“娘娘这是收获了一个迷妹？”

　　“什么迷妹。”谢瑶瑶像是忽然开窍了，咬牙切齿，“分明就是诡计多端的通讯录！”